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普通員工旅游的交通工具是大巴車,開往一個以風景優(yōu)美而聞名的景區(qū),路程上大約需要四個小時的時間。他們部門的女性多男性少,張鶴站在其中算是鶴立雞群的一個,他長相雖然算不上很英俊,可是身量太高,再加上身材也好,所以著實是非常顯眼的一個。 部門里的女同事跟他關系都不錯,剛上車,一個平常就很熱情的女生朝他招了招手,“鶴兒,坐這邊來?!?/br> 張鶴現在有個昵稱,開始是被某幾個女性這樣叫,現在全部門的人都是這樣叫了。張鶴算不上喜不喜歡這個稱呼,只是被這樣親昵的叫著,每次臉色都有些紅。他向來不慣拂逆別人的要求,雖然覺得自己這次跟男同事一起坐著比較好,但又不想讓女性落了面子,就還是坐了過去,乖順的叫了聲“雪姐。” 陳雪笑瞇瞇的看著他,“你怎么帶了那么大個包裹?之前還看你提了個密碼箱吧?” 張鶴溫聲道:“這里是零食,要吃嗎?”他其實有點舍不得把池淵送給自己的零食拿出來分給同事吃,不是因為小氣,而是覺得珍貴,但又覺得自己這樣私藏不太好。 “哇,零食啊,我要我要。”背后的女生湊了過來,興奮的道。 她一開口,其他女同事也過來湊熱鬧,張鶴的背包一被打開,零食幾乎就被分了大半了,還留了一小半在他背包里面。陳雪拆開了一塊巧克力包裝,驚訝道:“這個牌子的巧克力還挺貴的,我平常都舍不得買呢,你怎么舍得?” 張鶴老實的道:“是池先生送給我的?!?/br> 陳雪有些驚訝,“誒?池先生?居然會送零食給你?你們的關系到底好到哪種地步了?。俊?/br> 張鶴聽到這句話,心尖又忍不住顫動了一下,巨大的歡喜彌漫開來,他略有些緊張的問道:“池先生沒有給其他的人送過零食嗎?” 陳雪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是沒有,雖然他不小氣啦,獎金發(fā)的很大方,也會請客吃飯,不過都是例行公事的感覺,送零食這種東西真的算是很親密的事吧?而且還是送給你一個大男人。”她眼睛里閃著揶揄,“說實話,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親密的關系???” 張鶴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他努力保持著臉上的鎮(zhèn)定,“為什么要這么說?” 陳雪笑了起來,湊近他的身邊低聲道:“畢竟池先生看起來很像是那方面的人,而且鶴兒的身材還這么好……” 張鶴掩飾不住的耳根有些泛紅,連忙道:“沒有的事,不要這樣說,池先生是很好的?!彼F在一想到池淵,心口就變得又酸又軟還帶了些甜蜜,那股思念又忍不住冒了出來。陳雪笑道:“好了,不開你的玩笑了,池先生要求那么高的人,跟我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不要肖想了?!?/br> 張鶴聽到她這樣說,渾身僵硬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都像是凍結住的,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池淵應該是跟他們一樣同一天出發(fā),不過出行的目的地和所受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樣的,他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張鶴總是控制不住的想他,幻想著如果他跟自己一起出行的話,兩個人一定能坐在同一排座位上,也許可以偷偷摸摸做一點小動作,池先生不一定會拒絕他。 游玩的地方果然很漂亮,就是一群女性鬧騰的厲害,一個個打扮的跟小仙女一樣,在哪里都想要拍照。張鶴脾氣好,自然就充當起了“攝影師”的身份,常常一個場景要蹲下身連著拍好多張照才行,順便還要幫忙背包。不過他都沒什么怨言,只是會在等她們離開了之后,再拍一張景點照。 因為是上午出發(fā),到了地方后已經是吃中飯了,下午游玩的時間也只有幾個小時而已,晚上是大家一起舉行自助的燒烤。他們住的地方是一個農家樂,寬大的院子里面恰好適合燒烤,張鶴慢慢的又充當起了烤串師傅的身份,他自己在火爐前熱的一身汗,但是卻沒有吃下多少東西。 一群女人大約吃飽了,陳雪看到張鶴還是一副勤奮的樣子時,笑道:“以后也不知道誰有福氣嫁給我們鶴兒,人長得又高又帥,脾氣又好,又會拍照,居然連烤串也弄的那么好吃?!?/br> 其他女性紛紛附和,把張鶴夸的面紅耳赤,看她們沒人要吃了,便找了個借口回到房間里。 