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老韓悲慘往事/安柳發(fā)現(xiàn)懷孕,誤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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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韓老爺躺在床上,進氣多出氣少。和韓夫人一樣,他也是晚飯時突然出現(xiàn)異常,總覺得有人掐著自己脖子,讓他喘不過氣。不過一日,便癱在床上無法起身。 “父親,該用藥了?!表n彬蔚一臉恭敬,舀起一勺藥吹涼,湊在韓父跟前。 韓父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只能用眼神述說自己的難以置信。 “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呢?”韓彬蔚強硬地把藥塞進韓父口中,用帕子輕柔地擦去漏出的液體,“您對當年的事真的沒有愧疚嗎?哪怕一絲絲也好。” “韓氏當年家道中落,空有世家的名頭,實則連城東開酒樓的商戶都不如,偏偏你們擔著名聲不愿削減家中仆從,落得自己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再怎么樣也是要吃飯的嘛。我那祖父,呵,迫于生計,把一個商人的女兒迎進門,做了兒媳婦。”韓彬蔚把藥倒進韓父口中,不等他吞咽,又灌了一勺。韓父嗆得連連咳嗽,把藥全給噴出來,濺到枕頭被子上到處都是。 韓彬蔚避得快,幸免于難,等韓父順了氣,又坐回去:“現(xiàn)在就這么激動嗎?那時人們眼中,世家就算家底敗光也比滿身銅臭味的商人高等得多。所以母親家以為攀上了高枝,嫁妝拉了好幾輛車,停在韓府門口?!?/br> “韓家靠著兒媳的嫁妝維持了可笑的尊嚴。她為了丈夫趕考的盤纏,沒日沒夜的做出繡品去賣,甚至不顧顏面向娘家要錢。她像是被一群水蛭纏住,等著榨干她最后一滴血。待她生下我的時候,眼睛已經(jīng)不靈光了。” “她的丈夫中了狀元,韓府再次飛黃騰達??上?,能共患難的人很多,能同富貴的卻沒多少。男人想起那個女人是家里讓他娶的,還是個商人之女,哪配得上他?于是他開始一房接一房地納妾,甚至忘記她和長子的存在?!?/br> “男人在一次出游中終于找到他的真愛?!表n彬蔚彎著眉眼,提醒他,“就是夫人。他把真愛帶回韓府,跪在父母面前要將她娶為正妻。” “我母親怎么辦呢?祖父母當然有辦法,可笑我還沒開始記事,就從韓家嫡子變成外室所出?!?/br> “我還記得您另娶那天,煙花照得跟天亮一樣,鞭炮聲如雷鳴。我還在想,我以后娶媳婦,也要有這么大的排場?!?/br> “她進門后,我看著您后院的女人一個個消失,終于,她把主意打到了母親身上?!蓖胫胁菟幧倭税胪?,韓父嘴巴張張合合,眼中怨毒迸發(fā),他實在后悔引狼入室,可惜這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還記得那個冬天來得尤為早……” 韓母制好一批繡品,打算托人拿去賣,換些錢給孩子買些補身子的,再買一些書??墒峭饷娴某臭[打破這里的平靜,一群穿著講究的侍女仆從闖進來,不由分說地翻箱倒柜。 八歲的韓彬蔚躲在母親身后,從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中得知:夫人昨日還戴著的鐲子不見了,那鐲子還是老爺給夫人的信物,意義不一般。有些人看見小公子慌慌張張地從她院中跑來,心覺可疑,便前往搜尋。 韓彬蔚的確從夫人院中出去過,因為他看見一朵開得很嬌艷的花,覺得母親簪上一定很好看。結(jié)果摘的時候不慎摔到墻的另一邊,他想起這個地方住的是夫人,立刻手腳并用爬了出去。 沒料到這個舉動竟然給他們帶來彌天大禍,當一個侍女從柜子里搜出玉鐲時,他明白,自己完了。 “這不是我偷的!”韓彬蔚不甘心,極力證實自己的清白。 “不是你?那這鐲子怎么會在你們這,難不成是野貓叼進來的?” 侍女仆從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八歲的小孩怎么辯得過伶牙俐齒的大人們?只有韓母抱著自己的孩子,無措地聽著這些咄咄逼人的話。 “發(fā)生了什么?”韓老爺摟著新婚燕爾的嬌妻走進來。 