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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yin術(shù)魔法師在線閱讀 - 259章:她的眼神

259章:她的眼神

座階梯,可以踩著階梯往上走,而那道身影我看在眼中,竟然覺得眼熟。

    未來?

    從土中浮出的土遁之術(shù),最符合條件的也只有這小子,大戰(zhàn)開打沒多久,就見不到未來的身影,不曉得躲到哪里去了,現(xiàn)在這道身影的輪廓很像,可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我所見到的外形、輪廓,好像隔著一層氤氳霧氣,看得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

    這并不合理,因為未來距離我不過十幾尺,并不算遠,我也沒有理由看不清楚,但為何……

    起初,我有點想告訴未來,這個地方非常危險;跟著,遲鈍的腦筋反應(yīng)過來 ,原來這小子是茅延安的人,搞不好當(dāng)初的相遇,全都是被設(shè)計好的……驀地,我兩眼瞪大,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看不清楚不是因為距離,也不是有什么霧氣,而是未來的形體、輪廓,確實在變化。

    未來體型瘦小,本來就不是什么高個子,現(xiàn)在一面朝這邊走來,身高居然又縮了幾公分,輪廓變得柔和,很有些嬌小玲瓏的感覺。不過,也不是什么地方都縮水了,在身形變得嬌小玲瓏的同時,胸部、臀部卻如吹氣球般膨脹起來,把單薄的忍者裝束,在胸口撐出了驚人的隆起。

    與此同時,臉上的五官雖沒有大變化,可是卻變得更為精致、可人,萌發(fā)出一股令人心動的女性魅力,更重要的是,那張女性化的美麗臉蛋、那雙特別的眼神,我非常熟悉,尤其是當(dāng)我認(rèn)出了那對F罩杯的渾圓曲線,口中幾乎是呻吟。

    「……鬼魅夕!」

    與未來的結(jié)識,是在離開金雀花聯(lián)邦,我們小隊往伊斯塔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一群黑龍忍軍起內(nèi)哄的尸體,在里面找到了還沒斷氣的未來。

    看起來是種異常的巧遇,但有鑒于我們平常碰到的離奇巧合事不少,這種相遇也不算太奇怪,再加上阿雪的多事,所以誰也沒在這點上起疑心。當(dāng)然,要懷疑一個小男生會突然變小女人這種事,確實荒誕離奇了點,即使有過夏洛堤的例子在前,我們也從未想過,未來有一天會突然變身,成為黑龍會中最神秘的青色菊花,忍軍的總頭目,鬼魅夕!

    只能說,我們確實太過大意,對很多應(yīng)該要有所警覺的事喪失了戒心,雖然這些事有的實在過于荒唐,但既然茅延安可以變成黑龍王,那未來就是鬼魅夕,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我覺得這一切太可笑,也太不真實,黑龍會的兩大首腦人物,居然在我們身邊呆了那么久,如果把之前的白牡丹也算上,黑龍會總部原來是跟著我們在跑的。

    這真是何其榮幸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我還真想舉起手對著鬼魅夕說聲“嗨”了。

    然而,有些東西頗為異常,見到主子的鬼魅夕,看起來好象沒有很開心,在朝這邊走過來的過程中,連我都察覺到,她處于高度的警戒狀態(tài)中,雖說忍者本就是無時無刻都要保持戒心,但內(nèi)心情緒不顯露于表,這也同樣重要,鬼魅夕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高度警戒,以忍者而言,非常失格,更別說她居然是在自己老板面前這么搞,簡直就是拿命開玩笑。

    連我都會察覺到一妥的東西,茅延安當(dāng)然沒有理由看不出來,只是,他臉上笑笑的,也看不出什么具體想法,沒人猜得到他的心思。

    “喔,孩子,你辛苦了,又要保護目標(biāo),又要執(zhí)行任務(wù),忙來忙去的,想想真是不輕松啊,剛剛躲在一旁看戲,看得怎么樣呢?休息也休夠了吧?”

