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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yin術(shù)魔法師在線閱讀 - 243章:她看你的眼神

243章:她看你的眼神

    再次清醒,時間已經(jīng)是早上,我察覺到冷翎蘭自我懷中掙脫,一陣急促的穿衣聲之后,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冷翎蘭已穿著內(nèi)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似乎在看著什么。

    和煦的晨光,自窗外灑進屋內(nèi),淺淺的金黃色,似在冷翎蘭身上披了一層金紗,我癡戀地凝望她堅實的青春胴體,欣賞她沒有一絲贅rou的美好曲線,正自出神,就見她眉頭一皺。

    「外頭出事了!」

    「啊?還有什么事?倫斐爾遇刺了嗎?」

    這話倒不是單純的開玩笑,現(xiàn)在索藍西亞亂局未定,全靠倫斐爾善后整理,只要他平安無事,什么狀況都有辦法應(yīng)付,但倒過來說,如果他忽然掛點,整個索藍西亞的亂局將無可收拾。

    不管怎么樣,此刻連我都隱約聽到外頭傳來的sao動,窗外確實有事發(fā)生,雖然距離這邊很遙遠,不過,那種千百人齊聲呼喊的叫聲,很不尋常,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情況有變,我和冷翎蘭立刻穿好衣服,奔出屋外,才跑到外頭,就看見驚人的一幕。

    「唷,早安,搞luanlun的百里家變態(tài)兄妹,你們起床啦?「

    能夠躲在外頭,不被我和冷翎蘭發(fā)現(xiàn)的高手,這世上還真是不少,但在那之中,會這么明明白白踩人痛處的,就只有一個華更紗,她像一個幽靈似的,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一根樹枝上,漆黑的身影,在茂密枝葉中很難被發(fā)現(xiàn),我不曉得她在那里待了多久,但希望不會是昨晚直接跟蹤我們回來。

    「你在那里待了多久?」

    冷翎蘭怒喝聲中,揚手便劈發(fā)一道刀氣,斬空斷樹,轟向華更紗。盡管這一刀沒有運上第七級力量,但華更紗看也不看,隨手一揮,就把刀氣撥開,揮灑如意,這手本事就足夠鎮(zhèn)住場面,讓冷翎蘭壓下怒氣,先不動手。

    「真是奇怪了,你們兩個在那邊搞上半晚,窗戶不關(guān)也就算了,連叫都叫得那么大聲,哥呀妹啊喊個不停,我想不聽見也不成,現(xiàn)在你們一出來就砍我,這似乎不是對待鄰居的好態(tài)度吧?」

    「你不請自來,是名符其實的不速之客,算是哪門子鄰居?」

    對于這種人,打又打不過,罵又不痛不癢,講什么話都是多余,我抱怨了一句后,直接問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喔,好像是精靈那邊不受控制,也可能是對倫斐爾不滿,剛才發(fā)動起義,已經(jīng)燒掉半毀的王宮,到處亂殺起來了?!?/br>
    「什么?怎么會忽然變成這樣?」

    我聞言大吃一驚,縱目遠眺,果然在遠處隱約看到火光竄升,而且還不只一處,顯然叛亂勢力鬧得很厲害,還在華爾森林中到處縱火。

    華爾森林這兩天也真是倒霉,先是龍牙戰(zhàn)兵肆虐,大肆燒殺,好不容易龍牙戰(zhàn)兵潰滅,居然又有叛亂勢力sao動,不過這件事情有點奇怪,倫斐爾在精靈之中的威望甚高,尤其是那些士兵,根本就認定他為領(lǐng)袖,如今他接掌索藍西亞大權(quán),就算說不上萬眾歸心,照理說也不該有太多人反對。

