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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戰(zhàn)俘存亡錄在線閱讀 - 第三十八章 同是漂泊在異鄉(xiāng)

第三十八章 同是漂泊在異鄉(xiāng)

    第三十八章 同是漂泊在異鄉(xiāng)

    “賣饅頭了,大個兒的饅頭,熱乎乎暄騰騰的大饅頭?。 贝肢E的叫賣聲回響在街頭。

    一個四十幾歲的人騎了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自行車后面擔(dān)著兩個竹筐,很顯然筐子里都是饅頭,青山雅光聽到聲音,來到門口招呼道:“周君,我買兩個饅頭?!?/br>
    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停了自行車,轉(zhuǎn)過臉來,透過墨鏡的鏡片看到是青山雅光,便樂呵呵地說:“青山君你等等哈,我馬上給你拿。”

    男人用竹制的夾子取了兩個饅頭,本來旁邊袋子里有黃色的粗紙用來包饅頭的,可是這一回他沒有如此做,只見青山雅光從柜子里取出一個餐盤,很陳舊的白瓷盤,內(nèi)層邊沿處印了一個小小的藍(lán)色五星圖案,有一些人會只是將它當(dāng)做是一個普通的瓷盤,然而這位賣饅頭的周君卻知道,這是日本軍官的餐盤。

    打了這么多年的仗,日本軍人不要說,已經(jīng)把鬼子的嘴臉看了個飽,就連日本人的用品也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熟悉,一場戰(zhàn)斗結(jié)束,清點戰(zhàn)利品的時候,地上兩個碎瓷碗,當(dāng)時就有人說:

    “呦呵,這幫鬼子官兒到了戰(zhàn)場上還擺譜兒呢,別人都用的那種木碗,他們要用瓷碗,瞧瞧,這不是碎了?”

    “他們當(dāng)官兒的當(dāng)然不在乎,反正又不是他們自己帶著,到了吃飯的時候,只要跟當(dāng)兵的要碗就行了,日本軍隊里也是這個樣子啊?!?/br>
    “嘿,來看看,這個是軍官的飯盒,好大一個啊,四四方方的,不是綠的是紅的,這顏色還有點黃了吧唧的,這個鐵家伙,鬼子官兒可就帶在身上了?”

    “那當(dāng)然了,畢竟是保命的東西。”沒有飯盒燒水煮飯真的是艱難啊,相比之下,瓷碗瓷盤這一類代表生活品質(zhì)的東西并非戰(zhàn)場上的必須,可以不要的。

    薛福成將兩個大大的冒著熱氣的饅頭放在青山雅光遞過來的盤子里,青山雅光笑著說:“薛君,請來店里坐一下,喝一杯水吧。”

    薛福成咧嘴樂著說:“多謝你了啊青山君?!?/br>
    薛福成將車子停在店外,踮著腳晃動著身體,跟著青山雅光進(jìn)了店內(nèi),青山雅光取出一只杯子來,用暖瓶里的熱水沖洗了一下消毒,然后倒了半杯熱水,又兌了一點涼水,遞給了薛福成。

    薛福成坐在藤椅上,接過玻璃杯一口氣喝了進(jìn)去,青山雅光笑著說道:“要不要再來一杯?”

    薛福成放下杯子,用袖子一抹嘴,說了一句:“這就夠了,謝謝你了青山君?!比缓笳袅四R放在桌上,這時就看到他的一只眼睛已經(jīng)失明,眼角還有好大的一個傷疤。

    薛福成又摘掉帽子,露出那給消掉了一大片頭皮的頭頂,沒有了毛發(fā)的蒼白色頭皮看起來非常猙獰,如同死rou,十分瘆人,難怪他在炎熱的七月還要帶著帽子。

    薛福成樂呵呵地說:“侄女快要放暑假了吧?夏休的時候要不要帶她去哪里玩兒?”