韓母眼睛閃出光,她覺得,老爺再厭棄自己,總不會太為難韓家的血脈,韓彬蔚也覺得父親會站在自己這邊。只是韓老爺注定讓他們失望。 “小小年紀滿口謊話,長大后能干出什么事?帶去柴房反思,等承認錯誤再放出來!還有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樣?我還能放心蔚兒跟著你嗎?休書已經(jīng)擬好,往后你跟韓家沒有關(guān)系了?!?/br> 這話如同棒槌,直接把母子二人砸入地獄。兩個家丁準備上前制住韓彬蔚,而他不知從那爆發(fā)力氣,拉著母親撞開身前一隊人。 他聽見身后的呼喊及追趕的腳步聲,還有胸中振聾發(fā)聵的心跳聲,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沖到臉上,他的臉頰發(fā)燙發(fā)脹。 “不必追了?!表n老爺冷漠道,“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自己回來的?!?/br> 韓彬蔚不知跑了多久,聽見身后聲音消失時,一頭扎進雪地里。 “蔚兒!”他的娘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早就跑軟雙腿,見狀膝行過去,把他抱在懷里,“為什么要做傻事?跟你爹服個軟,他還會好好待你……” 韓彬蔚勾著母親的衣服,輕聲道:“我不能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 母親娘家自她成為外室后便與她斷絕聯(lián)系,他們已無路可去。棉花似的雪積到腳背,母子倆一步深一步淺的行走著。他們只想找到一個能容身的地方,抵御寒冷的風雪。 他們進了一座破廟,打算在這將就一夜,然而這里已經(jīng)有人捷足先登了。那是一窩流竄已久的惡匪,早年饑荒時吃人rou過活,不料竟吃上了癮,海晏河清后依然改不過來,時常掠奪女人小孩解饞。 被毀掉半個頭顱的神像后隱藏一雙雙罪惡的眼,盯著剛剛進來的孤兒寡母。小孩子的感官靈敏,漸漸發(fā)現(xiàn)此地不尋常。韓彬蔚拉拉母親衣袖,俏俏道:“我們快走吧,這里不安全?!?/br> 背后的黑暗像張著大口的深淵,即將把他們吞入,韓母毛骨悚然,抱著孩子奪門而出。 “抓住他們!”惡鬼們獰笑著從黑暗中竄出,舉刀向他們砍去。 韓母體力已經(jīng)消耗殆盡,哪里跑得過一群男人。她只來得及在刀砍向自己孩子的時候撲到他身上。 “娘?。?!”guntang的鮮血飛濺在他臉上,蒸騰著熱氣在雪地蜿蜒一片。 韓母虛弱地看著他,爆發(fā)出最后的力氣把他推走,然后抱著要追去的男人的腿,用力咬下去。 匪徒慘叫一聲,轉(zhuǎn)頭補了一刀。韓彬蔚看著剛才還溫柔輕笑的母親瞬間變成一灘尚有余溫的死rou,咬著唇抹去眼淚,拔腿跑走。 他不能浪費母親用命給他換來的機會。逃,必須得逃…… 血腥味填滿咽喉,他能感到身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以為自己要倒在這了。 白影蹁躚而過,有如飛鴻踏雪,刀光劍影間,追趕韓彬蔚的惡匪倒在地上,失去聲息。而韓彬蔚只來得及抬頭看一眼俠客的身影,便一頭栽進雪堆…… 再睜開眼,他已經(jīng)在一個山洞里,燃燒的柴堆噼里啪啦地響著,驅(qū)趕滿身寒氣。 “你……還好嗎?”說話的人語氣溫和,他轉(zhuǎn)頭,看見昏迷前眼前的那身白衣。救了他的人年紀也不大,十六七的樣子,面容俊秀,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 韓彬蔚盯著他看了會,忽然癟起嘴,眼睛蓄滿淚珠,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哇——娘——我要娘——”他到底還是個八歲的孩子,突遭變故,失去至親,在危機解除時自熱難以抑制情緒。 “唉……別……別哭了……”少年手忙腳亂,又是擦眼淚又是遞食物的,好容易止住他的眼淚。 少年總算松了口氣,看韓彬蔚雖然還在抽抽噎噎的,但也平復情緒,小心翼翼地問:“要不,你先跟著我?” 韓彬蔚答應了他,少年高興得很,捧著韓彬蔚柔嫩的臉頰搓圓揉扁,笑著說我又徒弟了! 少年教他武功,給他隱藏行蹤,他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找不到一點盼頭。忽然有一天,少年也不見了,他被抓進離天樓,摸骨的人發(fā)現(xiàn)他根骨極佳,歸入當時作為樓主備選的辛字輩。 