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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 六王爺緩了緩語氣,這時又道:“皇兄,你要江山穩(wěn)固,臣弟明白,只是要籠絡人才,多的是方法,皇兄這樣做,得不償失啊,還請皇兄替那丫頭解了夢魄之毒?!绷鯛斦f到這里深深地一揖。 皇帝背著手,站得筆直,床前的杜子淇這時也回過頭來,盯著皇上,雖然目光冰冷,但其中也有些期待懇求之意。 “皇兄!”六王爺這時又懇切地叫了一聲。 皇帝微微閉了閉眼:“朕,沒有解藥?!?/br> “你說什么?”六王爺猛然站直了身體:“沒有解藥?” “這夢魄之毒,本就沒有解藥?!被实弁送鯛?,又望了望冷冷盯著他的杜子淇,臉上忽然現(xiàn)出一片譏嘲:“小丫頭?六弟,你和為兄斗了半輩子的心眼,到了這一刻,你還想蒙朕?” “這小丫頭就是前朝的大長公主,是天佑唯一的正統(tǒng)繼承人,是晉州還有天下賊寇擁戴的人,緋然居的大總管,就是前朝皇后身邊的小太監(jiān),這丫頭的先生,就是前朝翰林院的一品大學士,她的緋然居已經(jīng)幾乎把控了朕的大半州府,她的晉州,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前朝余孽聚集的匪窩......”皇帝情緒激動,忽然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直冷著臉站在一旁的方雪晴,這時走上前來,輕輕地拍著皇帝的后背,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六王爺陰沉著臉,盯著皇帝:“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皇帝用袖子捂著嘴,推開了想攙扶他的方雪晴:“不,你錯了,朕是這幾日才想明白的,朕之前是那樣信任她,就算有人將證據(jù)呈在朕的案前,朕也選擇視而不見,是朕蠢,朕早就該!”皇帝說到這里又是一陣大咳。 方雪晴在一旁冷冷地道:“早就該什么?早就該將她搞到手么?還是早就該封她為后?當年花神會的時候,你就動過這個心思是不是?” 方雪晴說到這里,袖中的短劍緩緩地滑出:“楚浩初,我早就警告過你,若是你敢背叛我,我就殺了她!” 皇帝微驚,急伸出手,卻抓了個空:“愛妃!” 六王爺也是大驚,但是手中卻無兵器,一回身正要將一個落地燭臺舉起來,那邊方雪晴已經(jīng)到了床邊。 杜子淇擋在床前,冷冷地盯著眼前一身冰棱般的女人。 方雪晴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不讓開,你就一起死吧!”說著一劍狠狠地刺下。 鐺的一聲,一把短劍擋開了迅疾如風的利刃,四喜手持兵刃,立在床前,冷冷地道:“雪娘娘,御前動武,可是死罪!” 方雪晴冷冷地嗤笑出聲:“少在我面前擺什么皇帝的臭架子,今日我一定要殺了邵非緋!” “那也要先問問咱家手中的劍,答應不答應!”四喜冷冷地說完,就和方雪晴斗在了一處。 這時,谷外本已停息的炮聲,又隆隆地響起。 六王爺看看床邊只管握著小人的手傷神的杜子淇,又看看那打成一團的方雪晴和四喜,皇帝靠著墻壁低咳,似乎沒有理會那正打算要夷平石谷的大軍,仰天一嘆,看來關鍵時刻,是要靠他這個閑散王爺! 六王爺大步向皇帝走去:“皇兄,這里距離天佑最近的哨所,大概有二百里,若是騎最快的駱駝,當兩日可至,皇兄可有將邊關的調兵兵符帶在身上?” 皇帝微微點頭:“有,只是這送信之人......” 能夠手持兵符,調派大軍,必須要是皇帝信任之人,六王爺和皇帝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四喜。 那里四喜正狠狠地一掌擊向方雪晴。 皇帝急聲大喝:“四喜,住手!” 四喜似是打出了火氣,竟然聽到皇帝的聲音也不肯停,似是想將方雪晴立斃掌下。(。) ☆、第六百一十六章 有幾件事 月色中,石谷后山的一片林旁空地上,豎立著一座新墳。 新墳前的石碑上空空如也,不知道是時間倉促沒來得及刻字表,還是立墳之人有意為之。墳前即無貢品,也無紙錢,連小月國最常見的招魂幡也沒有。 一群黑衣人無聲地自林中出現(xiàn),緩緩地圍到新墳前,當先的一位身穿黑色長袍,披著黑衣帽兜,帽兜下的臉面容俊雅,神情凝重。他靜靜地凝視了那石碑片刻,然后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頭。他身后的一眾黑衣人也無聲地叩首。 “現(xiàn)在怎么辦?”這時,兩個黑衣人攙扶著一位面色慘白的黑袍人,從人群中走出。那人身上有傷,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此刻虛弱地靠在手下身上,面上一片惶惶之色。 面容俊雅的黑袍人沒有說話,緩緩地走向傷者。 “邵飛,你倒是說話啊,現(xiàn)在怎么辦?教主死了,咱們怎么辦?”那受傷的黑袍人有些沉不住氣,低聲喊道。 “什么怎么辦?”邵飛淡淡地道,停到那人身前:“趙勝,教主的行蹤,你一直就知道是不是?是你在教中散布謠言,說教主早已身隕,將教中搞得烏煙瘴氣,人心不安。” 趙勝微楞了楞,目光閃躲地道:“我,我怎么會知道?!?/br> “我只問你,教主還活著的事,師姐知不知道?!鄙埏w垂下眼,手指把玩著腕上纏繞的銀絲軟鞭。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邵飛,現(xiàn)在你問這個還有什么意思?”趙勝看了眼那黑沉的新墳:“師姐的野心,你從小就知道,她連親生jiejie都能下狠手,還有什么事,她不敢做的?” “果然如此......”邵飛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趙勝說:“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你說什么?”趙勝皺起眉。 他的眼角似乎劃過了一道刺目的銀弧,那是他在這個世上瞥見的最后的光亮。 兩個攙扶他的黑衣人驚得松手,滾倒在地,連聲叩頭求饒:“左廷衛(wèi)大人饒命,屬下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br> 趙勝氣絕的身體,撲通倒地。 邵飛手里持著一柄彎刀,刀身滴血,聲音冷凝:“都懂了?” “屬下明白,愿為廷衛(wèi)大人效犬馬之勞?!币槐姾谝氯诉B忙伏地應答。 邵飛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那些黑衣人:“趙勝勾結外敵,背叛神教,已經(jīng)被我正法,從此神教左右廷衛(wèi)合一,統(tǒng)稱為神教廷衛(wèi)?!?/br> “謹遵廷衛(wèi)大人號令?!?/br> 邵飛冷冷地丟了彎刀,走向趙勝的尸體,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摸出幾個樣式各異的瓷瓶來,一一打開查驗,最后只留了一個瓷瓶在手中,冷聲道:“將他們帶過來。” 月色深沉, 石谷外的大軍營帳座座,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盡頭。 剛剛在山頂查看完敵軍布營的楚非緋,臉色凝重,坐在一張矮幾前,托著下巴對著桌上的地圖皺眉沉思。 一旁站著六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