    然而,看森林中燃起的火頭,還有越來越大的人群鼓噪聲,這場叛亂鬧得著實不小,甚至連倫斐爾自己都招架不住,被攻破王宮,這不能不說是內(nèi)有蹊蹺。

    「別廢話了,我們出去看看究竟吧?!?/br>
    我振臂一呼,登時引來華更紗好奇的目光,「你不能用魔法,現(xiàn)在等若全無自保之力,居然還那么勇敢,搶著要跑去外頭看,我能不請教一下,你勇氣的根源何在?」

    這答案顯而易見,硬要問就是擺明了糗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身旁的冷翎蘭搶上一步,明艷英武,威風(fēng)凜凜地道:「有我在身邊,且看看誰傷得了他一根汗毛?!?/br>
    冷翎蘭雖未拔刀,整個人卻如一把出鞘的寶刀,威壓迫人,叫人不敢懷疑她說出的話,但看她這么有威勢,我又覺得有些不是味道,皺眉道:「喂,可不可以留點尊嚴給我?你這樣子講話,傳出去了,我以后很難做人的?!?/br>
    「喔……」

    冷翎蘭愣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好像很為難似的壓低聲音,拉著我的手,低聲道:「等一下到外頭去,要靠你來保護我了……」

    說實在的,聽見這種柔弱的話語,再看看冷翎蘭刻意放下身段、矜持的柔媚表情,較諸平時的爽朗英艷,真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我心頭瞬間一陣悸動,但口中卻說出相反的感受:「……還是算了吧,以你的個性講這種話,太沒有說服力了?!?/br>
    「喂!你到底想要怎……」

    「哇哈哈哈,沒什么,大家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一起到外頭看看狀況吧?!?/br>
    拉著冷翎蘭的手,我急急忙忙相她往外跑,不讓她有機會發(fā)作,華更紗也跟在我們后頭,三個人兩前一后,很快就離開樹屋,從樹上下去。

    來到平地,我才覺得自己失策,剛才居高臨下,還可以看見東西,現(xiàn)在到了平地,周圍都是巨木遮擋,什么也看不見,怎么去探查究竟?

    華更紗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道:「下來好像什么都看不到,要不要再上去?」

    「好,你立刻上去,我和她往前面走,一個時辰后大家在外頭會合?!?/br>
    「……你們兩兄妹昨晚干得不夠,現(xiàn)在又yuhuo中燒,要找地方躲起來搞?」

    「其實我們只是想甩開你而已?!?/br>
    如果繼續(xù)這樣講下去,不曉得要鬧到什么時候,但一隊精靈士兵卻在此時來到,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見之心喜,往前跨上一步,朗聲叫喊。

    「喂!你們的王子殿……」

    一句話沒說完,我慌忙轉(zhuǎn)身開溜,因為那一隊精靈士兵居然拉弓搭箭,朝我們這邊亂箭射來,精靈的箭雨又快又準(zhǔn),如果不是因為我身后有兩道防壁,這一下就要大大糟糕。

    真是不妙,難道精靈們發(fā)動兵變,除了干掉倫斐爾,還預(yù)備連我們也殺?這下麻煩了,華爾森林這么大,里頭精靈那么多,怎么分辨敵我?。?/br>
    我腦里閃過許多念頭,但全沒把眼前的箭雨放在心上,因為冷翎蘭把手一舉,無形氣罩生出,將我們?nèi)硕蓟\罩在內(nèi),所有箭矢與氣罩一觸,立即寸寸碎斷,掉落地上。

    以冷翎蘭的武功,就算要把這些箭矢盡數(shù)反射,那也是做得到的,但這里始終是索藍西亞,要是把精靈殺死太多,后頭不好處理,我與精靈早有深仇大恨,是無所謂,但冷翎蘭的身份特殊,代表阿里布達,終是要留點余地,否則后頭算起帳來,不管是誰坐在索藍西亞的王座上,大家都要鬧得不好看。

    混亂之中,又一支精靈隊伍繞到我們后方,飛箭如雨而落,不是從側(cè)面射來,是劃出美麗弧線,從我們正上方灑落,看起來威勢驚人,卻沒有什么實質(zhì)意義,冷翎蘭半舉起手,增強了的氣罩把箭雨盡數(shù)封擋。

    前后兩波攻擊,都是由冷翎蘭擋下,不過,這不代表出手的人只有冷翎蘭。受到攻擊的人有三個,我無力反擊,冷翎蘭出手留有余地,但剩下的那一位,卻是連拿弓箭向她瞄準(zhǔn),都要死路一條的,怎么可能只站在那邊,被人當(dāng)靶子一樣射?

