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之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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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秋夢到了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恐怖的陌生的熟悉的畫面,夢里她對著一個(gè)女孩叫公主。 公主...... 喜樂公主...... 公主死了......孩子......霍零是公主的孩子,霍顏是她的夫君...... 死了......都死了...... 吟秋被嗆了一口,趴在床邊咳嗽,臨江見她終于醒了,把手中的藥放到一邊,伸手給她拍撫著后背。 她咳好了伏在那里哭,那些忽然在夢中涌上來的記憶,幾乎能讓她斷定,一定是霍顏?zhàn)屗浟艘郧暗氖?,她怎么能忘了公主呢,怎么可以那么輕易就把公主忘了......公主死了十年,十年啊,她都沒有去過她的墳前,沒有為她上過一炷香......如今霍顏也死了...... 想到霍顏從懸崖上掉下去的情景,吟秋撐著坐起來,甩開臨江的手,身子搖搖晃晃的下了床。她最重要的兩個(gè)人都死了,全都離她而去了,尤其是公主,小時(shí)候進(jìn)宮被分到公主身邊,那個(gè)從小就是個(gè)美人的公主,對待她們特別好,幾乎從不打罵她們,為她們的難受而著急,為她們的笑而開心。 她跟公主說過,會永遠(yuǎn)陪著公主,不管去哪里。 所以,她怎么能活那么久。 還有霍顏......他給了她另一種不同的人生,只有十年,可這十年是她在皇宮中跟公主一起時(shí)完全不一樣的感情,霍顏那么愛她,她也愛霍顏。 她最愛的這兩個(gè)人啊,等等她,她也要去。 吟秋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朝前面的柱子上沖去,臨江攔的及時(shí),把她拖回床上。 “你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陪公主,讓我去找我相公。”她哭著掙扎。 臨江把她的身子扳正,“吟秋,我喜歡你......”這么多年了,還是忘不了你。 吟秋在他懷里又踢又打:“放開我放開我!” 她是非要去死......臨江看她根本不愿意聽,只一心求死的模樣,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吻了上去,只要想到霍顏擁有了她十年,臨江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恨意翻涌,手上唇上都用了不小的力氣。 吟秋被強(qiáng)硬的壓在床上,盡管她緊閉著唇,可她無法制止他的手,她掙扎無果,摸到了他腰間的佩劍,一把抽出來,劍一離身,臨江立馬條件反射的起來,吟秋用劍指著他:“不許再碰我?!?/br> 大概知道即使有劍兩人之間的差距也是巨大的,她把劍橫在自己脖子上,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臨江后退:“不要......不要傷害你自己......” “吟秋,我保證不再碰你了好不好?!彼恢蓖说搅碎T口,“你把劍放下?!?/br> 吟秋笑了一下,眼中只有絕望,手上用力,像是要再劃一道,臨江往前幾步,急聲喊道:“霍零!你是不是忘記霍零了,你死了霍零怎么辦?你放心把她交給別人嗎?” 她頓住了,霍零......公主的孩子......是啊,倘若她死了,霍零要怎么辦,誰來養(yǎng)她都不會放心的,公主當(dāng)初把孩子交給她,她不能辜負(fù)公主。 吟秋把劍放下:“零兒在哪?” 臨江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下,想到那天慕容武帶著霍零最先消失,人應(yīng)該還在他那里,“在慕容武那兒,我去把她找回來,你等著,好不好?” 