樓主的選拔是最殘酷的,師父教授功法,定時試煉,沒有通過的只有喂野獸巨蟒一條道,最后將他們投入一處洞xue,讓他們自相殘殺,直至只有一個人走出。 韓彬蔚成了勝出的人蠱,繼承樓主只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窩匪徒,把他們身上的rou一片片剜下來,煮熟了塞他們口中。他聽著身后的慘叫走出去,在烈日下微微瞇眼。 還有韓府呢,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韓彬蔚把自己從回憶中拔出,用勺子攪動碗中濁液,語氣輕松,仿佛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我本來不想留您到現(xiàn)在的,但您一死,我就得守孝三年。三年內(nèi)不得娶親,我怎么舍得讓他等那么久呢?”韓彬蔚坐在韓父身邊,撩起袖子剪去燭花,“我已經(jīng)在準備娶親事宜了,剛好給您沖喜,讓你看看兒媳婦什么模樣?!?/br> 韓父眼睛瞪得渾圓,張著嘴發(fā)出“嗬嗬”的聲音。韓彬蔚看著床上這副茍延殘喘的軀體,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他像是在和什么特別惡心的東西同處一室,再多停留一下就渾身難受。 他順手把被子掩上,走到門邊,回頭說道:“您和夫人就好好等著喝媳婦茶吧?!?/br> 韓彬蔚來到韓老爺?shù)臅?,桌上還擺著那些女子的畫像,他隨便撩起一卷打開,又嗤笑著扔到一旁。他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他的柳兒了,想至此,韓彬蔚摸到左胸,感受那有規(guī)律的跳動。 他本是披著人皮的惡鬼,誓將還在世間的仇人一同拖入地獄,是那一無所知蹦進他懷中的小兔子,讓他重新有了身為人的感知。柳兒,他從唇齒間吐出這纏綿的兩個字:你很快,就能如愿嫁給韓郎了。 離天樓,安柳稍稍轉(zhuǎn)醒,小腹處隱隱的痛感趕跑瞌睡,他回想起之前在餐桌上的一些不愉快,心中打了個突——他會不會……有了…… 安柳按在自己脈上,那流暢有力的滑脈差點把他驚得跌到地上。 這個孩子什么時候有的?是誰的?辛九還是韓郎?一個個問題接踵而至,安柳抱著尚且平坦的小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他被離天樓掠走之后哪次不是同天都另兩人發(fā)生關(guān)系?這個孩子只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是韓郎的,可就是這二分之一,讓他無法做出抉擇。 萬一不是呢?他要讓韓郎把自己背叛的證明留下來?他做不到。 安柳在肚子上摸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決定——回韓府吧,回去看看韓郎…… 離天樓到韓府的路程并不長,生生被他走出了千里行程的感覺。安柳和以往一樣,準備從竹林那邊的墻翻出去,可兩個仆人間的對話,讓他忍不住停下腳步。 “大少爺難得想開要娶親,不知哪家姑娘能配得上他哦。” “聽說是為了給老爺夫人沖沖喜。雖然還不知道未來少夫人是什么樣,但少爺對她可真好,親自采辦成親用品?!?/br> “我還聽說少爺要在成親那天擺上流水席,讓全城的百姓都能參與呢!往后大家說起來,也能知道少爺有多疼愛少夫人……” 侍女漸行漸遠,安柳卻得到當頭一棒,把他的世界砸得粉碎。 韓郎要……娶親了。他恍恍惚惚,腦海被這一件事填滿。 也是,憑韓郎的家室,一定會有位溫柔持家的妻子,育有二三子嗣,最后頤養(yǎng)天年。而不是和他這個來路不明的異族人廝混,最后落得個前途盡毀的下場。 可他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啊……大滴大滴的淚珠打在衣裳上,洇開一片深痕。安柳蹲在墻角,獨自忍受心臟快要裂開的劇痛。 明明一切已經(jīng)開始好轉(zhuǎn)了,韓郎態(tài)度溫和,辛九也放了他……難道他和韓郎,注定有緣無分嗎? 腹中的孩子似乎知道母親情緒的低落,也不安地扭動著。他捂著腹部,不過是不是韓郎的,他也只有這一個念想了。 “寶寶,寶寶乖一些……”安柳擦干眼淚,起身再回頭深深望了眼著牽連他愛憎的地方,默默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