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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宮,多少真相被隱藏在了重重假象之中。 原本只為查明真相而入宮的聞瑩愫,不想?yún)s卷入了另一個漩渦。 類別:宮闈宅斗 華宮燕 作者:奔向原野 第一章 池魚堂燕 深秋的傍晚,天空晴朗,涼風(fēng)習(xí)習(xí)。 隨著馬蹄聲的由遠(yuǎn)及近,郊外那條堆滿落葉的荒涼古道上出現(xiàn)了三輛馬車。 馬車從那半尺厚的落葉上經(jīng)過,發(fā)出沙沙的聲響,這聲音與樹林的鳥叫聲、溪澗的水流聲匯在一起,形成了動聽的音樂。 當(dāng)馬車行至郊外最高的那座山時,坐在馬車?yán)锏那巴ㄕ构俨綄ぷ岏R車夫?qū)⑺俣葴p慢,并撩起窗簾往外看。 他從他所在的位置往左邊極目眺望,遠(yuǎn)處那被夕陽染紅、炊煙籠罩、青山和綠水深情圍繞的地方便是京城,也是他的故鄉(xiāng)。 在nongnong的秋色中,他仿佛看到了京城寬闊的街道、威嚴(yán)的宮殿和護(hù)城河明鏡般的水,也仿佛聽到了大街小巷上那經(jīng)年不息的叫賣聲和百官上朝時高呼的那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個坡一過便將進(jìn)入另一個省的領(lǐng)地。 步尋的雙眼忽然噙滿了淚水。 故鄉(xiāng)啊故鄉(xiāng),讓我再看你一眼,這一走,我不知今生今世是否還能再回來看你了。 與他同坐一車的妻子、兒子與女兒三人也都朝著他看的方向久久眺望,眼睛里同樣滿含熱淚。 不過,即便他們的心中有不平、有憂傷,即使對于未知的明天的恐懼多于期待,他們的眼神依然如往昔般明亮、克制,舉止也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得體。 無論人生經(jīng)歷如何的跌宕起伏,他們從不在人前失態(tài)。 這是步家數(shù)百年良好家教傳承、熏陶的結(jié)果。 “阿爹,我們一定還會回來的?!辈綄な鶜q的兒子打破沉默說。 再過一年他就要參加科考了。通過這些年的刻苦學(xué)習(xí)加上父親的悉心教導(dǎo),他相信,只要他穩(wěn)定發(fā)揮的話應(yīng)該有望進(jìn)入三甲。如果夢想成真,屆時他不僅要接全家人回來,還要想辦法幫父親翻案。 步尋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沒有說什么。 兒子年紀(jì)尚輕,還不清楚官場的復(fù)雜。但以兒子的實力,總歸是可留些期望的。 至于他自己,他是不敢抱什么期望了。 他很清楚,自己從京城被貶至邊關(guān)小城不過是從一個是非險地轉(zhuǎn)移到另一個是非險地罷了,不會有什么區(qū)別。這是由他的性格決定的。 他中正方剛的性格和高風(fēng)亮節(jié)的品行注定了他的為官之路不會走得順利,所以他才會被小人視為眼中釘,才會被誹謗、嫁禍。 他并不怨恨那些壓擠他、中傷他的人,只是對家人深感抱歉。 家人并沒有做錯什么,但是卻要跟著他受苦。他對家人是有愧疚的。但是要他改變他的秉性去為官和處事,他也做不到。 不過家里人總是理解他的,他們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阿爹,還記得去年重陽登高時您跟我說的話嗎?您說火把雖小,卻也能照亮黑暗大地,只要它亮著,即便那火光微弱,世界便不至于一團(tuán)黑,那些暗夜行走的人便不至于看不清路向?!笔臍q的女兒握著父親的手說。 步尋忽然想起了那件事,那時也是傍晚,他從山上望向城郊小路上那些提著燈籠走夜路的行人對她如是說道。他又想起了經(jīng)過長安時那些沿路給他們送行的百姓。 是啊,只要這火把還能照亮黑暗大地,哪怕只是很小的范圍,也不是沒有價值的。 步尋微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用無比寵愛的語氣道:“當(dāng)然記得。囡囡放心,阿爹不會將那火把熄滅的。” 十四歲的少女沒有再說話,她伸出白玉般的雙手將父親、母親和哥哥的手拉到一起。四雙手便緊緊相握著,如相互牽纏的枝蔓。 “好好活著,未來終歸還是有盼頭的。”少女說。 眾人點頭。 出于安全考慮,少女此行穿的是男裝。 十四歲的她眉眼已經(jīng)長開,因此這身款式儒雅的男裝并未能掩飾其少女特有的嬌媚,反而越發(fā)襯得她肌膚勝雪、氣質(zhì)如蓮。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過了象征著京城地標(biāo)的標(biāo)志牌,開始往琉璃城的方向去。 這之后的路便難走多了。 他們在崎嶇難行的山路上顛簸了一天一夜后終于到達(dá)了比較好走的路段。 一條波濤洶涌的大河正好沿著這路段往前方延伸,直至看不見的地方。 步尋吩咐馬車夫?qū)ⅠR車停下。 馬兒要喝水了,他們也想停下來歇息片刻,順便洗洗衣物什么的。 正當(dāng)馬車夫勒馬停車時卻聞得不遠(yuǎn)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他忙循聲望去。 但見數(shù)十名黑衣蒙面的人騎著馬直朝這里奔來。 馬車夫頓感不妙,忙對步尋說:“大人,有數(shù)十人正朝這里來?!?/br> 步尋忙撩開簾子往外看。 這一看之下也不由得變了臉色,忙對車夫說:“我們暫時不歇了,立即加速前進(jìn)?!?/br> 馬車夫得了指示,隨即揚鞭策馬,讓馬車飛一般地往前疾馳。 那二十人也快馬加鞭,一路直追。 原本寂靜的古道上頓時塵土飛揚、馬聲軋軋,上演著追趕與被追趕的生死戲碼。 馬車?yán)锏娜硕忌n白著臉,顯然是被驚嚇到了,他們相握的手此刻也握得更緊了?;蛟S是連日趕路耗去了太多的體力,他們的馬越跑越慢了,盡管馬車夫不斷地?fù)P鞭驅(qū)趕,它們也沒法再加速。 這可真是急死車?yán)锏娜肆?。但他們眼下是斷不能棄馬的,于是便只有暗暗地祈禱馬兒能跑得再快一些了。 在追趕了約莫一刻鐘后,那群黑衣人追上了他們,并將他們給團(tuán)團(tuán)圍住。 馬車夫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對方為首的那人一劍刺穿了心臟。 隨即,四名護(hù)衛(wèi)也被這群黑衣人殺害。 看來是要劫持或者殺人滅口了。 車?yán)锏娜松l(fā)抖。 他們沒有下車,也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坐在馬車?yán)?,屏息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步大人,下來吧。”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步尋這邊的車窗傳來。 “你們是什么人?”步尋問。 “想你死的人,這還用問嗎?”對方答道。 步尋按住了兒子的手,不慌不忙地答道:“可我與你們無冤無仇?!?/br> “我們也只是按照主人的吩咐行事而已?!睂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