她身上的力氣已經(jīng)耗得差不多,坐在身后的床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見她狀態(tài)穩(wěn)定下來,臨江放心的開門出去。 去了慕容家,看到的是慕容武在哄哭鬧的霍零,即使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她還是吵著鬧著要去找爹娘。 臨江走上前:“我是來帶霍零走的?!?/br> 慕容武看了看他,直接讓人把他趕出去:“真巧,我不會把零兒給任何人?!?/br> 那些人壓根不是臨江的對手,他隨意出手就將慕容家那幾個(gè)人打倒在地翻滾哀嚎,“你這是什么意思?” “零兒以后由我來照顧?!蹦饺菸淅袅憔妥?。 臨江欲上前將人搶過來,慕容家的人又過來好幾個(gè),而這次的人明顯身手都不弱。臨江跟他們纏斗到一起,一個(gè)人對付幾個(gè)有些吃力,他只得先走。 回到將軍府面對吟秋的質(zhì)問,臨江嘆氣,“你現(xiàn)在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等過段時(shí)間再把霍零接回來吧......” 吟秋非要去找,他好說歹說了半天,硬是把她勸下了,接著她又要回醉人閣,這次是怎么都攔不住。 一個(gè)月后。 臨江每天來醉人閣獻(xiàn)殷勤,使出所有別人告訴他的招數(shù),甚至也試著學(xué)霍顏那般死皮賴臉的纏著吟秋,可她就是不為所動。 “為什么不試著給我一次機(jī)會?” 打烊了以后,臨江又堵住了吟秋,她甚至很少正眼看他。 “我不喜歡你,我不想試。”她轉(zhuǎn)身就走,讓其他人收拾干凈去休息。 跟著她到了四樓的房間門口,臨江繞過她,打開門進(jìn)去,吟秋也進(jìn)去,想把他趕出來,誰知被他抱在懷中,她躲著他的吻,偏偏在他的懷里又沒地方可躲,便被他的唇舌侵犯,進(jìn)而是他的手,伸進(jìn)她的衣服里摸著她的身體。 “吟秋,我等了你十年?!彼岩髑飰涸诖采?,想要去解她的腰帶。 吟秋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煩:“我只愛霍顏,現(xiàn)在他死了,他在我心里更是無可替代?!闭f著就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一把非常小巧的匕首。 她將匕首對準(zhǔn)自己:“我打不過你,可你若想動我,也只能動我的尸體。” 臨江頹敗的站起來,“好,我不會動你,以后也不會對你動手動腳,把匕首放下來?!?/br> 她沒有聽:“滾。” 深深的看了她幾眼,臨江慢慢走出這個(gè)房間,走出醉人閣,外面黑色的夜仿佛在嘲笑他,即使做了那么多,即使霍顏不在了,也依然得不到喜歡的人。 轉(zhuǎn)眼又是小半個(gè)月過去,這陣子臨江的攻勢倒是沒有那么猛了,來了醉人閣也基本只是叫一壺酒在那里一直坐著,目光盯著吟秋。 閣里的人倒是開始議論他的深情,可吟秋仍不為所動。 宋懿本以為霍零跟吟秋一起在醉人閣,差人送東西過去時(shí)才知霍零不見了很久,只要稍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是被慕容武帶走了,他放下筆,揉揉額角,朝中的事還有的忙,李寒未的空缺也沒那么好補(bǔ)上去。他長出一口氣,喊來人安排一下,等會去慕容家。 距離懸崖的事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霍零已經(jīng)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整日哭鬧。 宋懿看到慕容武在陪霍零玩游戲,走過去,坐在兩人的對面,霍零見到宋懿,撲進(jìn)他的懷里便哭了起來。 “怎么了這是?”宋懿摸著她的頭發(fā)。 霍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為什么見到宋懿她就突然控制不了的要哭,這丟人的嚎啕大哭偏偏她還停不下來,這般沒形象,實(shí)在是丟人,太丟人。 