    無聲無息之間,華更紗的反擊早已發(fā)動,我們甚至沒見到她有什么動作,直到前后兩批精靈士兵發(fā)出悶哼,全身肌rou迅速腐爛,發(fā)出惡臭,我們才知道她早已把毒放了出去。

    「媽的,鬼婆你放毒也不先打個招呼,萬;母到我們怎么辦?」

    我立刻發(fā)了脾氣,冷翎蘭卻是面有憂色,華更紗這一手,幾秒內(nèi)就干掉了數(shù)十名精靈士兵,還死得面目全非,慘不堪言,不管是再怎么正當(dāng)?shù)睦碛?,都會引起精靈們的眾怒,不好收拾。

    華更紗冷淡道:「毒這種東西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憑你的這副鳥樣,什么毒看到你都要逃之夭夭……咦?」

    冷冷的表情驟轉(zhuǎn)驚奇,我順著華更紗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些中了華更紗無名劇毒,身軀都已經(jīng)潰爛的精靈士兵,居然沒有倒地身亡,還擺動著腐爛中的惡臭身軀,發(fā)著可怕的怪聲,無視痛楚,持續(xù)向我們逼近。

    情況詭異莫名,看著這一幕仿佛活尸sao動的畫面,我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伊斯塔,又要和那些邪門玩意兒打交道。

    「鬼婆,這是你搞的特殊效果?什么東西不好玩,怎么玩起僵尸來了?惡心不說,你品味還真是低啊?!?/br>
    「……我也覺得奇怪,黑煞寒毒并沒有把生命體變僵尸的效果,他們的這些反應(yīng)不正常?!?/br>
    華更紗搖頭道:「僵尸什么的,與我無關(guān),是另有一股力量介入,把瀕死或已死的他們弄成了僵尸?!?/br>
    華更紗的話,令我們覺得不妙,這種詭異變化代表局面可能已經(jīng)失控,如果華爾森林里頭出現(xiàn)一堆這種東西,這就不是那么好應(yīng)付的了。

    「鬼婆,你是邪門外道的大行家,能不能看一下這些僵尸的成因?好端端的正常尸體,怎么一下說變就變了?」

    「還看不太出來,不過以僵尸來說,這些東西的動作也不正常,好像正被什么東西cao縱一樣?!?/br>
    華更紗所點出的問題,我也感覺到了,雖然說僵尸的動作本就死板,但這些精靈死尸的呆板動作,卻又不同于一般的僵尸,看起來倒挺像是扯線拉的懸絲傀儡,被某些看不見的絲線給扯動控制,cao控著他們行動。

    「這么說……除非我們破掉控制他們的那股力量,或是把他們挫骨揚灰,不則是無法擺脫他們了?」

    「可以這么說?!?/br>
    華更紗的回答令我傷透腦筋,打這種沒有意義的泥沼戰(zhàn),是我最怕的事情,最理想的策略就是立刻脫離,這點倒不是太難,有兩大高手護持,這些被cao控的僵尸還難不倒我們,轉(zhuǎn)眼間便沖了出去。

    情況發(fā)展到這里,已經(jīng)大大超出我原先的預(yù)想,也很肯定這絕非是單純的軍事政變,而是牽涉到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

    不過,再怎么強大的神秘力量,也不可能突然冒出來,考慮到地緣關(guān)系,我大概猜得到是誰在幕后搞鬼。

    沉寂大半天,那個取代大祭司的莫名邪物,終于有了動作,發(fā)動反撲。連葛林斯王都能被他控制,要cao控這些普通的精靈士兵根本輕而易舉,但我相信他絕不會無聊到只cao控這點士兵就來襲擊我們,連sao擾都還算不上,再看看華爾森林內(nèi)的sao亂程度,問題就只剩下一個…………被cao控的精靈,到底有多少?

