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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槍還快了?!?/br> 而后也不等少陽再說話,抬手一伸:“如何我也是救了公主一回,拉我起個(gè)身的氣力總是有吧?!?/br> 連笙立在一旁,見他二人拌嘴,顯然也非頭一回了,竟是一聲也不好多吭。轉(zhuǎn)眼便見少陽別扭了片刻,還是伸了手拉他起來。 單庭昀站起身后一撣土,方才笑道:“今日我方一入南陽城,就遭一只烏鴉叫了兩聲,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到了豫王府,不成想原是折在了這里?!?/br> 少陽有些沒好氣,翻了他一個(gè)白眼,便扭頭往樹上一靠,再不搭理他了。 連笙見她使上小性子來,方才輕笑一聲,終于了了這一場嘴仗,于是才轉(zhuǎn)過頭來問單庭昀:“單將軍怎的今日便回了南陽府?我聽人說,你與長……衛(wèi)家軍將帥一行返回襄州,應(yīng)是還有個(gè)幾日,單將軍這是先行一步回了?可是有事?” “是,確有一事。” “與我相關(guān)?” 連笙憶起先頭坐在樹上,見他進(jìn)了院子直直便往自己屋中走,遂而這樣問起??刹幌雴瓮リ篱_口答她,卻是一句:“是,我奉大帥之命,特來接姑娘去江州?!?/br> “江州……”連笙心頭一頓。 “此行去不了幾日,大帥說了,姑娘不必太過收拾,一應(yīng)用度江州皆備好了,且不多時(shí)便可隨他一并回來。姑娘且看如何?若無甚緊要之事,我就在此等候姑娘,姑娘隨意卷個(gè)包袱,你我便上路?!?/br> 連笙本也江湖行走,并無太多身外之物,聽他既然又這樣說了,更是直截了當(dāng)應(yīng)下:“好?!?/br> 而后回屋隨意取了兩身換洗衣裳,出門與少陽作別。 出來時(shí),少陽正與單庭昀一并站在大樹底下,兩人話不帶停,半是吵半是鬧地斗著嘴,話說得小聲,連笙聽不清,唯有單庭昀面上明晃晃的一抹笑,直戳中了她的眼。連笙竟也不由自主,發(fā)起笑來。 一聲“走吧”,單庭昀才抬起頭來:“哎?!?/br> 作別少陽,出了豫王府,兩人快馬,便直往江州而去。 ---------- 江州府衙。 衛(wèi)家軍入江州前,江州知府早早便已聞風(fēng)跑了,空下偌大一座府邸來,長恭并軍中大將人等,便就住在府衙當(dāng)中。 連笙見到他時(shí),他人正在房中,見到單庭昀領(lǐng)了連笙進(jìn)來,手中書卷也未放下,徑直站起身子迎了過來。 單庭昀極其識(shí)趣,人既已帶到,隨意尋個(gè)借口便退下了,退時(shí)還順手將門帶上。 屋里只余下連笙與長恭二人,連笙肩上還背著包袱,長恭接過放下了,接時(shí)還在眼里含笑,揉了揉她的腦袋。然而連笙這樣近處看他,卻發(fā)覺他面色不好,眼底有一圈明顯青色,顯然入江州后的這幾日,于他并不好睡。 “我在南陽,聽聞你們攻下江州,就知道你定然要難眠了。如何,可是這些時(shí)日休息得不好?!彼謸徇^他的眼角,從兗陽過后,這一年多的光景,長恭與她聚少離多,上一回他回襄州復(fù)命,見他還是神采奕奕,今日再見,卻已憔悴萬分。 長恭攥住了她的手,握在身前,然而沉默著并未答話,半晌過后開口,卻是一句答非所問的:“連笙你可知,這里曾是誰的屋子。” “誰的?” “原任江州知府,后官至兵部侍郎的,賀仲齡?!?