    相較于茅延安的哆嗦,鬼魅夕維持看沉默,緩緩走到茅延安的身前,一語不發(fā)的單膝跪下,向領(lǐng)導(dǎo)人行禮。

    我沒聽見鬼魅夕的聲音,也許她就像“未來”的時候一樣,舌頭不全,無法發(fā)聲說話,但既然連平平的胸部與屁股,都可以像吹氣球一樣的隆起,那殘缺的舌頭一下子生長完好,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

    “真難得,你很久沒有像這樣對我行禮啦,看來……父女不愧是父女,果然有一定程度的心靈相通啊,非常好……這么說,我要做什么事,乖女兒你也心里有數(shù)咯?”

    茅延安在打什么啞謎,我自然是不可能猜得到,我想鬼魅夕恐怕也不是很了解,因為她聽見茅延安這么說之后,抬起頭來,表情驚愕,顯然也不知道茅延安在指什么。

    跟著,茅延安就出手了。

    也不見茅延安怎么動作,就只是一下?lián)]手,半跪在那里的鬼魅夕,身上突然就爆出大蓬紅雨,血灑長空,整個上半身無聲無息地被打爛,只剩小腹以下的部位,仍以原本姿勢蹲跪在那里。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我臉上被血珠濺到,一時間也整個傻了,想不出茅延安為何要對他的忠心手下、他的親生女兒下此辣手,一招之間就殺斃鬼魅夕。

    “嘿,丫頭,把黑龍忍軍交給你掌管,讓你當(dāng)忍者的頭子,忍來忍去,可不是為了讓你在我背后搞鬼啊,你和你姊姊一直以來做的那些事,真以為我完全不知道嗎?”

    茅延安說著,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本來我也不想特別追究,但剛才看到老頭子的下場,我這才想到,一代新人葬舊人,正是我們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我老子已經(jīng)被我親自收拾掉了,要是再過幾年,搞不好就輪到我要被你收拾,這個假設(shè)太過危險,可不能給你這種機會啊,反正你一直也活得不是很開心,就下地獄去向爺爺說聲好,請他好教導(dǎo)你吧?!?/br>
    笑聲猖狂而邪惡,聽在耳里,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差,但對于一個做了這么多瘋狂事的人,出手殺掉親生女兒,這種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好啦,最后的手尾收拾干凈了,現(xiàn)在沒事做,想賴在這也不行啦?!?/br>
    茅延安彈了一下手指,在旁的李華梅朝他蹲下,行了一個半跪禮,臉上的表情早已回復(fù)平靜,又是那種讓人望之心怯的冰冷,我無從得知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有多少出自她一的情感,也不想得知,因為……那多半會是一個讓我心痛的答案。

    行禮之后,穿著性感黃金甲的李華梅,化作一道金芒,筆直射向天際,朝著正東方而去。

    金芒耀眼,無形中更形成指標(biāo),漂浮在半空的暗黑召喚獸,仿佛得到信號,同樣也化作四道黑氣,隨著金芒往正東方高速飛去,五道不同顏色的光芒,轉(zhuǎn)眼間就失去蹤影。

    「真羨慕你啊,賢侄,女人這種東西一旦搞上手,就很難甩掉,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你身邊這么多女人,要甩的時候一定很難搞,大叔現(xiàn)在替你一次搞定,把所有麻煩角色都弄走,還保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如此大功一件,你該請吃宵夜啦!」

    仍舊是那種不把別人痛苦當(dāng)回事的語氣,但一句話說完,茅延安突然輕笑了起來,聲音的感覺與之前不同,似帶著相當(dāng)?shù)摹刚J(rèn)真」。

    「怎么樣???無緣的兒子,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你這輩子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應(yīng)該會好好記住吧?答應(yīng)我,無論如何,你一定不能忘掉此刻的感覺喔!記住你心被撕裂的痛楚,下一次……帶著這份痛楚到我面前來吧!」

