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初一和十五笑癱在地上。季元湛聽見了，大步走到門口猛一捶門板。

    “你們什么都沒聽見！”

    “是、是……”

    穆凝湘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初一和十五捂著肚子對門鞠躬，臉色古怪，像笑又像哭。

    “穆姑娘?！眱扇思泵φ局?，眼角還有笑出來的淚，“主子恭候多時了。”

    “哦！謝謝初一大哥，謝謝十五大哥?！?/br>
    穆凝湘滿腹狐疑地走了進(jìn)去。

    季元湛已恢復(fù)云淡風(fēng)輕的鎮(zhèn)定帝王模樣。

    “穆姑娘，坐。”他輕輕地笑，“幫我泡茶可好？”

    “好?！彼挥上肫鸪决趟璧赖墓饩?，“我來洗茶壺茶盞?！?/br>
    “嗯?！奔驹渴炀毜攸c(diǎn)燃小茶爐，穆凝湘看呆了。

    他這雙手，和楚尉霆多像啊……以前怎么沒注意呢。

    “我知道你只想和你的十四舅舅在一起?！奔驹坎痪o不慢地開口。

    穆凝湘看他一眼。

    “我心里有點(diǎn)……吃醋。”最后兩個字壓得很低。

    穆凝湘睜圓眼睛：“皇上喜歡我十四舅舅？”

    “……”

    季元湛打翻了茶壺。

    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個傻丫頭，真是要活活氣死他。

    罷了罷了，這條路走不通。因為他的真身出現(xiàn)晚了，直接說他喜歡她很可能沒用。

    還不如來硬的。

    “我現(xiàn)在需要你做一件事。”他板起臉，“做得好，我可以讓你經(jīng)常見他?！?/br>
    “??？”

    “他就在宮里?！奔驹啃镑纫恍?，“替我做事?！?/br>
    看著她的眼睛，他沒好氣地加上一句：“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事。我對他才沒興趣，更沒有囚禁他！”

    她的臉紅和無意識地擺弄衣帶告訴他，剛才她就是這么想的。氣人啊。

    “我知道啦。”穆凝湘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皇上對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br>
    很羞愧很羞愧，然而也松了口氣。

    “哼，知道就好?！奔驹恳а狼旋X。

    “那，您讓我做什么呢？”

    可算放心了。昨天那想法折磨她一宿。

    季元湛扯動嘴皮：“你不是想避開那些糾纏你的人嘛？不如日日來我這里。”

    “什么……”

    “就在御書房，”季元湛輕快地說，“幫忙侍奉筆墨?！?/br>
    第85章

    季元湛見穆凝湘吃驚的樣子, 又笑著解釋：“類似侍筆那種活兒。穆姑娘該會吧？”

    “當(dāng)然會了?！逼鋵嵕透鷷畈欢? 只是......

    “我是個女子啊，”穆凝湘詫異地說，“御書房是什么地方，您不怕大家批評您縱容穆氏女干政嗎？”

    季元湛不慌不忙繼續(xù)煮茶。

    “你想多了。御書房又不是不能設(shè)女侍筆。此外，史上也有嘉鸞皇后親臨御書房陪侍的記載，成就一段帝后伉儷情深的佳話?！?/br>
    這是他的父親晏宗季瀟綸創(chuàng)下的先例。他當(dāng)然知道會有老臣反對, 搬出這段歷史就不怕了。

    雖然安佑帝采用卑鄙的手段滅除了整座皇宮的人，名義上晏宗依然是安佑帝的太上皇, 其畫像被迎入宗廟享受供奉, 其言行舉止則被載入史冊，可資遵循。

    “你已是我的未婚妻子, 未來皇后?！奔驹可袂槊C穆，眸光清亮，“將為帝王妻、母儀天下的女子, 最為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是長伴夫君身側(cè)、為夫君分憂？”