可宋懿的溫柔漸漸讓她放松下來,她抽抽噎噎的抬起頭看他,他的眉眼可真好看,她的嘴也不受控制:“我、我想我爹娘......” 宋懿看向慕容武,慕容武聽到她說的話正蹙起眉頭,“把她放了。” “不行?!币ба溃饺菸渚芙^。 “我不會讓她再受苦?!彼盅a(bǔ)充了一句。 “是嗎?”宋懿笑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著慕容武,“你讓她親眼見到她爹的死,如今又不讓她回娘那里,這樣跟當(dāng)初喜樂的處境有什么區(qū)別?你跟李寒未又有什么區(qū)別?” “她甚至比喜樂還要小上幾歲,正是需要父母的年紀(jì),你覺得讓她待在你這個(gè)陌生人的身邊,等過幾年她及笄之后是什么性格?能比喜樂還快樂嗎?” “她回想起來自己被迫跟娘分開那么久,不會恨你嗎?” 宋懿一直捂著霍零的耳朵,說話的聲音也比較低,但足夠讓她聽清,她看著宋懿,他的聲音好耳熟,他對她真好,讓她回娘的身邊...... “還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宋懿清亮的雙眼看進(jìn)慕容武的眼底:“她在你身邊長大,會把你當(dāng)什么?親人?叔叔?還是不讓她見自己娘的仇人?到時(shí)候,她怎么可能會愿意跟你在一起......” 慕容武被他一連串的話動搖了內(nèi)心,久久都未開口。 “慕容武,放她回去吧?!彼诬舱f完,將手里的東西偷偷給了霍零,低頭對她道:“送給你?!?/br> 這是一個(gè)掛在腰上的玉佩,很是透亮精致,霍零跟著霍顏也見識過一些好東西,自然能知道手中的玉佩肯定價(jià)值不菲,只不過到底多貴重她就猜不出來了?;纛佉恢苯趟灰S意收別人的東西,可這個(gè)玉佩是宋懿送的,她也很喜歡,偷偷的收下來應(yīng)該沒人會知道的。 宋懿見她收下,對她笑了笑,起身便離開了慕容家。 慕容武看著眼前霍零的背影,那么瘦小,比當(dāng)初的喜樂真的要小上不少,宋懿走了之后她轉(zhuǎn)過身來,不是很情愿的朝他這邊走,她的臉上也不快樂,不復(fù)當(dāng)初在心意第一次見面時(shí)的天真快樂。 真的要讓她回醉人閣嗎...... 慕容武的內(nèi)心激烈掙扎著,強(qiáng)行把她留在身邊會讓她跟喜樂一樣痛苦難受,讓她回去他又放不下舍不得,十年前失去喜樂,如今他不想再失去第二個(gè)“她”,不想以后再后悔,而且外界有太多太多不穩(wěn)定的因素。 “零兒,”他伸手撫摸著零兒的臉,嘆了口氣,掩下目光中的痛苦,“答應(yīng)慕容叔叔,及笄之前,你不可以喜歡別人?!?/br> 霍零藏著玉佩,她想了一下,好像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好像又不明白,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慕容武苦澀的笑了,將她抱在懷中:“那就這么說定了?!?/br> 只是他還是無法突然就這么放她走,所以決定把她留在身邊幾天,慢慢的放下以后再把她送回吟秋那里。 又是小半個(gè)月過去了,吟秋去找過慕容武好幾次,那邊閉門不見,她又找了許多人,想辦法打聽霍零到底在哪里,可幾乎一無所獲,她沒有就這么放棄,每天在醉人閣比較閑的時(shí)段出去找人,閣里閣外的忙碌,讓她消瘦了不少。 不過出去的這段時(shí)間,吟秋覺得好像有人跟著自己,她以為是臨江,沒有放在心上。 站在醉人閣的后院中,望著天上的繁星與月亮,從不喝酒的吟秋為自己倒了一杯,早上醉人閣還沒開門,臨江就跑了來,說是過幾日慕容武就會把霍零送回來,讓她歇一歇,還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重新給霍零一個(gè)家。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霍顏墜崖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現(xiàn):“家,我曾經(jīng)的家是公主,后來的家是霍顏,沒有霍顏,怎么能算是家......” 