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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拉著葉琬往前走。葉琬覺得奇怪:即使兆青不過來接她,怎地小包、辛義他們也躲得遠遠的? 她邊走邊轉(zhuǎn)頭看碼頭上停泊的船只,猜想燕兆青在哪條船上。 司機忽然朝兩個走向他們的人揮了揮手,叫說:“老盧,人我?guī)砹?。?/br> 葉琬借著碼頭上一點慘淡星月光,瞇眼細看。兩個過來的人中,有一個不是別人,竟是盧肇。 葉琬這下子知道不對了。她沒多想,轉(zhuǎn)身撒腿就跑。后面的人追上來。她到底跑不過那些個男人,不多會兒,就被人反剪雙臂,押到盧肇面前。 盧肇命人拿繩子反綁住她兩條胳膊,綁完了,他才走過來,捏住她的臉,端詳了一番。 他說:“可惜。這么好看的老婆,兆青那混小子居然撒手不管了?!彼室獾攘藭海箾]聽到葉琬追問,他只好自己問,“你想不想知道:兆青現(xiàn)在哪里?” 葉琬知道落入賊手,索性把心一橫,冷笑說:“我倒是想知道,不過你說話向來有如放屁,我問你也是白問?!?/br> 盧肇沉下臉:“死到臨頭,還在嘴硬?!?/br> 他舉起手,似要給葉琬一個耳光,但沒舍得。他轉(zhuǎn)而將她的修女頭巾和袍子都撕扯下來,袍子破碎時“嘩啦啦”的響聲,讓他露出愉悅的笑容。葉琬里面穿著椒藍點子的布旗袍。她這些日子瘦了不少,雖然懷著身孕,但孕期不長,所以腰身看起來不盈一握,胸部倒比婚前豐滿了。旗袍貼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副曼妙的身材,盧肇看得眼都直了。 把葉琬騙來的司機說:“老盧,要干什么快干。人家吩咐了在晚上拋海的。別夜長夢多?!?/br> 盧肇彈了一下司機的額頭,心領(lǐng)神會地笑笑,就把葉琬拽向自己。 葉琬聞到他身上一股劣質(zhì)煙酒味和汗sao臭,便掙扎起來。 盧肇雖然不把這樣的掙扎放在眼里,但這里畢竟是開放地段,若有人經(jīng)過,不免多生事端。他雙手抱起葉琬,正要去倉庫,遠處汽車燈刺眼地亮過來。 盧肇暗罵:“誰吃飽了撐的,大晚上有覺不睡跑碼頭上挺尸來?”葉琬偏又撿這時候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盧肇“啊”了一聲,手一松。葉琬趁機跳下,朝汽車沖過去。她心想:“一定是兆青又來救我了!” 汽車在她身前急剎車停住。葉琬一個沒站穩(wěn),跪倒在地。盧肇驚出一身冷汗,待見她沒事,又生出另一層擔心。 葉琬正要開口求救,從車上走下一人,頓時堵住了她的聲音。 她仰頭看,那人披著一條黑絲巾,從頭到腳裹得不露一絲縫隙,只有一張臉,從黑中浮出,黃中泛著蒼白。是趙南琛。 盧肇松了口氣,卻也覺意外。他跑過來,諂媚地笑問趙南琛:“你怎么跑來了?meimei知道么?”他說著往汽車里探頭看。 趙南琛搖搖頭,說:“我偷偷出來的,誰也不知道?!?/br> 盧肇暗暗一皺眉,說:“這可不好。你快回去吧,萬一被人看到,又是一場風波。” 趙南琛看了眼正從地上掙扎著站起的葉琬,眼中忽然泛出淚光。她咬了咬嘴唇,說:“我都出來了,說什么也晚了。舅爹,你讓我單獨跟她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薄澳氵@孩子,這事非同玩笑,你別現(xiàn)在又心軟?!薄澳惴判?,我說完話就走,不會干涉你們?!?/br> 盧肇見她一臉倔強,顯是不遂心愿就不離開的。他也不敢太得罪她,只好囑咐她:快快說完,快快離開。 他又親自動手,將葉琬身后的繩子綁到碼頭上栓舢板的矮柱子上,這才帶人遠遠走開。 潮水漲得更加兇猛了,不提高嗓門,兩個鄰近的人也聽不清楚對方說話聲。 葉、趙兩個,一蹲一站,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趙南琛先開口,她說:“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我知道你有疑問,你問,我告訴了你,也讓你做個明白鬼?!?/br> 葉琬心中煩亂,她大聲問:“是你在我送燕伯伯的茶葉中下了毒?” 趙南琛逼迫自己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她的表情讓葉琬想起一個正走在插滿鋼針的砧板上贖罪的異教徒。 “你原先想毒死我,結(jié)果誤殺了他?” 趙南琛又點點頭。 “你的藥是從黃姑子處買的吧?是你買通了她來做假證?” “是我爸爸。” “那洗劫沈律師家,自然也是你爸爸派人干的好事了?” “是的,不過他都是為了保護我。” “他的行為我理解,但燕家其他人為什么要聯(lián)合起來陷害我?我雖和太太不對,但自認沒有對不起燕家其他人過?!?/br> “唉,mama怕我被抓去的話,影響平甫前程,讓燕家完全落到兆青手里,所以動員二姨娘她們一起對付你。平甫本來不肯,說要請私家偵探查明真兇。但我爸爸查出他爸爸準備立遺囑,將榮升公司大半股權(quán)交給兆青,所以他嫌疑反倒比我更大。媽對他說:若不配合我們,他勢必陷入殺父危機,連累全家,讓兆青霸占家業(yè),他就同意了。” 葉琬心中的謎團抽絲剝繭,一一解開。難怪燕家人口徑一致,又有黃姑子等外援來提供假證誣陷她,原來盧香與和趙光鼎已經(jīng)聯(lián)手,一個要救女兒,一個要搶奪燕家實權(quán),順便向她和兆青報仇??蓱z她,莫名其妙地成了人家的替罪羊! 趙南琛見她不說話,更是愧疚,她說:“我也不是存心害你。你知道我失去兆青以后,心中有多后悔和痛苦?你偏又說那些話來氣我?!彼龂@了口氣,做夢一樣地說,“你是快死了,也解脫了。我背負這個罪過,卻不知還要忍受多少日日夜夜。兆青啊,我們一定是上輩子欠他了。” 葉琬本來琢磨:要不要對她說幾句好話,利用她的愧疚心理,逃出這里。但她聽她說出這話,又見她臉上浮起幾分自我陶醉的笑容,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故意大笑起來。 趙南琛正沉浸在她和燕兆青兩個人相愛卻不能相親的夢里,被這笑聲激醒過來。她低頭看看葉琬,還是覺得這個女人令人討厭。人之將死,其行還惡。她皺眉忍耐地說:“你笑什么?” 葉琬冷笑:“我笑你,自作多情?!覀儭?,誰和你‘我們’?兆青早把你拋開了。他要追金麗蓉時,我拿你問過他,你猜他怎么說?” 趙南琛臉色鐵青,不想聽,又受虐似的偏要聽。她硬邦邦地問:“他怎么說?” “他說:真是奇怪,你一嫁給他大哥后,他對你的愛就全部消失,一絲不剩了,回想起來,當初簡直像有人跟他開了個惡劣的玩笑。其實要我說,他看上的本來就不是你這個人,不過是他臆想中的名門淑女罷了。你還做夢呢?!?/br> “你胡說!兆青不會忘記我的,我和她們不一樣!” “啊,啊,是不一樣。你不過是披了張淑女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