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2
又是閑聊了一陣,白妃很有眼色地站起身來,邀請袁熙一同去庭院賞花,留下君臣二人聊些機(jī)密要事。 白侯笑看著自己的嬌妻跟隨白妃一起入了花園,這才轉(zhuǎn)身低聲道:“稟圣上,方才刑部范大人稟報,江西有個水寇jian細(xì)名喚耿亮,一路逃至京城大門后,卻被堯太尉給帶走了,他想要請示皇上可否待刑部的人去搜查堯家別院,將那通緝犯捉拿歸案。 年輕的帝王慢慢地飲完了手里的一杯酒,和顏悅色地對白侯道:“這些小事,白卿盡是自己決定便好,朕不知其內(nèi)的來龍去脈,也不好做了主張,不過……白侯當(dāng)以太尉為戒,他身為世家之首,本是更要謹(jǐn)慎些,如今卻鬧得在世家之中,滿是各姓子弟對他的憤懣之言。功勛再大,也要有為人臣的體面,這一點,白卿做得便堪稱滿朝文武之表率。” 白水流認(rèn)真聽了皇帝這看起來渾然沒有頭腦的話,想了想道:“那么臣便讓范大人不要大動干戈,等堯太尉自己將欽犯送回來為宜,若是太尉立意包庇罪犯的話,那么刑部再作舉動也算師出有名。” 皇帝聽了,輕輕點了點頭道:“白卿這般做,甚是妥當(dāng)……朕最近看了白卿呈遞上來的人事名冊,這些人任用得倒也妥當(dāng),只是朕看著似乎是少了些堯家人的身影。 白水流聞言微微蹙眉,卻連聲道:“是臣的名單擬寫的不妥,待臣回去再修改一番,呈交給陛下……” 皇上又端起了一杯酒晃了晃道:“不必那么費事了。先皇時,堯家原先的族長堯太師的侄子堯正堂似乎一直沒有這么正職,戶部的空缺便由他來頂替吧……說起來,堯家的族長原本也是該由堯太師這一支傳承,哎,堯家二郎,鋒芒太露了!” 白水流聽了皇帝的一席話,立刻明白了圣意??磥砘噬鲜怯行┓龀謭蚣业牧硪恢沓蔀樽彘L主脈。畢竟那堯暮野太張狂不好駕馭。但是那個堯正堂卻是個五谷不分,整日里只喜好賞玩金石,開設(shè)講壇清談高論之輩。 其實白水流在心內(nèi),一直以為皇上甚是忌憚堯家實力,想要將他一舉鏟除,而如今看來,這個皇帝到底是少了堯暮野的那種果斷狠心……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兔死狐悲,有這樣心慈手軟的皇帝,對于諸姓世家綿延生息來說,幸甚至哉!白水流不知為何,心情也微微一松。 所謂白君如伴虎,但若龍椅上的是一只貓兒,為人臣者豈有不安心的道理? 與白侯暢談了一會國事后,白氏夫妻叩謝了皇帝的招待,離開了皇宮。 而白妃因為懷有身孕,累得困乏而跪安請退了。 年輕的帝王回到了自己的御書房中,在龍案的正對面掛著一幅前朝遺畫,那時當(dāng)年他登基時母后親手挑選,掛在他墻壁之上的。這乃是一副,只見一個蓬亂頭發(fā)的小兒身旁放著紗網(wǎng),坐在石上垂釣。而在池塘的荷葉之下,有幾條鯉魚似乎要躍出水面,去啄食荷葉之上的蜻蜓。 這副在別人眼中趣味盎然的掛圖,在母后的解釋中卻有了別樣的深意。那坐在岸邊的小兒就是北方虎視眈眈的蠻族,而荷下的錦鯉則是支撐大魏皇朝的幾大世家,而被錦鯉垂涎的蜻蜓就是他這個坐在寶座之上,卻手無實權(quán)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皇上。 那小兒固然讓人畏懼,既有彎鉤垂釣,又有紗網(wǎng)捕捉蜻蜓,可是對停于池中的蜻蜓而言,最讓人心驚rou跳的不是那在岸邊的小兒,而是水下的幾條錦鯉。 母親把這副畫掛在墻上,讓他日日觀瞧,就是提醒他處身與何種境地。身為皇族,卻不能手握江山命脈,這是歷朝歷代都鮮見的恥辱。