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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淑惠夫人也是盡了血親該做的事情,終于說動南帝放了蕭山歸去,但是想到家里人若是再趨炎附勢,攜恩攪鬧玉珠不得安寧,就自覺羞憤不已。 是以在臨行前,淑惠夫人特意給父親和祖母分別寫了一封信去,只在信里言明六妹今時不同往日,萬萬不可眼看六妹富貴,便一味攜恩親近,就淑惠夫人自己而言,她自覺那信里的意思已經(jīng)是不留情面了,可是又怕母親不知分寸,是以臨行時跟玉珠講明,不必搭理母親,不然便是細(xì)碎的麻煩無盡無休了。 玉珠自然知道二姐的心思,笑著說她知道分寸,讓二姐放心。 另外二姐在臨行前,又拜托她請?zhí)丈襻t(yī)配了些特殊的藥丸,都是能避了身孕之物。玉珠心知這是二姐立意不想再為南帝養(yǎng)育孩兒。 “那樣的宮廷,死了一個白妃,還有黑妃紅妃,我又何苦生養(yǎng)出孩子叫他白白受苦?不過是相聚一場,鏡花水月轉(zhuǎn)瞬即逝罷了?!倍愕倪@一番話透著淡淡的傷感,卻也是她心內(nèi)的肺腑之言,一時倒叫玉珠暗自希望那南帝真是回光返照,病入膏肓,這樣一來,二姐也算有了解脫,便可不日回來與鯉兒團(tuán)聚了。 就在大魏定都一年半之后,梁帝下詔冊封袁氏玉珠為章懿皇后,而這封后大典也不是當(dāng)初皇帝登基時那般精簡,倒是極盡能事之鋪張。玉珠覺得有些太過奢靡,但是堯暮野卻毫不在意,說道當(dāng)初那算命先生說你要三嫁,倒不如坐實(shí)了。這冊封大典就當(dāng)做我們再婚娶一次,成全了那卜卦的,免得以后再生出枝節(jié),便宜了別的浪蕩子弟。說完這個,堯暮野又想起了什么,說道:“我已冊封岳父大人為放山侯,有食邑封地,可以頤養(yǎng)天年。在封后大典之上,倒是讓他親自見證珠珠嫁我一次,也算成全了岳父的一番心愿?!?/br> 聽堯暮野這么一說,玉珠自是隨他去安排。得了空子,她便去看望父親,隨便帶了禮官與他說一說典禮上的禮儀??墒?,當(dāng)她來到父親的院落,在門口便聽到養(yǎng)母王夫人高亢的笑聲:“袁大師真是有福之人。當(dāng)年珠兒入我院中時,便有會看相的說這孩子天庭飽滿,乃是旺夫旺父之相,如今看來果真是不假呀,居然能叫大師沉冤得雪,丈夫更是一朝成就天下霸業(yè)?!?/br> 玉珠進(jìn)院一看,看到王夫人穿著盛裝,滿面紅光地正與父親交談,正說到袁大師就是福氣太大,自己都壓不住,才中年遭受橫禍,之后便否極泰來了。 這時侍衛(wèi)高聲喝道夫人駕到,王夫人轉(zhuǎn)頭看到玉珠,連忙跑了過來,拉起玉珠的手,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說道:“我的好珠兒,可是讓我好想。自從你上次回家又去了京城后,我就日思夜想,不能入睡,恨不得一步趕到京城找你,只是蕭家人多事雜,總是不能得閑。聽說你到了北地,我卻是什么都顧不上,甩了家里諸多事情便來見你。” 玉珠一早便已經(jīng)聽聞王夫人又來了都城,只是她深知王夫人和蕭家眾人的的秉性,若是盛情款待的話,以后蕭家還不知會出什么幺蛾子事來,是以刻意沒有召見王夫人。不過王夫人也是有門路,竟然只能尋訪到了袁大師這兒。 看到王夫人過來,玉珠也笑著道:“確是有幾年未見了,且到廳堂里說話。” 進(jìn)屋落座后,玉珠問道王夫人此來可是有什么事情。