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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陳氏那邊派人打探來的消息總算有了眉目。當聽聞馬車里是何等的來路后,就連老祖宗也靜默了半響。 原來那馬車中之人,乃是朝中望族堯家的二公子——堯暮野。 提起堯家,大魏朝野上下可謂無人不知。大魏曾經(jīng)一度動亂,渡江遷都,楊家皇室因為北人入侵,倉惶逃竄,據(jù)說當時皇帝攜妻女微服出逃,又因為沒有足夠的盤纏買船渡江,而被壟斷渡船的惡霸拒載。這樣的落魄野史,至今為北人所津津樂道。 雖然大魏史官們在正史里絕口不提皇帝乞討的破碗,可是有鼻有眼的野史足可見當時皇室的衰微。 俗話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北方的皇族入了南方也不過是等待開膛煲湯的黃鱔,當?shù)氐暮缽姴毁I賬,皇宮就只能修筑在亂墳崗。 而正是因為身居南方的大族堯家一力保舉皇族,變賣了自家的祖產(chǎn),開支了軍餉才穩(wěn)定了楊氏皇族的風雨飄搖。 當時北人一路追擊到了鳳城,還抓了當時堯家族長的妻子,讓她勸降自己的丈夫??墒敲裁赖募讶瞬砰_口說了幾句,那堯家的族長親自拉弓一箭便射穿了勸降妻子的胸膛。 這一箭真是震懾敵膽,鼓舞了守城將士之心。最后不但守住了半壁江山,更是在北人內(nèi)亂之際,渡江收復了大半的國土。 自此,堯家在魏朝的地位無人撼動。楊氏皇族穩(wěn)坐皇位,卻也要看堯家人的臉色行事。朝中的三位丞相,五位元帥皆是堯家人。 可是這位二公子堯暮野,更是位不遜色先祖的狠角。 堯二少父輩這一代,家族略顯疲態(tài),一直被江南大族壓迫的皇族也是蠢蠢欲動,扶植了另一大族袁家與堯家分庭抗禮。堯家雖然是百年望族,可是子弟養(yǎng)尊處優(yōu)甚久,及不上袁家的人才濟濟,漸落了下風。 就在這時二少堯暮野卻是力挽狂瀾,摒棄堯姓庇佑,隱姓參軍,在與北人的三城血戰(zhàn)里再現(xiàn)了昔日祖輩的輝煌,憑借奇才以少勝多,扭轉戰(zhàn)局,收復了西北,讓大魏的疆域拓展千里。 一戰(zhàn)成名后,在朝內(nèi)他幫助兄長長線布局,借衛(wèi)康年宮闈巫術之亂,一舉滅了袁家的威風,受此案牽連之人達上百人,經(jīng)此肅清異黨,堯家的百年大族地位再無人撼動。 堯家的家兄也是識時務者,主動讓賢,將堯家事務一并讓與二少代為處理。 至此年不過三十的堯少成為堯家真正掌權的族長,也是大魏朝舉足輕重的弄權重臣。 可是現(xiàn)在并無戰(zhàn)事,這等金貴之人不在朝中呼風喚雨,跑到西北這蠻荒之地又是何為? 不過既然是堯少,不屑于進入蕭府就變得順理成章,讓人理解了。 要知道堯家百年望族,血統(tǒng)純正,聯(lián)姻的對象甚是講究門族高貴。這皇族選妃,難免都有商家富戶的絕色佳人,可是堯家卻是非名門望族不結交,不迎娶,不同飲。就算是皇帝的女兒,嫁入堯家,也未見得被高看一眼。 也難怪昨日堯家二少只在商賈蕭府前停留片刻便覺得濁氣難忍了。 弄清了緣由后,老祖宗倒是把心思平順了一些。此番溫將軍陪護的是這么一尊煞神,的確是難辦了一些。 但既然溫將軍并沒有對蕭家大少冷言,便是還有斡旋轉機。而溫將軍護送堯少所去的地方據(jù)此也不太遠,就在半屏山的行館之內(nèi)。