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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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金色黎明大劇院,一號廳。 燈光緩緩熄滅,寬大的熒幕上亮起了光線,那是一片蒼茫的大地,處處戰(zhàn)火,尸橫遍野,鏡頭鳥瞰而過,緩緩落在了一具側(cè)臥在地的幼小尸體上。 鏡頭稍稍拉遠,原來最初引領著視線的是一只烏鴉,它落在這具尸體上,看著那幼小尸體剔透的雙眼,嘎嘎叫了兩聲,鳥喙向著那漂亮的眼珠啄去。 可尸體在這一刻突然動了,他一把抓住了那只烏鴉,將烏鴉壓在地上。他太虛弱了,連扭斷烏鴉脖子的力氣都沒有,但他旁邊還藏著石塊,他舉起石頭狠狠砸在烏鴉的身上。 那雙臟污又稚嫩的手撕扯著手里的烏鴉,甚至沒考慮過處理一下,便生生吞食著烏鴉的血rou。鮮血沾滿了他的臉頰,那雙麻木的雙眼閃爍著渴求生命的光芒。這時一隊打掃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路過,發(fā)現(xiàn)了他,為首的戰(zhàn)士用劍挑起了他的下巴,露出了笑容。 鏡頭開始掠過,似乎又是一只烏鴉的視角,從高空掠過被鎖鏈串聯(lián)的長長難民隊伍,掠過遠方的城市,掠過了鬧市中的長長車隊,掠過了車隊中擠在一群孩子里表情冷漠的主角。 那個獵殺烏鴉也要活下去的孩子,隨著這只隊伍進入了一家看起來富庶的庭院,院子里穿著漂亮衣服的雄蟲正在招攬客人,不難看出這是一家妓院。 院子的老板是個穿著漂亮的雄蟲,身邊還跟著兩個高大的雌蟲奴隸,他面對著被帶進來的孩子們,笑著從身邊的碟子里拿起一塊面餅,在手里掂了掂:“誰能給我一個笑容,我就給他這塊面餅?!?/br> 早已被戰(zhàn)亂和饑荒折磨得失去活力的小孩子們沒有誰響應他,唯獨那個孩子,掙扎著站起身來,走到了雄蟲的面前,他的臉上還隱隱能看到混合著鮮血的臟污,但他微微彎曲嘴角,給了雄蟲一個甜美的笑容。 雄蟲驚喜又驚嘆地看著眼前的孩子,那在殘破身軀中綻放的笑容,那在絕望麻木之后渴望生存的笑容,有種觸動心靈的美,“好孩子,從今天起,你就叫克里奧佩拉?!彼麑⑹种械拿骘灧旁诹撕⒆拥氖掷?,孩子一把塞進嘴里,眼中再也沒有了剛剛那打動心靈的美麗笑容,只有一片冰冷漠然,和想要活下去的熊熊火焰。 畫面再次變化,當初那個戰(zhàn)場上茍活的孩子,長大了。 這是一段奇妙的畫面,克里奧佩拉的面容始終位于畫面的正中,但背景卻在不斷變幻,從庭院,到墻壁,到各種顏色的床鋪,他的面容周圍,也不時出現(xiàn)親吻他的嘴唇,或是讓他下巴枕著的肩膀,或是撫摸他面容的雙手。 而克里奧佩拉始終都冷漠地注視著屏幕之外,并且漸漸從孩童變化為成年。直到畫面再度變化,他才露出了一抹未達眼底的笑容,走在向上的臺階上。 他有著一頭黑色利落的短發(fā),和庭院里留著濃密長發(fā)的其他雄蟲格格不入,身上穿著黑色的吊肩長裙,瘦削的肩膀吊著窄窄的肩帶,黑色的衣料緊貼著他修長的身體,落在地上,順著他向上邁步,裙擺如同流水般逆流而上。他快步走到臺階上,臉上帶著輕巧的笑容,可是一到房間門口,卻又陡然換上了不滿的表情,輕輕推開了門。 門里的雌蟲見到他出現(xiàn),立刻站了起來,興沖沖地走到他面前,遞上了一個長盒??煽死飱W佩拉看也沒看,直接扔在一邊,坐在自己的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而長盒落下的地方,已經(jīng)凌亂散落著許多珠寶首飾。 “怎么了?我的靈魂,我的愛?!贝葡x的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曖昧地輕柔著,卻被克里奧佩拉毫不留情地拍開。 雌蟲趕緊將那個長盒打開,露出里面長長的金項鏈,舉到了克里奧佩拉面前:“看,漂不漂亮。” 克里奧佩拉這才淡淡看了一眼,端坐在梳妝鏡前。雌蟲趕緊將金項鏈戴在他漂亮的脖頸上,手指順便貼著他的脖頸輕輕撫摸,湊到梳妝鏡前曖昧說道:“你可真美,黃金都在你面前黯然失色?!?/br> 本來不假辭色十分冷淡的克里奧佩拉烏黑的雙眸里頓時溢出一絲哀怨,手指輕輕扣在了雌蟲的手背上:“戰(zhàn)爭結(jié)束了這么久,你也不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須等到封賞結(jié)束之后才過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千夫長了?!贝葡x連忙坐到克里奧佩拉的身邊,就要親他的嘴唇。 可克里奧佩拉的淚珠說掉就掉,黯然垂淚的他楚楚可憐,雌蟲頓時手足無措,輕輕托住了他的淚珠:“你怎么哭了?!?/br> “我等了你好久?!笨死飱W佩拉一邊流淚一邊輕顫著嘴角微笑,“我沒有見過別的客人,主人怪我不能給他賺錢……”他說到這里就不說了,只是抿緊嘴唇,笑容越發(fā)悲傷。千夫長心疼無比,緊緊摟住了他。 “我一直在等著你。”克里奧佩拉摟著他,輕聲哭訴,手指搭在千夫長裸露的健壯肩膀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我熬過戰(zhàn)爭的勇氣,你是我躲開地獄的幸運?!鼻Х蜷L激動無比,“我很快就能帶你離開了,我,坦尼奧發(fā)誓,一定帶你過上更好的生活?!?/br> 他推開了克里奧佩拉,激動地說:“今天晚上,我會請我的同僚們來宴飲,你知道還有誰會來嗎?沃特烈將軍,有他發(fā)話,那個下賤的奴隸主一定肯放你走?!?/br> 克里奧佩拉聽了之后,悲傷之中終于綻放出一點溫柔的笑意:“好,我等著你。” 千夫長坦尼奧一把抱起了克里奧佩拉,將他摟在懷里,向著床鋪走去??死飱W佩拉纏繞在他的身上,下巴枕著他的肩膀,臉上卻毫無笑意,就好像剛剛快速推進的那組鏡頭一樣,依然是一臉冷漠地望著銀幕之外。 到了晚上,歡快的宴飲開始了,戰(zhàn)勝帝國的將士們摟著漂亮的雄蟲們縱情狂歡,庭院已經(jīng)年邁許多的奴隸主卑躬屈膝地迎接著那位高大英武,面目肅穆的將軍。 千夫長一面逢迎著自己的上司,一面焦慮地四處尋找,卻看不到克里奧佩拉的身影。 他匆忙問了另一個雄蟲,卻得知克里奧佩拉病了。他本來想過去看看,卻被自己的同僚纏住。 沃特烈將軍坐在狂歡的下屬之中,對于周圍的雄蟲興趣缺缺,只是獨自飲酒,對來勾引他的雄蟲也十分敷衍。終于他耐不住無聊,走了出去,來到了庭院的噴泉邊。 圣甲蟲王朝的建筑水平十分高超,從鄰近大河引入活水,穿過庭院,再從下水口排出,流到另一條河道,這處噴泉就是水流進入庭院的入水口。噴泉中有一尊用水瓶沐浴身體的雕像,水波瀲滟,月光繾綣。沃特烈將軍站在噴泉邊,喝了一口酒。面前的噴泉里游過一道修長的身影,克里奧佩拉從水中站起,拂去身上的水珠,身上只有一件貼身的白紗,被水流濕透,勾勒出他窈窕的身體。 他拂去水珠,看向沃特烈將軍,似乎有些驚訝,有些無辜,純潔的雙眸望著踏著鮮血白骨走上高位的將軍,唇角綻開一抹膽怯的笑容。 沃特烈將軍那煩躁無聊的心緒一掃而空,他定定看著克里奧佩拉,一把將他從水池中抱起,抱在懷中,向著庭院宴飲廳走去,在所有將士們的歡呼中,抱著克里奧佩拉上了樓。 