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0
呵斥一番后, 灰溜溜地出了皇宮。不一會,白侯身著寬衣長袍, 從行宮一旁的泉畔沐浴歸來, 拜見皇上, 而其他的臣子們還在溫泉中暢意地溫泡著, 似乎在蒸騰的水汽里, 便能遺忘片刻現(xiàn)實里的煩憂。 看到皇上慵懶的樣子,笑道:“這五十散可以緩乏提神, 皇上吸后是否感覺松緩一些?” 這五石散是新近在世家里流行來來的。原本是寒地治療傷寒之癥的藥方,可是卻意外有一提振精神, 積蓄陽氣之用。 最近皇帝甚少眷顧后宮,就連新進宮的meimei白清月也一直未得圣上寵幸。白水流向來善于體察圣意,是以獻上這宮外流行之物, 以供皇上消遣。 不過皇上似乎只用它來舒緩困乏, 并無吸食后, 若其他世家子弟肆意縱欲之意。 他閉目了片刻后,一邊系著衣帶,一邊穿著軟鞋下來說道:“松緩也是一時的,現(xiàn)在大魏內憂外患,朕猶如身處烈火油鍋之中,時時刻刻都受著煎熬,哪里能緩得下來?!闭f著,他便來到龍案前,仔細端詳起地圖來,同時開口問道:“尉遲老將軍送來的前方戰(zhàn)報如何?” 白水流垂首說道:“寇島現(xiàn)在已經全面登陸,所到之處燒殺搶奪,可是尉遲老將軍率部是節(jié)節(jié)后退,現(xiàn)在已經退到舟山附近。一旦舟山失守,再讓寇島占了舟山這個糧倉,到時只怕…… 他的言下之意皇上也是心知肚明,舟山不但是個糧倉,更是大魏腹地的門戶,一旦攻下了舟山,寇島便可長驅直入,到時大魏腹地怕是要處處烽火了。物質匱乏的寇島對這富饒的陸地本就垂涎已久,如今便是耗子掉到了油缸,現(xiàn)在必然是貪心高熾,到處攻掠搶奪。 飲了一杯茶之后,身上的酷熱之感漸漸消散,皇帝慢慢說道:“白卿當初獻計,意在牽制堯家的勢力,而如今反而給寇島大開方便之門,卻是得不償失了。若真是有個閃失,朕與卿便都是大魏的罪人?!?/br> 皇上說的是一字一句,甚是緩慢,可是白水流聽得卻是心驚rou跳,后脊背猛地一竄汗。倘若京城失守,必須要找人出來擔負責任,尉遲老將軍自然是罪責難逃,可是他這個當初建言開鑿河道,連通運河之人怕是也脫不了干系。 白水流連忙說道:“依著尉遲老將軍的經驗,原本可以御敵于水上,現(xiàn)在卻是任由寇島侵占我大魏領土。當務之急一是下旨嚴令他竭力抵擋,不可再后退失地,二則是讓漠北王馬上派船隊出漠北,援助京城。 皇上道:“愛卿著手去辦此事吧。如今,朕的堯卿隔岸觀火,擺明是要獅子大開口……這次派個行事沉穩(wěn),處事果斷的直臣吧,務必勸得漠北王出兵援助?!?/br> 白水流連忙向皇上行了一禮,緩緩后退出殿門,然后轉身快步離去。等他回到自己的府宅時,袁熙過來為他扶冠寬衣,同時低聲問道:“漠北可有傳來消息?” 白水流眉頭緊皺,恨恨道:“堯暮野可算是等到了勒索的契機,自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如今皇帝有將戰(zhàn)事失利之事盡推到我身上之意。一旦寇島突破舟山,進逼京城,京城里眾多的世家勛荀貴被敵寇掠去祖產房屋,必然遷怒于我白家。 袁熙聽了不動聲色道:“還請大人莫心急,如今勝負未定,堯暮野那人雖然張狂,卻絕不是個小肚雞腸之人,若說他為了一己私怨而以大魏萬里江山為賭注,實在是有違他平日之為人行事。既然堯暮野語帶保留,就是還有商酌的想法和要求?!?/br> 白水流思踱了一下,說道:“你說他要求什么?” 袁熙笑道:“無非是他的母親兄長和族人了?!?