    這個問題,華更紗同樣也察覺到了,她抬頭望天,像是在感應(yīng)著什么,最后道:「百萬之?dāng)?shù),無分老弱婦孺,總數(shù)起碼在一百萬以上……還有個更壞的消息,數(shù)目仍在迅速增加中。」

    此話讓我們倒抽一口涼氣,華爾森林內(nèi)精靈的數(shù)量,大概有個兩三百萬,如果有一百萬以上受到控制,比例上可能不大,但絕對數(shù)目卻是一個恐怖的事實,整整一百萬的精靈sao動起來,亂砍亂殺,那會是何等驚人的一個畫面?更何況這些受控制的精靈仍在不斷增加數(shù)目!

    不過,有一個關(guān)鍵我想不通,魔法雖然神奇,卻也必須依循固定法則而行,不能無中生有,更非無所不能。使用黑暗魔法,確實可以控制目標(biāo)魂魄,影響心神,把目標(biāo)生物化為行尸走rou,像是扯線傀儡一樣,然而……百萬之眾?這么大的數(shù)量,是怎樣才能一次cao控?就算是扯線的傀儡吧,那條「線」又是什么?

    一定是有一個媒介,術(shù)者才能透過媒介,影響目標(biāo)物,在我所知道的控制魔法中,各式各樣的媒介五花八門,但沒有哪種媒介可以一舉控制百萬多人,比較奇特的一個案例,是在城市的飲用水里下咒,居民飲水之后被控制,但那頂多也是控制幾萬人,而且無法下精細命令,只能讓受控制的人自行活動,甚至連團體行動都做不到。

    華更紗也是魔法的大行家,我望向她,她很快地搖頭,顯然也對些無所知,想不出答案來。

    火頭在森林里各處燒起,很快就蔓延開來,無論遠近都是一片人荒馬亂,驚叫啼哭之聲,比先前龍牙戰(zhàn)兵肆虐的時候更亂,我們?nèi)齻€人置身在這種環(huán)境,根本不曉得能做些什么?

    我道:「白家的那些人呢?場面這么亂,不會被人宰了吧?」

    華更紗搖頭道:「不用替他們擔(dān)心,白拉登派他們出來跟著你辦事,本來就是要讓他們歷練,這種時候他們自然有自保的方法,如果真的死掉,就是命該如此,這世界弱rou強食,今天活不下去,也別講什么明天了?!?/br>
    白拉登的手下,自然有一套他們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輪不到我這外人來多管閑事,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先去找到倫斐爾,只要與他會合,就比較能掌握情況,得以應(yīng)變了。

    有冷翎蘭、華更紗兩人在旁,眼前這場面不過是小意思,反倒是我扛在背上的重物,那個疑似創(chuàng)世圣器的長條形物體,重量極沉,扛著跑真是件苦差事,幸好倫斐爾不算難找,在森林中亂走大概一刻鐘之后,冷翎蘭感應(yīng)到倫斐爾的氣息,朝那邊趕去,會合在一起。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們了……」

    倫斐爾一行人看來相當(dāng)狼狽,幾百人身上各自帶傷,衣甲滿是血污,還有人皮甲上插了十幾枝箭,明顯是剛剛打過一場激烈苦戰(zhàn),對手自然也是精靈,以箭矢攻擊,這才將他們打得如此狼狽。