而在歡呼之中,唯有千夫長坦尼奧失魂落魄,黯然銷魂。鏡頭在此刻給了被將軍抱著的克里奧佩拉一個鏡頭,他們的雙眸透過狂歡的人群相遇,音樂在此時消失,只有那對視的兩雙眼眸。 一個無奈,一個無言。 沃特烈將軍對克里奧佩拉十分癡迷,奴隸出身的克里奧佩拉,從此一躍成了身份高貴的上層,他的身影,開始頻繁穿插出現(xiàn)在圣甲蟲王朝最高級的場合。憑借著獨特的審美天分,克里奧佩拉總是能以最吸引眼球的模樣出現(xiàn)。 作為王朝上層,沃特烈將軍在新年時也舉辦了慶祝新年,取悅神明的化妝晚宴,在一眾打扮成古代神明,傳說精怪的貴族之中,頭戴金冠手握權杖的圣甲蟲皇帝蒂法葉正風度翩翩地與在場的貴族寒暄。 舞會中原本彈奏的,具有圣甲蟲風格的迷亂頹靡的樂曲陡然一變,悠長又清冷的長長笛音漸次響起,在舞廳中回蕩,如同遼遠又孤寂的夜風,掃去了舞會中熾熱的空氣。 在整個舞會上方,開始飄落紛紛揚揚的烏鴉羽毛,披著烏鴉羽衣的身影從舞會上方輕輕滑落,隱藏的秋千滑落,帶著他在舞會上方盤旋,他身上穿著輕柔的黑紗,裝飾著黑色的羽毛,黑紗中又編織著純金的絲線,如同一團微光閃爍的云靄般緩緩落在了舞會中央。 他的頭上同樣戴著一頂烏鴉的羽冠,鑲嵌著深藍色的寶石,臉上罩著黑色輕紗,神秘而優(yōu)雅。他在舞會中央翩翩起舞,修長白皙的雙腿在黑紗中若隱若現(xiàn),紋繪著美麗花紋的雙臂如同舞動的靈蛇,最后他站在圣甲蟲王朝的皇帝面前,停住了舞步。 黑紗恰到好處地被風吹落,他款款行禮:“向您致意,至高無上的主宰,蒂法葉皇帝陛下?!?/br> 站在人群之中的沃特烈,將手中的黃金酒杯生生捏的變了形,因為他在蒂法葉陛下那高高在上的雙眼里,看到了驚艷。 蒂法葉陛下摘下了手腕上的黃金蛇手鐲,戴在了克里奧佩拉的手腕上。他摟住了克里奧佩拉的腰肢,舞會的中央成了他們的舞臺,沒有誰能奪走克里奧佩拉的風光??死飱W佩拉身上的輕紗在蒂法葉陛下身邊舞動,他身軀旋轉(zhuǎn)著,倒在了蒂法葉陛下的懷里,這是雙舞的收尾,他傾倒的身體,正好倒著與面容緊繃的沃特烈將軍對視。 一個不愿,一個不甘。 從此克里奧佩拉走到了帝國最尊崇的雌蟲身邊,他被冊封為妃子之一,卻獨據(jù)了蒂法葉陛下的全部恩寵。而沃特烈將軍和克里奧佩拉只有短暫的重逢,他的面目總是充滿陰鷙,眼神里總是飽含著怨尤,這份怨懟的情緒,在鏡頭的轉(zhuǎn)換中,漸漸從克里奧佩拉轉(zhuǎn)到了蒂法葉陛下的身上。 在王朝宮廷的重重簾幕之中,克里奧佩拉與蒂法葉的身體糾纏在一起,這段情欲戲拍的極美,含而不露,卻又十足誘惑。最關鍵的是,從高高在上的俯視鏡頭里,能夠看到尊貴無比的蒂法葉陛下,正將自己的臉埋在克里奧佩拉的兩腿之間,而克里奧佩拉輕輕拉扯著這位至尊皇帝的頭發(fā),輕吟出聲。 熟悉圣甲蟲王朝歷史的蟲族都知道,這是至高無上的恩寵,代表王朝皇帝愿意讓克里奧佩拉的血液融入皇室尊貴無比的血脈。 他懷上了克里奧佩拉的孩子。 那個可愛的孩子被克里奧佩拉抱在懷里,他那變幻莫測又總是殊無真情的雙眸里,第一次涌出了真切的溫柔和愛。 這個眼神是如此的生動又真實,和之前無數(shù)特寫里克里奧佩拉那仿佛會說話的雙眼形成了鮮明對比,其中蘊含的感情有種打動心靈的魔力。 在這部分劇情里,克里奧佩拉的宮廷生活并非一帆風順,他被王朝大祭司尼魯諾,一位面容剛硬冷漠的蟬族所敵視,認為他必將帶來災禍。同時他也被蒂法葉的其他妃子仇視,面對著宮廷斗爭。但克里奧佩拉用他堪稱狠辣的手段,掃清了其他妃子,獨霸宮廷,在蒂法葉誕育皇子之后,更是為他罷黜了蟬族祭司,正式冊封為王朝皇后,他的地位更是穩(wěn)固。 但是就在一片大好的時候,沃特烈將軍發(fā)動了叛變,那位被罷黜的蟬族祭司尼魯諾站在他身邊,許諾將賦予他統(tǒng)治圣甲蟲王朝的神圣合法性,唯一的要求是必須誅殺邪惡的妖物克里奧佩拉。 