母后當(dāng)日的話,時時回響在他的耳旁,“今日登基不過是哄騙世人的儀式,我兒當(dāng)謹(jǐn)記,何時成為那岸邊垂釣的小兒,決定那小物的生死,你才真的成為九五至尊的皇上?!?/br> 這話,他一直記得…… 就在這時,身邊侍奉的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說道:“圣上剛才一直飲酒,未曾進(jìn)食,現(xiàn)在已經(jīng)熬好了粳米香粥,圣上要不要來上一碗?” 皇上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什么,說道:“不用呈那些個油膩的飯菜,只將從淑慧夫人那拿來的腌蘿卜送上一碟配粥便好。” 不一會,一碗nongnong的香粥端了上來,與之搭配的是一碟子黃豆拌蘿卜條。當(dāng)皇帝執(zhí)起象牙箸,夾一根蘿卜放入嘴中時,嘴角慢慢浮出一絲真切的笑意。眼前仿佛又閃現(xiàn)出那纖弱的女子,包著頭巾,在燦爛的陽光下親手切著蘿卜花的情景…… 只有成為真正的強(qiáng)者,才可決定螻蟻的生死,可是在那之前,他絕不容許自己心內(nèi)存有半點綿軟的柔情! 想到這,他慢慢收起笑意,吃完了那一碗粥,然后放置在一旁開始批閱奏章,燃燒的蠟燭在龍案之旁拉出了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漸漸與那畫中的小兒重疊起來,畫作烏黑的一團(tuán)……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周六,繁忙的一天~~不知道幾更,但素早上一定調(diào)好鬧鐘早更啊~~ ☆、第166章 當(dāng)皇帝一人默默的咀嚼蘿卜干的時候。玉珠也是在一人就著從jiejie那帶來的蘿卜干吃著晚飯。 因為看她愛吃, 二姐特意多帶了些給她。而堯暮野從晚上見部將起, 便一直沒有出客廳。 今日城門之亂,她自然也看在眼中。玉珠曾經(jīng)遭逢過家變, 心內(nèi)對于這種風(fēng)向變化更是有種類似天然的敏感程度。 雖然不通政治, 但是玉珠心內(nèi)明白, 那江西水兵營的變化勢必是沖著太尉而來的。 直到深夜, 玉珠已經(jīng)躺下很久了, 堯暮野才回來。 當(dāng)他輕手輕腳地倒在玉珠的身邊時,才發(fā)現(xiàn)玉珠竟然是醒著的, 于是皺眉問道:“怎么還沒有睡?”然后替她蓋了蓋被子。 “是我吵醒了你嗎?快睡吧,明天一早便要起身回京, 休息不好又要鬧得眼兒烏青了?!?/br> 玉珠本以為太尉當(dāng)是煩躁心情陰郁的,卻沒想到他倒是一臉的平和,仿若全無事情一般。 看玉珠一直拿眼打量他, 倒是忍不住低頭在她的腮邊輕吻了一下。 玉珠想要張口問詢一二,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既然不喜女子過問, 自己又何苦自討無趣,于是動了動嘴后,又將話給咽了下去。 雖然屋內(nèi)略暗,但是堯暮野卻將她欲言又止的舉動看在眼里。 看她最后到底是沒有說話,堯暮野不知為何心內(nèi)很是不舒服,那個在他面前敢說敢言的小女子,到底是被他自己個折騰得丟了。 一時室內(nèi)靜默極了,看她閉上了眼,堯暮野也慢慢合攏了眼睛,可是過了一會,當(dāng)他睜開眼時,卻發(fā)現(xiàn)那小婦人還是拿著一雙烏溜溜的眼兒略有擔(dān)憂的望著自己,壓根沒有睡著的樣子。偏偏見他猛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