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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后,她就沒睡過一個踏實覺了。似乎一閉眼,就能看見以前被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自己,簡直愚蠢至極。 那些曾經(jīng)她傾心相待的人,一個個像是手里拿著匕首,毫不留情地戳著自己的心窩子,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她只能反反復(fù)復(fù)地睜眼醒著,然后拼命回想往事,好謀劃一番,再不重蹈覆轍。 如今事情稍微告一段落,蘇懷云心里才踏實了一些。 好歹自己的安全是有了保障,蘇老爺?shù)慕槿?,說什么都不會再讓藥湯出什么問題了。起碼要動手的人,在蘇老爺?shù)难燮さ紫率遣桓襾y來的。 而那個藥童的倉皇離去,蘇老爺肯定沒放在心上,全權(quán)讓王秀詠來處置了。 但是等藥童的死訊傳來,蘇老爺還能對這個枕邊人毫無芥蒂嗎? 就蓮玉這個丫鬟都能看出不妥來,說是巧合,誰也很難相信,更何況是蘇老爺? 或許還不至于徹底推翻王秀詠如今在蘇老爺心里的印象,但是只要稍微有一點動搖,蘇懷云就覺得足夠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蘇懷云要的,就是在蘇老爺心里偷偷留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假以時日,等著它慢慢發(fā)芽長大。 到時候,王秀詠在蘇老爺心里不可動搖的地位,就會一點點瓦解崩潰。 光是想想,就叫蘇懷云心里痛快得很。 第27章 呵斥 蘇老爺不是很相信王秀詠,覺得無人能出其左右嗎? 覺得她是溫柔善良,又是婉約大方的好夫人。那么如果有一天,知道這個女人手上不知道間接沾了多少人命,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又該會如何? 蘇懷云冷笑,她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看到蘇老爺那時候的神情了。 等醒來的時候,蓮玉卻對她抱怨道:“四少爺這次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兩只蟋蟀都蔫蔫的,伺候的小丫鬟都快哭了,生怕它們出事,要被大小姐責(zé)罰的?!?/br> 蘇懷云自然知道蘇懷斐做的是什么,無非是斗蟋蟀罷了。 她特意送的回禮,可沒那么簡單。里面全都是游記,至于游記里記錄了什么,那就是各種各樣,什么都有了。 坊間的小玩意,自然也有記錄,比如斗蟋蟀,比如斗雞,比如斗棋。 一個五六歲的孩童,除了學(xué)堂和蘇府,再沒去別的地方。 因為王秀詠寶貝這個兒子,擔(dān)心他學(xué)壞,身邊的小廝都是親手挑選過的,一個比一個正經(jīng),沒別的陋習(xí)。 蘇懷斐打小是被這樣保住著長大,自然不會知曉府外的事情??匆姸敷?,又如何能不心動不好奇來試一試? 試了一次,那就品味到個中的滋味了。玩了一回,自然還想繼續(xù)嘗試。 但是這時候,如果自己卻阻攔了呢? 心里癢癢的,只怕要更難受了。剛開始只是一點興趣,被阻攔后,便是像無數(shù)的貓爪子撓著心,恐怕不用想別的,光琢磨著此事了。 王秀詠不是最疼愛這個兒子,打算讓蘇懷斐做蘇府的繼承人嗎? 那么蘇懷云就毀了他,讓蘇懷斐再對功課起不了什么進(jìn)取心,而是像其他孩童一樣只知道玩耍。