蒂法葉并不是一位足夠出色的皇帝,沃特烈的反叛迅速席卷了王朝,克里奧佩拉的生命岌岌可危。 在這危險的時刻,克里奧佩拉讓自己的侍者將自己裹進一卷毛毯里,藏在被沃特烈搜刮的戰(zhàn)利品中,送入了沃特烈的營帳。侍者當著沃特烈的面,展開了毛毯,露出了赤裸的克里奧佩拉。 克里奧佩拉環(huán)抱著雙臂,走到了沃特烈面前。沃特烈冷冷地注視著他:“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么?尊貴的皇后陛下?!?/br> 克里奧佩拉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沃特烈震驚極了,他掐住克里奧佩拉的脖頸:“你怎么敢這么羞辱我?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么渴望著這一刻,我要看到你哀求,我要看到你哭泣,我要你向我懺悔!” “那你為什么讓我等了這么久?”克里奧佩拉不甘示弱地瞪視著他,可雙眸卻止不住地顫抖,“你知道我的過去,你知道我的出身,我受夠了在一個個雌蟲的身邊來回轉(zhuǎn)手,我受夠了總是擔心自己的身邊明天將睡著誰,我受夠了沒有誰能保護我的恐懼,我真的受夠了。沃特烈,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若你沒有無上的權力,就不該來愛我。” “現(xiàn)在,我是至高無上的主宰了,可是我已經(jīng)不想要你了?!蔽痔亓依淇岬啬曋死飱W佩拉。 克里奧佩拉顫抖的雙眸終于流出了眼淚,可他卻再度笑了出來,是他那攝魂奪魄的,凄楚又詭艷的笑容:“殺了我吧,沃特烈,下輩子,別讓我等這么久?!?/br> 沃特烈死死盯著他,最后緊緊抱住了克里奧佩拉的身體,他的雙手在克里奧佩拉光裸的身軀上游移,貪婪又恐懼,他將克里奧佩拉壓在那卷毛毯上,抓住了克里奧佩拉的短發(fā),逼視著克里奧佩拉的雙眸:“除非跨過我的尸體,否則沒誰能再奪走你?!?/br> 克里奧佩拉微微一笑,雙臂纏在了沃特烈的身上。沃特烈寬闊結(jié)實的脊背覆蓋了他的身體,他仰頭望著上方,鏡頭漸漸拉高,克里奧佩拉摟著沃特烈的身體,笑容淡漠。 沃特烈的反叛讓圣甲蟲王朝風雨飄搖,戰(zhàn)亂四起,他必須不斷與其他反對者作戰(zhàn),很難長久留在宮廷。 而克里奧佩拉則暗中保護著蒂法葉留下的孩子,正統(tǒng)的王朝皇太子。 沃特烈對蟬族祭司的背叛徹底惹怒了這位執(zhí)掌神權者,也失去了統(tǒng)治的合法性,這讓他對軍隊的統(tǒng)治力和號召力迅速崩潰,最終被叛徒刺死在軍營之中。 克里奧佩拉再度迎來了生死危機,這一次,他找到了當年錯失他的千夫長坦尼奧,在他高超的手腕下,千夫長對他舊情復燃,帶著他和皇太子逃到了神廟之中,為了保護克里奧佩拉,這位可悲的千夫長甚至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逃到神廟里等于放棄了掙扎,克里奧佩拉無疑將自己的性命放在了老對手蟬族祭司手里。帶著大獲全勝的笑容,尼魯諾大祭司來到了克里奧佩拉面前。 克里奧佩拉此時可以說窮途末路,他身上裹著單薄的白麻布衣,跪在白銀之父的神像前懺悔,尼魯諾大祭司進入神廟,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現(xiàn)在懺悔還有用嗎?克里奧佩拉,王朝的戰(zhàn)火因你而起,你就是災禍的源頭,戰(zhàn)爭的火種,我絕不會讓你再禍亂圣甲蟲?!