    「發(fā)生什么事了?別告訴我你們是突然被攻擊的,應(yīng)該有點征兆吧?」

    我打量著倫斐爾,他表示情勢復(fù)雜,繼續(xù)待在華爾森林,只有單方面挨揍的份,必須立刻撤離,我也不反對,一行人開始往外撤離,同時也聽倫斐爾交代事情經(jīng)過。

    在我和冷翎蘭在房中親熱的時候,倫斐爾接掌索藍西亞軍政大權(quán),他知道消失不見的大祭司是心腹之患,若是讓這妖人有機會反撲,他自己隨時有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了了嚴令,讓精靈們四處搜索,務(wù)要找到那妖人的所在。

    根據(jù)調(diào)查,有人曾看到一道黑光,掠過天際,飛往森林的一角,倫斐爾聞訊后立刻率兵親自去追查,結(jié)果追到了華爾森林內(nèi)的大監(jiān)獄。

    「大監(jiān)獄?不會是等待大監(jiān)獄吧?」

    我吃了一驚,再看到倫斐爾點頭,暗叫自己失策,竟然沒有想到那妖人會回去大監(jiān)獄里頭,然而……他去那里做什么?

    倫斐爾率軍追到大監(jiān)獄,一票人還沒有進去,忽然一道黑光從大監(jiān)獄里頭竄出,剎時間,大監(jiān)獄那邊山動地搖,濃烈黑氣源源不絕地從內(nèi)冒出,當(dāng)這陣黑氣停止,一切都變了樣。

    跟著倫斐爾趕到大監(jiān)獄的數(shù)千兵馬,只有極少部分是隨著他流亡后回來的親兵,其余都是本就在華爾森林中執(zhí)勤的守兵,因倫斐爾掌握大權(quán),奉他為主,聽命行事。

    黑氣蔓延過后,那些一直追隨著倫斐爾的親衛(wèi)兵,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僅是有點頭暈而已,但那些始終在華爾森林內(nèi)執(zhí)勤,未有長時間離開過的精靈士兵就不一樣了,他們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呆滯,仿佛靈魂離體而去,接著就開始攻擊身的事物,自相殘殺。

    倫斐爾進退維谷,既不能坐著挨打,又不能全面還擊,更何況百多個精靈打幾干,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也不用想什么還擊,光想著怎么保命逃走,就夠他們傷腦筋了。

    幸好,倫斐爾是個杰出的統(tǒng)帥,那些被cao控的精靈動作也不快,反應(yīng)遲緩,被倫斐爾率隊一沖,幸運沖出重圍,只不過這些家伙也沒放過倫斐爾,遙遙追在后頭,速度雖然不快,卻是人數(shù)眾多,形成一股強大壓力。

    更糟糕的一點是,黑氣迅速蔓延開來,經(jīng)過之處,幾乎所有的精靈都被影響,失去意識,加入sao動,破壞四周,倫斐爾眼見情形一發(fā)不可收拾,唯有下令,讓仍清醒的手下分頭保護重要人物、事物,進行撤退。

    百萬精靈的大sao動,而且失去自我意識的精靈還在不斷增多,倫斐爾想要撤退,本來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在撤退途中,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令倫斐爾能夠迅速擺脫窘境,開始行動。

    「什么小插曲?」

    我眉頭一皺,猜想倫斐爾必定是得到了某人的援手,這才有辦法迅速應(yīng)變,但眼下情況如此混亂,我也想不到是哪方的人馬會來援手。

    黑氣……如果是黑暗力量的話,要反向壓制,就只能是光系的力量,但精靈們擅長使用自然元素,尤其是風(fēng)系魔法,對光明系的技巧便非所長,光系、暗系魔法一向是人類的強項,而環(huán)顧大地,最擅長光系魔法的勢力是……