    青山雅光一笑,道:“打算去墾丁住幾天。”

    “墾丁啊,聽說是個好地方,有好大一片海哩,我老家往東走上幾十里,就是煙臺,那里也有海啊,我還去過的……”

    青山雅光不由得又笑了一笑,這些來自大陸的老兵啊,說到什么都會提念到自己的家鄉(xiāng),由墾丁聯(lián)想到煙臺,薛福成的身世,青山雅光是知道一些的,從村里出來后曾經(jīng)在煙臺的一家小作坊里做過工,不過時間也不是很長,后面就給拉進(jìn)國軍的隊伍,只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對于煙臺便有了一種深深懷戀的情感,仿佛那里也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說起來也是回味無窮的,有一點一唱三嘆的味道。

    這是如今自己對薛福成的觀感,轉(zhuǎn)個念頭一想,這么多年來,何坤對于自己也是這樣的感受吧?眼里看到了什么,便會想起日本,著實太過多情善感。

    薛福成摸著自己的頭皮,哈哈笑了兩聲:“你看看我,說著說著,又提起這種沒出息的話。要說你那個小侄女,可真的是機(jī)靈得很,又膽大,看了我臉上這個樣子,也不怎么怕的,平時不要說是娃娃們,就連大人看了我的臉,都把眼睛轉(zhuǎn)過去,有的孩子看了我,立刻就哇哇哭起來?!?/br>
    青山雅光笑了笑,說道:“大概是從小看我的斷臂看習(xí)慣了吧?!?/br>
    薛福成本來是有些辛酸的自嘲,雖然態(tài)度爽朗,其實卻滿含苦楚,此時聽青山雅光這樣一說,登時當(dāng)真樂了出來:“哎呀我說青山君你是真能說笑話啊,你和我怎么能比呢?起碼沒露在臉上,我這張臉自己看這樣都有點嚇人,更不要說別的人?!?/br>
    青山雅光慢慢地說:“戰(zhàn)爭之中有所傷損也是難免,比起那些死去的人,我們還是幸運(yùn)的?!?/br>
    想來是憶起了那些陣亡的戰(zhàn)友,薛福成的神情片刻之間也有些黯然,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這里,雖然是有的時候難過,可是想一想那些死了的人,就覺得自己現(xiàn)在能活著,也是挺好的了。唉,過去我們和日本人打,后來又和共產(chǎn)黨打,有的時候感覺這一輩子真的好像一場夢一樣啊,到現(xiàn)在來到這地方已經(jīng)八年了?!?/br>
    此時是民國四十六年,國民政府?dāng)⊥伺_灣果然是將近八年的時間。

    青山雅光沉吟了一下,說:“也不要太過憂傷了,將來也許有回去的機(jī)會?!?/br>
    薛福成苦笑了一下,道:“只能這樣想了,否則還能怎么樣呢?將來會怎么樣,有的時候我都不敢想,我比不得別人,帶了家口一起來的,我是光桿一個人過來,姊妹親人全不在,想要成個家吧,當(dāng)?shù)氐墓媚锷儆性敢庹椅覀冞@樣外省人,語言不通也就罷了,我們這些人可是除了這一條身子之外,什么都沒有的,誰家愿意自己的女兒找我這樣人受苦?況且我又是這個年紀(jì),臉也弄成這個樣子,還是個跛腳的,連軍隊都不要我,讓我早早退役。我是想好了,將來老了只好去孤老院罷了,人啊,來這世上是孤零零一個身子,走的時候也是孤單單獨(dú)自一個,誰能陪得了誰?不過青山君啊,我是沒想到能和你相處得這么好,當(dāng)年打仗的時候,誰能想到自己有一天和一個日本人坐在一起說話?賣饅頭的路上到你這里坐一坐,你這店里的書我雖然都看不了,也覺得心里暖和?!?/br>
    薛福成確實對青山雅光印象非常好,青山雅光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雖然讀的都是日本書,不過終究也是書,這樣的人說起話來就是好聽,而且青山雅光也不是那種清高的稟性,言談舉止溫和親切,在外面都是全套的日本禮節(jié),口碑極好,這樣一種形象與戰(zhàn)場上的鬼子兵完全兩樣,有時候薛福成也是納悶兒,青山雅光這樣的人怎么也能夠到戰(zhàn)場上殺人?