不知道等王秀詠發(fā)現(xiàn)的時候,會怎么做? “不必?fù)?dān)心,明兒攔著四少爺,讓蟋蟀好好歇兩天就沒事。那丫鬟伺候的精心,你安撫幾句,再賞幾個大錢,叫她好生伺候著,這蟋蟀精貴著呢?!?/br> 蘇懷云笑笑,蟋蟀的確精貴,它可是引誘著蘇懷斐走上另外一條路的好東西。 蓮玉應(yīng)下,想著一對蟋蟀要二兩金子,的確精貴,說什么都要小丫鬟伺候好了。 小丫鬟得了賞錢,更加用力伺候了,沒兩天,蟋蟀又活蹦亂跳好不精神。 她這廂高興,蘇懷斐卻不痛快了。 蘇懷云久病未愈,不怎么管他,自己跑進(jìn)傾云苑逗弄蟋蟀,后來還從游記上學(xué)會了斗蟋蟀,玩得相當(dāng)盡興。 還想第二天繼續(xù)斗蟋蟀,誰知道他卻被蘇懷云的大丫鬟攔下了,說什么都不讓自己進(jìn)去。 蘇懷斐一張包子臉都黑了,恨不得進(jìn)去跟蘇懷云說一聲,把這個丫鬟給攆出去的時候,蓮玉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倒是一副為難的模樣。 他一聽,知道奶娘曾經(jīng)跑來跟大姐不知道說了什么,叫人如此忌憚,不由怒火蹭蹭上來,跑回碧霄苑,把奶娘不分青紅皂白就呵斥了一遍。 又叫囂著把奶娘趕出府去,奶娘紅著眼只得去找王秀詠討個主意。 第28章 愧疚 王秀詠從來沒見過蘇懷斐大怒的模樣,想著奶娘也不知道做錯了什么,叫兒子如此暴怒,摟著他問道:“奶娘到底奶大你的,怎的如此不說情面,非要把人趕出去?” 蘇懷斐可不敢說,奶娘多管閑事去跟蘇懷云胡說八道,才害得自己不能去傾云苑玩耍,便含糊地嘟嚷道:“她只是個奶娘而已,卻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碧霄苑的主子呢!” 王秀詠的面色淡了下來,她知道這個奶娘忠心耿耿,卻不清楚居然還敢在碧霄苑里擺架子。她向彩晴看了一眼,后者會意,很快退出去打聽了一圈,回來的時候蘇懷斐已經(jīng)被王秀詠哄住了,臉色好看了不少,正啃著點心,吃得高興。 “瞧你吃得像小花貓一樣,叫丫鬟伺候你洗一洗。”王秀詠拍了拍蘇懷斐的小屁股,后者紅著臉乖乖跟著丫鬟下去換一身干凈的衣衫了。 “打聽出什么來了?”王秀詠面上的笑容褪得干干凈凈,看向彩晴。 彩晴低著頭稟報道:“碧霄苑的丫鬟對奶娘頗有微詞,只是平日不敢吱聲,畢竟四少爺對奶娘多有看重。廚房送去碧霄苑的點心,四少爺沒怎么動,全是賞給底下人,卻被奶娘肚吞了,還偷偷帶回去給自家孩子吃用不說,就連夫人送去給四少爺?shù)亩纱蠹t袍,也被奶娘悄悄截下了一兩送回家去了?!?/br> “真是放肆,主子的東西都敢往家里送?”王秀詠怒不可歇,狠狠拍了下桌面:“這樣吃里扒外的老東西,的確不該留在懷斐身邊,沒得帶壞了他。” 彩晴卻是半信半疑,四少爺素來偏信奶娘,院子里其他丫鬟沒撈著油水,對奶娘早就心生不滿。如今蘇懷斐大怒,院子里風(fēng)向一變,這些丫鬟可不就要往死里整治奶娘,說的話就沒那么可信了,誰知道是不是胡謅出來的? 點心全進(jìn)了奶娘的肚子里,或是帶家里去,都吃光了,誰是誰非可就說不準(zhǔn)了。 至于沒了的大紅袍,丫鬟們一口咬定是奶娘帶回家去讓人賣掉換了銀錢。只是四少爺平日也愛喝茶,喝了多少,茶渣都扔了,如何能取證? 不過看王秀詠決心已下,早就沒有回旋的樣子,彩晴肚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的話,到底還是咽下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幫著奶娘求情,瞧著王秀詠的臉色,可不就要沾上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