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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季元湛對御衛(wèi)們揮手,“芳霓meimei也太膽大了,這么高的樹,朕看著都害怕?!?/br> 刀刃回鞘,箭入囊革,勇武的皇家侍衛(wèi)們回到季元湛兩側(cè),不再對爬樹的女人怒目而視。 芳霓郡主又擦了把汗,破涕為笑,兩只纖足也動(dòng)了動(dòng)。 “皇帝哥哥不知道,我從小就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愛耍刀弄棍……再說,那小喜鵲和母喜鵲都好可憐哦?!?/br> “芳霓meimei真是心善。那你下來吧?!?/br> “可是,”芳霓郡主轉(zhuǎn)了轉(zhuǎn)腳踝,呻.吟一聲,“對不起,皇上,我不小心扭傷了腳腕,剛才又……現(xiàn)在沒有力氣了?!?/br> 也就是說,被侍衛(wèi)們嚇得全身乏力。 穆凝湘斜窺季元湛。嘖,芳霓郡主想他接她下來哪。 這樹枝離地面不太高,他躍上去抱她下來肯定沒問題。 對方是尊貴的郡主,他不可能讓侍衛(wèi)們做這件事。身邊的內(nèi)侍只有孔瑞,孔瑞胖乎乎的,像只鼓鼓的面口袋,遠(yuǎn)不如季元湛有力氣。 但他這么一抱的話…… 是非就更多了。 穆凝湘的手又冒汗了。季元湛還捏著不放,他的手掌始終都那么干燥,也太淡定了些。 季元湛松開穆凝湘的手,對芳霓郡主笑了笑。 “那這樣吧,”他輕輕擊掌,“芳霓meimei,你跳下來,我讓他們接著你?!?/br> 眨眼的功夫就冒出來六個(gè)年輕太監(jiān),不用季元湛吩咐,行完禮就齊刷刷向樹下跑去。 他們在郡主的正下方相對而立站成兩排,彼此把手臂搭上對方肩膀,組成了一扇不窄的人梯。 “跳吧?!奔驹孔叩侥侨颂菖?,仰頭說道,“應(yīng)該不成問題?!?/br> “嗯……好、好吧?!?/br> 芳霓郡主抓著樹枝艱難地站起來,抖抖縮縮地看著身下的人梯,余光在緊鄰的那道白色龍袍上瞄了又瞄。 “meimei要實(shí)在害怕,我讓他們上去扶你下來?” “不用不用,我就是比對一下方位。” 芳霓郡主小心地在樹枝上挪動(dòng)了幾步,確定看準(zhǔn),沖著季元湛縱身一跳。 “哎喲!” 大家一起驚呼。芳霓郡主是叫得最響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滑過人梯,擦過季元湛的肩膀,不偏不倚地掉在他腳邊,屁股著地。 …… 穆凝湘沒能去成西宮。芳霓郡主摔到了尾椎骨,季元湛命人把她抬去太醫(yī)院,自己也跟了過去。同時(shí)撥了幾個(gè)侍衛(wèi)護(hù)送穆凝湘回御書房。 “怎么樣了?”她一見他回來就趕緊問,“有沒有骨折?” “沒事?!奔驹繐u搖頭,“她摔下來的時(shí)候,先碰到那些內(nèi)侍然后才落地的,只不過皮rou受點(diǎn)苦?!?/br> 真是的。乖乖跳向人梯不就完了,非要盯著他,還瞄準(zhǔn)又瞄準(zhǔn)。他是那么好算計(jì)的嘛?!算計(jì)他的人,只會弄巧成拙。 “那她的腳呢?” 穆凝湘想著芳霓郡主揉著屁股嚎啕的樣子。在樹上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動(dòng)人,算假哭吧,真的疼哭還是很難看。 “沒有扭傷?!奔驹坑珠_始換衣服。 