    不過無論如何吧,這么幾年來在這附近賣饅頭,自己與青山雅光也是很熟悉的了,到如今自己連說話都帶了點日本腔兒,青山雅光把自己叫做“薛君”,自己也就叫他“青山君”,算是禮尚往來吧,從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跟別人說起話來“XX君XX君”地叫。

    而且青山雅光最重要的一點是很有耐性,愿意傾聽自己講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自己在這里無親無故,即使在退役之前,也不愿意和同胞訴說這些,大家都是一肚子苦水,倘若一個人開頭說起,其他人都是眼淚汪汪,這就是在給別人添堵,大多時候只好自己默默地在心里想;可是青山雅光卻不同,這人說話雖然不多,但是很能安慰人,如今薛福成是知道了,在這種處境之下,自己需要的不是一個“自己哭對方也陪著一起哭”的人,而是有一種溫暖堅強(qiáng)的態(tài)度,能夠給人以慰藉。

    青山雅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對方是一個前日本軍官,不過青山雅光人是好人,戰(zhàn)爭又已經(jīng)結(jié)束,自己也就不糾結(jié)愛國的問題了。

    薛福成略坐了一下,便道別出去繼續(xù)賣自己的饅頭,青山雅光午飯配著小菜吃了兩個饅頭,下午陸續(xù)接待著客人,傍晚四點多的時候,打工的學(xué)生來接替看店,青山雅光便離開店面,去學(xué)校接松齡。

    小學(xué)校的放學(xué)鈴聲打響,一群學(xué)生從里面涌了出來,青山雅光在一群蘿卜頭里面搜尋著自家的侄女,過了一會兒找到了扎了兩條辮子的松齡,上前牽住了她的手,含笑說道:“松齡,我們回家去?!?/br>
    松齡最是喜歡自己這位舅舅,兩只手一下子就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仰著小臉連聲叫著“舅舅,舅舅”。

    青山雅光輕輕地笑著,一邊走一邊問道:“今天學(xué)了什么?”

    “今天老師教了一首歌謠,舅舅我背給你聽:哥哥爸爸真?zhèn)ゴ?,名譽(yù)照我家,為國去打仗,當(dāng)兵笑哈哈,走吧走吧哥哥爸爸,家事不用你牽掛,只要我長大,只要我長大?!?/br>
    青山雅光笑著微微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了一首日本歌謠:

    “咚咚咚 嘩啦啦打開窗子

    鄰組 熟悉的面孔

    請傳閱回覽板

    得到通知 并通知她人

    咚咚咚 嘩啦啦打開窗子 鄰組

    照顧這個照顧那個 大醬醬油

    煮飯方法 越過矮墻

    我們教她 她教我們”

    國民精神總動員時代的歌謠啊。

    回到母親家中,何哲英正在廚房里忙碌著做晚飯,青山雅光洗了手就去幫忙,用鑷子一根根拔去醬紅色魚rou里面的小刺,還與母親絮絮地聊著天,正在這時,忽然聽到房間里一陣男童的大哭,兩個人都楞了一下,青山雅光連忙進(jìn)去看,過了五六分鐘,哭聲這才漸漸收住了。

    見青山雅光又進(jìn)了廚房,何哲英將那已經(jīng)腌了一個小時的長條魚片放進(jìn)平底鍋里,一邊煎著魚片,一邊回頭問道:“雅光啊,方才歸杭在哭什么?”

    青山雅光笑道:“松齡把幾根羽毛黏在了他的臉上,還給他照鏡子看,也不知她什么時候把雞毛撣子上的毛收集了起來?!?/br>
    何哲英也笑了:“真虧了她有這樣的耐性,幾時藏了東西,我們都不知道?!?/br>
    這時何旭回到家中,一邊在玄關(guān)脫鞋,一邊說道:“松齡,你是不是又欺負(fù)弟弟了?看看那兩只哭包眼,淚汪汪好可憐的?!?/br>
    歸杭年僅四歲,剛剛受了jiejie的戲弄,如今總算見到母親,跌跌撞撞跑過來便撲在母親懷里,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幾句話,無非是想要告狀,松齡在一旁清脆伶俐地說:“媽,我哪里欺負(fù)他?剛剛和他玩兒小肥鴨的游戲,把他打扮成一只小鴨子呢。”

    何哲英在廚房里說道:“把雞毛撣子上的毛黏在弟弟臉上,結(jié)果叫做小鴨子。”

    何旭又氣又笑:“松齡,虧你怎么想出來的?上一次用筷子蘸了醋喂給弟弟,也是弄得弟弟大哭呢,總是耍弄弟弟,倒好像生下他來是給你玩兒的一樣,何其可憐,算了給你養(yǎng)只小狗吧?!?/br>
    六點二十幾分的時候,全家人終于聚齊,晚飯是蒲燒鰻魚,醬汁濃厚的鰻魚塊鋪在米飯上,色澤看起來非常鮮艷誘人,旁邊還放了西藍(lán)花和小番茄,這樣一個餐盤看起來就非常悅目,另外每個人還有一小碗湯。