/br> 白水流挑了挑眉,說道:“該派何人去呢?” 袁熙說道:“莫不如叫廣俊王前去。雖然廣俊王平時閑散,但畢竟是皇族,而且他與堯暮野私交甚篤,必然可以打探到他真正的想法和條件。另外,要成此事,還需要堯夫人的親筆書信一封,讓她規(guī)勸兒子以國事為重?!?/br> 白水流漸漸沉下心,說道:“堯夫人的事就有勞你了” 當天,袁熙便換好了衣服,前去拜訪堯夫人。從堯暮野出走漠北后,堯夫人一直閉門謝客。堯家在蘆州宅院甚多,可是分給堯夫人這一支的卻被安排到最偏北陰冷的宅院里。這若是堯暮野尚在朝中,這是難以想象的。 袁熙心內冷笑,堯正堂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這等明顯落人口實的事情也做得出來。當通稟來意后,本以為要費番唇舌才能與堯夫人相見,沒想到堯夫人派人直接將她請進了院中。 在不大的內堂間,袁熙看到了正在桌案便抄錄佛經的堯夫人。原以為多日閉門不見外客,和堯家的內憂外患,這位堯夫人當會顯出一臉困頓之色。 沒想到堯夫人頭梳著瑤臺髻,鬢角插著玉珠用極品白玉雕刻的百花團簇金鳳簪,臉上淡施羅粉,身穿玄色輕紗,上面繡著飛鳥繞鳳圖,依舊是往昔京城里第一等公侯夫人雍容華貴的模樣。 她看見袁曦進來,也只是微微抬起眼角道:“白少夫人請坐。” 這位堯夫人幾次經歷府宅的風雨,定力實非尋常婦人能及,袁曦本是心內鎮(zhèn)定十足的錢來,可是一入佛堂里,便不自覺地被堯夫人壓制了氣場。 寒暄了一陣,袁熙委婉地提出請堯夫人為了大魏江山和百姓修書一封,勸堯暮野出兵援助京城。 堯夫人看著袁熙,淡淡說道:“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心存不滿,恨我兒設計于你,進而覆滅了整個袁家。只是你可知昔日你袁家行事,便如惡霸一般,上欺百官,下欺百姓,就算是皇上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惡了你們袁家。整個魏朝在你們袁家之下是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我兒能夠乘勢而起,一舉滅了你們袁家,實在是民心所向,得道者多助的緣由。觀你們白家現(xiàn)在行事,一如當時的袁家,陷害純良,打擊異己。你們白家為了爭奪水軍權勢,生生將一支征戰(zhàn)四方的常勝之軍折騰成必敗之軍。我兒心胸磊落,行事坦蕩,也被你們逼得逃亡漠北?,F(xiàn)在你們終于自食惡果,卻要我勸我兒回返泥潭助你們脫困,然后再害得他身死族滅嗎?袁曦小姐,還請打消了要我執(zhí)筆的念頭吧,我若落筆,只怕那信你也敢送出去了!來人,送客!” 袁熙咬了咬牙,自站了起來,挺起頭道:“堯夫人一口一句我袁家危急社稷,可是堯暮野當初肯娶我,有了袁家的助力,又何至于被白家后來居上,落得這步田地?” 其實這也是袁曦一直耿耿于懷的心結,所以她要助夫君白水流平步青云,她就是要叫堯暮野悔不當初! 堯夫人淡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輕撇到:“我當初倒是很惋惜你與敬棠的婚事,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我到底是老了,眼力不行了,我兒在擇選良妻上,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