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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見一個男子正指揮士兵,想來不是主帥也是將軍,于是帶著幾個人沖了過去,將他和侍衛(wèi)們一起砍倒,然后高聲喝叫著寇島水賊的主帥已死。 寇島水賊只見營中到處是火光和廝殺聲,外面影影憧憧也俱是魏兵,也不知魏朝來了多少人,加之主帥被殺,皆是無心抵抗,紛紛逃出軍營。 外面的魏兵看到水賊大敗,四處逃竄,士氣頓時一勝,在后面追攆水賊。廝殺了一夜,待天色已明時,尉遲德賢和老將軍才下令收兵。這場大戰(zhàn),除了少部分水賊逃得性命,大部分都被圍殺了,主帥和將軍也是悉數(shù)被殺。 蘆州的圣上接到尉遲老將軍的戰(zhàn)報,得知舟山大勝,幾乎全殲了寇島的水賊,將戰(zhàn)報啪的一下放到龍案上,哈哈大笑了三聲。而世家們得到消息也皆是激動不已。 堯暮野幾乎和皇上同時得到了舟山大勝的消息,放下尉遲德賢的書信,內(nèi)心也是松了一口氣。思忖片刻,他抬筆分別給尉遲德賢和尉遲老將軍寫了一封信。 信中除了恭喜尉遲老將軍,還提醒他此次白家損失慘重,白崇被殺,白家耗費無數(shù)才在軍中積攢出來的勢力一下子被打成了碎片。圣上不得不出逃蘆州,也是大大損失了顏面,而且還不得已向自己妥協(xié)。圣上和白侯皆非寬容大度之人,現(xiàn)在外敵既倒,難免會秋后算賬,說不得就成了替罪的羔羊。是以,此時宜向南進軍,追殺寇島殘存的水賊,切記不可去蘆州面圣。 給尉遲德賢的信中,則寫了自己的擔憂,囑咐他一定不能讓尉遲老將軍去蘆州。 幾日后,尉遲老將軍果然收到了圣旨。圣旨中說尉遲老將軍不愧是國之棟梁,此次大勝讓朕心甚慰,囑咐其將兵權(quán)交給幾位將軍,然后到蘆州面圣。 尉遲德賢堅決不同意哥哥去蘆州,而尉遲老將軍卻是鐵了心腸要去面圣。 “我尉遲家乃是庶族出身,先帝提拔我于軍伍之中,更是屢次施恩,給我以高官厚祿,我尉遲家才有今日。當今圣上亦未曾虧待與我,使我得養(yǎng)天年。此次先敗后勝,圣上亦當知道白侯當時所為的不是,必不會虧待忠心衛(wèi)國之士。況且圣上乃國之根本,豈可因一己之私而不遵圣命?” 尉遲德賢緊鎖眉頭,沉吟了半響道:“我陪哥哥同去。” 可是老將軍卻按著他的肩旁打量他許久,終于松口道:“看著你終于長大,成為可堪一用的帥才,哥哥也算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你立刻返回漠北,哥哥隨后就到?!?/br> 但是尉遲德賢卻明顯不相信哥哥的話,可是在隨后的慶功酒宴上,他卻被一杯酒麻翻在地,人事不省。 待得醒來時,人卻已經(jīng)在千里之外,踏上漠北的回途。 而老將軍則早已經(jīng)返會蘆州,恭迎圣駕回京。 尉遲德賢緊握著船舷。原來哥哥心知肚明這次返京九死一生,可是他卻依然前往,便是抱了必死以報國君的決心……愚忠!愚忠! 可是他又命人下藥偷偷麻翻了自己,一連幾日不得醒轉(zhuǎn),其實便是要保住心愛弟弟的性命,不肯叫他陪著自己一同送死啊! 而留給尉遲德賢的信中也闡明了這一點,奉勸弟弟莫輕舉妄動,辱沒了尉遲家的英名,同時要替他照顧好妻子和一雙兒女們,撐起尉遲家的門面。 大魏的史官們在靖元這一年有些忙亂,再好的文筆也潤色不出這一團糟的史實。 先是京城被丟棄,皇帝帶群臣逃亡蘆州。