他找了干凈衣服出來進了浴室,他是跟另外兩個男同事合住的,他們部門除掉領頭上司池淵外總共就這么三個男人,不過大概是張鶴的人員太好,另外兩個人并不喜歡跟他一起玩,對他的態(tài)度比較冷淡又疏離。但是張鶴知道還有其他的原因,應該是因為他的學歷不夠。 整個部門中,他的學歷是最差的,經驗也是最少的,他曾經還聽過一個男同事跟另外一個男人吐槽說他不過就是個打雜的,語氣中帶著輕蔑。張鶴當時也沒惱,事實就是如此,他也沒必要惱。 所以心里的危機才這么大。 張鶴打開水龍頭,蓮蓬頭里的水柱傾瀉下來,落在他結實精壯的肌膚上,往下滑落一道一道的水痕。他腦海里又開始想池淵,想著他有沒有到異國他鄉(xiāng),現在在做什么,會不會跟其他的男人…… 那用剩的半管潤滑劑總會讓他時不時的想起來,一想起來胸口就又酸又澀,他自然不敢期盼池淵就只有他一個人,池淵的rou體顯而易見的成熟,欲望也很強,甚至是那些傳聞之類的東西都讓張鶴覺得像是佐證了自己的猜想一般,這讓他難受。 洗過澡之后張鶴在床上做了一會兒的仰臥起坐,然后才拿起手機,點開跟池淵的聊天頁面,猶豫了一下還是發(fā)了個信息過去,“池先生,你們到目的地了嗎?” 張鶴發(fā)完后就直愣愣的盯著,等著池淵的回復,當看到那邊提示“對方正在輸入”的話時,心臟就不受控制的激烈的跳動起來,明明知道對方會回答的大約是“到了”之類的話,卻還是無比的期盼。 果然幾秒鐘后,池淵回了信息——到了,正在酒店。 張鶴光是看著這幾個字就想打一個滾,甚至覺得連標點符號都那么可愛。他小心翼翼的又拋了問題過去——我們旅游的地方很美,我拍了幾張照片,池先生想看看嗎? 池淵簡短的回了一個字——嗯。 這個字已經足夠讓張鶴欣喜,他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像個懷春的少女一般,進行哪一步的行為都是惴惴的,又帶著甜蜜的喜悅。他連忙去翻相冊,快速的挑選,把自己覺得拍的還不錯的幾張照片發(fā)了過去。他其實拍了很多張,幾乎有上百張照片,但是他不敢發(fā)那么多,害怕池淵會覺得他煩。 池淵很快有了回應——確實很美,我都想去看看了。 張鶴盯著這行字猶豫了幾秒鐘,正常的話他應該趁機邀請池淵下次一起來吧?但是他沒有那么大的膽子,他懂的人情世故算不上多,特別是在戀愛這方面,經驗趨近于零,他不敢僭越,他害怕池淵只是客氣,自己卻得寸進尺。 張鶴深吸一口氣,避開了這個話題,談了下他們晚餐的情況,又敲了字過去——池先生是一個人住嗎? 他像是掩飾一樣,很快又敲了一行字——我們是三個人睡一個房間,有點不太習慣。 打完后張鶴就在靜悄悄的等待著,他希望池淵不要看穿他的小心思,不要對他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張鶴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詢問根本就不合適,池淵是他的上司,兩個人并不是戀愛的關系,他不應該打探這么多。 可是他忍不住。 他看到顯示對面正在輸入的提示時,一顆心都提緊了,等了一小會兒,但對他來說卻是一段很長的時光,他看到了池淵發(fā)過來的信息——忍耐一下吧,只是兩個晚上而已。 張鶴呆愣住了,池淵并沒有回答他第一個問題,巧妙的把話題轉到第二個問題上。他不直接回答,代表的是什么呢?難道他這次出行,真的帶了“家屬”嗎? 高漲的情緒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張鶴來不及反應,看到對方又發(fā)過來的“我先忙”三個字后,整張臉都耷拉了下來。 張鶴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好,除了記掛著池淵外,同房的兩個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也讓他痛苦不堪,不過他身體素質好,第二天出門依舊是一副陽光燦爛的樣子,臉上一點疲態(tài)都沒有。 第二天預定的項目是爬山,爬到山頂最有名的那家酒店去吃飯。女同事們一個個不再是仙女風,又變成了運動風,穿著T恤和牛仔褲,腳上也踏著運動鞋,背著背包,一副不爬到山頂不罷休的樣子。領隊也是個女性,是部門里的二把手,她交代張鶴斷后,自己先在前頭領隊,另外兩個男人也肩負了其他的任務。 女性們體力沒有那么好,坐慣了辦公室的人,爬到一小半速度就慢了下來,臉上的粉都被汗水沖化了一些,一個個香汗淋漓的樣子。落在張鶴前面一點的是一個小女生,入公司的時間還要比張鶴晚一點,不過業(yè)務能力很強,再加上學歷本身就比較好,比其他人還要高一截,性格就稍稍傲一點,算是跟張鶴關系最不好的那一個。 