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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興致勃勃地來客棧歇宿。 等到開口問起,堯少坦然自若的回答:“此間雖鄙陋,但別有一番情致?!?/br> 經過錦書的一番巧手打扮,房間內也算是舊貌換新顏。床上鋪設的綿軟清香的錦被,桌子上也點燃了上好的檀香。 玉珠本來是要多準備些畫稿,一應對初賽,可是最后還是被堯少連哄帶騙地卷上了床鋪。 玉珠想起今晨手軟發(fā)酸的情形,連忙搶先開口,只期期艾艾地說手酸一直未消解,可否延一延后,待得過幾日再依樣玩耍? 可是堯暮野聞聽此言,卻吻著她的香肩輕笑,只說再過幾日便不必勞煩小姐的纖手,只管叫她靜臥安享,不必這般辛苦。 玉珠聽得似懂非懂,可是也大約明白他在暗示著什么,自然接不下去,只是在堯暮野的身下臉若飛霞…… 第二日的宴席是在下午。不過不是晚上或者是中午慣常的酒宴,而是茶宴。 “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边@茶宴雖然不似酒宴那般佳肴推盤,推杯換盞的熱鬧。但是在幽篁之中,品茶清談其實更得品性素雅之人的心。 各位賓客自在家中食了正餐,再赴茶宴,少了鶯歌燕舞卻多了幾分致凈淡雅,全賴與坐的名流們高雅的談吐支撐起茶宴的精彩。 這次主理茶會的乃是堯家的大哥堯暮煥。他年長堯暮野五歲,雖然身兼堯家族長,實際上確實樂得清閑,不大管事的。 但是他自幼癡迷于書法,十五歲時已經自創(chuàng)了暮體字并拓刻在了宮中新建的藏書閣的匾額之上,一時堯家大郎的字體廣為流行。 今日他特意在竹苑舉行茶宴,能成為堯家大郎座上賓客的自然也是書畫的名流,當世的風雅才子。 不過要進竹苑,除了要有主人的請柬之外,還在要在門口做入門小畫一幅,遙應今日茶會主旨,卻不得署名。 當堯暮野攜了玉珠一起下馬車時,便有仆役連忙過來引領著客人來到門口的畫案前。 以雪入畫,當是以山水花獸鳥襯托,是最尋??梢姷漠嬜髅}。 堯暮野倒是習慣了自己大哥的啰嗦繁復的門道。聽聞仆役報出這次茶宴主旨乃是“雪”后,便大筆一揮,在一張小紙上畫出了一幅遠山壓雪,近城暮寒的小圖出來。 平心而論,這位堯少就算不是權傾朝野的世家子弟,單憑這一手丹青也足以撐起畫鋪生意。無論是別館懸掛的長松圖,還是此刻的暮寒圖,都堪稱大家風范。 當他最后一筆落下后,便低頭問玉珠:“你手有傷,可畫得?若是不畫也可?!?/br> 玉珠不想初來便壞了此間規(guī)矩引得旁人注意,于是點了點頭,左手執(zhí)握起了畫筆,在宣紙上數(shù)梅點點,畫出了一幅迎風傲雪的臘梅圖。 這是她自幼便常練習的畫作,所以就算此時用左手來畫也得心應手。 待得畫畢,她便隨在了堯暮野的身后,一路順著蜿蜒的小徑,來到了竹苑深處的茶亭。 堯少來得不算早,茶亭的香席上已經坐了三三兩兩的賓客。他們本是在高聲暢談,當看見堯暮野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竹林旁時,不由得一愣。 堯暮煥最先笑道:“今日這是怎么了?你也來了,可是大軍首戰(zhàn)告捷,你歡喜得不能自抑,來參加我們這些閑人的茶會?” 一旁的廣俊王倒是一覺醒來,盡忘了昨日與好友的不快,只笑著道:“堯大,快莫調侃了,既然是難得之人,更要香茶盛情以待,他若是得了志趣,以后自然便會常來了?!?/br> 此話引得眾人一陣的歡笑附和。不過這笑聲在驟見了堯暮野長袖寬衫之后的那一抹倩影時,又紛紛止住了。 此番茶會,不似官宦交際,講求的是返璞歸真的素雅,是以在座的男子皆未著冠,不過是休閑的綸巾長袍,甚至有人箕踞而坐。而在座幾位當世才女也未錦衣華服,俱是灑脫得很。 可是單論起“飄逸脫俗”還要數(shù)堯二郎帶來的這位女子,不但容貌清麗,而且身著的衣裙雖然是簡單粗麻,卻很有前朝的古舊風范,讓人眼前一亮。 不過最叫他們啞然的,并不是此女沉魚之容,而是一向人前清冷的堯二郎,此番竟然攜了女伴前來!這可稱得上是盤古辟天,頭一遭?。?/br> 玉珠心內也是宛然,難怪今日中午食完飯出門時,堯暮野特意吩咐她不用錦衣華服,只穿自己的衣服便好。此間的客人們穿著實在是太過隨意,若是自己盛裝倒是顯得刻意了。 在座的幾位女客中,便有堯家的小姐堯姝亭,她之前是見過六姑娘的,更是心知二哥私下與這女子交好,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二哥會領著她來到此等眾人聚會的場合,便是不自覺地瞟了一眼身旁的白家小姐——白清月。 白小姐此番是隨著家兄白水流一同前來,她并沒有想到一向事忙的堯二少回來參加此聚會,是以看見了他的身影時不由得心內一喜,可是待看清他并不是一人前來時,又是一愣。 她先前在瑞國夫人的壽宴上曾經見過玉珠,只知道這位六小姐精通玉雕技藝,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與二少結識…… 廣俊王昨日便見到了二人在客棧之事,此時見堯二攜美而來倒也不意外,只顧著與白家公子說道:“看吧,我并非杜撰,這仙子乃真有其人!” 堯大郎生性隨和,只笑著說:“既然立意參加,卻遲到,真是不該,來!以茶代酒,當罰一杯?!?/br> 此等聚會,入了竹林,便褪去了世俗的身份官銜,堯暮野從善如流,取了茶杯自斟一杯,一飲而下,算是服罰。 待得介紹玉珠時,堯二少倒是言簡意賅,只說這是進京參加玉雕大會的袁玉珠小姐,便再無下文。 而堯小姐和白小姐雖然心內疑惑,明明是蕭家小姐,為何又變成了袁小姐,但礙著人前,若是問到他人不欲為人知的**便是失禮了,是以也沒有開口相問。 亭間眾人寒暄得熱烈,堯二少似乎也忘了昨日的不快,與廣俊王重拾了友誼,倒也談笑風生。就在這時,門口的仆役整理了賓客們的畫作送到了堯大郎這里。 堯大郎瀏覽了一遍,微笑著教給身旁一位老者道:“翁老,您是當時點評畫作的大家,今日眾人以‘雪’入題,各作簡畫一張,還請您來點評一二,以增席間之樂。 那位翁老其實也年不過四十,乃是當今圣上皇子的書畫恩師。在書畫一類上造詣頗深,加上為人夫子,點評時也慣以辛辣聞名。 他粗粗瀏覽了一遍,單挑出了一幅白雪寒江獨釣的畫作,捻須點頭道:“此畫意境甚妙,當有天地間唯有霜寒相伴的離世之感……這該不會是大郎的手筆吧?” 堯暮煥哈哈大笑道:“翁老毒眼也!正是在下之作?!?/br> 翁老這時又揀選出了堯暮野的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