    「是慈航靜殿哪位高僧來此?」

    我一面問,自己也覺得奇怪,慈航靜殿距此萬里之遙,好端端的,怎么會忽然派高僧來此援手?葛林斯王駕崩才沒幾天,消息也尚未廣傳出去,即使是派人吊唁,也未免來得太快了。

    倫斐爾道:「不是一位。四位心字輩的慈航圣僧忽然造訪,得他們的幫助,張設(shè)大光明結(jié)界,拖慢黑氣散布速度,為我們爭取到寶貴時間……」

    「四位圣僧怎么會忽然到來?」

    我的話才問出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自然是有人帶來幫手的,我輩正道俠士,別的本領(lǐng)沒有,就是搬救兵、烙人的速度,絕對讓各位心滿意足?!?/br>
    伴隨著這句詼諧笑語,一個本來藏在倫斐爾親兵隊中的人影跳了出來,向我們揮手,還比出勝利手勢,雖然是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下,他還是笑得那么輕松,嘴邊的胡須讓他充滿男性魅力,正是敗壞社會風(fēng)氣,風(fēng)靡萬千熟女,足以與大祭司互爭高下的人間丑類,不良中年茅延安。

    乍見故人,我腦中一股熱血上涌,不假思索地張開雙臂,朝著茅延安沖去。

    「大叔!」

    「哈哈,賢侄!」

    哈哈笑聲半途中斷,也朝我沖來的茅延安,被我一橫臂撞在咽喉,整個人給撞翻在地,還沒來得及發(fā)出哀嚎,就被我一腳接著一腳地踩下。

    「唉呀!好痛??!這位大俠,腳下開恩??!」

    「媽的,死老玻璃,花老子的錢開宴會、玩女人,爽得夠了吧?欠的錢還沒還清,居然花光了老子辛苦賺來的謝禮!老子在這邊出生入死,命都差點沒有了,你在那邊天天欲仙欲死,他媽的給我去死吧!」

    「沒……也沒有天天,大概兩天里頭爽個一整天而已,也不足太過分啊,哎呀!大俠饒命啊,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弱智幼兒,你……唉呀!」

    茅延安被我踢得滿地亂滾,卻沒有什么人過來阻止。雖然我與茅延安并肩奮戰(zhàn)多年,但我們整個小隊已經(jīng)四散,阿雪、羽霓、羽虹,甚至連紫羅蘭都下落不明,在場的冷翎蘭、倫斐爾,只約略曉得我們兩人的關(guān)系,與茅延安并無深厚交情,當(dāng)然不會阻止。

    「住、住手,不,是停腳,唉唷,賢侄你不要拘泥小事,眼光要放大一點,就是因為用你的錢去風(fēng)流,所以聽拉登說你這邊可能出事,就馬上搬救兵趕來幫手??!」

    「什么意思?」

    「拉登說,他剛剛才知道,索藍西亞有個史無前例的大妖怪藏著,你可能已經(jīng)和他交上手,我一聽急得不得了,馬上連絡(luò)心禪老兄,請他派人手過來,我與四大圣僧在半路會合,急急忙忙趕來華爾森林?!?/br>
    「你有這么好心?」

    「那當(dāng)然,賢侄你是我的搖錢樹、衣食父母,要是你給人害了,大叔我以后要靠誰來……呃,不是,其實大叔我是要說,以咱們兩個的關(guān)系,你要是有什么萬一,大權(quán)我會心如刀割,每晚垂淚到天明啊!」

    「行了行了,別再思心巴拉的,金雀花聯(lián)邦待久,真的變成基佬了,還每晚垂淚到天明咧!」

    身在險地,我也沒有心情真的與茅延安算帳,將他扶了起來,心中尋思,心禪大師派四大圣僧前來,確實足很夠意思,希望圣僧兩字不是單純敬稱,而是確有真材實料,不則非但幫不到我們,這四位大和尚自己還有性命之憂。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被派來,應(yīng)該定有些能耐的,但東海才剛剛出人事,慈航靜殿應(yīng)該也折損了一批人,還能有多少實力呢?

