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是你溪姐威武。
一個月后,連環(huán)殺人案順利結(jié)案了。 賀溪不知道嚴濤在背后具體做了些什么,但最后交上去的報告還是能反映出一些東西來。 整個報告完全沒提到和興制藥,甚至連某個被害人身份情況介紹部分里提到的一種慣用藥的名字也被刪掉,更不用說之前唐靜查到的那款藥酒了。 不僅一個字沒提,連帶著之前用證物袋包著的藥酒瓶子也不見了,被唐靜送去檢驗的那瓶也沒了下文。 毀尸滅跡莫過于此。 賀溪雖然想查,但有嚴濤和唐靜兩個人盯著,她基本上接觸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自然也就無從下手不了了之。 “哎說真的,這挖出來肯定是一條黑產(chǎn)啊,你說濤哥怎么就不讓查了?” 這已經(jīng)是趙冠棟不知道第多少次聽到賀溪向他抱怨了,他也從報紙后面露出一張愁苦臉來,哀怨道:“溪姐啊……濤哥不讓查就算了嘛,少干多少活???你看看你這一個月,每天按時上班下班,這種舒服日子你不過讓我享受一下行嗎?我這一個月天天跟著他們跑外勤,睡覺的時間完全不夠,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 說著,他放下報紙,伸手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陰影。 賀溪撇了撇嘴道:“你當我不想跟你換嗎?濤哥非得把我扔局里,我能怎么辦?你說我不就是去找張知彤查了一下藥酒的生產(chǎn)商嗎?他有必要盯我盯得這么緊?” “怕你惹事唄!”趙冠棟攤開手,“藥酒這個事我們就不該隨便碰,如果是酒的質(zhì)量有問題,那得找工商或者藥監(jiān)局啊,就算立案,也該食藥偵那邊管,怎么算也輪不到我們頭上來吧?你要是非得去插手,那像什么樣子?濤哥也是為了你好嘛。” 賀溪挑眉:“你覺得這是假冒偽劣?但我覺得這就是非法經(jīng)營披了一層皮啊,本質(zhì)上和那些走私槍支或者非法出售管制刀具的有什么區(qū)別?不都是銷售具有嚴重社會危害性的產(chǎn)品嗎?” “且不說非法經(jīng)營這事兒該經(jīng)偵管,就說這具有嚴重社會危害性,那也得建立在你們之前的推測方向沒錯的前提上啊?!壁w冠棟不贊同地搖搖頭,“萬一他們生產(chǎn)的沒問題,只是被有心人鉆了漏洞呢?藥酒這東西市面上也不是只有和興在生產(chǎn),生產(chǎn)銷售的廠商多了去了,總不能全一刀切吧?” “那他們把我們的嘴捂住算什么?捂住就能說明他們生產(chǎn)的東西不會意外致死嗎?他們現(xiàn)在最該做的應該是立刻召回產(chǎn)品回去改配方!再不濟也得出個公告說明飲用風險!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廣告滿天飛!” 賀溪伸手在報紙某處印了藥酒廣告的地方用力戳了兩下,趙冠棟立刻把報紙抽開,看著桌面上留下的一點點凹痕,忍不住吸了口氣道:“冷靜、冷靜啊溪姐!樓下經(jīng)偵今天值班的可不是向?qū)?,你要出了點什么狀況我上哪兒給你找人啊?” 賀溪皺著眉看向趙冠棟,忍不住咬了咬口腔內(nèi)壁,有點不高興開口了:“你別搞得我像個不定時炸彈一樣好嗎?我哪次是真的沒控制住要你們幫忙找人了?” 趙冠棟抬起頭,愣了愣。 好像還真沒有。 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手上正在干什么,賀溪快撐不住了就會直接跟嚴濤請假走人,至于之后是去了白塔還是找了專門的向?qū)ё鍪鑼?,他就不太清楚了?/br> 但這個說法確實一直在刑偵內(nèi)部流傳,大家都知道“賀溪撐不住的時候要找個向?qū)硪苑廊f一”,甚至還經(jīng)常會拿這句話來開她的玩笑,但似乎沒人真正往里深究。 “那……你都是怎么解決的???”他想了想,問道。 賀溪摸了摸桌上的坑,感覺也不是很嚴重,便說:“該怎么解決就怎么解決唄,難不成非得像你們一樣找個向?qū)ЫY(jié)合?” “但確實很有用啊,我沒結(jié)婚之前總要跑白塔申請疏導,他們那套預約流程真是……”趙冠棟嫌棄地搖搖頭,“你應該也知道,簡直還停留在五十年前的水平,超級繁瑣,偏偏每個月都還得去,真的絕了?!?/br> 賀溪配合著點點頭。 “后來結(jié)婚了再也不用去白塔疏導了,而且疏導頻率也降低了不少,現(xiàn)在大概三個月左右一次吧,簡直賺翻了好嗎!” 賀溪還是點點頭。 趙冠棟對她這反應有些不滿,挑了挑眉道:“不是,你就這反應?” 賀溪抬眼看過去,不以為然道:“那我應該什么反應?” “三個月一次疏導誒!你多少……羨慕一點?” “有什么好羨慕的,”賀溪不以為意,“你覺得疏導很難受很麻煩,但我覺得很爽啊,真的,求之不得?!?/br> 趙冠棟霎時瞪大了眼:“你確定你說的是疏導?” 精神疏導的本質(zhì)是剝離精神海中的雜亂信息,因為是剝離,所以過程中多少都不會太舒服。很多哨兵都是因為不想精神暴動失控才愿意接受精神疏導的,如果有其他方法可以保證精神海在較長一段時間內(nèi)保持穩(wěn)定,他們肯定不愿意接受精神疏導。 而面對趙冠棟的不可置信,賀溪只是有節(jié)奏地晃著腦袋道:“對呀,特別爽。” 趙冠棟被她的言論驚到,嘴唇動了幾下,才抱拳道:“打擾了,沒想到你們女哨兵威武成這樣?!?/br> 賀溪正好拎起包,聽他這樣說,伸手就往他腦門上敲了一下:“不是女哨兵威武,是你溪姐威武。” “是是是,溪姐威武!不過現(xiàn)在才三點半啊,您這是要早退嗎?” 賀溪轉(zhuǎn)過身往外走,背對著趙冠棟揮手道:“什么早退?是請假!我已經(jīng)給濤哥打過招呼了!” 她跟嚴濤打招呼的時候說是要去做精神疏導,嚴濤想也沒想就給她批了,而事實上,她是要去見南如松。 一個多星期前,南如松帶人去外地組織那樁虛開發(fā)票案的抓捕工作,一直到今天才回來。 也許是因為這一個月的工作都比較清閑,所以就算一個多星期沒做了,她的精神海也還比較穩(wěn)定,沒有瀕臨爆動的跡象。 但一周一次的節(jié)奏被打亂,賀溪很有點不習慣。她也很清楚,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想要撐滿兩周再去找南如松,基本上不可能做到。 于是知道他回來的確切時間后,賀溪毫不猶豫地提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