    茅延安微微笑著,就像是一個很和善、很好相處的長輩,對著我揮了揮手,一如他之前每次與我告別時候的模樣,然后,身形漸漸淡化,變得透明,就這么消失不見。

    一下子,我生命中最恨的仇人走了,最重要的女人也走了,把我的心一下子都掏空,緊繃的神經(jīng)一下子斷裂,我沒有昏過去,但也失去意識,腦海里渾渾噩噩,一片空白,只聽見好像很多人在我身邊來來去去,有許多的聲音,可是他們到底在我身旁做什么,我卻什么也感覺不到,也不想感覺得到。

    人生之中,有起有落,不可免地會遇到很多的失敗、成功,但這次我什么都輸盡了,在可預(yù)見的未來里,我沒有任何翻本的可能。

    我并不是妄自菲薄,在過去所面對的挑戰(zhàn)中,我也多次憑著自己的冷靜與判斷力,打倒了很多看似強不可摧的敵人,然而,這次所面對的,是一堵實在太高的障壁,實力、智慧都不是我能比肩,更兼之對我了若指掌,我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在我面前,他不是人,甚至超越了神,就像冥冥中不可見的命運一樣,隨意將我擺布他擺布的人也不單單只是我一個,心燈居士、黑巫天女、李華悔……

    都是當(dāng)今世上一等一的絕頂人物,卻也是自始至終被他玩弄于股掌,比普通的小人物更不如,最后的下場……都不過是一條可笑又可悲的可憐蟲。

    面對這樣的一個最終敵人,我用什么與他斗?又憑什么去與他斗了?況且,我也實在是太累太累了……

    黑龍王、暗黑召喚獸,即將蹂躪整塊大地,將戰(zhàn)火與殺戮帶到每一個角落去,這些事……我已經(jīng)沒有心力去在乎,屬于大地上各種族的問題,就讓大地上的各種族去管吧……

    本來我應(yīng)該會一直這么意識飄流下去,但在內(nèi)心深處,好像有什么事情仍放不下,存有某種牽掛,讓我無法就這么放著自己「沉睡」,而且,還有一個聲音,如同蚊蟲飛來飛去,在我耳邊持續(xù)sao擾著,若不是這兩個干擾,我的意識可能就像大石頭扔進井里,不停地往下沉去,永遠不再浮起。

    也不曉得這樣過了多久,我感覺不到身外的一切事物,也不覺得饑餓、口渴,就只有耳邊的奇怪聲音,讓人非常討厭,某一天,這個一直吵得我無法真正安寧的聲音,突然千百倍地加大,猶如木柱巨杵,激烈地敲擊著我的意識,更似暮鼓晨鐘,一聲一聲,直透腦內(nèi)最深處,終于逼得我無法再意識飄流下去,清醒過來,回到現(xiàn)實世界。

    意識重新與現(xiàn)實接合的瞬間,眼前先是一片黑暗,再一點一點出現(xiàn)亮光,然后,我聽見一聲清亮的佛號。

    「阿彌陀佛,施主終于清醒過來了,你已整整失去意識九天八夜,貧僧等人用了各種方法,均無法將你喚醒,迫不得已,用上了敝派梵血禪唱的秘術(shù),若過了今晚,你仍醒不過來,恐怕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方法能讓你醒來……」

    我睜開眼睛,只見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盤膝坐在我面前,滿頭大汗,明顯是剛剛用完某種極耗真元的功法,非常疲憊,但看到我清醒,他相當(dāng)欣慰。

    「施主能清醒,貧僧師兄弟這九天八夜總算沒有白忙,貧僧幸甚,敝派幸甚,天下幸甚,阿彌陀佛?!?/br>
    “……九天八夜?我昏了這么久?”

    我發(fā)出的聲音干燥沙啞,幾乎連自己也嚇一跳,回想起失去意識前那惡夢般的一切,稍微想想,就是心如刀割。

    轉(zhuǎn)頭看看,我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個石室,四面都是石壁,地上隨便鋪了些干草,極為簡陋,但華爾森林幾乎整個被摧毀,像樣的房舍只怕半間也沒剩下,這間石室再差勁,總好過被扔在荒野中,不過,石室的樣子很怪,怎么有點像牢房的感覺?