她臉色紅的通透,雙腿簡直像是在顫抖了,張鶴跟在她的身后,臉不紅氣不喘,只是眼神中泛著擔憂。他走前一步,溫聲道:“林小姐,把背包給我吧。” 林雨柔看了看他,大約真的是累的厲害,還是慢慢的將背包解了下來遞給他,“麻煩你了?!?/br> “沒事。”張鶴將她的包背在背上,感受到重量后愣了一下,“什么東西啊好重?!?/br> 林雨柔道:“我拿了個單反,早知道就不背了。”她遲疑了一下,“要是你覺得重的話就給我吧,我自己應該還可以。” 張鶴搖搖頭,“我沒關系,說重只是相對于這個體積來說的,要不要休息一會?” 林雨柔往上看了看,指著不遠處那個小涼亭道:“在那里休息吧?!?/br> 身體上的重量減輕了后,林雨柔又堅持了一段時間,到之后步履又艱難了起來。而這樣的路程還有速度對張鶴來說一點壓力都沒有,他前后看了看,提議道:“其他人都上去了,我們等下可能會趕不上吃飯時間,要不然我拉你上去吧?” 林雨柔看到他伸出來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謝謝?!?/br> 張鶴沒有抱持著任何占便宜的想法,況且林雨柔是辦公室里的“高齡之花”,看起來對對象就是要求很高的人,他自然不會這么不自量力,更何況他喜歡的是另外一朵“高嶺之花”,對別的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有了他的幫忙,林雨柔好歹爬上了山頂,只是整個人快癱了。張鶴不得不扶著她往酒店里面走。其他的同事早已經等了很久了,看到他們這樣子過來,都有點驚訝,某個同事還悄悄的舉起了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陳雪湊在了張鶴身邊,八卦的問道:“鶴兒,怎么回事?有情況?” 張鶴一臉懵的看著她,“什么情況?” 陳雪壞笑了一下,“跟我們辦公室的天山雪蓮啊,那么親密的一起進來,我們都看呆了?!?/br> 張鶴往不遠處的林雨柔看了一眼,意外的發(fā)現她居然也在看自己,連忙搖頭,壓低了聲音道:“是她體力不太好,我?guī)兔Χ?,蓉姐交代我的事,我肯定要努力達成啊?!?/br> 陳雪勾了下嘴角,“你也太一根筋了?!?/br> 酒店里的食物確實很美味,不過這里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后面一點的位置設計的古色古香的,還有一個廟宇。還沒進廟里,道路兩邊就擺滿了賣特產的地方。這里的特產是用不知名的木雕出來的手串還有其他的飾品,女性大概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看起來很漂亮的小東西,三三兩兩的把那些攤位都占滿了。張鶴心里想著要給池淵送一個小東西,便也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看著。 這些東西帶著幾分粗糙,價格比外面的要貴一倍,但對于其他人來說卻還是很便宜。張鶴有些猶豫這樣的東西能不能拿出手,但他囊中羞澀,再好的禮物暫時也買不起了。 最后張鶴挑了一串手鏈,是由紅色的繩子編出繁復的花紋,再在中間綴了兩顆用原木雕刻成的珠子的樣式??钍胶艹R?,珠子上還刻了“平安”這兩個古體字。張鶴付了錢,剛要將手鏈放在背包里面,身邊就站了一個人,“你喜歡這個?” 張鶴定睛一看,才發(fā)現是林雨柔站在他的身邊,臉色平常,并沒有帶什么笑意的問著。張鶴“嗯”了一聲,又微笑道:“來都來了,總要買點什么才好,你呢?” 林雨柔晃了下頭,“我沒看中什么?!彼簧砻疲词故沁\動衣也比其他人的要貴了好幾倍,鞋子已經是四位數以上的價格了,對這些十幾塊二十幾塊的東西看不上也是正常的。張鶴不善于跟女性聊天,跟這么一個平常就不太好接近的“女神”就更加不知道要聊什么,不過林雨柔居然沒有離開,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但是又算不上親密,好像只是結伴而行一樣。 一群人還去了廟里求簽,張鶴沒去,他只是遠遠的看了看。他對廟有敬畏之心,但是卻從不想著從其中去窺探自己人生中什么機密,他受到的顛簸已經夠多了,余下的日子里,他已經不再奢求有什么“一蹴而就”的事情了。 再下山后一群人幾乎都要癱軟了,除掉張鶴以外,這大概就是經常鍛煉的好處。晚餐是土味菜,都是農場里養(yǎng)殖或者種植的食物,味道確實很好,但其他人太累的關系都沒吃多少,反倒是張鶴吃得最多。 張鶴特意在外面坐了一會兒才回到房間,果然另外兩個男同事已經睡了。張鶴放輕聲音去洗了澡,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有空閑掏出手機。