    說得好像她不替他收拾御案就是坐享其成似的。穆凝湘不知該如何反駁, 只好囁嚅道：“我又還沒過門......嫁給你?！?/br>
    未婚的皇后還不算命婦。沒有冊寶, 未錄玉牃, 她現(xiàn)在只是靖平伯府一位本家女兒, 勉強(qiáng)算做貴女。

    季元湛點(diǎn)頭：“因為眼下這種國喪是前所未有的。”同時失卻兩帝一后一妃，新帝大婚一下子就推到后年, “納彩問名都不宜, 更無法擇期、告宗廟等等。所以，略作變通有何不可?！?/br>
    像他這樣光光溜溜即位、后宮哪個女人都和他沒有一文錢關(guān)系的, 也是史無前例。

    國孝期間不能同房，他和未來的妻子朝夕相對還能增進(jìn)感情、緩解失卻皇考的哀戚哪，白胡子老臣們會被他說服的。

    穆凝湘聽完，疑惑地問：“非這樣不可嗎？”

    “你不想幫我么？”他笑著反問，“何況我這也是在幫你?！?/br>
    哦，他說這個法子能令她避開那些拉關(guān)系套近乎其實是對選秀虎視眈眈的眾多妙齡閨秀。另外，還能見到楚尉霆......十四舅舅好神通，又打入皇宮內(nèi)部了。

    她想到楚尉霆，止不住地替他擔(dān)心，手都出汗了。他就不怕暴露么。

    穆凝湘小心地看了看季元湛，他正慢條斯理地拿小茶匙舀茶葉入杯盞，沒覺察什么異樣。

    “我肯定能見到他？”她小聲問。

    “絕不食言?！边@不現(xiàn)在他就讓她見到了嘛，“不信你試試?！?/br>
    昨晚他努力站在她的角度考慮，覺得楚尉霆就是攻陷的入口。這個結(jié)論令他倍感甜蜜而無奈，只好拋出這個誘餌。

    總要令她了解季元湛的生活，熟悉他的真身，為未來拋卻楚尉霆這張面具作好鋪墊。此外......他真的太想她了。

    說服閣臣們根本無須多費(fèi)口舌，完全是真情流露。他與她感情深厚，賣女求榮者自然望之卻步。

    “我有點(diǎn)害怕?！蹦履鎳@道，“后宮我一個熟悉的也沒有。昨天回家，我收到了三位郡主的帖子......”

    水煮沸了，季元湛邊聽邊洗茶泡茶，雙手絲毫不顫。

    “呵呵?！?/br>
    聽完冷笑。藩王這樣特殊的存在，一舉一動他都密切關(guān)注，包括這些小動作，“她們要做什么，大可隨意?！?/br>
    穆凝湘接過他沏好的茶，“她們自稱是來服侍三位太皇太妃的?！?/br>
    都巴著摘除郡主帽子、加封妃位吶。她不說他也明白吧。

    “我懂?！奔驹柯朴破凡?，“這么想伺候人，那就去伺候好了。”

    藩王們也太急了。即便是在普通百姓家，正妻有妊前婆婆都不會張羅給兒子納妾。所以，就算他有那份心，朝臣也會強(qiáng)烈反對的。

    “你怕我愛上她們嗎，湘湘？”季元湛忽地笑著問沉思的少女。

    穆凝湘雙眉一揚(yáng)。他竟也這么叫她！

    “怕嗎，嗯？”他追問。

    她還沒從他與楚尉霆一樣親昵稱呼的震撼中緩過來，只知道搖頭。

    “為什么？”他平靜地問，“因為你認(rèn)為我喜歡男人？”

    她透過氤氳茶霧端詳他的臉。季元湛生氣了？

    “不是這樣的?！壁s緊順順龍鱗，“我覺得……您不會喜歡被算計利用?！?/br>
    這種聯(lián)姻是極其乏味的。安佑帝還能不清楚藩王的心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