    稍微一想,我便恍然大悟,華爾森林都被摧毀成這樣,精菡們哪可能有好地方???能在連場大破壞中保存下來的,恐怕也只有等待大監(jiān)獄了,若是我所料不錯,此刻這座大監(jiān)獄里頭,恐怕早已精靈滿為患……當(dāng)然,依照個別情況不同,尸滿為患的可能也不小。

    「……現(xiàn)在精靈們是誰在指揮?倫斐爾?」

    這個老和尚,是慈航靜殿派來的四大圣僧之一,至于是成、住、壞,空之中的哪一個,我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四個老和尚,打末曰戰(zhàn)龍的時候不曉得死什么地方去了,不過……依當(dāng)時的情況,就算他們挺身出戰(zhàn),也只是多四個炮灰,沒什么意義。

    「阿彌陀佛,倫斐爾師侄在戰(zhàn)斗中受傷太重,經(jīng)過搶救,目前仍在昏迷,尚未醒來」「哦?那大師不去把他弄醒,跑來吵我,卻是為何?你們的梵血褝唱那么靈光當(dāng)鬧鐘一流的,說不定在他耳邊唱上幾晚,他就醒來了?!?/br>
    「施主說笑了,你精神衰竭,但身上并無嚴(yán)重內(nèi)傷,經(jīng)得起內(nèi)力沖搫,貧僧師兄弟才冒險使用梵血禪唱,倫斐爾師侄傷勢嚴(yán)重,梵血禪唱一經(jīng)施為,他會立刻經(jīng)脈盡斷,死于非命。」

    「是啊,他一用就十死不生,你們不敢亂來,我用了九死一生,你們就隨便冒險,反正我是后娘生的,玩死不用賠錢,是這意思吧?」

    「呃……這……施主……貧僧…呃……」

    老和尚并非巧言令色之人,被我?guī)拙湓拞柕妹婕t耳赤,答不上來,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具體情況我可以想像,只是剛剛清醒,借由這些問話來整理思緒而已。

    「行了,我知道大師的意思了,倫斐爾既然倒下未醒,現(xiàn)在精靈們是誰在做主?葛林斯王新喪未久,總不會搞出什么委員會來聯(lián)合執(zhí)政吧?」

    「不,長幼有序,倫斐爾師侄既然不能理事,他父兄又已亡故,自然是由他弟弟來暫攝其位,掌管大小事?!?/br>
    「雷曼?他沒被壓死嗎:」

    「這個……有很多緣故……」

    大和尚語焉不詳,我自己其實也不太想追問,但倫斐爾倒下,索藍西要是有個能人出來暫時頂一下,穩(wěn)定大局,讓情勢不至于太過惡化,那就還好一些,而雷曼才干平庸,乃是庸碌無能之輩,還有重傷在身,精靈們讓他出來理事,希望不會搞成搬石頭砸腳,越忙越亂的愚行。

    只是,這個已經(jīng)重度傷殘的家伙,看來還真是有幾分好運道,末日戰(zhàn)龍趨醒時,亡靈峽谷重重崩塌,上千萬噸的巖石重重砸下來,活埋了里頭所有的精靈,如此絕境之下,他居然也能活得下來,雖然不曉得是用什么方法,但總之運氣確實是不壞。

    「對了,大師,我有幾件要緊的事物,不曉得……」

    我才剛問出口,老和尚就知道我是指那幾尊石像,告訴我他們也知那些石像非同小可,極為重要,所以早早就請精靈們幫忙,將那些石像帶到妥當(dāng)?shù)胤讲睾?,等待我清醒過來,一同研究解救之法,因為冷翎蘭等人是怎樣變成石像的,這件事情只有我曉得,沒有其他目搫?wù)摺?/br>
    說到這里的時候,老和尚的表情怪異,我本來以為他是因為冷翎蘭等人異常石化的事,卻突然覺得不妥,或許在我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里,外頭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事,連忙追問他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語。