后院中仿佛響起了霍顏的笑聲,他帶著霍零像個(gè)孩子一般在院子中追逐玩鬧,她在旁邊為他們縫制衣服,那樣的生活,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過了很多年,不然怎會久遠(yuǎn)到讓她遙不可及。 喝了不知多少杯,她扶著額頭,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碎,她搖搖晃晃的朝著樓上去,所有人都歇了,整個(gè)醉人閣一片黑暗,她邊哭邊摸索著找樓梯,從前這閣中會為她亮著一盞燈,燈的那頭就是霍顏,他總勸她,不要什么事都親歷親為,可這醉人閣是他的心血,也是他們的家,她要打理的好好的才安心。 吟秋在黑暗中壓抑著哭聲,她不能死,她要好好養(yǎng)著霍零,不能讓公主失望,更不能讓霍顏失望。 她勉強(qiáng)到了四樓,摸索半天進(jìn)了房門,撞倒了椅子,腿上疼的厲害,她又委屈又難過,撐著上床,扯過被子時(shí)有人擠到她身邊,把她緊緊摟在懷中。 “霍顏......”她是做夢還是喝醉了? “嗯......”身后的人低低的應(yīng)著,啞著嗓子:“是我,娘子。” 熟悉的稱呼,她轉(zhuǎn)身抱住他,在他懷里哭,那人拍著她的背,待她平息下來,手指挑開了她的衣服,吻落在她的肩頭,當(dāng)他進(jìn)入時(shí),是熟悉的契合,也是熟悉的溫柔,更是她熟悉的喘息聲。 這是夢吧,一定是夢...... 早上醒來穿戴整齊,昨晚果然是夢,吟秋下床,忽然頓住,不對,雙腿跟下身的感覺不對,昨晚一定跟誰歡愛過了,她走了幾步,屋子里的椅子全都放的好好的,腿上明明疼著,昨晚肯定撞倒椅子了。 那昨晚是誰? 難道是臨江? 她跑下樓,臨江還是只點(diǎn)了一壺酒,看到她出來,眼睛一亮,對她微笑,她走過去:“以后我出去的時(shí)候別再跟著我了。” 臨江搖頭:“我沒有跟著你?!?/br> 不是他,那昨晚肯定也不是他......吟秋想到了某種可能,會有可能嗎?她的相公會有可能還活著嗎? “有人跟著你?要我保護(hù)你嗎?”臨江站起來,低聲問道。 吟秋轉(zhuǎn)身就走:“不用了。” 她像平時(shí)一樣在街上走,沒一會那種被人跟著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她四處看,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或者身影,這里人多,可能對方不好現(xiàn)身,吟秋去霍顏以前經(jīng)常帶她去的地方,選了一處人最少的涼亭,對著可能藏人的每一個(gè)角落喊著:“霍顏,是不是你,你為什么不出來,為什么不見我,這里沒有人,你出來好不好......” 吟秋喊了很久,除了她自己的聲音,沒有其他動靜了,她坐在那里,聲音漸漸小下去:“我全都想起來了,公主死了,零兒不在我身邊,你也不在我身邊,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她坐著哭了好一會,天色漸暗,仍舊沒有人出現(xiàn),她失望了,或許是假的......她太想霍顏產(chǎn)生了幻覺...... 走出涼亭,一階一階的走下臺階,吟秋睜大眼睛,涼亭投在地上的陰影里,分明有個(gè)人的影子,她趕緊抬頭,還沒看清什么,那個(gè)人就不見了,如此飄逸的身手定是霍顏,她茫然又急切,不明白他為什么不見自己,在周圍喊了好幾聲,任她最后嗓子嘶啞,他也沒有出現(xiàn)。 她的相公為何不見她...... 回到醉人閣,在里面想了很多辦法,她一定要讓霍顏?zhàn)约撼鰜恚堑降讘?yīng)該怎么辦?霍顏?zhàn)钤诤跏裁矗孔钤诤跛?/br> 那如果她出事了,霍顏就會出現(xiàn)了。 把自己餓了幾天,又瘦了些,走在路上時(shí),太陽下的她臉色蒼白,偶爾還會咳嗽一聲,像是非常虛弱的樣子。吟秋想,這樣他肯定會擔(dān)心的,她找了個(gè)藥鋪?zhàn)ニ?,讓大夫給她抓了些管咳血的,拿著藥就走了。 