接著在蘆州的朝堂之上,以白家為首的眾位臣子向老將軍發(fā)難,指責他枉顧沿途百姓的性命,一味拖延戰(zhàn)機,乃是通敵賣國之舉,幸而最后迷途知返,才解了大魏的危機。 任憑老將軍怎么辯解在海路上難以戰(zhàn)勝敵軍,唯有誘敵深入的事實,也無人肯聽。 畢竟老將軍的戰(zhàn)略構(gòu)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尋個妥帖的理由卸了尉遲家的軍權(quán)才可以! 最后圣上出言,老將軍功過相抵,罪不至死,倒不至于如白家所言抵命相償,然而當貶官卸掉軍權(quán)以示公正。同時命老將軍召回他的弟弟尉遲德賢以待圣命定奪。 戎馬一生的老將軍聽了皇帝之言后,緩緩看了一眼滿朝的文武,這些官員們身在后方,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因為吸食五石散而變得臉色愈加蒼白,世家互相包庇把持朝政,這樣的魏朝還能經(jīng)歷幾次這樣的累累危機? 老將軍慢慢站起身來,緩緩開口,痛斥白家排除異己,陷害忠良的齷齪野心,同時追問皇上,在這烏煙瘴氣的朝堂之上,可會覺得龍椅比以前安穩(wěn)了? 在慷慨陳詞后,老將軍竟然飛身躍起,一頭撞死在了庭柱之上,以死明志! 歷朝都是文官死諫,而到了魏朝卻逼死了武官,也算開了另類先河。卻叫心有正義的史官難以琢磨下筆。 可是民間的正義之士,卻毫無顧忌,關于尉遲老將軍的傳記,傳得街頭巷尾都是,一時間老將軍然儼然是岳武穆現(xiàn)世的翻版,重演了一遍的忠義悲??! 當尉遲老將軍的死訊傳到了漠北時,尉遲德賢只是木著一張臉,連半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整個人越發(fā)的沉默,甚至幾日都不發(fā)一言。 堯姝亭見此情形,不禁為他擔憂,偷偷說給了嫂嫂,問她該如何勸慰自己的丈夫。 玉珠嘆了一口氣,知道如尉遲德賢這樣性子的人,又怎么能勸得動?他不說話,乃是心內(nèi)憋著一團火,只有這團火可以任意肆虐燒灼了大魏的半邊天時,才能松緩了滿腔的悲憤吧? 同時漠北的守軍也在不斷擴充,不到一年的時間,北部就擴充出了許多的城鎮(zhèn)。 漠北王牢牢把握住漠北的控制權(quán),擴充田地,挖建水渠,興建礦藏,開挖鐵礦。 堯家在漠北稱雄的地位悍然不可搖動! 這年冬天后,當初被商人高價收糧的弊端立顯。北地許多地方鬧了糧災。 而各地運送糧食的道理,突然被魏庭封閉,就如玉珠當初擔憂的那般,魏朝果然是想要活活餓死這頭北方的猛虎!幸而玉珠在早早囤糧的同時,又命人在靠近溫泉的山窩地帶,大片種植紅薯。 這時效仿西北老家的做法,那里的土地遠比北方更加貧瘠,只有這種作物,可以充作谷物之一半。 而靠近溫泉的大片農(nóng)田,溫暖的氣候如若春天一般,紅薯五個多月左右便都成熟了。雖然是冬種,可是開春的時候俱是成熟了,大大緩解了糧災的災情,也挨過了春天青黃不接之時。 是以西北并沒有出現(xiàn)災民流離失所,紛紛逃離北方的情形。 堯夫人覺得自己的這個平民媳婦,到了北方之地卻也如魚得水,所以就算她來到北地,也并沒有去管理府宅之事,只言明自己上了年歲,適時該好好歇息一下了。這些個府宅瑣事,還是放手交由玉珠□□。 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