    「出家人不打誑語,有什么問題大師你就直說吧,反正該我知道的,我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這……貧僧也就直言了,昨日收到的最新情報,在東海之役后失蹤的李元帥,正式在東海重新現(xiàn)身了?!?/br>
    這消息著實令我一驚,而老和尚接著說出的事,更是大大超出我預(yù)計之外。

    東海全軍覆沒的那一仗,敗得太慘,而且太過突然,再加上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應(yīng)該要乘勝追擊的黑龍會艦隊居然按兵不動,沒有進行掃蕩,也沒有對陸地勢力進攻,仿佛在等待什么,動作極不尋常,一時間各種陰謀論大起,但不管是哪種推論,各方勢力都有一個共識,就是即將要面對黑龍王的再出。

    「這個推測,就在昨日獲得了實現(xiàn),失蹤多日、生死不明的李華梅元帥,突然在東?,F(xiàn)身,本來這該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然而,她所出現(xiàn)的地方有點問題,不是她自己的反抗軍勢力,卻是在黑龍會的鑒隊上?!?/br>
    假如李華梅是以俘虜?shù)纳矸莩霈F(xiàn),那雖然令人驚駭,不過還不至于太出人意料,因為在李華梅失蹤的這段時間,也不是沒人猜她傷重被俘,成為黑龍會的階下囚、只是,世事之奇,實在超乎人們想像,出現(xiàn)在黑龍會陣營的李華梅,非但不是屈辱的俘虜之身,反而從容發(fā)號施令,指揮著黑龍會的艦隊掃蕩反抗軍殘黨,倒轉(zhuǎn)槍頭,追殺她昔日的部屬與手下。

    面對這個驚人的變化,無數(shù)人為之震驚,只想問一句「為什么」,尤其是那些滿懷著驚愕與震駭,至死不能閉眼的反抗軍干部,他們想破頭都不能明白,為何自己奉若神明的主帥,會突然反過來率領(lǐng)敵人,干掉自己?

    答案很快就由李華梅自己揭開,盡管過去有人拿這來開過玩笑,卻從未有人認(rèn)真相信這玩笑會有實現(xiàn)的那一天。

    「詔告大地之上的一切蠢人,你們倚仗大地上的資源,多年來欺壓我海上各部族,如今正是我等揚眉吐氣,洗刷這屈辱的時候,本帥身為龍王,從今日起,就帶領(lǐng)我東海族民,進軍大地?!?/br>
    一席話,露驚在場所有人,但話中最令人錯愕的,則是那一句「龍王」,基本上,李華梅本就是龍族,自稱為王也沒什么好奇怪,可是在黑龍會的艦隊上自稱龍王,就不能不讓人有一個最恐怖的聯(lián)想,即便是黑龍會的中低層士兵,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之前的一切,全都是本帥的偽裝與計煤,制造沖突的假象,用來松懈大地諸國的戒心,可笑池們?nèi)忌袭?dāng)了,黑澤一夫根本不存在,心燈居士只是個被本帥利用的可憐東西,真正的黑龍王……從頭到尾就只有本帥一人,本帥便是黑龍王!」

    坦白說,這些話里頗有不合邏輯之處,經(jīng)不起仔細推敲,但在這種情形下說出,普天之下又有誰能清醒地分析了?于是,短短的一個時辰內(nèi),這消息便傳遍大地。

    李華梅成了黑龍王,這件事雖然震動大地,但倒也不是沒人相信,大地上的各種陰謀斗爭,從沒有一曰停歇過,人們下意識地期待各種更勁爆的丑聞發(fā)生,像「黑龍王的真面目是李華梅」這種傳聞,之前早就有過,只是沒人相信而已。