讓人去熬藥,她自己躺在床上休息,半夢半醒間,閣里的人告訴她藥熬好了,“放在桌子上吧?!?/br> 人出去了。 好像有人進(jìn)來了,端著藥走到床邊,坐在她身旁,用手輕撫她的臉,吟秋一把抓住那只手,睜開眼,面前是個(gè)戴著面具的人,那人見她醒了,慌張的起身要走,吟秋用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相公?!本驮谒ゲ蛔r(shí),她喊出了聲。 面具人頓了下,壓低自己的聲音:“我不是你相公。” “那你是誰?” “無名之人罷了?!?/br> 吟秋哭了:“霍顏,你就是霍顏?!?/br> “我不是?!彼纳ぷ訂〉模孟窨蘖?。 “那真巧,我相公也是無名之人,他在記事之后才給自己取了名字,霍顏?!?/br> 面具人低著頭,想要把手抽回去,吟秋放了手,看著他的背影:“此次你若走了,往后只能為我焚香燒紙。” 他的腳步停下,本要去開門的手緩緩收回來。 “為什么你活著卻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為你哭。”吟秋坐在床邊,依然看著那個(gè)背影,“霍顏,你好狠的心,口口聲聲愛我,你便這么愛我?” “十年前你將我強(qiáng)行留在你身邊,如今卻不要我了嗎?”她起身,一步一步走過去。 “不要過來......”面具人后退,碰到了椅子,一下癱坐在椅子上,他哽咽著:“我現(xiàn)在配不上你。” “我們早就拜過堂成過親入過洞房,做了十年的夫妻,還有什么配不配?”她站在他的面前,坐在他的腿上,伸手要去取他的面具。 “會嚇到你......”他側(cè)頭躲開。 吟秋不聽,還是取了下來,這張臉被毀壞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容顏,他默默的流著眼淚,啞著聲音,“不害怕?” 她張著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也哭了:“你比我更難受吧......” 一個(gè)如此在意自己長相的人,突然被毀掉了臉,他的心怎么能受的住,“一定很疼吧?!彼焓州p輕撫摸那些傷痕。 霍顏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她的眼中除了眼淚,就是難過,再沒有其他的。她沒有嫌棄他,沒有害怕他,“很疼?!彼讨蛔屪约嚎?。 “有些是被有毒的植物刮傷,治不好了?!?/br> “不要緊,”她輕輕吻上他的唇:“只要你還活著,還在我的身邊,就可以了?!?/br> “相公,我們是一家人啊,永遠(yuǎn)的一家三口?!?/br> 他終于忍不住,雙臂用力把她箍緊,臉埋進(jìn)她的頸間,低聲哭著。他忍著疼,努力的爬上來,就是舍不得她,舍不得這個(gè)家。 她跟霍零,給了他十年的美好,這些美好他怎么能輕易的放開。 “李寒未還活著嗎?”吟秋找來藥為他涂抹。 “他死了?!?/br> 吟秋的手一頓,心里五味雜陳,這個(gè)人終于死了,她卻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 “吟秋,零兒是李寒未跟喜樂的孩子?!彼麤Q定不再一個(gè)人守著這個(gè)秘密,“正因?yàn)槭抢詈吹?,我才會把她?dāng)作親生女兒看待?!?/br> 吟秋只是為他涂著藥,半晌才開口,“因?yàn)樗枪鞯暮⒆樱野阉?dāng)親生的。我理解你?!?/br> 看著她嘴角的笑,他也跟著笑了,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只是,他想起那天墜崖的事,還是很難受...... 李寒未怎么都不肯放手,霍顏舉起手想要打他,又放下,撞到凸起的石塊,砸到崖壁上的樹木,兩人已是傷痕累累,李寒未的手也依然抓的死緊。 在霍顏絕望之際,李寒未睜開眼,滿是血的嘴張開,咳了好幾聲,咳出了好多血,兩只手都抓著霍顏,努力的把嘴里的話說清楚:“照顧好我的女兒?!?/br> 李寒未對霍顏扯開一個(gè)笑,蓄足全力,將他往上扔,扔到了一個(gè)凸起的石臺上?;纛侂y以置信的望著那個(gè)依然往下墜的身影,原來他抓著他,只是想說一句,照顧好我的女兒。 