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那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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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程柯最后還是悄悄溜出了府。 秋末的氣溫已經(jīng)很冷,更別提深夜了?,F(xiàn)在外面整個街道上空無一人,而且溢滿了寒冷的霜霧。 他出了齊府,一路來到皇城門外。順著高高的宮墻,齊程柯找到了一處樹蔭濃密的地方,躲開巡邏的侍衛(wèi),腳尖輕點,一舉翻進(jìn)了皇城內(nèi)。 他進(jìn)皇宮的次數(shù)不是很多,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小時候,但他還是憑借著那些依稀的記憶,終是來到了貴妃殿外。 整個貴妃殿裝點上了黑白色的布條,四處擺放著些許蠟燭,有些布條隨著時不時的風(fēng)力而飄舞著,在這個夜晚顯得更加陰森詭異了。 齊程柯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殿門,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原先在沙場上從不膽怯的他,就連第一次見到活人在眼前分尸,guntang的人血濺到他的臉上都不曾害怕。 可這一次,他居然緊張的汗?jié)窳耸帧?/br> 心如鼓擂。 他知道,他那心心念念了好久的那個小姑娘,就在這里面。 他在外面站了許久,呼吸了半天寒冷的空氣,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勇氣,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后,他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 “來都來了,真的不進(jìn)去看看嗎?!?/br> 還沒等他邁出第一步,一道聲音在他的身后的不遠(yuǎn)處響起。 他微微側(cè)過臉,用余光一掃。 “不了?!笨辞宄砣酥螅R程柯低低地說:“有你在,我還擔(dān)心什么?!?/br> 最后這半句話,還是流露出了一些別的情緒。 長奉之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慢慢地說道:“你放心,她睡了?!?/br> ———————————— 當(dāng)齊程柯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小人時,整個人激動的都有些克制不住的顫抖。 他抿緊了唇,往前稍稍走了幾步,好更近的看清她。很快的,他的眼睛里就漲滿了憐惜和痛楚。 躺在床榻上的落子寧,不僅呼吸不均勻,而且臉色明顯不好,眼睛下面也有很大的一塊青色。 明明是在本應(yīng)該活潑天真長rourou的年紀(jì),她卻憔悴了這么多。 而且他的小丫頭,這么久沒見,居然長這么大了…… 齊程柯的眼眶有些熱熱的,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大有把這快兩年來的量一次補(bǔ)回來的意思。 多看看吧,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這樣近的看她了。 齊程柯有些出神的想著。 落子寧小時候那rou嘟嘟的小臉蛋,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漂亮的收尖了。 柔軟的小嘴蒼白,長長的睫毛濃密了不少。飽滿的眉心處,好看的眉峰蹙了起來,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穩(wěn)的夢。 瘦了…… 他慢慢在榻邊跪下,伸出因為常年訓(xùn)練而有些粗糲的大手,慢慢劃過她滑嫩的小臉蛋。 然后滑過她皺起來的眉心,一下一下慢慢撫平。 長奉之一直站在門邊看著他的動作,直到在他跪下來的時候,他才抬腳慢慢走近。 “貴妃不在了?!?/br> 齊程柯知道長奉之站在自己身后,也沒有回頭看,他一邊看著落子寧,一邊平靜的說著話。 “嗯?!?/br> 長奉之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父王讓我殺了她?!?/br> “我會護(hù)好她。” 沒有絲毫猶豫,長奉之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齊程柯的心里忽然就不舒服了起來,他沒有再說話,而是猛地站起來,轉(zhuǎn)身從長奉之身邊擦過,然后跨出殿門,很快,外面的黑暗中再也沒有了他的身影。 …… 齊程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齊府的。 