    但現(xiàn)在,再也由不得人們不信了,李華梅的宣告,不是打打嘴炮就算了,在做出這番宣告的兩個時辰后,黑龍會艦隊強襲娜麗維亞港,并且在短短的兩刻鐘內(nèi),將港口完全占領(lǐng),守軍無論降與不降,都被屠殺。

    黑龍會選擇阿里布達作前進大地的突破口,這并不是太令人意外,阿里布達雖然也是當(dāng)世強國之一,但國防配置卻很不平均,主力大軍都在伊斯塔、索藍巧亞邊境,從不把東南方的海防放在心上,將黑龍會當(dāng)成強盜集團,而不是國家級勢力在看待,更認(rèn)為黑龍會再怎么鬧,也有李華梅率反抗軍擋住,上不了陸地,不用擔(dān)心。

    如今,天然屏障掉轉(zhuǎn)槍頭,變成敵人一起殺了上來,國家軍方的最高指揮者冷翎蘭又不在,那班官僚頂多能維持組織運作,要靠他們抗敵,那還不如直接吃尿自殺,換做我是黑龍會,也會直接選擇進攻阿里布達。

    「大師,貴派目前為止,有什么打算?」

    「不瞞施主,阿里布達遭逢敵襲,多次火速傳信,求助敝派通知冷二公主返國主持大局,但冷二殿下此刻身軀石化,這個意外變故過于突然,我等也正不知如何是好?!?/br>
    老和尚搖頭道:「茅施主足智多謀,若有他在此協(xié)助,或許能為我們理出方向,但這場大變故發(fā)生后,迄今仍找不到他,精靈們收拾戰(zhàn)場時,發(fā)現(xiàn)了幾具人類殘尸,不排除他已遇害……」

    我沒有對老和尚說事情的真相,也沒有告訴他茅延安未死,并且他才是真正的黑龍王。茅延安離開時既然讓我活命,就不怕我到處亂說,而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我也想不出來有什么人會相信我說的「真相」,黑龍王的真面目是流浪畫師茅延安這種答案聽起來比李華梅是黑龍王更讓人難以相信,搞不好我出去招認(rèn)自己是黑龍王,信的人還比較多。

    多說無益,但不是不能說,而是要找有用的人說,像眼前這個大和尚,說給他聽他也不信,只有傳話的作用,說不定路上就給人滅口,他自己死了無所謂,還浪費我的時間……

    「大師,貴派掌門心禪大師,對此有沒有什么示下?」

    「阿彌陀佛,掌門人只說,關(guān)于李元帥的事,務(wù)必要將你救醒,將此事告知于你,聽聽你有什么說法,再做定奪。」

    這就是領(lǐng)導(dǎo)人的水準(zhǔn),心禪大師個性慈和,卻不是無智之人,他很清楚問題的關(guān)鍵在哪,李華梅身上出了這么大的事,以我與她的關(guān)系,不可能什么都不曉得,所以他堅持要等到我醒來,聽了我的話之后再做決定。

    像心禪大師這樣的人,就是有用的人,我想了想,還沒想出該怎么辦,突然肚子里一陣咕嚕亂叫,發(fā)覺自己餓得厲害,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進食了。

    不難想像,在我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肯定不怎么有機會進食,能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可思議,老和尚雖然佛法精湛,但要他變魔術(shù)似的變出食物,恐怕也力有未逮,我掙扎著想起身,到外頭去尋找食物,先吃點東西,再來想事情。

    「呃,施主……」

    老和尚再次面有難色,被我一問,他才很無奈地告訴我,倫斐爾倒下后,意外獲救的雷曼掌管大權(quán),收拾戰(zhàn)場時,發(fā)現(xiàn)我仍在生,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要干掉我,總算他身邊的手下還算有腦子,曉得我不是可以隨便宰掉的,連忙勸阻。

