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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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欠cao,那又怎么樣?我他媽又沒求著你cao……不行,自從遇到沈霆我這脾氣是越來越差了,出口成臟不說,往日的風度翩翩也蕩然無存了,點翠樓里那些愛我的小倌都以為我是著了魔了。 其實也沒說錯,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我這還是第一次碰上沈霆這么個大人物,真正的“魔頭”。 當今天子的親舅舅,堂堂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原本以為只是cao個屁股,來段露水姻緣,結果如今是騎虎難下了。 事到如今只好安慰自己,平時見著他都應該是下跪磕頭的,現(xiàn)在至少不用,撅屁股就行。 只是這打聽端王下落的事,那天雖然答應他了,但只是權宜之計。 端王是先帝的弟弟,也就是沈霆的哥哥……沈霆是先帝的九弟,端王則是他三哥……真是夠亂的。 他們家的關系亂,他們家的事更亂。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當年端王意圖謀反,多年來一直暗中屯兵,最后被攝政王識破后逃出京城,從此便一直音信全無,至今下落不明。 皇宮里本來就不是個太平的地方,高墻深院,雖然只是一座宏偉宮殿,比整個江湖都要腥風血雨。 如今要再找端王,哪那么容易?而且絕對吃力不討好,瞧沈霆那德行,被cao的是我,還好像是我占他的便宜,皇家的人個頂個不要臉。 干活兒是我,被干的也還是我,怎么看都是筆虧本買賣。 雖然有一萬兩黃金,可這錢我還真不太敢拿,除了不想管皇家的事之外,另一個原因就在端王身上了。 沈霆認定我知道端王的下落,我當時說不知道……其實也是知道一點兒的。 說實話,真要找,我能找出來。說起來這也不算什么天大的秘密,江湖上早有傳言,端王意圖謀反失敗逃出京城之后,便入了邪教。 雖說只是一個傳聞,到底入了沒有目前還沒有定論。至于哪個邪教,自然就是最讓人聞風喪膽的那個…… 一個親王意圖謀反已經是大罪,然后還入了邪教讓皇家蒙羞,這罪過真不是一般的大了。 謀反的事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我不知道沈霆這個時候找端王做什么,但若是消息是從我這里出去的,到時候一有點兒風吹草動皇家和邪教兩邊的人都找我,我他媽招惹誰了? 到那時有一萬兩黃金都沒用,有錢拿沒命花是最痛苦的。 想的是明明白白,可怎么打了發(fā)沈霆呢? 坐在二樓臥房的窗口,我看著樓下墻外的石板路苦思冥想,想了快一天頭都疼了,如今跑是來不及了,況且我還真舍不得清梁城這地方。 也不知道能不能聞到明年的白蘭花香了……怎么有種活不到明天的感覺? 要不然……先看看端王到底在不在那個邪教? 我摸了摸下巴,覺得端王未必是入了邪教,而是藏匿在邪教,說不定準備哪天東山再起。 只不過那個邪教可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平白無故為端王提供庇護。 可能是端王拿了皇家的什么東西給邪教作為交換,沈霆此次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尋回那樣東西,或者再把端王就地正法,斬草除根。 想了半天也只是猜測,真想知道還不如直接問沈霆,雖然他未必會說,那家伙關鍵時候就變成啞巴了。 不過一個連干那事都能一聲不吭的男人,遇上其他事就更不會輕易開口了。 沈霆這邊先放一邊,端王那邊就要先從邪教入手了,我倒是想過難道邪教要幫端王一起謀反? 卻也不一定,因為那個邪教教主……是個奇人。 傳聞那邪教教主是個不會老的“妖怪”,已經一百多歲了卻還是年輕人模樣。 聽起來挺可笑,外面卻傳的煞有其事,說那教主吸人精血、拿童男童女補身、每日需與處女交媾,說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惟妙惟肖,再添點兒料都能當艷情故事講了,真當他是男狐貍精?。?/br> 可說是這么說,真正見過那教主的人真的少之又少。其實我也挺好奇,只是不想招惹那邪教,情報販子里有邪教消息的人也少之又少,都頗有默契地不去碰這塊燙手山芋,說到底還是命要緊。 說起來,那邪教倒是有個還挺好聽的名字——“靈言教”。 靈言教,傳說可以通鬼神,召喚逝者魂靈。 有個屁用? 當然這只是流傳最廣的說法,靈言教到底是干什么的恐怕只有教徒才知道。 但是靈言教到底在哪里、有多少教徒還真沒人知道……所以要從哪里入手還真是個問題。 眼看著日頭快落山了,夕陽西下,天邊一片晚霞正艷,換作平日里正是我去花街柳巷喝酒玩耍的時候,不過眼下是沒這個興致了。 不過雖然沒了性欲,食欲卻還是有的。 