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顧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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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士大夫君子之風(fēng),便提倡不近女色,鄉(xiāng)野評書中西漢的劉邦,老婆被項羽抓走數(shù)年,他為了打仗從不過問,東漢劉備,打仗中兩個老婆死了,他也不知可否,趙云為救他兒子以身犯險,他最后將兒子一扔,痛惜說道:“為了你險傷我一員大將”,兄弟、事業(yè)、天下如手足,女人、情愛、小家如衣服,英雄若貪戀美色,沉迷溫柔鄉(xiāng),便顯得器小,只有無情才是男兒本色,所謂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李朝恩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他越覺得顧秋水生的清美,越主觀上對她疏遠(yuǎn),不去想她的姿容,加上他對姓劉的暗算后,自己對陌生人懷著七分戒心,顧秋水跟他說話,他干巴巴的回應(yīng),吃飯的時候,兩人坐的相距很遠(yuǎn),行路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后,把‘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句話演示的淋漓盡致。 他的馬早丟在陷坑那邊,如今可能被姓劉的牽走了,現(xiàn)在光著腳在草地上步行,顧秋水沒有馬,也蹬著木屐深一腳淺一腳的在草地上走。 兩人憑借著樹木葉子的稀疏找到了方向,一直往東走去,顧秋水說東邊有一處人煙之地,走到半夜顧秋水突然回過頭來,冷冷的看著李朝恩,然后笑起來,道:“歇歇吧,小少爺。” 兩人尋到一處背風(fēng)的沙丘,顧秋水從行囊中掏出一份鋪蓋,躺在其中枕著雙手悠哉游哉的看天,李朝恩寶劍失落在陷坑中,身上什么也沒有,只有和衣而眠,夜里冷得很,他躺在沙子里直打哆嗦,想往下挖一挖,躲進(jìn)沙子里,卻發(fā)現(xiàn)往下挖出的沙子都受了潮,此時冰冷如鐵。 正犯愁時,顧秋水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抬頭差點撞到了她的下巴,這女子拿著一張?zhí)鹤?,用指甲一點一拉,毯子碎成兩半,她把一半遞了過來。 李朝恩道:“不必,你自己蓋還不夠,何苦給我?” 顧秋水道:“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我一半足夠了,給你一半,省得你凍死?!?/br> 李朝恩還要再讓,顧秋水‘哎呀’一聲,道:“別煩我,快睡了。” 她回到原處,用毯子勉強(qiáng)蓋住身體,腳還露在外面。李朝恩蓋也不是,不蓋也不是,最后還是服了軟接受了好意,把毯子蓋在身上,有了點微弱的熱氣,這一夜里他懷著戒心,不敢熟睡,始終盯著顧秋水的動靜,卻見顧秋水動也不動,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走到中午,果不其然,按顧秋水的話,出現(xiàn)一座城鎮(zhèn),二人都有些高興,腳步加快走了過去。 