    不過,仇家結(jié)太多的壞處出來了,再怎么說,我與這些精靈都是仇深似海,他們勸阻雷曼,只是基于理智的判斷,但在內(nèi)心深處,他們與雷曼一樣,都巴不得我早點死,要不是先前救了雷曼出峽谷的四大圣僧及時趕到,我大概早就在失智狀態(tài)下被他們分尸了……

    雷曼這個雜碎,恩將仇報,也不想想我之前幫他的忙,只顧著落井下石,雖然不能光明正大殺我,卻也不愿就此干休,就往我頭上硬栽了一個罪名,說我是黑龍會的jian細,將我關(guān)起來,等待情況比較好轉(zhuǎn)一點,再來審判。

    這個罪名,倒也不是雷曼的獨創(chuàng),之前很多人都這么栽贓,當(dāng)初我叛出阿里布達,冷棄基那個綠帽子老賊,就說我是黑龍會的jian細,用這罪名通緝我,雷曼扯上這條典故,別人自然是很難說什么。

    「……還以為是沒有地方可安置,所以把人送到這里來,原來根本就是抓我坐牢???我這蜚子壞事做得多,好事干得少,蹲苦窯也是應(yīng)有之報,習(xí)慣就好,不過……」

    我皺眉道:「大師,該不會是我一出去就算逃獄,有五百刀斧手等著要把我分尸吧?」

    「善哉,刀斧手自然是沒有的,精靈們并不使用重兵器,但……負資保安的弓箭手,確實是早就守在外頭的。

    負責(zé)保安?這個笑話有好笑到,我不曉得該不該夸獎和尚的幽默感。既然我還沒有準(zhǔn)備去殺出重圍,這個和尚也不像要帶我殺出去,那還是老老實實待在牢房里,請他替我弄點吃的東西過來吧。

    不料,我的要求還沒提出,老和尚先向我告辭,說是梵血褝唱耗力極大,他要先去休息一下,順便去看看其他師兄弟的狀況,因為四大圣僧中,他負責(zé)治療我,有兩名圣僧正在設(shè)法解除冷翎蘭與織芝的石化,還有一名正在幫師侄療傷。

    「師侄?倫斐爾嗎?那家伙傷勢怎么樣?要是他就這么死了,我就要在這牢房里待很久了。」

    「善哉,老衲所指的,并非是倫斐爾師侄。」

    「那是哪一位皇親國戚?」

    “不是精靈,是老衲的天河師侄?!?/br>
    乍聽見這個答案,我驟然一愣,緊跟著,明知外頭危險,但在我來得及想到這點之前,我已經(jīng)飛沖出去,開始在監(jiān)獄里找人了。

    在我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里,我一直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干擾,讓我沒有辦法徹底放逐意識,持續(xù)渾渾噩噩下去,要不然,我也沒那么容易清醒過來。

    那個不斷干擾我的東西,經(jīng)過證實,確認(rèn)是老和尚的念經(jīng)聲,雖然有個什么梵血禪的鬼名字,但充其量也就是比較厲害一點的念經(jīng),不是真正讓我蘇醒過來的理由。

    我始終覺得,我能被老和尚給喚醒,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老和尚念經(jīng)功夫了得,而是我心中有一個放不下的牽掛。我這次敗得如此凄慘,所有一切都輸盡了,又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呢?

    這個問題,一開始我也沒想通,但直到聽見老和尚那句話,我才完全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那仍割舍不下的東西。

    阿雪!

    不管是責(zé)任上,或是自己的情感上,阿雪都是我極重要的牽絆,尤其在此刻,當(dāng)我已經(jīng)失去所有,就只有這個又笨又可愛的小狐女,才是我心中僅剩的光明所在,是我唯一的希望。

    牢門沒有關(guān)好,我一個箭步就奔沖出去,才沖出牢門,因為饑餓與幾天以來的疲憊,腳下踉蹌,身子一低,險些跌倒,卻也因此險險避過外頭衛(wèi)兵射來的箭矢。

    砰!