當(dāng)他和衣躺在床榻上的時候,仍舊是毫無睡意。 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半天,他還是下了床榻,來到桌邊燃上了一只蠟燭,然后在自己放在旁邊的隨軍包袱中隨意翻找了幾下,拿出了幾封有些褶皺的信封。 拆開信封,里面的信紙上落款處都印有長奉之的私印,但有幾封信雖然印著私印,但字跡卻和別的不一樣。 那字有些歪歪扭扭的,但勉強(qiáng)能算上工整。 他在收到第一封來自落子寧的信的時候,正是他們初征失利,狼狽不堪的躲在一個邊境驛站里。 那晚的大漠下雪了。 那次也是他第一次見證了真正的戰(zhàn)場,第一次真真正正看到自己殺了人。 那guntang的鮮血沾到自己手上,有自己的、有敵人的、有隊友的。即使他洗了很多遍手,也還是忘不掉那液體的熱度。 那晚,他拿著落子寧的信,站在窗邊看了一夜的雪。 他給長奉之寄回的所有的書信都是被齊親王所監(jiān)視的,所以他即使收到了落子寧的信,也不敢貿(mào)然回復(fù)。 他知道長奉之與落子寧的親近,這還要源于在他出征前,長奉之給他踐行的時候,開著玩笑跟他說,你不用擔(dān)心那個小丫頭,我會給你照顧好。 他不知道他和落子寧之間,現(xiàn)在熟悉到哪一步了,但他的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長奉之比他更適合她。 不僅是現(xiàn)在,將來更是。 說起來,長奉之與他年齡相同,論生日還長他幾天。 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有些錯綜復(fù)雜,像兄弟,又像合作伙伴。 長奉之知曉張貴妃和齊親王之間的血緣關(guān)系和身份。但他卻不知曉齊程柯并不是真正的親王長子的事情 ,所以他便一直以為齊程柯是落子寧有血緣的表哥。 至于兩個人合作什么呢,自然是合作一起推翻這個王朝。 畢竟光只有齊親王,這個勢力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但長親王對落昊倒是并沒有齊親王那樣多的恩怨情仇,他的心思很簡單,就是想要奪得皇權(quán)。 長親王善于在官場打交道,再加上他那張會說話的嘴和靈光的頭腦,自然是在百官之中混的風(fēng)生水起。 齊親王雖僅僅是擅長理論兵家之事,但是他的那個長子卻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前途不可估量。 一個文官一個武官,他們倒是絕配。一個扼制政治咽喉,一個掌握大部分軍權(quán)。 只可惜他們都年事漸高,再加上原本商量好的計劃被張貴妃生前的阻撓而一推再推,只要齊親王舍不得出手,長親王自然就被牽制住了。 所以他們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后輩身上。 而齊程柯的任務(wù)就是,在皇帝面前立功奪得青睞,然后掌握更多的軍權(quán),以輔助日后長奉之推翻皇位。 但長奉之一開始對這件事興趣不大,他僅僅只是被動的被長親王推著走。 不過落子寧倒是他的一個預(yù)料不到。 他一開始,也僅是抱著好奇的心態(tài)想去見見那個齊程柯叨叨不忘的小女孩,也順便接近接近她,好偶爾跟齊程柯匯報一下她的情況。 卻不想,現(xiàn)在的事情貌似已經(jīng)有些脫離了原來的軌道。 但這樣也好,既然現(xiàn)在寧兒那邊不用擔(dān)心了,等他幫完義父之后呢,他該做什么? 想到這里,齊程柯忽然感覺心里一陣空虛。 面前的桌子上還整整齊齊的擺著皇帝賞賜不久的金印紫綬,可現(xiàn)在看來只覺得分外扎眼。 他十幾歲的時候一直以為的溫暖變成了利用,每叫一聲義父,就每讓他的心寒一分,尤其是到后來齊親王跟他攤牌的時候,突然就像變了個人。 就連他這次九死一生的回來,他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直接告訴他,既然你回來了,那就可以繼續(xù)進(jìn)行下一步計劃了。 啊……好糟糕。 好像自己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齊程柯想了想,笑了。 可他笑著笑著,突然就眼淚決堤。 一個高大的男人就那么直直的站在窗邊,任由明媚的晨曦灑在自己身上。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天亮了。 他站在那里,無聲的流淚,大顆大顆熾熱的淚滴砸在地上。 他這種在刀尖上舔血的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死掉了,也不知道自己死在哪里,談何保護(hù)她? 可是真的。 是真的不甘心。 他無數(shù)次的念頭便是,要是那個能一直待在她身邊,看著她長大的那個人……是他。 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