池淵沒有給他發(fā)任何信息,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除掉工作上的事情外,池淵很少會聯系他,兩個人曾經那么親密,但平常又如此冷淡,這種狀況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描述。 張鶴把跟池淵的聊天記錄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才退出聊天界面,眼神往下一掃,卻發(fā)現被自己設置為消息不提示的部門群里有新的信息。他其實之前并沒有這樣設置,實在是這兩天群信息太多了,而且都是女同事們發(fā)的自拍照或者合拍照片,手機不停的響,他就索性先這樣設置了。他點了進去,往上翻看著,果然又是一堆的照片,等翻到某一張照片時,張鶴頓時愣住了。 是他挽著林雨柔的照片。 大概是同事隨手拍的,但因為角度的關系,照片里的兩個人卻顯得很親密,簡直像是一對戀人一般。張鶴不知道池淵有沒有看到這張照片,如果他看到的話,會誤會什么嗎? 明明應該只是妄想而已,張鶴卻忍不住想下去,他不知道會不會給池淵造成誤會,猶豫了一下后,張鶴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打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里已經沒有人了,張鶴坐在一盞燈光下面,點開通訊錄,再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電話打通的時候張鶴心里很是緊張,他無數次的想要掛掉,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太不合適了,但他又不想掛,他太想聽聽池淵的聲音了。他胡思亂想著,電話被接通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聽到那聲熟悉的“喂”的時候,他心臟都激烈的跳動了起來,喉嚨也有些干澀,“池先生?!?/br> 池淵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一點清冷的氣質,叫床的時候會附上一點沙啞和鼻音,會顯得非常的性感。他道:“嗯,什么事?” 張鶴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自己有什么事了,他不能訴說自己的思念,也不能訴說自己的嫉妒,只有道:“我有沒有打擾您?” 池淵很快回答:“沒有,現在恰好有空?!?/br> “那就好,房間里兩個人的呼嚕聲太吵了,我睡不著,就想打個電話,希望沒有吵到您?!睆堹Q略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他慢慢的拉開了話匣子,主要是從側面解釋了一下那張照片的事,明明他根本都不確定上司到底有沒有看到那張照片,或者看到后有沒有放在心里,卻還是想要說清楚。等說完了,他又欲蓋彌彰的道:“以前我覺得林小姐不太好相處,今天發(fā)現她其實挺好的。” 他后面這句話主要是想讓自己的目的不要表現的太明顯,說完后就有些心慌意亂的等著對方的回應。過了幾秒鐘,池淵才道:“嗯,要我夸贊你的好人緣嗎?” 他這句話略有點反諷的意味在里面,張鶴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一步走錯了,神色都有些僵硬,“沒……沒有啊……” 池淵突然笑了笑,“好了,你那邊應該比較晚了吧?我先掛電話了。” “好、好的……”張鶴看著被掛斷的通話,心里懊惱極了。 自己肯定是說錯話了,才惹池先生生氣了。 張鶴抱著頭,簡直像是個失意的中年男人一樣在院子里坐了好一會兒才往里面走。他回房間的時候要經過大堂,意外看見領隊蓉姐居然也在那里,似乎在跟前臺說著什么。張鶴叫了她一聲,好奇的問道:“您不是去休息了嗎?” “嗯,剛剛被池先生吵醒的?!比亟阋粡埬樳€是疲憊不已,素顏的狀態(tài)比平常要老一些,她甚至還朝張鶴翻了個白眼,等前臺遞給她一張房卡的時候,她把房卡往張鶴的懷里一放,“給你?!?/br> 張鶴愣了一下,“什么?” 蓉姐大概才睡著沒多久被吵醒,脾氣都有些暴躁,“不是你自己跟池先生說睡不好嗎?現在他單獨給你訂了間房,你搬過去吧,我回去睡覺了,明天要是不好看,就是你害的!” 張鶴呆愣在原地,看著她遠走的背影,又看著手上新的房卡,臉上按捺不住的露出一個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