    想到東海的事,我便想向茅延安問一下情況,看看他有沒有從白拉登那邊聽到什么,不過話還沒來得及問,一直在旁思索些什么的華更紗,忽然「咦」了一聲,面色驟變。

    「……原來如此,居然連我也被愚弄了?!?/br>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但華更紗右手一翻,一股強大的魔力往周圍延伸出去,與密布整個華爾森林的濃霧一觸,登時發(fā)生巨變。

    慘白色的濃霧,迅速黑化,居然變成黑色氣體,在場所有人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本來避之唯恐不及的黑氣,竟是早已遍布四周,根本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我見到這幕光景,心頭本來一直模糊不清的一個念頭,瞬間清晰。

    「……氣態(tài)生命體?這些黑氣,都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他真的不是人啊,這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喃喃自語,但回答我的卻是一連串腳步聲,自四面八方而來,將我們這百多人給團團包圍住,從這聲音來判斷,包圍我們的人群不會少于數(shù)萬。

    放眼望去,在一片nongnong的黑氣之外,包圍我們的這些精靈面孔難辨,卻有一個共通點,非常好認,那就是一雙雙閃著紅光的血瞳,成千上萬,赤瞳中強烈的嗜血感覺,讓我們意識到現(xiàn)在的處境……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大祭司還真不是個東西,竟是無形無體的氣態(tài)生命,鉆到鼻孔里可以控制整座華而森林。

    深陷林中又重度傷殘,我真想不出有啥辦法可以殺出重圍,幸好,一向不仁不義的茅大叔突然有情有義了起來,可是歹人當(dāng)久了想做善事總是會出包……

    大地之上,各種奇事,五花八門,光怪陸離,絕對不能因為自己沒看過、聽過,就以為一定沒有,這是我從事追跡者時所得的深刻教訓(xùn)。

    所有追跡者都知道一個事實,這片大地上肯定還有我們尚未發(fā)現(xiàn)的生命。姑且不說伊斯塔、黑龍會這些邪惡組織,利用技術(shù),不停地嘗試創(chuàng)造,搞出來那些半活半死的怪異生物,光是在南蠻,每年都還會發(fā)現(xiàn)新品種的魔獸,登載入冊。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有時候看看那些別具異能的特殊生物,真會令人感嘆,人類能夠超越其它種族,統(tǒng)治著腳下這片大地,實在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在從事追跡者業(yè)務(wù),跑遍天南地北的旅程中,我見過許許多多奇怪的生物,甚至也獵殺過瀕臨絕種的珍獸,不過,有一種生物,我只在典籍中隱約看過,討論這種生物存在的可能性,卻從沒聽過相關(guān)傳聞,更沒有親眼目睹……直至此刻,我才真正見識到傳說中的氣態(tài)生命體。

    以前看過的某本古籍中提過,神、魔是比人類更高層次的存在,僅有精神,并無實體,存在于與我們不同的次元,俯覽眾生。如果這個說法成立,世上確實有純精神存在的生命體,那么,氣態(tài)生命體的存在就更理所當(dāng)然不過,甚至還比神、魔低了一個層次。

    氣態(tài)生命體,沒有固定的形體,與天地同化,無所不在,無孔不入,無形無定,變化萬千,在我未曾實際接觸之前,我從未想過這種生命型態(tài)的各種可能性,那是一種完全超越人類理解范圍的存在。

    華爾森林內(nèi)有那么多的精靈,都受到大祭司的cao控,那個數(shù)量不是幾百、幾千,而是動輒數(shù)萬、數(shù)十萬,姑且不論一次要cao控幾十萬精靈,耗費的魔力有多龐大、多難做到,光是cao控這些精靈的媒介,就是最大的技術(shù)難題。

    說一句淺白點的話,就算是扯線來cao控傀儡,一次要幾十萬具傀儡同時活動,那些線也會打結(jié)成一團吧?大祭司是用什么方法,一次控制住幾十萬精靈的心神,軀使他們行動,又絲毫不亂,這點實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怎樣都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謎底。