    何坤笑道:“今天是吃鰻魚飯啊,真的是太好了。”

    何哲英點點頭:“幸好有雅光幫我拔的魚刺,如今眼睛不好用了,戴了眼鏡都看不清那些細(xì)小的魚刺,鰻魚的刺可真多?!?/br>
    青山雅光一笑:“只怕我挑的也不是很干凈,還是小心一點吃比較好?!?/br>
    顧清云笑道:“母親堪稱是終身學(xué)習(xí)的典范,到如今連日本料理也十分上手了,我有時就和同事們說,不要總是覺得自己年紀(jì)大了,不能接受新事物,我的岳母年近七旬的人,還能夠?qū)W成新菜式。”

    何哲英也笑了:“還不是那一次阿坤做了,我覺得好吃,就自己也學(xué)來做,松齡也很喜歡吃呢?!?/br>
    松齡在一旁嚼著魚rou連連點頭。

    顧清云轉(zhuǎn)頭問女兒:“松齡啊,今天在學(xué)校里學(xué)了什么?”

    松齡將那首兒歌又背了一遍,這一回何坤也有點哭笑不得,要說這歌謠其實還有后面三段,而且是一段比一段激昂,一段比一段殺紅了眼,尤其是最后一段:“革命軍人真?zhèn)ゴ?,四海把名夸,拼命去殺敵,犧牲為國家,殺吧殺吧革命軍呀,我也要把jian匪殺,只要我長大,只要我長大?!?/br>
    雖然沒學(xué)過兒童教育學(xué),可是就連何坤也覺得,這種文句實在是有點兒童不宜,簡直是要給都教成嗜血的幼年兵,當(dāng)年太平天國就這么干過,格外喜歡擄掠少年。

    好在松齡的老師還比較有人文關(guān)懷,覺得后面這幾段著實太過刺激,索性便沒有教。

    這時松齡眨著眼睛,忽然說道:“好奇怪,歌謠里面為什么只有哥哥爸爸,沒有jiejiemama?而且也沒有提舅舅?”

    何坤立刻就想到了林靜之和許碧薇,另外抗戰(zhàn)的時候確實有許多女兵直接上了前線,于是他笑著說:“松齡,你長大后大概會投身婦女界的運(yùn)動?!?/br>
    顧清云看著自己的兩位內(nèi)兄,心中想道,松齡啊,你的目光很有穿透力,確實,在咱們家里,你的父親沒有上戰(zhàn)場,但是你的兩位舅舅都是火線上拼殺出來的,而且還是一個國軍一個日軍,這因緣真的是天上飛過來的。

    吃過飯后,一家人各自休閑,留聲機(jī)里傳來周璇輕盈凈澈如同流水一般的歌聲,“天上旭日初升,湖面好風(fēng)和順,搖蕩著漁船,搖蕩著漁船,做我們的營生,手把網(wǎng)兒張,眼把魚兒等,一家的溫飽就靠這早晨……”

    顧清云坐在桌邊,手邊攤開一本雜志,是本月當(dāng)期的,看了一下目錄,里面一篇赫然是張愛玲女士的,張女士如今已經(jīng)在美國了啊,她當(dāng)年在上海曾經(jīng)盛極一時,如今在臺北又能夠看到她的文章,心頭真的別是一番滋味。

    青山雅光與何坤肩并肩坐在茶幾邊的草墊上,正在喝著茶,何坤看著青山雅光,輕輕地說道:“雖然是臺南那邊產(chǎn)的鰻鰍,不過也很有鰻魚的味道,有柴魚片和話梅醬,蒲燒的醬汁便很有風(fēng)味了。”

    青山雅光一笑,說:“你放心,我已經(jīng)沒有那樣思念日本了。”

    “真的?”

    青山雅光輕輕低下頭來:“我在想,坤幾乎從來不說想念杭州,我又怎么能夠總是這樣多愁善感呢?”

    何坤幾乎想要嘆氣了,握住了他的手,心中道,就是這樣我才擔(dān)心啊,那些胸懷粗獷的人尚且思念故鄉(xiāng),你素來心思細(xì)膩,更加令人擔(dān)憂。

    “雅光,你心里有什么,倒是該說出來才好?!?/br>
    青山雅光“嗯”了一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