走到鎮(zhèn)子中,又見到人煙,李朝恩如沐春風(fēng),二人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在大堂要了一道燒魚,兩碗飯,一壺酒,一男一女對酌起來,喝的微醺了,李朝恩想著顧秋水到底是好是壞,最后酒勁上頭,暗暗在心里罵自己‘李朝恩,你男子漢大丈夫,被她姑娘家救了,卻還胡亂猜測人家不是好人,你不覺得羞恥么?’ 他想到這里,突然覺得羞愧萬分,顧秋水這一路上沒有任何奇怪之處,對自己兩次施恩,自己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算什么好漢?君子坦蕩蕩,小人才左思右想長戚戚,想到這里,他突兀的低聲說道:“姑娘對我的救命之恩,李某一定百倍報償。” 顧秋水一雙劍鋒一樣英氣的眉毛突然揚起,抬眼瞪了他一下,李朝恩心里咯噔一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哪句說錯。然后這女子臉上又陰天轉(zhuǎn)晴,笑意嫣然,過了一會夾了口魚rou給李朝恩,道:“吃rou,別光顧著吃飯,飯有什么好吃的?” 他倆人這邊情景,堂中忽然進(jìn)來幾人,兩個人穿著獵戶衣裳,衣服顯得很硬,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若是有懂行的便知道這是魚皮所做,北方滿人的一支中有赫哲人,用魚皮做衣裳,在明朝漢人都叫他們魚皮韃靼,但明朝末期,誰也不敢這么叫了。 二人背著弓箭,牽著一個奴隸,那奴隸穿著漢人衣裳,兩人一進(jìn)店便罵道:“他媽的南蠻子,小二去哪了?去!給我喂馬?!?/br> 小二連忙跑過去,鞠了個躬賠笑道:“是,爺您坐,小人去喂馬?!?/br> 那兩人牽著奴隸坐在李朝恩、顧秋水鄰桌,奴隸坐在地上,在自己身上到處撓癢癢,想必是身上有了跳蚤。顧秋水眼見著這樣情形,不禁皺起眉,端著菜飯挪到遠(yuǎn)處去了,李朝恩也跟了過去,那兩人抬眼看了看顧秋水,眼睛一亮,跟著咽了咽口水,大聲叫飯。 小二急忙端出一些牛rou羊rou和上好的女兒紅招待,過不一會伺候好了這二人,顧秋水說道:“小二,來算賬了?!?/br> 小二站在那二人身邊,也不過來,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顧秋水、李朝恩這桌上的情形,道:“九個錢,您放在桌子上,小人一會去收?!?/br> 他這樣不敢離開,實在是關(guān)外普遍的情況,努爾哈赤團(tuán)結(jié)了眾女真,又和蒙古結(jié)盟,打服了朝鮮,出了山海關(guān)以北就是滿人的天下,漢人若是一個眼神不敬,也有被打、被殺的可能,因此小二不敢稍微懈怠了兩位。 顧秋水聽了便一拍桌子,喝道:“兩個魚皮韃子,做了你的爺爺不成,你要這樣寸步不離的伺候?” 她話音剛落,眾人都心頭一凜,誰也猜不到這烏發(fā)女子如此潑辣,出口成臟,叫人韃子,小二心里暗叫一聲慘也,店里要殺人了,見這女子和那少年都柔弱不堪,手無縛雞之力,這不是自找苦吃么。 那兩人登時勃然大怒,站起來叫道:“那女子,放什么厥詞?” 小二急忙勸道:“兩位爺,這女子恐怕叫的不是您二位,那女先生,您是叫我,對么?我穿著的衣服太灰,讓您看錯了成了魚皮?!?/br> 顧秋水不承他的情,笑起來,手伸進(jìn)懷中,沖著兩人道:“若是敢火并,就上前一步罷?!?/br> 李朝恩冷眼看著,顧秋水這樣尋釁滋事,實在是對了他的脾氣。他將滿人殺害眾丐的事想了起來,滿腦子都是那些血腥回憶,暗自咬起牙,恨的發(fā)狂,眼前這兩個魚皮韃子正是滿人中的一支,牽著的那漢人奴隸,被欺壓的連自己是人都不知道了,像條狗一樣臥在那里,同胞之間血濃于水十指連心,如此深仇大恨,如何能夠忍氣吞聲。李朝恩摸了摸腰間,鵓鴿劍早已丟失,索性抓起一根筷子在手,死死盯住了兩個滿人。 小二道:“您您您……這是何苦來!” 