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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些個蚯蚓,有什么好大驚小怪……” 然而她這一席話還不等說完,就瞠目結舌的看著地面,只見青石板搭成的臺階上爬滿了蚯蚓,密密麻麻的一片看得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饒是這心腹平素是個鎮(zhèn)定的,說到最后聲音也不由得走了調。 望著外面這一幕,謝球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他優(yōu)哉游哉的走到門口,十分爺們兒的擋在那嚇得花容失色的婢女身前,寬慰道:“怕什么,有我在?!?/br> 阮氏最見不得他這副勾勾搭搭的模樣,壓根連管也不想管,只冷聲吩咐道:“來人,給我清理干凈了?!?/br> 謝道韞也是奇怪,忍不住疑惑道:“好端端的,怎地這么多蚯蚓?” 她這一句話卻如同洪鐘一般敲響在玉潤的耳際,她深吸一口氣,依稀回憶起來前世她長住在洛陽的時候,經常聽住在這里的老人提起過許多年前的一場大雨。 關鍵點并不是在那場雨下的有多大,而是這場雨持續(xù)了足足有半月,使得洛陽城差一點遭受水災之患,以至于過了許多年城中的老者提起都心有余悸。 今晚這離奇出沒的蚯蚓,莫不是就跟那場大雨有關系? 是了是了,當年那場大雨就發(fā)生在謝玨的棺槨被送回洛陽之際,當時還有許多人說是蒼天也為失去這個英才而哭泣,如此迷信的說法,卻有不少人都信了。 這一世謝玨雖然不曾有事,可這場雨,也依舊會如期而至。 玉潤抿了抿唇,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絕好的主意,以至于嘴角都不禁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什么事這么開心?”謝玨帶著調侃的目光掃向她,聲音低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 玉潤卻并沒有搭理他,而是走到阮氏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見到今晚這蚯蚓,玉潤想起來自己在鄉(xiāng)下時的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br> “哦?是何事?”阮氏嘴角含笑,凝視著她。 “玉潤曾經聽農戶們玩笑說這蚯蚓自以為蛇,在暴風雨前鉆出土來想升天做龍,由此說來,只怕今夜會有驟雨?!?/br> “玉潤小侄女,沒想到你還懂這些,哈哈,比起我們家那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三郎,你強過多矣?!?/br> 玉潤一噎,心想自己可不是故意給謝球招罵的,連忙斂眸低頭 ,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阮氏聽了這話沉吟了片刻,低低道:“既然是有雨,吩咐人去給院子里掛著的燈籠先撤了吧,時候不早了,你們也都早些回去休息,至于王七姑娘,你便住在風荷院吧?!?/br> 玉潤一怔,旋即苦笑著點頭。 風荷院,居然是風荷院,這個院子可不是謝家拿來待客的,更重要的是,它同謝玨的院落就只有一墻之隔。 阮氏這么做,到底有何深意呢? “多謝太夫人安排?!庇駶櫣Ь吹匦辛艘欢Y,抬眸時正對上阮氏看來的目光。 “不必客氣,”阮氏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她,眸光慈愛中透著一股探究和審視,“不愧是瑯琊王氏的小姑子,長得水靈,教養(yǎng)也很好,我很喜歡,你說的這個故事,我更喜歡。” 玉潤心中一凜,謝玨的眸光也變得深沉起來。 她說的故事,那個蚯蚓自以為蛇,妄想升天成龍的故事么? 玉潤緊咬著薄唇,瞬間明白了阮氏的言外之意。 她是在告誡自己,明明是個蟲,就不要癡心妄想?。?/br> 玉潤感覺心中有些發(fā)澀,阮氏這個人,從來不會說廢話,她如今這般警告了自己,恐怕是已經對太后壽宴上的事有所耳聞了,再加之謝球的添油加醋。 想到謝球,玉潤忍不住在心底低嘆一聲,這個性桀驁行事放蕩的謝三郎對他四弟的厭惡幾乎是與生俱來的。 也對,若換做她有如此優(yōu)秀的弟弟從小被比較著長大,再深厚的情誼也會被磨滅的只剩下厭憎吧。 “別多想?!敝x玨幽幽的聲線鉆入她的耳膜,玉潤裝作若無其事的行了禮,這才被侍婢帶去了風荷院。 謝玨幾次想跟上來,卻都被她的眼神制止了。 對于阮氏,玉潤的情感十分復雜。 她是前世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的那根救命稻草,哪怕她從未待和顏悅色的待她,哪怕她始終都只將自己當做冥婚的工具。 玉潤卻從未有過怨恨,因為在她被家族拋棄,世人詬病的時候,只有這個嚴厲的女人,給予了她一個家。 所以她絕不可能不顧及阮氏的感受。 只是謝玨……想到那廝一臉委屈的表情 ,玉潤有些疲倦的撫了撫額,有些人當真是天之驕子當的久了,不曉得她這些凡夫俗子的煩惱啊。 心事重重的走了一路,玉潤忽然聽到有人在喚她。 “女郎!女郎!”聲音急切,正是杏兒的。 杏兒不是被她安排去照顧葉綰綾姐弟了么,怎么會來找自己,難不成…… 玉潤憂心忡忡的看著杏兒跑到自己面前,立刻問道:“怎么了?” “韻兒,韻兒他……”杏兒一張小臉梨花帶雨,哭得好不傷心。 “韻兒他怎么了?”玉潤手心霎時就冒出了一股冷汗,不可能的,明明進城的時候他已經醒了,雖然看起來還有些虛弱,但也無甚大礙,現在怎么卻…… “不是不是,不是韻兒,是葉姑娘。” 玉潤給弄急了,也顧不得自己態(tài)度是否惡劣,直接吼道:“到底是綰綾還是韻兒出了事,你快說啊。” “是韻兒他不知怎么回事,竟……竟然……咬了葉姑娘。”杏兒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還不等說完,玉潤就已經跑向了葉綰綾姐弟臨時下榻的院落。 她一把掀開木門,映入眼簾的卻是葉綰綾守在韻兒窗前,哄他安然入睡的模樣。 此時此刻,葉綰綾面上的表情無比嫻靜,看不出半點異樣,然而當玉潤目光向下的移動的時候,卻敏銳的察覺到葉綰綾換了一件高領的衣裳,將她白皙的脖子捂了個嚴實。 “綰綾……”她聲音很低,生怕吵醒了韻兒。 葉綰綾猛地回頭,見到來人是玉潤,努力擠出一絲略微僵硬的笑容,再看到杏兒的時候,她的眸底劃過一絲不悅,杏兒連忙瑟縮到玉潤的身后。 葉綰綾并沒有直接應答,而是牽著玉潤的手走出了房門。 “綰綾,你……沒事吧?”遲疑片刻,玉潤還是有些疑惑的看向葉綰綾,只見到燈籠昏黃的光線更襯得她的面色發(fā)白,平日里菱紅的唇瓣兒此時也是毫無血色。 “杏兒她說什么了?”葉綰綾的表情明顯是有不喜,玉潤也暗暗嘆氣,她也并不是想要故意放一個眼線在葉綰綾的身邊,主要還是她對那個霸占了韻兒身子的游魂很不放心。 見玉潤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回答,葉綰綾嘆息一聲,突然拉低了領口,一排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