    一聲森響,碎石紛飛,這些精靈衛(wèi)士碰著末曰戰(zhàn)龍的時候,比條小蟲子都還不如,但要拿來威嚇我,卻已足夠,他們射出的魔力箭矢,勁能穿石,要是挨上一下,那可不是說笑的。

    換作是別的犯人逃獄,可能還有商量余地,但見到我沖出牢門,幾名精靈衛(wèi)士對看一眼,目光中殺氣大盛,不約而同地對我拉弓,擺明就是要趁機把我干掉,所幸,后頭還有援兵。

    “阿彌陀佛!不可殺生!”

    雖然我叫不出名字,但老和尚怎么說也是心字輩的高僧,幾十年勤修苦練,此同泛泛?

    大袖一揚,急勁強風(fēng)將射向我的箭矢掃落,連帶將那幾名精靈衛(wèi)士給撞開,我拔足狂奔,無視后方的連聲叫喊,全速脫離此地,就只聽見后頭呼喝連連,既有精靈語,又有老和尚的佛號,這位掩護我脫身的高僧,已與陸續(xù)趕來的精靈衛(wèi)士戰(zhàn)在一起,雙方打得莫名其妙,一時間卻又停不下來。

    我成功脫身,但這座等待大監(jiān)獄我不熟路徑,更不曉得阿雪在哪里,實在不知該去哪里找人,唯一的辦法,只有賭賭魔法師本身的感應(yīng)能力。原本要感應(yīng)阿雪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要不然以前我早就用這一招找人,不用等現(xiàn)在才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然而,失去了體內(nèi)的yin神猷之后,我似乎也發(fā)生了某些變化,稍微一加感應(yīng),很快就發(fā)覺到熟悉的氣息。

    “在左邊!”

    不加思索,我就朝著左邊方向跑去,途中有幾次碰到墻壁擋路,隨手抓個人一問,就找到路徑,也虧得等待大監(jiān)獄內(nèi)此刻亂成一團,誰也沒空多在乎誰,我胡沖亂撞響朝著所感應(yīng)的方向沖去。

    跑了一陣子,最后來到一座石門之前。緊閉的石門上,刻著特殊的法咒,不是普通的房間,但也不是牢房,看樣子倒很有可能是間特殊治療室,以法咒結(jié)界封閉環(huán)境,在不受干攝的環(huán)境內(nèi)進行治療。

    阿雪在這扇門的后頭,那是代表她仍需要治療?治療什么?

    想到這些,我的動作為之停頓,愣了一下,跟著就想起一個更要命的問題……我的阿雪,在巴格達一戰(zhàn)后,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

    東海之上,阿雪為了猷人族的撤退而冒險犧牲后,就一直不醒人事、再醒來時她成了受馬德列cao控的邪惡玩偶,失去了與我在一起時候的記憶。說得明白一點屬于我的阿雪,早已經(jīng)不存在了,我努力想要把人救回來,這不過是自己騙自己,一個明知道不可能實現(xiàn)的幻夢。

    馬德列被茅延安設(shè)計身亡,失去了這個cao縱者,阿雪應(yīng)該就能脫離控制,清醒過來,不過一切并非如此簡單,馬德列對阿雪做了什么手腳,我根本無從得知……這個老家伙不愧是前代黑龍王,在改造生物rou體的本事上,出類拔萃,非但泄去雪體內(nèi)的龐大能量,還把她的rou體重新調(diào)整回人形,這手本事實在厲害。

    經(jīng)過這么劇烈的身心變化,脫離馬德列cao控的阿雪,能夠回復(fù)到什么程度?

    真的能變回以前那個天真小狐女嗎?還是……

    這些問題,我之前并沒有想到,甚至可以說是下意識地逃避,然而,此刻只要我把門一推,答案就要揭曉,已經(jīng)再也不能逃避了。

    換作是之前,我還有可能會轉(zhuǎn)頭走,不勉強自己硬去開這扇門,但現(xiàn)在心里其實非常膽怯,可是我仍猛一咬牙,伸手推門,把這扇石門打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