他替顧秋水惋惜,看這姑娘生的傾國傾城,卻不久要被…… 顧秋水好整以暇翹起二郎腿,幽幽道:“老娘我閑的發(fā)慌,要尋你們晦氣打發(fā)無聊,若是敢上前的,我敬你們是好漢,若不敢,趁早牽著這滿身跳蚤的腌臜東西給我滾出去!” 她說道‘若是敢上前’時,身體前傾,嘴角勾了一抹笑容,在二位滿人眼里是十足的輕蔑,不由得哇哇大叫起來,張弓搭箭就要射來。 小二大叫一聲抱頭鼠竄,店里的其他客人也紛紛逃開,離樓梯近的飛也似的跑到二樓去避難了,離門口近的便快步?jīng)_了出去,在里面的,無處可逃,就鉆到桌子底下去了。 顧秋水站了起來,那滿人彎弓搭箭時,她搶快一步,從懷中不知掏出了什么暗器,一揚手激射出去,正中一滿人面門,那人大叫一聲,捂住自己左眼,從手指縫里留下鮮血來,另一個滿人早已射出一根羽箭,向顧秋水胸膛飛來。 千鈞一發(fā)之間,顧秋水又施暗器,可李朝恩一閃出去,左手接住顧秋水的暗器在手,一看是一根兩頭尖的小針,好奇之心頓解,右手已將筷子打落羽箭。跟著快步欺到對方身前,刺入余下那滿人的心口,筷子本是鈍頭,但無奈李朝恩力氣大,擠斷骨頭砸到心臟上,‘噗’的一聲,將心包擠碎,射出一道血花,眾人心頭一凜,都嘆他手段毒辣,一招致命。 還活著的那滿人瞎了一只眼,激起血性來,松開了奴隸的鏈子,向李朝恩撲去,二人過了拳腳,拆上四五招后,李朝恩用筷子作劍,分別點中對方上中下三路三處xue道,點的那滿人連連慘叫,坐在地上,疼的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正在這時,李朝恩忽然覺得腿上一痛,回頭一看自己小腿竟然被那奴隸死死咬住,鮮血淋漓。 顧秋水一針發(fā)來,正射向奴隸眉心,被李朝恩使筷子打的偏移目標(biāo),射在地上,‘?!囊宦曪h了出去,落在遠(yuǎn)處。 顧秋水驚訝道:“你做什么?” “他是漢人,兄弟不可鬩墻。”李朝恩正色道。 顧秋水笑了起來,眉眼含春,道:“你和他是兄弟,我可和他無親無故,他這樣做了奴隸,替外人咬你,你還心疼他做什么?” 李朝恩用筷子一點那奴隸xue道,又一筷子打斷他身上鎖鏈,奴隸被定了身,張開口松開了李朝恩的小腿,李朝恩道:“不過是被栓的久了,喪失了人性,過些日子便好了。” “一日做了奴隸,終身都有腌臜無恥沒有人格尊嚴(yán)的念頭在心底,哪怕恢復(fù)了常人的生活,外界稍微一激,就又恢復(fù)原樣,這樣的人活著不如死了,”顧秋水白了他一眼不再追究那奴隸的事,坐了下來沖小二道,“小二,現(xiàn)在敢過來算賬了罷?” 小二從廚房探出一個腦袋,見兩個滿人被這一男一女制服,心下又歡喜又害怕,不敢出來,帶著哭腔道:“爺爺,你們不是坐商,不知道我們的難處,還要什么錢?快走吧。” 顧秋水道:“不行,我偏要今天你仔仔細(xì)細(xì)站在這桌子之前,一板一眼的告訴我這一道菜、兩碗飯、一壺酒值得多少銀子,你若不敢來,我就再殺幾個滿人,把尸體吊在你家店門前……” 小二聽她說的可怕,閉著眼睛叫道:“得了得了!小人服了,來了!” 他快步走到顧秋水面前,面露難色,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道:“爺爺,還是九個錢,方才已經(jīng)說了?!?/br> 顧秋水嗔怪的盯著他,道:“這才不失為男子漢、大丈夫,為何被人嚇得做出這么多丑態(tài)?” 她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摸出一些散碎銀兩,帶出一個小小的金元寶來,李朝恩走過來接住那金元寶遞給小二,小二和顧秋水都是一驚,李朝恩解釋道:“他這生意做不得了,否則滿人前來尋仇,找不到我們,就要拿了他和他家主人,我們只有賠錢讓他們卷起鋪蓋逃命去,才是正路?!?