/br> 當(dāng)初曾在賀府里頭扮鬼,將之嚇瘋了的那位賀侍郎。 連笙倏忽有些感慨:“世易時(shí)移,想來竟已過了這樣多年了。” “是,已然許多年了,當(dāng)初清明祭祖,你陪我回江州,轉(zhuǎn)眼也已過去許多年了?!?/br> “你還好嗎?可曾回過顧家舊址?!?/br> 然而長恭將頭低下去,低低道了聲:“還沒有,獨(dú)我一人,仍是不敢去?!?/br> 他低著頭的小心模樣,連笙忽而便泛起心疼來。伸手抱了抱他,一如當(dāng)年江州江畔,她伸手將他抱在懷里一樣。 只是今時(shí)已然不同往昔,年過幾輪,即便當(dāng)初身旁的人,業(yè)已全非。 長恭沉默一瞬,又回手拍了拍她的后心。繼而兩手輕輕一扶,捧起她的臉,向連笙道:“我還好?!?/br> “你特意讓單庭昀去襄州接我,可是要我陪你回趟顧家?” 他卻輕輕搖一搖頭:“不是?!?/br> “那是……” “不是顧家,”他打斷她的話,“是另外一處地方?!?/br> “哪里?” “我娘故里?!?/br> 話音落,便見連笙凝了凝眉。 第104章 卷十九 故里(貳) “你娘故里?” “是?!遍L恭側(cè)過身來, 撿起方才被他擱到了一旁的,先時(shí)正在看的書卷,遞與連笙。 連笙接過低頭一看, 只見書卷封頁印著一列漢隸大字——江州州志。 “我來江州府衙后, 整理府中各處時(shí),在書庫里翻到了這本江州州志, 里頭寫有慶歷二十六年那場饑荒?!彼f,“當(dāng)日我娘施粥救難, 因她功德被載入州志, 雖是只有短短一句, 卻點(diǎn)出了她是哪里的人。” 長恭說著翻了幾翻,將其中一頁攤開,連笙順著他的手指, 便只讀到:顧亓氏,江州望安人氏。 “我娘無親無故,嫁給我爹時(shí)便是孑然一身,從未聽她提過娘家親人, 也甚少提及她的故里。唯有每年清明,見她會(huì)往山上祭拜,只她祭拜先人, 無墓無碑,空向皇天后土撒酒焚錢。我年幼,爹娘也不許我多問,是故母親舊時(shí)如何, 我竟一概不知。當(dāng)年事發(fā)當(dāng)時(shí),我僅八歲,業(yè)已記不清她是哪里人了,只知道母親姓‘亓’,單名一個(gè)‘璃’字。” 連笙放下書卷來,抬頭看他。 “如今既然翻出了這樣一冊(cè)卷子,有些多年未解的疑團(tuán),我自是想往望安府去看看?!彼f著,又回眸注視連笙的眼睛,“何況,我娘交與我的那枚玉佩,若是蕭夫人兆冉的貼身之物,我娘又是如何得的。她與兆惠兄妹二人,有何淵源,又有何瓜葛,也盼這一行,能得些答案。” 連笙仰面看他,眼里光芒閃動(dòng),熠熠神采,倏忽合眼眨了一眨:“好,我陪你去?!?/br> ---------- 望安府地處江州東南境內(nèi),偏居一隅,長恭與連笙到時(shí),正值午后。 秋日閑坐的老人們聚在望安府中涼亭內(nèi),正各話家長里短,忽見來了雙人雙馬一對(duì)璧人,牽馬行至近前。那男子松形俊朗,月華明逸,眉目之間隱隱有些當(dāng)?shù)厝说哪?,然而張口說話,卻又是京中口音。他交了馬繩上前行禮問話,卻是來問望安府中可有姓“亓”的人家。 “齊家?世上姓‘齊’的人家可多了去了,你是要問哪一家?” “老師傅,我問的這個(gè)‘亓’,雙橫兩豎,并非大齊的‘齊’?!遍L恭說著又以手作筆,在面前石桌上劃了幾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