蹦狒斨Z大祭司帶著勝利的笑容來到了克里奧佩拉面前,“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克里奧佩拉先親了親他的孩子,把蒂法葉給他的黃金手鐲交給他,讓他去一邊玩。 “如果我哀求的話,你會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克羅恩嗎?他是蒂法葉的孩子,他是圣甲蟲的正統(tǒng)繼承者,你能保護他嗎?”克里奧佩拉扭頭看向他,“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神像前擺放著長明的燭火,星星點點的燭光映照著克里奧佩拉的面容,這么多年過去,時光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只是讓他變得更加美麗。 “我會保護他的,王朝需要他,他會是圣甲蟲的統(tǒng)治者?!蹦狒斨Z緊盯著他的臉,面色陰沉,“就算你不付出代價,我也會這么做,你又能付出什么代價?”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 “任何代價,我在偉大的白銀之父面前懺悔并向你起誓,我愿意承受你的任何懲罰,你可以隨意處置我的身體?!笨死飱W佩拉卑微又苦楚地說道,“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br> “還是沒放棄你那該死的邪惡魅惑,是嗎?你這個玩弄心魂的雄蟲?!蹦狒斨Z盯著克里奧佩拉的臉,陰沉的雙眼里似乎有著火焰在跳動。 “我想這一定是神的旨意,剝奪我的一切,讓你代替他行使懲罰,懲罰我的罪孽?!笨死飱W佩拉匍匐在尼魯諾面前,俯身親了親尼魯諾的靴尖,他抬起頭來,白麻布衣單薄地散落著,他就那樣卑微又無助地看著尼魯諾。 鏡頭漸漸拉遠,未來的王朝皇帝克羅恩正把玩著母親給他的黃金手鐲,而在虛化的背影里,尼魯諾將克里奧佩拉壓在了地上。 釋放了情欲的尼魯諾已經(jīng)失去了蟬族的冥思念力,但他多年的權威讓他依然牢牢掌控著圣甲蟲王朝。稚嫩的克羅恩繼承了皇位,克里奧佩拉被封為攝政太后,而真正的權柄卻把持在尼魯諾的手里。 驕橫跋扈的尼魯諾除去了很多對手,而克羅恩有他沖鋒在前,終于漸漸長大,他早已察覺了克里奧佩拉和尼魯諾的私情,怒火在王朝主宰的心中醞釀,但克里奧佩拉憑借自己的智慧,教導他一定要忍耐。 當尼魯諾又一次在克里奧佩拉的身上放縱欲望,克里奧佩拉將毒酒奉給了尼魯諾,毒啞了他的喉嚨,揭穿了尼魯諾早已違背禁欲信條的事實,并將罪過推在了一位蒂法葉留下的妃子身上。 尼魯諾被酷刑處死,克羅恩終于正式執(zhí)掌了王朝,圣甲蟲經(jīng)過數(shù)十年風雨飄搖,終于再度回歸穩(wěn)定。 影片的最后,年老色衰的克里奧佩拉在自己的寢宮中長久地合上了眼睛,他被放入金棺之中,鏡頭緩緩移動,掠過了千夫長坦尼奧贈送的金項鏈,掠過了沃特烈將軍捏扁的黃金酒杯,掠過了蒂法葉送給克里奧佩拉的黃金手鐲,掠過了尼魯諾交到克里奧佩拉手里的攝政權杖。 金棺緩緩合攏,一只烏鴉落在了金棺之上,輕輕啄擊了兩下,接著飛起,鏡頭隨著烏鴉的視線緩緩拉遠,送葬的隊伍在蒼茫的荒野上,排成了長長的一列。 全片終。 燈光再次亮起,在主持激情的邀請聲中,導演詹姆斯,制片史蒂文,飾演克里奧佩拉的亞當,飾演千夫長的詹姆士,飾演沃特烈將軍的艾爾弗萊克,飾演蒂法葉皇帝的杰爾哈德,飾演尼魯諾大祭司的威什紛紛走上了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