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我覺得不太行。
賀溪當(dāng)晚就往冬寧家跑了一趟,想問問她知不知道精神抑制類藥品流通渠道的相關(guān)信息。 然而,一向好說話的冬寧卻反常地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我對非法藥品交易沒什么興趣,”她說,“你最好也別對它有什么興趣。” 如果這話只有前半句,賀溪或許還會覺得冬寧是真的沒什么興趣,但加上后半句的話…… 就暗含著不便言說的信息了。 賀溪緩緩抬眼看向冬寧,見她并沒有解釋的意思,便隨即轉(zhuǎn)移了話題,和她聊起了別的事情。 聊到最后,冬寧問了一句:“今晚還在我這兒過夜嗎?” 賀溪抬眼一瞧,見冬寧饒有興致地望著自己,便知她是在調(diào)侃自己突然發(fā)生變化的精神波動了。 于是她撇了撇嘴,無奈道:“別人打趣我也就算了,怎么連你也不肯放過我?” “我倒是不想打趣你。但你之前還跟我說你把人踹了,結(jié)果這才多久?都讓你愿意冒險和他生理結(jié)合了。要不是看你現(xiàn)在還穩(wěn)定,我還要以為你被人坑了呢?!?/br> 賀溪眼皮一扯,嗤笑道:“我被人坑?怎么可能?要坑也是我坑別人好吧?” “哦?”冬寧挑起眉,“就是說這次他是被你坑的?” 賀溪頓時一噎,“哎不是,什么坑啊被坑的……” 冬寧也不接她這話,只盯著她笑。 那笑看得賀溪頭皮發(fā)麻,以至于她不得不擺擺手坦白道:“行了行了,我不就是忘記告訴你了嘛,至于這樣擠兌我嗎?” “忘了?那現(xiàn)在交代也還來得及啊,我還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讓你被吃得這樣死呢?!?/br> “該交代的你不都已經(jīng)知道了嗎?還有什么好交代的?”賀溪慢慢說著,突然眼珠子一轉(zhuǎn),問冬寧:“你要是好奇的話,那一起吃個飯怎么樣?我把他帶著一起,正好給你過過眼?!?/br> 冬寧這回倒沒拒絕,點了頭問道:“行啊,什么時候?” “這周末?”賀溪想了想,確認(rèn)道:“這周末我倆應(yīng)該都沒什么事,你呢?” 冬寧打開手機(jī)看了一眼日程,說:“周六我有個預(yù)約,那就周日吧?!?/br> 于是事情就這樣敲定了。 不過賀溪到最后也沒在冬寧家睡,說是要回去找南如松。 冬寧直言她就是個見色忘友的東西。 賀溪卻理所當(dāng)然道:“但結(jié)合向?qū)欠N精神波動就是很舒服啊,你能給我嗎?你要能給,我跟你睡也行。” 冬寧聽了這話,狀似嫌棄道:“給不了,就算能給也不給。想舒服就去睡你自己的向?qū)?,在這里為難我算什么?” 于是賀溪便“聽話”地回去找南如松了。 她進(jìn)屋時,南如松正坐在沙發(fā)上,雙腿張開,手肘支在腿上,俯著身子撥動著茶幾上的一攤紙質(zhì)資料。 見賀溪回來,他抬頭看一眼,便張開十指,摁住案上的資料,將它們往茶幾中間方向整體推動了一截,然后便后靠上沙發(fā)上的抱枕,任賀溪爬上來跪坐在他腿上, 他笑問道:“談的怎么樣?” “不怎么樣?!辟R溪緊貼著南如松后腦,手搭在他肩上,閉著眼說:“冬寧知道,但她不肯告訴我。” 南如松微微一頓,問:“你跟她說了查違禁藥品的原因?” “沒有?!辟R溪撐著他的肩膀坐起來,盯著他說,“聽她話里的意思,這事兒她不方便說。不過我提議周日我們倆跟她一起吃個飯,她同意了,到時候你可以跟她再聊聊?!?/br> 南如松點點頭,又隨即問道:“不方便說是不方便說給你聽,還是不方便從她嘴里說出來?” “你為什么這么問?” 南如松便示意她回頭看,賀溪這才掃了一眼茶幾上的資料。 檔案復(fù)印件,銀行打款記錄,還有看起來有些老舊的剪報,以及打印下來的公共平臺網(wǎng)站上的文章和照片,都整整齊齊擺在茶幾中央。 而這些文件的主角,無一不是冬寧。 賀溪回過頭,神色復(fù)雜地看向南如松:“……你當(dāng)初不會也是這么查我的吧?” 南如松笑了笑,“你要是覺得別扭,那公平一點,改天讓你看看我的檔案怎么樣?” 賀溪一愣,問:“誒?我能看嗎?” 南如松挑眉,“為什么不能?你就是想看原件我也能給你弄過來。” “那也太麻煩了,你有這功夫還不如花在正經(jīng)事上?!?/br> 說著,賀溪反手摸來一張紙,是一份報道文章的復(fù)印件,一眼掃下來,通篇都在質(zhì)疑白塔安防措施的有效性。 于是她扯回話頭道:“這是十二年前的報道?你查到什么了?” “根據(jù)你之前的描述,前些時我托人幫忙找了點當(dāng)年的資料,基本可以還原冬寧獲救以后那陣子的的輿論情況。” 南如松托著她的后背,傾身取來另一張紙,“還有那筆,封口費,。名義上是由白塔承擔(dān)塔內(nèi)意外事故的賠償責(zé)任,但實際上,賠款走的卻是私人賬戶。你猜最后誰給的錢?” “楊選?” 賀溪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畢竟楊選費盡心思滲入白塔就是為了想要利用白塔在哨向群體中的影響力,那面對糟糕的輿論環(huán)境,給些錢來解決問題似乎也很符合他的利益需求。 而南如松卻輕輕搖頭,將取來的那張紙遞給她。 那是一張銀行打款記錄,付款人姓名后面清晰地印著兩個字:宋岫。 竟然是宋岫? 賀溪不由得睜大了眼,這實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但意外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所以冬寧是怕我被宋岫盯上,所以才不想讓我查,也不愿意跟我透露消息?!?/br> “嗯,而且這種信息不能從她嘴里說出來,否則宋岫一旦發(fā)現(xiàn)我在查這件事,只要摸一遍她最近接觸的人,很快就能查到你頭上來?!?/br> 賀溪愣了一瞬,突然說:“那我不是有點……礙事?” 最后兩個字一說出口,她腦門上就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南如松點著她眉心讓她抬頭,有些好笑地看著她道:“這還當(dāng)著我的面,又在亂想什么?” “我是說,如果沒有我的話……” “如果沒有你,事情到不了現(xiàn)在這一步。目前所有突破性進(jìn)展都是因為有你提供線索才取得的,你哪里礙事了?” 頓了頓,南如松又補充道:“要我說,嚴(yán)濤把你藏那么深,給我的偵查工作造成了嚴(yán)重的人為障礙,直接影響到了偵辦進(jìn)度,他才是真的礙事?!?/br> 這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直接把賀溪逗笑了。 她照著南如松臉上親了一口,然后說:“我替他給你賠禮道歉,總行了吧?” “你?替他?那我覺得不太行?!?/br> 賀溪一聽他這略有不滿的語氣便來了勁,興致沖沖地問:“那怎么樣才行?” 南如松則似笑非笑:“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