正準備出門找個地方把晚飯解決了,一低頭,只見墻外石板路那頭走來一個人,身形挺拔,雖然背對著陽光看不清長相,但看輪廓我就知道是誰了。 他這是路過還是……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躲起來,沈霆已經快走到我樓下,然后突然停住了。 我下意識收回視線一翻身躲回房里,做賊心虛一般蹲在窗下面好一會兒,覺著外頭沒什么動靜了,悄悄起來往外一看……果然墻外已經不見沈霆。 剛要松一口氣,突然發(fā)現(xiàn)樓下門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得,總不見得是散步碰巧走到這里的。 下了樓,果然,沈霆不請自來,還一點兒不客氣,不敲門直接自己就進來了,正站在一棵一人多高的白茶前打量著剛開沒多久的茶花。 你說一個親王成天沒事在外面亂晃什么,也不怕有人刺王殺駕。 不過還別說,這畫面倒是挺美。俗話說人要衣裝,那天他光溜溜的像個耍流氓的,如今穿上一身華服立馬身價就不一樣了。 沈霆原本背對著我,這時轉過身,眉頭微微一皺,“怎么才下來?” 我……行,您是親王,沒讓我開門跪地迎接已經是恩賜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我沒好氣地問。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好像認為這問題都不值得回答,隨后又似笑非笑來了句:“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反而越來越不客氣了?!?/br> 好像也是,不知道他是誰的時候我好像還對他客氣點兒,知道他是沈霆反而有那么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反正沒找到端王之前他應該是不能把我怎么著,我裝作沒聽見,幾步上前站在他旁邊,隨口說了句:“你好歹一個親王,怎么出來都不帶個保鏢護衛(wèi)?” “不需要?!鄙蝣ь^看著枝頭綻放的白茶花,“況且就算你看不見,不代表沒人在我身邊?!?/br> 你身邊是跟了個鬼么? 當然,我知道他指的是暗中保護他的人,皇家的暗衛(wèi)天下第一,沈霆身邊絕對少不了。 不過據(jù)說沈霆自己就是個高手,外面還傳的神乎其神,說他自幼習武,天賦極高,當年還拜過絕世高手為師,十六歲的時候便跟著先皇上過戰(zhàn)場,立過赫赫戰(zhàn)功,之后還練過什么絕世武功, 說真的,要不是見識過沈霆那根玩意兒,我都要以為他是練了什么需要“揮刀自宮”的神功了。 這時突然有朵白茶花掉了下來,正要往我頭上落,我伸手擋了一下,將花撥落到地上之后低頭看了一眼,再一抬頭,只見沈霆正盯著我。 “我說,這才過了一天,哪有這么快的?”我沒好氣地說。 “我不是來催你的?!彼⑽⒁恍ΓS后又很快收斂了笑意,扭頭伸手也摘了一朵花茶,“但是,找端王的事要保密?!?/br> 他將花拿在眼前把玩著,雖然說的云淡風輕但我卻聽出了威脅的意思,于是壓低聲音問:“你要滅口?” 他沒說話,看都沒看我一眼。 “是誰的意思?難道是皇上?還是……端王拿起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別多問。”沈霆輕輕扔掉了手里的花,雙手負在身后終于轉過身面對著我,冷聲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少?!?/br> 我樂了,“可我知道的還真不少,能活到現(xiàn)在還真是老天爺眷顧了。” 他微微一笑,“那你覺得這次老天爺可還會再眷顧你?” 這還真不好說…… 沈霆看了我一眼,突然話鋒一轉:“我要住在這里。” 啥?我一個激靈,“住這里?不行,你不是在山里有地方住么?”就那個四面漏風的小破草棚。 他像沒聽見一樣,轉身就要往屋里走。 “我說你不是來監(jiān)視我的吧?”我緊跟在他后面,這要換別人我早一腳踹過去了,可再怎么不客氣,瑞王的屁股我還是不敢踹的。 瑞王就是沈霆。 “監(jiān)視你用不著本王出馬?!闭f話時沈霆已經上了臺階,回過頭垂眼看了我一眼,冷冷說了句:“cao你倒是另當別論?!?/br> 我當下后庭一緊,瞬間變成“良家婦女”,就差小臉一紅了。 “堂堂攝政王這說的什么話!” 他嘴角一揚,抬手伸出食指放在唇上,我一愣,隨后他一轉身。 我站在原地看著沈霆大搖大擺進了屋,暗自感嘆一聲:這兩步走的……頗有帝王之風。 不是我瞎說,當今天子才七歲,小皇帝正是愛玩兒的時候,哪里懂什么國家大事,作為攝政王的沈霆自然獨攬大權,雖然被不少人暗中腹誹,但目前誰是真正的皇帝還真不好說。 然而此時他不好好在皇宮里處理國家大事,反而親自跑到這里來找我,讓我找端王的下落……這都跟“御駕親征”差不多了吧? 這事兒無論怎么看都太不尋常了……我有種極為不好的感覺,我這太平日子似乎是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