只是傷的太重,到現(xiàn)在才說出來。 “李寒未,我會照顧好她的。” 他應(yīng)該能放心了吧。 在霍顏的心里,李寒未是他的親人,他真的,不想讓李寒未死的...... 從有記憶開始,霍顏就是孤兒,在都城中流浪,某一年討飯的時(shí)候,遇到了年紀(jì)相仿的李寒未,他羨慕李寒未的衣服,羨慕李寒未有父母,偷偷追著李寒未到了將軍府,甚至每天趴在墻頭看他們的生活。 有一次李寒未發(fā)現(xiàn)了他,那時(shí)候的李寒未是幸福的,待人很好,他沒有趕霍顏?zhàn)撸茄埢纛伒礁型?,得知霍顏沒有名字時(shí),他在一邊想了很久,然后問:“你最滿意的是什么,最討厭的是什么?” 霍顏想了想:“最滿意我的臉,最討厭我的臉?!彼哪樕谋扰⒆舆€好看,別人會多給他東西,可也會讓他招來不少辱罵跟調(diào)戲。 “那叫你霍顏,好不好?”李寒未捧著自己的臉,眨著眼盯著霍顏的臉看了半晌:“禍水之顏。” 霍顏咧嘴笑:“我有名字了!” “霍是哪個(gè)霍,顏是哪個(gè)顏?” 李寒未教霍顏?zhàn)x書認(rèn)字,教他武功,兩人宛如親兄弟,只是,霍顏終究是個(gè)街上討飯的孤兒,李家并不是很歡迎他,他只能偶爾偷偷跑來找李寒未。 然后在某一天,李家辦喪事,白天怎么都進(jìn)不去,守到了晚上霍顏才溜進(jìn)去,進(jìn)去以后想拜拜李寒未的父親,便見到李寒未跪在地上,仰頭看著梁上的人,一根白布吊著李寒未的母親。 李寒未回頭看他,清冷的月夜中那個(gè)曾無比幸福的人并沒有哭,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霍顏看的清楚,李寒未的雙眼之中強(qiáng)忍著巨大到比黑夜還深沉的東西。 霍顏?zhàn)呱锨?,同李寒未跪在一起,伸出胳膊抱住了這個(gè)顫抖著的身體:“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br> 李寒未顫抖的身體漸漸軟下來,寂靜中平靜的開口:“霍顏,我也跟你一樣了呢?!?/br> 濕了的背在告訴霍顏,李寒未確實(shí)哭了,在失去父母的黑夜中,在他的擁抱中,無聲的哭著。 好半天以后,李寒未起來,小小的他搬起凳子把母親放下來,放在父親的棺中。他望著棺材很久,沒有讓霍顏幫忙,獨(dú)自一個(gè)人把棺蓋用力的推上。 然后,他撩開自己的頭發(fā),露出了脖子的一側(cè),給霍顏看了胎記,霍顏一直記得,那時(shí)李寒未的話,“我父親的脖子上也有,這是他留給我,唯一不會被帶走的東西。”而他說這句話時(shí),眼中閃爍著淚光。 之后,李寒未幾乎沒有再哭過,也沒有再開心的笑過。 他們從很小的時(shí)候認(rèn)識,扶持著長大,到李寒未的女兒都十歲了。 猶記的當(dāng)初第一次把霍零抱在懷里時(shí),他偷偷的去看孩子的脖子,看到了跟李寒未同樣的胎記,那一刻他立馬明白,這是李寒未的女兒,他一定要好好的養(yǎng)著她,做了那么多對不起李寒未的事,他要從這個(gè)孩子身上補(bǔ)償李寒未。 轉(zhuǎn)眼這個(gè)哇哇大哭的孩子十歲了,是他們當(dāng)初的年紀(jì)了。 明明沒感覺時(shí)間的流逝,可回想起來,仿佛已經(jīng)過了一輩子。過了喜樂跟李寒未的一輩子。 “真的很久很久了呢?!被纛佌驹谂R江為李寒未立的衣冠冢前,旁邊就是喜樂的墓,“李寒未,再見?!?/br> “我要放下一切,好好生活了。” 戴上面具,霍顏轉(zhuǎn)身回醉人閣。 閣里依然那么忙碌,忙碌的身影里依然有吟秋,霍顏?zhàn)哌^去,從身后抱住她:“娘子,為夫似乎有些不適?!?/br> 吟秋緊張起來,轉(zhuǎn)身:“哪里不舒服啊?!彼舷驴粗?。 見面具中的他眼中有笑意,吟秋一把推開他:“去去去,一邊去。” “娘!”慕容武拉著霍零的手出現(xiàn)在醉人閣的門口。 霍零跑過來,撲進(jìn)吟秋的懷里,“娘,我好想你?!?/br> 慕容武看著眼前的畫面,吟秋跟霍零的臉上都是笑,幸福的笑,這個(gè)決定確實(shí)是對的,他走過去,“零兒,不要忘記跟慕容叔叔的約定?!?