剛才在太醫(yī)院,芳霓郡主哭哭啼啼地抓著他的衣襟,她手上好多黑泥。 穆凝湘接過他解下的腰帶,“人沒事就好。” 郡主在皇帝這邊摔傷了,太皇太妃還不知怎樣怪罪。 她也明白芳霓郡主在?;ㄕ?。這又何必呢?都已經(jīng)是郡主了。這和那些想方設(shè)法吸引皇帝注意的秀女有什么區(qū)別。 季元湛扣完扣子張開雙手,“湘湘,幫我?!?/br> 穆凝湘明白過來,忙替他系腰帶。她低頭站在他胸前,嗅到淡淡的墨香,感覺那道道溫?zé)釟庀⑤p緩地噴在她的鬢發(fā)上。 埋頭書案的人自然會沾染上墨香,不是楚尉霆愛用的松墨熏香...... 芳霓郡主的出現(xiàn)打斷了宮車?yán)锏膶擂?。唉,真是魯莽,她怎能因?yàn)槟侵谎云Z的熟悉就把他與楚尉霆并在一起? 孔瑞又稟有大人來見,季元湛輕輕地拍了拍穆凝湘的雙肩,抬腳走了出去。 …… 午膳也是在在東耳房用,季元湛與穆凝湘相對而坐。 穆凝湘抬頭看著正襟危坐的年輕皇帝。一共六道菜,全是家常菜且都是她愛吃的。 試完菜季元湛就讓侍從們退下,見穆凝湘怔忪的樣子就道,“不合胃口?” “……怎么會。您不動(dòng)筷我不敢張嘴呀?!?/br> 她更體會到他的節(jié)儉。記得他說國庫空虛,這是要省著用呢。要是宮里都這樣就好了,聽說安佑帝一頓早飯就要三十多道菜。 季元湛笑了,“哈,在這里別把我當(dāng)主人。來!” 穆凝湘拿起筷子伸向自己面前的芋艿圓子。 “太好吃了?!辈焕⑹怯鶑N,做得確實(shí)棒。 “那多吃點(diǎn)。不能讓岳父怪我餓瘦了你?!?/br> 穆凝湘漸漸不再緊張,“皇上真是節(jié)儉啊。” 他不說什么,只含笑看她,慢慢地吃飯。 食不言寢不語,但她是家里的獨(dú)女,母親并不嚴(yán)管。其實(shí)規(guī)矩沒那么刻板,只要注意別在嘴里有食物的時(shí)候說話就行。 她和楚尉霆一起吃飯的時(shí)候也這樣。楚尉霆很喜歡給她夾菜,她一開始不好意思,后來就習(xí)慣了。 對面夾來一塊色澤深紅、鮮香撲鼻的東西,“這是素肘子。今天受了驚嚇,好好兒補(bǔ)補(bǔ)?!?/br> 御廚刀功非凡,肘子切成紙一般的薄片,入口即化,軟嫩香醇。 這滋味滑入胃里,疑惑縈繞在心頭。坐在對面笑吟吟看她的人,熟悉又陌生。 …… 琀璋殿前,季元湛站住,輕聲問穆凝湘,“怕嗎?” 他們已是第二次來琀璋殿。這是張?zhí)侍膶媽m,其他兩位太皇太妃穆凝湘已拜見了。 張?zhí)侍欠寄蘅ぶ鞯挠H姑母,他們第一次來,被告知太皇太妃遛彎兒去了??杉驹棵髅魇孪扰闪诵√O(jiān)傳話。 不冷不熱的軟釘子。 穆凝湘搖搖頭:“不怕。” 經(jīng)過今天一天,她對季元湛的能力有了更深切的了解。最重要的是,他的的確確護(hù)著她。 他走到這一步,經(jīng)歷的是生死存亡般的艱辛。安佑帝已駕崩,季元湛對他的遺孀們除了贍養(yǎng)再無感情。何況,她們還試圖通過這樣的手段利用和控制他。 她曾在前世無數(shù)次周旋于形形色色的嘴臉之間,并不是風(fēng)一吹就破的美人燈。 季元湛頷首,“好樣的。走吧?!?/br> 他們一起走上臺階。 張?zhí)侍俗邳S花梨交椅里,盯著跪拜的女子,面無表情地說,“免禮?!?/br> 穆凝湘站了起來,侍女忙不迭取走了蒲團(tuán)。 多虧有季元湛陪著。不然,她多半得跪地板,而且還不會這么快起身。 季元湛坐在張?zhí)侍鷮γ?,中間隔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