據(jù)說堯少要在此地拜訪名醫(yī),診治一番,也不知是染上了什么頑疾,居然要如此興師動眾。而他要尋訪的這位名醫(yī),居然是隱居在此的當世華佗,陶逸老先生。 蕭山打聽好了之后,便備下了馬車,連夜趕去半屏山拜會溫疾才將軍。雖然有些厚顏主動,但事關家族興衰,臉面可以舍在一旁。 五姑娘聽聞之后,自然是嚷著在家中待得甚久要與兄長一同前行。老祖宗想了想,說了句“不準”,只說五姑娘前段時間去了妙山賞秋,玩得著實瘋野了些,荒廢了女紅功課,也該收一收心了。反倒是六姑娘不宜憋悶在家,能出去走一走總是好的。 所以待蕭山出發(fā)去了半屏山不久,便讓六姑娘也前行去那半屏山。只是姑娘家孤身外出,總是不妥,便叫著自己的貼身婆子柳媽陪著六姑娘一同上路。 當老太太主動開口,叫六姑娘見那溫將軍時,丫鬟玨兒也發(fā)覺出內(nèi)里的情形不對。 只待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悄悄地對六姑娘說道:“六姑娘,老祖宗是不是急得沒了章法。大少爺拜見溫將軍,何苦叫您也一同前往?” 有些話,一旦問出便是讓人有醒腔之感,玨兒說著說著,忽然明白了老祖宗的意思。 想當初那溫疾才入府時,第一眼看中是實在是六姑娘,可是六姑娘卻一味地避讓,加之大少爺不知跟溫將軍說了什么,他才移情了蕭府二姑娘。此番老祖宗幾次三番地示意著讓六姑娘去見溫將軍,豈不是有替六姑娘拉線之意? 若是別的男子,玨兒只會替六姑娘高興。王府那一頁翻過,日子總是要往前過的??墒悄菧丶膊湃缃竦暮笳前忝訝€,府外的相好也是無數(shù),加之如今的地位,怎么會真心實意地迎娶六姑娘呢?多半是穆王西母的瑤池綺夢一場,三四天的露水姻緣罷了! 這等聽了名字耳朵都會懷孕的浪蕩男子,正經(jīng)好人家的姑娘有哪個會沒有父母相陪,便與之相會?就算是君子相見,過后只怕也會壞了名頭的。而老祖宗卻這般就讓六姑娘孤零零上路了…… 蕭老太太內(nèi)里的用意讓玨兒不敢往下猜了,只是有些發(fā)急地說:“六姑娘,您還是裝病不去吧!那溫將軍再好,實在不是良人!姑爺不是給您買了天地宅院嗎?待得這一節(jié)過了,您尋了由頭出府去吧,總好過在這府宅里讓人拿捏…… 六姑娘正用筆畫好了一副玉把件的雕刻樣圖,此時自在地舒展著脖子,聽著玨兒的這一問,便用長指敲著硯臺上雕琢的玉蟬兒,微微笑著道:“我的玨兒也是會想得多了。倒不是從前的魯莽丫頭了呢!” 說完這一節(jié)后,她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隨口輕輕地哼唱著小曲。那曲調(diào)玨兒聽來甚是熟悉,正是她們以前在王府聽到的“貂蟬月下酬義父”的橋段。那貂蟬為答謝義父的養(yǎng)育之恩,主動向王允建議□□呂布。 那一句“義重難相酬,玉石焚身成灰又何妨”溫婉低吟,竟是唱出了幾許弱女子決心赴湯蹈火的大度超然…… 只是往常聽得愜意的曲子,到了這般光景,竟是讓人心內(nèi)堵得難受。 六姑娘哼唱了幾句后,便慢慢停了下來,只是沒頭沒腦地說道:“若不是因為府里出了事,還真不知陶逸老先生隱居在半屏山,人都說他妙手回春,只是不輕易替人醫(yī)病,此番若是能見到他,也是算是不虛此行。” 玨兒眨了眨眼,隱約地感覺到六姑娘要酬謝的王允,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