/br> “嗯,不會忘記?!被袅憧聪蛩?。 他揚(yáng)起唇,揉揉她的頭,讓吟秋以后有什么問題可以找他幫忙,便一個(gè)人走了。 與霍顏對視了一眼,吟秋帶著霍零上四樓,把房門關(guān)好,她拿下霍顏的面具,雖然用了很多藥,上面還是留下好幾道猙獰的疤痕。 霍零明顯嚇到了,睜大眼睛愣在那里。 “零兒,害怕嗎?”吟秋試探著問道。 她的眼睛在霍顏的臉上看了又看,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突然伸手抱住霍顏:“害怕,可這是我爹?!?/br> 霍顏把她抱起來,她用手摸著他臉上的疤痕:“爹,我以為你死了?!?/br> 他綻開一抹笑,另一只手把吟秋摟住,看向霍零,“爹不會拋下你們的。” 三個(gè)人像以前一樣笑著,霍零為讓爹爹更開心,把身上的玉佩摘下來,“爹你看,我得了個(gè)寶貝?!?/br> 霍顏的笑僵住,“誰給你的?” “宋懿啊,”霍零笑嘻嘻的:“一定很值錢吧?!?/br> 吟秋發(fā)現(xiàn)霍顏的表情有些不對:“怎么了?” 霍顏的眼中蒙上一層擔(dān)憂,“這是龍鳳玉佩,一對的,宋懿送給零兒的是鳳......” “這......”吟秋也怔住,與霍顏對視,“我不想讓零兒入宮?!?/br> “等零兒長大了自己選吧?!彼浪囊馑?,是不想讓零兒跟喜樂一般,可以后的事,誰能說得準(zhǔn)呢。 吟秋嘆聲氣,看向霍零,小小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些過往,只有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人記得。 卻也記不全了。 ————作者———— 萬萬沒想到番外竟然全是劇情,還寫了那么多。 說說這個(gè)故事吧 故事是我很多年前做的一個(gè)夢,夢里一個(gè)女人穿越成亡國公主被俘,貶為軍妓,開始時(shí)整天被那些將士侮辱,后來將軍要求她伺候,于是她不僅要整日被將士們各種睡,還要被將軍睡。后來將軍帶著她回去,讓人教她跳舞,她又成了府中的舞姬,跳舞時(shí)經(jīng)常被直接拉過去睡,而將軍跟其他人就在一旁點(diǎn)評。 再后來將軍漸漸喜歡上公主,可又帶著恨,便一邊跟公主睡,一邊依然讓別人跟公主睡,時(shí)間長了將軍受不了了,不讓她再去陪別人,結(jié)果太子過來把人帶走了。 公主不喜歡太子,可太子對公主非常好,甚至把她立為太子妃,每天哄她開心,陪著她。 某一次不舒服時(shí)公主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還沒等說出來,太子出事,太子的人護(hù)著公主離開,公主說出自己懷孕的事,讓那些人帶她去打胎,可那些人知道后,求著她把太子的血脈留下來,公主心軟答應(yīng),跟著這些人躲進(jìn)了深山老林。 孩子長大,那些人偷偷帶著孩子出去想要替太子報(bào)仇,結(jié)果被將軍發(fā)現(xiàn),將軍利用孩子抓到公主,在公主面前折磨孩子,要求公主跟他睡。 公主痛苦的跟他睡了,趁他不注意帶著孩子偷跑,又被人抓住,而那個(gè)人正是沒死的太子,太子在床上折騰公主,甚至以為孩子是將軍的,要把孩子殺了,可太子看到孩子身上帶著他送給公主的玉佩,他逼問公主孩子是誰的,公主沒認(rèn)出來太子,不肯說,太子把面具摘下,說自己是太子,當(dāng)初他的臉在大火中被毀,性命也危在旦夕,這些年他好不容易把身體養(yǎng)好,還培養(yǎng)出了一批人,想要?dú)⒘讼莺λ膶④?,然后把皇位奪回。 公主只能承認(rèn)孩子是他的, 太子成功奪位,把公主留在身邊,立為皇后。 可公主這一生并不開心,她不愛任何人,只想回到現(xiàn)代,可她到老死也沒回去。 寫的時(shí)候覺得這樣實(shí)在太慘,公主也過于懦弱無能逆來順受,我就把故事打散,重新組合,變成了現(xiàn)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