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感覺身子要被掏空了啊(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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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跟那婉瑩的孽緣,始于胤禟帶他去了一趟那八大胡同中一處青樓香翠園。 當官的和有錢的飲宴時都要妓女陪酒、奏樂、演唱。八大胡同就是北京前門外大柵欄附近青樓妓館云集的八條胡同,在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鐵樹斜街以南,是達官貴人經常出入的地界。 八大胡同誕生之日起就與青樓密切相關,便成為花街柳巷的代名詞。出過許多傾國傾城的名妓,如當年引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的高圓圓。 香翠園只是其中一處。 只見得畫閣蘭堂,素紗瑤窗,四個俊美少年團團圍著八仙桌坐著,桌上山珍海味摞得層層疊疊,另有個姿容出眾的美人兒抱著琵琶咿咿呀呀唱著,嗓音極為嬌柔,曲子也頗有意趣。 那美人兒唱罷一曲,把琵琶一放便坐到其中一個俊美少年身邊,滿滿斟了一杯,春蔥似的小手奉到他面前。她的手自是生的極美,可在胤禟看在,跟岫煙比起來何止云泥之別。 另一個少年看得眼熱,打趣道:“九哥你今兒怎隨了八哥,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胤禟看向胤禩,他仍是以往溫文儒雅地坐在那里,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般的自如隨意,心底里不自覺地生出一種柔軟。胤禟不知怎的腦子里一下想到岫煙,臉竟是紅了,“今兒沒興致?!?/br> “沒興致也不成,當初八哥成親那會九哥如何說如何做的,我和十四弟都還記得,怎么說也得為九哥慶祝一番,十四弟你說是吧?” 胤禎笑道:“九哥現(xiàn)在滿心兒想把九嫂娶回家,十哥你就別拿他打趣了?!?/br> 胤禟已經與岫煙合了八字,也差媒人送了龍鳳帖和如意釵、釧等物,再過幾日便到約好放大定的良辰吉日,接下來便是把岫煙迎娶回府了。胤?幾個兄弟起哄讓胤禟請客。 這次好不容易出了趟宮,胤禟便招呼他們在八大胡同一處名為“香翠園”的館里吃酒。 席間請了幾個名妓來彈唱助興,方才那彈唱琵琶的美人兒名叫婉瑩,是香翠園的頭牌,生得美又懂風情,聲音更是婉轉柔美,老鴇便讓她習那吹拉彈唱,好賣上高價。 婉瑩也是個聰明人,她心里明白得緊,風月場中的女子,便再貌美如花,憑著姿色在勾欄里迎來送往,過了韶華也跟那將謝的花一般,再難惹人一顧,最好趁著尚未年老色衰,早早尋一個退身步。 她頭一次遇見胤禟,見他英姿勃發(fā),尊貴威儀,又出手闊綽,便覺得機會正是千載難逢,對著胤禟使出渾身手段溫存體貼。 初時也只是逢場作戲,可不知不覺中卻將芳心暗許,一心一意等著胤禟把她奴籍消了,贖身納回家去。 這會聽到胤禎的話,筷子一個不留神掉在地上,趕緊低頭去撿,那領口往下滑了半片嫩白胸脯出來,刺眼的嫵媚之色頓時讓胤?暗暗咽口水,嘖嘖道:“九哥總是最得女人緣,我老十要是有你一半的艷福就滿足了。” 胤禟乜斜著眼看著胤?道:“一聽這話就知你沒安好心?!?/br> 胤?伸了脖子回來,笑道:“還是哥哥懂弟弟?!钡谝淮胃范K來香翠園吃酒,喚婉瑩捻著琵琶彈唱了一曲,風姿萬種,胤?便惦念了,只礙于婉瑩被胤禟包下了。 “既如此,婉瑩便去伺候十爺罷?!蓖瘳摽v然百般不愿也不得不離了位置,望著胤禟一步一癡地往胤?身邊去了,但一坐定,更小意伺候,哄得胤?對她迷戀不已。 胤?畢竟是大清王子,身份又尊貴,迷戀青樓妓女終歸上不得臺面,不好告訴未來弟妹,但不妨透漏給烏爾錦噶喇普郡王。 這一樁婚事雖是滿蒙聯(lián)姻,但烏爾錦噶喇普郡王對女兒十分疼愛,蒙古語里雅若是月亮的意思,而郡王對女兒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雅若的疼愛便是女兒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愿意去幫她摘。至于能不能完成是另一回事了。 郡王舍不得女兒,把雅若送到宮里選秀后就一直留在京城,打算等雅若和十阿哥完婚再走。 郡王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還看不懂漢字聽不懂也不會說漢語,康熙帝特意交待了胤?,對這未來岳丈要好生伺候??ね跖c胤禟碰頭之前還擔心累壞了未來女婿,這會知道了這小子缺心眼,便立刻看得緊了。 要吃什么點心,喝什么酒,都讓胤?親自去買,而且故意誠心折騰他,讓他從城西跑到城東,又從城東跑到城南。 胤?是個實心眼,他皇阿瑪吩咐的事不敢不從,既然讓他招呼老丈人,老丈人的吩咐那自然不得不從啊。 每天累得跟什么似的,晚上也沒個好覺睡。