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未婚妻哦
賀溪估摸著南如松這個點也差不多該到家了,于是出了警局便直接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她也不怕南如松不在,因為她有鑰匙。 鑰匙是之前圖方便她找南如松要的。南如松找出來給她時還笑說:這是唯一一把備用鑰匙,丟了就該她rou償。 賀溪當時撇了撇嘴,說他就是懶,連多配把鑰匙也不愿意。 但這話倒是的確記住了,因此賀溪實在沒料到,開了門進去的時候,她竟然在屋里看見了其他人。 一個女人,年輕,漂亮,那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賊。 一雙輕便的小白鞋,帶著泡泡袖的白色襯衣裙,嬌俏的栗色卷發(fā),還有那張精致可人的小瓜子臉,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清新的氣質。 賀溪還保持著開門的姿勢,頓了頓,低頭看了看剛剛抽出來捏在手心里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鑰匙。 就這一把備用鑰匙? 她抬起頭,眼中的疑惑還沒完全升起,便聽見那女人吃驚的呼聲。 “你是誰?” 聲音是嬌滴滴的那種,但并沒有黏膩得惹人嫌惡,反倒讓人覺得有幾分清脆好聽。 至少賀溪聽著還覺得挺舒服,也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她輕輕關上門,慢條斯理地換了鞋往里走,而后才輕笑一聲,道:“你管我是誰?” 那女人見她一套動作流暢至極,手上還拿著一串鑰匙,好似明白了點什么。 “你住這里?”那女人不露聲色地問道。 “并不?!辟R溪轉著手上的鑰匙串,經過她身前時見她面上好似松了一口氣,又突然心念一動,朝她笑道:“但我經常來?!?/br> “……來干什么?” 賀溪在她面前沒停留,又走了幾步,往沙發(fā)上一坐,然后才歪著頭不答反問道:“不如你猜猜看?” 她眼見著那女人的嘴角突然抽動了一下,就好像面上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與她整個人的氣質發(fā)生背離,給人一種隱約的不和諧感。 但這不和諧感也只維持了一瞬,而后便完全消失,再找不到一點存在過的跡象。 她頓了頓,沉下氣道:“我是南如松的未婚妻。” 賀溪眼里的笑意凝滯了一瞬,然后笑得更開了。 那女人很快質問道:“你笑什么?” 賀溪不答,只是轉了轉手里的鑰匙,看著茶幾上的那個小小的卡片低頭笑問道:“開鎖師傅幫你開門之后,讓你拿鑰匙當場開門給他看,你找了什么理由糊弄過去的?” “我只不過忘帶鑰匙了找了個開鎖師傅而已,有什么糊弄的必要?” 賀溪嗤笑一聲,中指勾著鑰匙環(huán)舉起來,在眼前晃了晃,“鑰匙只有兩把,一把在我這里,還有一把在南如松那里,你說有沒有糊弄的必要?” 那女人沉默一瞬,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我是他未、婚、妻?!?/br> “這話你一分鐘以前已經說過一遍了?!?/br> “那你現(xiàn)在就該從這里出去!” “我出去?”賀溪瞇了眼,“我是拿鑰匙開門進來的,鑰匙是南如松給我的,他同意我進來,為什么要出去?” 頓了頓,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賀溪又繼續(xù)道:“反倒是你這樣的行為……應該算私闖民宅?” 拇指指甲掐在了中指第二指節(jié)處,很用了幾分力,尖銳的疼痛感提醒著自己不要失了形象,她壓著心頭的煩躁與厭惡,緩緩開口道:“不害臊嗎?” “害臊?”賀溪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南如松都不害臊,我害臊什么?” “你是個女人!” 女人不可置信地皺眉看她。 “我是個哨兵?!?/br> 賀溪面無表情地抱手盯她。 時間仿佛一瞬間陷入靜止,兩個人直直地對望了幾秒鐘,而后,女人迅速后撤了兩步。 賀溪輕笑一聲,搖搖頭移開了視線。 “你們……你們結合了?” 聲音有點飄。 賀溪頓了頓,又抬眼看過去,“普通人?” 哨兵和向導的精神力很強,因而只要他們想,他們就能夠輕易地從其他哨向的精神波動中分辨出一個哨兵或向導是否處于結合狀態(tài)。 但眼前這人既然這么問……那就只可能是個普通人了。只有普通人對哨向的精神波動沒有任何感知力。 于是也不等她回答,賀溪便道:“放心,做了措施,沒結合?!?/br> 這句實在有些膈應人的話讓屋子里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而南如松進門時見到的就是兩個女人對峙的這么一副場景。 先進入視線的是客廳中央的女人,南如松愣了一下,然后才帶上門,問沙發(fā)上的賀溪:“你放她進來的?” 賀溪哼笑一聲,整個身子往后靠,手也橫搭在靠背上,扯了扯嘴角道:“她來得比我還早好吧?” 于是南如松又問在場的另一位:“你怎么進來的?” 她抿了抿嘴,不說話,反倒是賀溪輕笑了一聲。 南如松聽她這么笑,也猜出了個大概,便不再細問了,開口道:“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彼┮谎圪R溪,對南如松說:“我就是來找你的?!?/br> 南如松抬手取下肩上的背包,往里走兩步,頭也不回地說:“找我什么事?” 他坐到離賀溪有一段的地方,打開包,把里面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 吃的,喝的,小紀念品,除了最底下一包換洗的衣服,全掏出來放在沙發(fā)上,還擺的整整齊齊,像排兵布陣一樣。 然后他朝賀溪微微抬了抬下巴。 賀溪手肘撐著沙發(fā),傾身湊過頭來,挑挑揀揀,拿了一把木柄工藝小刀,又撐起身來回去了。 南如松沒等到回答,抬頭看過去,“不是找我有事?” 她收回視線,抿了抿唇,道:“我是想來跟你說,程姨同意我們的婚事了?!?/br> 南如松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識偏頭看向賀溪。 賀溪歪躺在兩三個抱枕上,手里盤弄著那把工藝小刀,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我知道了,”他嘴里回著話,眼睛卻看著賀溪,“還有別的事嗎?” “你知道就好。我沒別的事了,你剛出差回來,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br> 賀溪幾乎能從聲音里感受到她那抑制不住的得意之情,像萬年第二的學生終于有機會拿了一次第一。 而她也不等南如松起身說送她,便立刻轉身出去,仿佛在這里再多呆一秒都是一件格外難以忍受的事情。 門不輕不重地摔上了,工藝小刀也同時停止了跳躍,被橫甩上茶幾,轉了幾圈,然后穩(wěn)穩(wěn)停住。 賀溪屈起腿,緩緩坐起來,然后前傾變成跪姿,手撐著沙發(fā)交替往前挪動。 背部從一開始的凸起慢慢變平,再一點點被壓成一道凹下去的弧形,柔軟布料堆積而成的褶皺隱約勾勒出著她脊柱溝的形狀。 她背手解開內衣扣,然后牽起南如松的手往上衣里伸,仰起頭在他耳邊小聲吐著氣。 “未婚妻哦……” 尾音拖的老長,一聽就知道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