/br> 顧秋水道:“你婆婆mama說些什么傻話?” 小二道:“這位少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他被顧秋水瞪了一眼,沒了聲音,顧秋水隨后道:“要我賠店錢,是萬萬沒有道理的,高某,李某,高李某,你這少年若想我出銀子,也很簡單,說上一句‘顧姊姊我欠你的’,我便出銀子給他?!?/br> 李朝恩心想,這有何難?雖然現(xiàn)下身上身無分文,但日后回了京師,支上幾百兩銀子,十倍還她就是了,當(dāng)下說道:“好,顧……姊姊,我欠你銀子,日后一定還上。” 顧秋水道:“不是欠我銀子,是你欠我的情?!?/br> 她說道‘情’字,用了重音,李朝恩驚訝抬頭,見她目光流轉(zhuǎn),似是藏了些難以捉摸的情緒,兩人對視之下,一瞬之后,各自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李朝恩干巴巴笑了一聲,道:“好,在下欠你的情,日后若有差遣,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顧秋水‘嗯’了一聲,“把銀子給他吧?!?/br> 李朝恩打發(fā)了小二,抓住那坐在地上呼痛的滿人,抬起筷子要一劍封喉,那滿人突然抬起兩手護(hù)住腦袋,大叫道:“大俠饒命,我是可汗中軍里的久經(jīng)沙場的探子,有什么情報,說給你一兩個,你拿去漢軍里便能換錢,何苦殺我?” 李朝恩一聽,歪頭道:“你可知道……你蒙古可汗的印信的什么故事?” 只聽那滿人道:“印信?我家可汗的印信嘛……” 他拖長了腔,顯然已經(jīng)成竹在胸,“是大元皇帝被鬼力赤殺害以后,輾轉(zhuǎn)傳到他家,至于今日的,聽說是玉璽缺了一角,用黃金補上了,金鑲玉,玉鑲金,貴不可言,大俠果然見識廣大,一句話就問到了值錢秘寶的所在?!?/br> 李朝恩心下一陣狂喜,這不是傳國玉璽又是什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原本心想自己出了漠北以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遭遇這些奇事,卻連玉璽的一根毛也沒有瞧見,很是覺得都?xì)怵H,卻沒料到如今這一稍微打聽,便打聽出了關(guān)鍵。 他不知道的是,蒙著頭到處亂轉(zhuǎn),竟然已經(jīng)到了蒙古都城的北面,這魚皮韃子所說的主子,正是如今東蒙古的可汗——林丹汗。 顧秋水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但沒有問什么,李朝恩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語氣顫抖道:“那印信可放在可汗的王帳里?” 滿人點點頭。 “王帳在何處?” 滿人見他一臉貪婪的樣子,知道自己的性命已保,索性如實招來,說道:“可汗的王帳,在兩個奶子一樣的山,叫做奶子山。中間夾著一個黃金大帳,那就是可汗的營帳,王帳里墻上掛著兩副鎧甲,一副金的,一副銀的,銀的后面便藏著那玉鑲金的值錢印信?!?/br> 李朝恩哼了一聲冷笑,心下說不出的喜歡,道:“既然如此,你果然說了一樣有用的情報,不過我若就這樣輕易放了你,你回去向你家可汗告密,說有人要偷你的印信,于是他戒備森嚴(yán)預(yù)備著我,我便不免自投羅網(wǎng)……” 那滿人一聽這話連連擺手,“話豈是這樣說的?大家草原上的漢子,五百年前誰也不認(rèn)識誰,說不定還互為仇敵,同為蒙古又怎么了?又不像你們漢人一族一國,我們蒙古內(nèi)部有喀爾喀,有瓦剌,有布里亞特,派系林立,我原本不被那可汗當(dāng)作本族人相待,又怎么會憑白去告密,壞你的好事?” 