別說沒有機會去見婉瑩,便是見了他也沒興致弄那事。 烏爾錦噶喇普郡王卻是比他更惦記。 “本王聽說京城有個什么八大胡同。”烏爾錦噶喇普郡王裝作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好奇的跟胤?直打聽,等胤?給他介紹完,便讓胤?也帶他去瞧瞧。 那八大胡同有名是有名,但胤?只被胤禟帶著進過香翠園,也就帶郡王來了香翠園。 老鴇一見胤?來,就跟見了財神爺似的高興:“我的十爺呀您終于來了,我們婉瑩每天眼巴巴望著您,只差沒變成了一塊望夫石呦?!?/br> 在老丈人面前,胤?尷尬地咳了兩聲。雖然老丈人聽不懂漢話,但老鴇太過熱情,誰不能領會那層意思。 烏爾錦噶喇普郡王自然會意,卻是半點沒有不高興的樣子,還貼心地拍了拍他的肩,哈哈大笑,用滿語說道:“大丈夫當如是,不用管我,你先去?!?/br> 胤?見他堅持,也沒多想,摸著大腦袋樂呵呵地走了。 接著便被老鴇子推到了婉瑩的香閨里。 婉瑩被胤禟包了以后就沒接旁的客人,被送給胤?以后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曲意奉承,好從他嘴里套話。 胤?是個口沒遮攔的,要娶親的事被她套了個一清二楚。婉瑩從聘禮里頭就知這爺身份不凡,九爺那里沒了指望,便耍盡了手段求胤?把她奴籍消了,贖身納回家去。 好些日子不見胤?來,心里面七上八下,還以為沒了指望。這次盼到他來了,立刻化身為妖精死命纏他。 云雨過后,婉瑩還想吹吹枕頭風纏著胤?為她贖身,但胤?累得狠了,沾著枕頭就打起瞌睡來,推都推不醒,可把婉瑩氣得胸口發(fā)悶,用了大氣推他,竟把胤?從床上推下去了。 胤?從地上迷迷糊糊地爬起來,還惦記著別丟了自己老丈人,穿上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更是把個婉瑩氣個半死。 烏爾錦噶喇普郡王御了一女,精神抖擻,生龍活虎,意猶未盡啊,每每折騰十阿哥個三五天就帶著他往香翠園來。 那婉瑩更是變著花樣纏人吶,一開始胤?還沒覺得如何,但被婉瑩纏緊了,感覺身子要被掏空了??! 更是覺得婉瑩沒了從前的可心,一直到成婚,都不敢踏足香翠園半步。 成婚的時候,禮節(jié)繁瑣,胤?這個新郎官又被一眾親朋好友灌酒,尤其是科爾沁部落的蒙古漢子個個是能喝的好手,原計劃胤禟幾個兄弟是要幫他擋酒的,但是為了他一輩子的幸福著想,只能暫時讓他吃點苦頭了。 便是成婚以后,胤?也發(fā)覺逢人找他便是找他喝酒,有的還要帶他去八大胡同喝酒,鬧得胤?見人就躲,但是躲哪兒都逃不開。最后胤?驚喜地發(fā)現(xiàn)躲在自家媳婦身邊才能清凈。這是何故? 原來雅若得了自家老爹烏爾錦噶喇普郡王的囑咐,要做賢妻,不要跟個妖精似的纏著胤?。雅若其實沒明白妖精是什么東西,賢妻她倒是明白,并立志要做賢妻。 她自認為做賢妻,首先要學會說漢話認漢字。至于為什么雅若有這樣的想法,跟她進京選秀的經歷有關。 她只會說蒙語和滿語??赡切╅|秀們偏偏在她面前說漢話,雅若沒法融入。 當時岫煙在內的幾個向她釋放好意的閨秀,雅若向人打聽,得知她們都是出了名的有才華的大家閨秀,雅若便覺得只有成為岫煙那樣有才華的閨秀才能成為賢妻。所以得出結論,成為賢妻,學會說漢話認漢字是必須的。 雅若讓府里的人都跟她說漢話,有語言環(huán)境且能跟人互動,加上她不懂就問虛心接受,所以學的很快。 漸漸地學會了說漢話,雅若每天特別滿足有成就感,越發(fā)投入,跟胤?在一塊也只找他說話,而且她不懂的問題胤?都能解答,雅若特別佩服他,總是毫不吝嗇地夸贊他。 其實胤?的學問在兄弟里頭不算好的,也老被先生、皇阿瑪批評,沒想到媳婦兒卻這么崇拜他,覺得她在自己心里就跟個小太陽似的,跟她在一起感到特別快樂,便越發(fā)喜歡跟雅若湊一塊兒。 很快雅若就開始學習寫字了,起先是找先生教她,但那些好學問的老夫子滿口總是之乎者也的,雅若根本聽不明白,她的困惑岫煙看在眼里,常常給她解惑,雅若就常往岫煙那里跑。 岫煙也很樂意教她,因為前世就是自己教她寫字,所以教起來也得心應手。但是男人們可不樂意了。 胤禟自然是不樂意岫煙被人搶走,胤?也舍不得雅若往九嫂那里跑,都不理他了,所以他自告奮勇地當起了雅若的老師。 十阿哥的文學素養(yǎng)在一眾兄弟里算平庸的,但跟普通人比起來他真不差,教雅若這樣的初學者真是難不倒他。 雅若雖然覺得他字寫得不及岫煙好看,但見他教的很用心也很耐心,又不用跑來跑去也比較方便,便高興地接納了這個老師。 小兩口日子過得特別和諧。 至于那婉瑩,胤?不去香翠園后胤禟便不再出銀子,老鴇子怎么肯養(yǎng)閑人,婉瑩自己也怕長久下去,沒了這個依憑,便也拋了矜持接了客。 后面胤?再去香翠園,見婉瑩成了名符其實的頭牌花魁,被個男人抱在懷里,一邊正面cao著她,一邊捏弄著奶子,卻也沒了什么感覺。 把從前迷戀過婉瑩這事向雅若坦白,雅若也不覺得有什么難以接受的,反而擔心他見到自己喜歡過的女人跟了別人會難過,把胤?感動壞了,也讓他下定決心更疼愛自家媳婦。便是宜妃讓郭絡羅氏進門的提議也被他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