    大祭司的真面目,如果是一種我們未知的怪物,氣態(tài)生命體,那么氣體的存在能夠以多種面貌展現(xiàn),云、霧、煙都是其中的變化,怪不得這些年來華爾森林的濃霧天氣越來越多,根本是這妖怪恣意伸展他的軀體,濃霧彌漫到哪里,他就到了哪里。

    這些霧氣若是被精靈吸人體內(nèi),也就等于是被這妖怪侵入身體,最初可能還不會有什么危害,但隨著時間過去,這妖怪的身體一部分,與被侵入者的血rou慢慢同化,他就可以憑此來cao控旁人,奪其心神,支配其軀體。

    整個過程,需要相當(dāng)?shù)臅r間來進行,不過卻很難察覺,一旦與被侵入者的血rou結(jié)合,幾乎是不可能驅(qū)出。葛林斯王是何等人物,堂堂精靈國王之尊,本身修為不在話下,各式各樣的防護更是遍布全身,仍然是被大祭司暗算得手,遭到控制,更別說索藍西亞境內(nèi)這千千萬萬的精靈了。

    唔,不過這種侵入、吞并的方式,應(yīng)該還是有限制,不然倫斐爾怎能維持神志正常,沒被老妖怪給控制住?

    總不會是老妖怪閑得無聊,專門留一個人來和自己作對,沒事扯自己后腿吧?

    若沒有華更紗,這個秘密我也不曉得還要多久才會發(fā)現(xiàn),她顯然比我更早一步看破這個秘密,舉手一揮,魔力所到之處,滿空的白霧都被卸除偽裝,化為黑氣,顯露出那妖怪的真身。

    面對如此邪異的情況,我確實有一種彷佛在驅(qū)魔捉妖的感覺,不過這個妖怪實在太厲害,非我們所能降服,光是他所cao控的這些精靈,我就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

    倫斐爾、冷翎蘭都變了臉色,他們個人的武勇再強,也敵不過幾十萬精靈一涌而上的人海戰(zhàn)術(shù),就算武功蓋世,都會給活活累死,更別說這些精靈都是受到cao控的無辜者,我死都不信他們敢毫無顧忌,放手大殺。

    「怎么辦?繼續(xù)待在這里耗時間的話,我們是穩(wěn)死的!」

    我道:「就算你們不想與同胞開戰(zhàn),但你們的這些同胞馬上要殺過來了,哪怕是交代遺言,你們也說句話啊!」

    一面講話,我離開了冶翎蘭,來到華更紗身邊站定,她面帶困惑,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好端端的沒事,靠來我這邊做什么?」

    「在場那么多人里頭,只有你最有可能一聲不吭,忽然消失溜走,其它人就算有這想法也做不到,我要求生,當(dāng)然要盯你盯得緊一點,哪怕你突然飛上天,都要扯著妨一起上去?!?/br>
    聽我這一說,華更紗本人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瞪了我一眼而已,反而是那個在十步外的不良中年,一聽見這邊有安全地帶,馬上幾個箭步飛竄過來,站到華更紗的另一邊,賊賊的目光打量著鬼婆,心里存著什么主意已是眾人皆知。

    這時,四面八方的精靈逐步迫近,別的不講,光是那幾萬精靈眾志成城,散發(fā)出的濃烈殺氣與壓迫感,就足叢讓人喘不過氣來,我望向四周,除了朦朦朧朧的黑霧,就只看到一雙雙血紅的邪眼,殺意迫人。

    想想也是奇怪,生物的眼睛怎能放出這等紅光?以后要是有機會,真是應(yīng)該解剖幾個精靈來研究一下,讓我也學(xué)學(xué)眼放紅光的技巧,沒事還可以用來嚇人。

    情勢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