王夫人倒不忸怩,立時說道:“珠兒,你也知道我們蕭家原來一直是御貢的皇商,只是因?yàn)橄惹爸辛诵∪说乃阌?jì)才失了資格?,F(xiàn)在珠兒就要做了我梁朝的皇后,我尋思著沒有道理好處落到外人手里,所以來找珠兒商量一下,許了我們蕭家做大梁的皇商?!?/br> 玉珠的回答也是干脆,她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拿在手里說道:“我本為玉匠,對技之一事一直心存敬畏,不敢懈怠,這塊玉佩雖小,卻包含了雕玉的各種手法,若是蕭家能做出同樣的東西,自然便有資格做梁朝的皇商。若是做不出的話,我卻也不敢隨意指定而冷了民間匠師的心。” 王夫人聽了玉珠的話自然是大大的不滿,不過此時她卻是再也無膽在玉珠的面前冷嘲熱諷,撒潑發(fā)橫,待想著再說上幾句,讓玉珠能否看在往日情面上免了蕭家的這番考核。玉珠扭頭與父親說起話來,卻是不再理她。 王夫人乘興而來,眼看著要敗興而歸,心中自是不愿。 ☆、第197章 袁中越看女兒這般冷落王夫人,便是有些臉上掛不住了,他不知女兒在蕭家的內(nèi)情,但女兒如今長得甚好,又有良配,就算受了些委屈,小孩子調(diào)皮也在所難免,女兒被蕭家撫養(yǎng)長大,恩情真是難以回報。 眼看著女兒刻意不理王夫人,袁中越只能瞪眼望向玉珠,示意她不可這般無禮,眼看著玉珠無動于衷,便是要忍不住出言申斥了。 王夫人此時倒是很有眼色,一看袁大師的態(tài)度松動,立刻淚眼婆娑地賣起苦來。 袁大師是最受不得女人垂淚的,便自重逢起來,第一次正色與玉珠說話:“王夫人就坐在這,你這般不理人是什么道理!” 可就在這時,府宅外又有馬車響動的聲音,不一會就有人通稟,是蕭老爺?shù)搅恕?/br> 袁中越連忙起身親自相迎。 這時蕭老爺便一路走進(jìn)來,跟在他身后的,竟然還有蕭家的一位族叔。 那蕭老爺只是一向溫和有嘉的臉兒,這時繃得緊緊的,看見了袁大師后,先拱手問好,然后轉(zhuǎn)臉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也是很少看見自己丈夫冷著一張臉的,加之來之前與他在家中慪氣,當(dāng)下挑著眉梢道:“怎么?先前不是說打死都不來嗎?怎么我這前腳兒到這,你就眼巴巴地過來了?” 蕭老爺也不說話,只將一張紙扔甩到了王夫人的眼前。 王夫人瞪眼撿拾起這么一看,那眼睛立刻又瞪圓了一圈,大吼一聲道:“反了你了!竟然要休掉我?老東西,你是吃了熊心豹膽了?” 蕭老爺顯然吃的不是熊心豹膽,而是定海神珠一類的寶物,竟然在夫人的河?xùn)|獅吼里巋然不動,挺胸迎接惡浪來襲,只硬氣地說道:“我老不老都是管不動你這婦人的,好好的家讓你攪合得七零八落!二姑娘回來這么久,你就能狠心地不去看她,現(xiàn)在竟逼著她回去陪那個要死的皇上,現(xiàn)在又不知恥的跑這來打秋風(fēng),我們蕭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現(xiàn)在我跟你斷了夫妻情分,也免了耽誤你的前程,依著你的能耐,嫁給個十七八歲正當(dāng)時的公子都不稀奇!王氏,就此別過吧!蕭叔,袁大師,你們倆來給做個見證,至此以后,這王氏再說什么,跟我們蕭家可是全無干系了! 說完,他便起身抬腿便走。那王氏可算是喘過了一口氣,惡狠狠地說:“你給我站??!你這般行事,老祖宗可知道?要知道我來這,可是老祖宗點(diǎn)了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