李朝恩見他說的懇切,道:“你發(fā)個誓,我就放你?!?/br> 那滿人當(dāng)即指天道:“長生天在上頭,我帖木兒若xiele你的秘密給可汗知道,叫我被群狼分尸,不得好死?!?/br> 李朝恩點點頭,那滿人起身走了,顧秋水道:“你為何攔我銀針?” 李朝恩沒聽她說的,反而喃喃道:“奶子山,黃金大帳……” 他一邊念叨,一邊出門,差點摔了個跟頭。 兩人結(jié)了飯錢后走在路上,李朝恩魂不守舍的跟著顧秋水瞎走,心里想著方才那韃子說的話,默念了一遍又一遍,背的滾瓜爛熟,什么奶子山、金銀鎧甲,仿佛刻在心里一樣刻骨銘記著,不多時顧秋水拉著他進(jìn)了一處藥店,開口道:“這里可有狗腦干?” 店主一聽便知,說道:“被狗咬了是么?” 他回頭從一個小抽屜里用小勺子盛了一些粉末,顧秋水用手接過來,蹲在地上撕開了李朝恩下身衣裳,露出一截小腿,她青蔥玉指拿著粉末按上了方才被那奴隸咬破的傷口,用力不小,激的李朝恩疼出眼淚來,倒吸一口氣。 顧秋水結(jié)了帳,拉著他走在大街上,絮絮叨叨道:“你小孩子出門在路上,要知道這些事情,被狗咬了要用瘋狗的腦漿曬成干、磨成粉,涂抹在患處上,這是晉朝葛洪的方子,你可記住了?” 李朝恩見她話里話外說那奴隸是狗,心下頗有些不痛快,覺得這女子??床黄鹑耍呛艽蟮娜秉c,但他不好說什么,就點點頭,然后問道:“你是醫(yī)生?” “雖不是醫(yī)生,但頗懂岐黃之道,”顧秋水道,“我生性喜歡殺人,若殺錯了,就事后把他救活?!?/br> 李朝恩覺得她這一天來頗為荒唐,便不繼續(xù)問下去。只是心里感念她歷來的恩德,不由得嘴上說道:“姑娘這許多恩情,在下一定報答?!?/br> 顧秋水笑道:“若是真的知恩圖報,何以連真名都不愿說?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難道知道你真名后,我就要去哪里告密、或者暗害你不成?” 李朝恩道:“若是此事只干系在下一人,就是拼著這件事做不成,也一定將名字透露給你,但此事干系重大,在下不能以自己私情來壞公事。” “真不愿意告訴我?” 李朝恩道:“實在是有所為難?!?/br> 顧秋水吸了一下鼻子,平靜道:“既然如此,我們兩相別過,各自相忘于江湖罷?!?/br> 她說完這話,便突然拂袖而去,十分突兀。李朝恩愣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但顧秋水鉆入人群之中,人海茫茫,男男女女的頭肩如云,實在分不清哪個是顧秋水,哪個是旁人,他無頭蒼蠅一樣在人群中到處尋找,找了好長一會,終于認(rèn)定了是和顧秋水失去了蹤跡。 真是個奇女子,這一路朝夕相處下來,李朝恩早已習(xí)慣了身邊有她這樣一個人,顧秋水性格隨和,與男子一樣肯吃苦,在沙丘上風(fēng)沙里睡覺,李朝恩尚且夜間要醒轉(zhuǎn)幾次,她卻蓋著毯子睡的很香。 這時節(jié)道路泥濘,她臟了羅襪和木屐也眉頭都不皺一皺,很能吃苦,那日她分毯子時,突然說了一句‘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這是道家的口訣,難道顧秋水是出了家未剃發(fā)的道姑? 可若是道姑,為何這么入世,在客店里見小二過于奴顏卑膝便要發(fā)怒斥責(zé)?若是真修行者,不分物我,寵辱相忘,還在意這些做什么? 李朝恩搖搖頭趕走千頭萬緒的胡亂想法,平心而論,顧姑娘對他很好,沙丘中讓毯子給他御寒,客店中請他吃飯,看他被咬傷了,還為他買藥治病,只是脾氣很怪,正說著話間,便一拂袖也不告別,無端端輕易就把幾天來相處的情分割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