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章合集,9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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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父親死后被逼還父親的債務(wù)開始,阮宋從來都沒有這么累過,他每天混跡在各種男人是床上,從早到晚沒個休息的。早出晚歸之下,老女人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有一天,他深更半夜回家,突然聽到某個房間里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心里發(fā)毛,總覺得是阿鼻地獄里跑出來的厲鬼,常常加快了腳步往家里趕。 后來他主動去傍上了一些富商,在富商的身上多撈點錢,又漲了一波價格,所以還能夠勉強支撐,雖然錢多,可是那些人玩法千奇百怪,居然還要阮宋把高爾夫球乒乓球這類東西塞到自己的下體里供他們玩樂。阮宋雖然很不喜歡這樣子,可是不這樣做就沒有錢,后來還是乖乖地把那類東西塞到下體里,錢倒是能夠拿個五六十萬,塞進去容易拿出來難,只好去求助醫(yī)生,在醫(yī)生驚奇的目光下取出了那些義務(wù),逼已經(jīng)腫的無法再看了。 在醫(yī)生驚訝的目光下,阮宋總覺得自己無處遁形,好在拿到了錢,可以先休息兩天,讓自己私處的腫脹消除下去,不過,這總歸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阮宋很不高興,他呆在自己的房間里,閉門不出,餓的不行了,才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去外面吃飯。 阮宋之前吃飯都吃得很清淡,從拋棄信仰之后,幾乎每天都想吃到葷食。他一個人去火鍋店,或者去其他的餐廳里,看見葷食的圖片就移不開眼睛,他幾乎什么菜都想要嘗試,之前,他的胃他的舌頭嘗不慣葷腥,喝一鍋老鴨湯還會嘔吐,現(xiàn)在則好多了,他每次去火鍋店都要點很多的葷菜,大快朵頤,早已經(jīng)將之前的自己拋擲腦后。 解決伙食后他會去街上逛逛,終于愿意舍得花錢給自己買兩件貴一些的衣服。其實他的衣服很少,而且大多數(shù)都是較為廉價的東西,現(xiàn)在好像是突然開了竅,知道自己需要多買些好看的衣服了。 回去的時候,阮宋經(jīng)過菜市場的一家水產(chǎn)店,水產(chǎn)店的老板是個老頭,之前他跟著羅姨來買菜的時候,常常陪著她到水產(chǎn)店里買水產(chǎn),他想買些基圍蝦回去請羅姨吃飯,下午的客人不多,攤子前面也沒幾個人,阮宋喊了一聲,“有人嗎?買基圍蝦!”喊了好幾聲,才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男人。 “來了,你要買什么?”男人長得很好看,阮宋覺得他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韻味,眉眼也很溫柔,他年齡應(yīng)該快有四十歲了,頭發(fā)有些微卷,臉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 阮宋看了他一會兒,覺得有些眼熟,又說不出來,就問了一句,“老板換了嗎?” “啊,那是我爸爸?!蹦腥寺柫寺柤绨?,麻利地給自己戴上手套,“你要買什么?稱多少?” “基圍蝦多少錢一斤?” 阮宋細細地打量著面前這個男人,覺得他長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的樣子,說話也溫溫柔柔的,不像是平時他看到的那些賣菜的人,沒什么太多的文化,說話也不講素質(zhì),這個男人總感覺是受過教育的,雖然也是賣菜,說話的聲音比那些小販溫柔了不知多少。 “下午了,算你40一斤吧?!?/br> “好,我要一斤半。” 阮宋看著男人熟練地幫他裝好蝦,稱好,收錢找錢,遞給他的時候,阮宋突然想要逗他一下,接過基圍蝦的時候還故意摸了一把他的手。男人的手有些微微的粗糙,但是觸感還好,居然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手,柔軟度像是個女人,不過指節(jié)分明修長,關(guān)節(jié)處有些微微的薄繭。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隨后飛快地把手收回來,阮宋見自己得逞了,有些得意,男人立即把手往自己的褲子上抹了一把,很是無措的樣子。 “拿穩(wěn)了就快回去吧?!?/br> 男人將錢收進自己的褲袋里不說話了,阮宋趁著他還沒有離開,又說,“以后有空來找我玩???我就住在前面的恒新賓館,頂妓APP來找我也是可以的喲?!?/br> 男人沒說話,徑直回到了屋子里,阮宋這還是第一次在外面調(diào)戲別人,得意洋洋。不過下次的度得把握好,免得又像今天這樣,調(diào)戲別人結(jié)果把人給嚇走了。 阮宋對這個男人產(chǎn)生了一點興趣,他提著東西往回走,準備晚上的時候去找老女人,讓老女人做點飯菜。 到了恒新賓館,阮宋上樓的時候撞到了一個女人,女人很瘦,一雙眼睛早就凹陷了下去,她的包被撞掉了,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咕嚕嚕地滾下了樓梯。阮宋見狀,就去幫她撿,廉價的眉筆已經(jīng)被摔斷了,刺鼻的香水也打了個粉碎,還有那盤眼影,最多十五塊錢,粉末都全部摔了出來,包里的一盒避孕套也全部散落一地。 阮宋什么都沒說,幫女人把東西全部撿起來,塞進她的包里,還幫她把包拉好。人是他撞的,東西是他撞壞的,他掏出兩百塊錢,塞進女人瘦骨嶙峋的手里,他看了她一眼,從五官來看,她長得很漂亮,但是眼睛凹陷得很厲害,她太瘦了,臉上是濃妝,廉價的化妝品散發(fā)著刺鼻的味道,阮宋覺得她像個骷髏,很嚇人的感覺,他感覺她也是做那種營生的,只不過,她應(yīng)該是暗娼,不需要給稅務(wù)局交稅的那種娼妓。 “真對不起,把你的東西都給撞碎了,我賠給你?!?/br> 阮宋朝著她歉意地笑了笑,女人看了她一眼,捏緊了手里的包,快速地跑下了樓。 阮宋去敲了老女人家的門,老女人現(xiàn)在深入簡出,很少出門,“誰呀?”老女人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他忙回道,“羅姨,是我,我是小宋。” 老女人將門打開一條縫,他就順勢進了老女人的家。向老女人揚了揚手中一大袋的基圍蝦,笑著說,“羅姨,我來找你玩,今天晚上請你吃基圍蝦咯?!?/br> “咳咳,基圍蝦?。空媸堑?,多貴啊,你還買這么多,用了很多錢吧?” 老女人很驚喜,阮宋卻聽見她的喉嚨有些沙啞,“羅姨?你感冒了?” “對啊。昨天睡覺的時候忘記關(guān)窗戶,今天醒來就這個樣子了?!崩吓擞挚攘丝龋礃幼邮怯行╇y受,“剛才吃了兩粒阿莫西林,希望明天能夠好吧?!?/br> “真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買基圍蝦吃?!比钏蚊蚓o了唇,老女人卻笑著說,“沒有呢,我很喜歡吃基圍蝦,今天晚上呆在這里,我們一起吃飯吧。” “好啊?!?/br> 做飯的時候,阮宋幫著老女人挑蝦線,洗蝦打下手,老女人時不時摸摸他的肩膀,夸他做事情麻利。他有些不好意思,老女人閑聊的時候不經(jīng)意地問他,“怎么突然就開始吃rou了?” “我也不知道?!?/br> 阮宋說,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想要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信佛的事情說出來,他背叛信仰,按理說死后是要下地獄的,但阮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信這個了,自然也不會理會神魔之說。 “要小心哦,可別吃撐了,rou很好吃吧?” 羅姨打趣著他,阮宋也對她笑笑。 阮宋吃了飯之后就回家了,公共廚房里飄來令人滿足的食物香味,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去洗了個澡。正在擦頭發(fā)時,門突然被敲響了,他去打開門,門外正站著先前她撞到的那個女人。 “你好?!迸讼葘λ虻恼泻簦钏我矊λf,“你好?!?/br> “那個,我今天拿那些錢,已經(jīng)把損壞的東西買好了,還剩一些錢,想還給你?!迸顺行┎缓靡馑嫉亻_口,“還剩下幾十塊錢,你收下吧?不能白要你的?!?/br> “沒事,你收著吧,下次你去買好一點的化妝品,太便宜了的對皮膚不好。”阮宋善意地提醒她,也沒有接過錢,女人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好吧,那我就先收下了,我住在倒數(shù)第二間房間里,你可以來找我?!?/br> “好?!?/br> “那個……”女人頓了頓,又問,“你這兒有吃的嗎?我好餓,想吃點東西。” “好啊。我去給你拿?!?/br> 阮宋轉(zhuǎn)身去抽屜里拿了幾個沙琪瑪,還有一小袋餅干遞給女人,女人朝他笑了笑,接過來。 “我以后會還你的。” 女人走后,阮宋吹干了頭發(fā),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正當(dāng)他準備入睡時,一陣尖銳的女人尖叫聲突然傳進屋子里,他覺得害怕極了,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忍不住發(fā)抖。 凡事過去,皆為序章。 ——三島由紀夫 Mishima yukio 經(jīng)過寶蓮寺,阮宋聽見朝課誦經(jīng)的聲音,之前,他總是能夠從那合唱的僧人聲音中感受到一種靜謐的佛家美感,能夠驅(qū)散全身心的妄念,聲帶中,泡沫飛濺,阮宋之前常在僧人誦經(jīng)時站在佛寺里,雙手合十,寶蓮寺高僧從他身邊經(jīng)過,卷起的僧袍上還帶著香燭燃盡后的余香。 到底還是佛門凈地,心還是潔凈之時,誦經(jīng)聲總讓他覺得神清氣爽、醍醐灌頂;自從心被妄念污濁,自此就不再變得純凈依舊,朝課誦經(jīng)的聲音讓人心煩意亂,他加快速度遠離了寶蓮寺。 寶蓮寺也被苦行僧借居過,他瞇著眼看著不遠處一隊苦行僧遠去,作為曾經(jīng)的佛教徒,他買了一些水果贈去,在佛寺內(nèi)燒了幾炷香,算是徹底地斬斷了和曾經(jīng)信仰的相連之處。 這下,他可神清氣爽,心無旁騖了。阮宋經(jīng)過菜市場時看見了那個他很感興趣的男人,他正騎著電動車準備搭女兒去上學(xué)。那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扎著兩個漂亮的小辮子,一個坐在后面抱著那男人,另一個則被男人抱在自己身前坐著,拐過密密麻麻的人流,越騎越遠了。 那男人很疼他的孩子,阮宋多看了他的側(cè)臉兩眼,他想起了彭影,之前接客的時候,他看了彭影的片之后,就驚為天人,跑遍了南洋市的十八禁音像店買到了現(xiàn)在能夠買到的所有DVD,在家里用電腦看了一晚上,還去網(wǎng)上下載了很多。他都不知道彭影居然拍了這么多的片,一部一部的看去,彭影的演技越來越好,在他的面前,阮宋覺得自己這幾年賣逼賣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丟臉。 叫床也不會叫,身體也沒有彭影那么敏感,也沒有彭影在拍攝時那么sao浪放得開。阮宋覺得羞愧,他很想認識一下彭影,看到那個男人的樣子,竟覺得有幾分像彭影,但是又不確定。彭影在GV里的形象一直都是白凈迷人,陰柔中甚至還帶著點嫵媚,長發(fā)及腰,長得很日系;現(xiàn)在在菜市場看到的這個男人,穿著保守甚至還有些老土,騎著廉價的電動車接送小孩上下學(xué),還做點小生意,顏值也退化得很快,甚至還有些發(fā)福,怎么都讓阮宋沒辦法把面前這個人和GV里的彭影聯(lián)系起來。 不過,對方當(dāng)時在拍GV的時候那么火,其實他完全可以繼續(xù)拍攝下去啊,拍到三十歲四十歲,為什么剛過了三十歲就隱退。對于阮宋這種缺錢的人來說,他實在是沒辦法理解彭影當(dāng)時的想法。 他之前拍的GV他覺得收入還不錯啊,而且錢也比較多,要是他有門路繼續(xù)拍GV就好了,其實阮宋也在網(wǎng)上查了很多的資料,但他總覺得那些工作室都不怎么靠譜,聯(lián)系了之后稍微了解了一下也就放棄了。 回家之后,阮宋又看了很久彭影的片子,他還沒有快進,把每一部小電影片前和片尾的訪談全都看了,不知為什么,他又想起了那個在菜市場賣水產(chǎn)的男人,他實在是太像彭影了,他有時候覺得,兩個人的氣質(zhì)也有一點點相似,但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彭影,畢竟中國地大人多,有幾個長得像的人也很正常。 外面似乎有人起了爭執(zhí),聲音還挺大,阮宋出去的時候聲音已經(jīng)漸漸地小了,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之前在樓梯上撞到的女人,面前站著個男人,似乎正在激烈地爭論著什么。男人似乎是急了,推了女人一下,手里的錢也扔在了地上,轉(zhuǎn)身走了。 “mama的,說好了一次一百,干完了還漲價!真晦氣!” 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了,女人倚在門口一直在哭泣,蹲下身把揉得皺巴巴的錢撿起來。之前女人還退了幾十塊錢給他,他看她的化妝品用得很廉價,估計自己也買不起什么貴重一些的,就自己去了一家化妝品超市隨意買了一盤比較平價的眼影盤,打算送給女人,他們其實也算是同行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誰又比誰高貴了,某些性工作者之間還有傾軋和同行脅迫,他覺得,還是對女人好一些,都是同行,及時幫襯一下也是好的。 “沒事兒吧?”阮宋走過去安慰女人,女人朝著他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現(xiàn)在沒事兒了?!?/br> “他欺負你?” “沒有,也是怪我,沒把價格說清楚,就……”女人剛把話說出嘴,就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啊……我……沒什么……” “我給你買了一盤眼影,作為之前我打碎了你的化妝品的賠償?!彼麑⒛潜P眼影拿出來,遞給女人,女人沒有接,“這樣不好吧,怎么能夠白要你的東西,之前的那些東西雖然全部被打碎了,可我已經(jīng)買了一些新的,還可以繼續(xù)用的?!?/br> “不好的化妝品用了對臉不好。”阮宋拉過她的手,把新買的眼影盤放在了她有些枯瘦的手中,“而且不送給你,我自己也用不上?!?/br> 女人吞了一口唾沫,“那……那我就收下了。” “嗯?!?/br> “那個,你進來坐坐吧?!?/br> “坐坐就不用了吧?家里還燒了水。” “來坐坐吧。”女人很堅定地請求他,“你不進來坐坐,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謝謝你?!?/br> 那就進去坐坐吧。阮宋進了她的房間就聞到了一股yin靡的味道,那是性交之后產(chǎn)生的獨特味道,阮宋掩住了鼻子,有些尷尬地朝著女人笑了笑。 “我給你倒杯水喝?!?/br> 女人給他倒了一杯開水,阮宋也不怎么想喝,他環(huán)視了一圈女人的房間,有些凌亂,雜物很多,他也看見了很多性道具性用品,豐富的數(shù)量和各種不同的用途讓阮宋簡直大開眼界。 當(dāng)然,暗娼的路子一直就比合法娼妓要野,阮宋今天才算是真正地見識到了。他在那兒喝了一杯茶就忍不住要走,臨走時,女人還告訴給他自己的名字。 “我叫南枝。” “你的真實名字嗎?” 做他們這一行的,其實很少會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名,大部分用的都是假名,阮宋自己也不相信,一個暗娼的真名能起成這樣。 “是的,是我的名字,暗娼違法,抓去蹲局子的時候也是用的這個名字,是身份證上的?!?/br> “以后少把自己的真名說給別人聽?!比钏握嫘牡靥嵝阉耙Wo好自己。” “道理我懂?!迸苏f,“我只是覺得你可以信任?!?/br> 阮宋笑而不語,寒暄了幾句之后就準備打道回府。臨走前,他剛起身,南枝那枯瘦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來,南枝對著他笑了笑,眼睛下的那一圈烏黑在慘白的膚色下越發(fā)恐怖了。 “下次來我家吃飯吧?我去買豬筒骨熬湯,我很會做湯的。” 南枝的嘴唇動了幾下,原本欲言又止,后來也算是打起了勇氣邀請阮宋來做客。阮宋朝著她笑了笑,“你真客氣。” “下次來吧。” “行。” 阮宋和她客氣幾下就走了,他并沒有把心思放在南枝身上多久。他想,自己還是得要去上網(wǎng)查一查GV工作室或者是公司,到時候投幾份簡歷。其實,性工作者去拍GV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阮宋覺得挺好笑的,賣逼的去拍GV,也算是從側(cè)面帶動了自己的價值。到時候要是自己火了,title上就可以寫著他是什么工作室的色情片簽約藝人,有些想要和GV演員發(fā)生關(guān)系,就可以來頂妓APP來找他,反正都是被cao,那拍GV至少還安全一些,雖然拍攝的尺度很大而且現(xiàn)場肯定會非常yin亂,但他想絕對不會比那些富商要變態(tài)到哪里去。 阮宋的電腦是個富商送的禮物,他無意中透露自己沒有電腦,富商轉(zhuǎn)手就送了一臺,他可是富商的固定情婦,雖然這個情婦被很多人共享,但活兒好又不粘人,所以格外受歡迎。 查了一會兒資料,那些工作室和公司大多數(shù)都集中在新京和其他的一線大城市內(nèi),像南洋市這張城市里,要想找到個什么公司或者是靠譜的工作室所謂是難上加難,而且能夠找到的也幾乎都是小作坊式的工作室,完全賺不到什么錢。但阮宋還是碰運氣一樣地把自己的簡歷投給了幾家公司,希望運氣能夠降臨到他的身邊。 不過要是想要賺錢的話,人得要學(xué)聰明,不能只靠著招妓這條路,應(yīng)該也可以學(xué)學(xué)南枝,把男人帶到自己租住的地方服務(wù)賺錢。但他在這里住了這么久,從來沒有和其他的男人在這張床上顛鸞倒鳳過,他倒是想要把男人帶到自己的房間里來服務(wù),但這個念頭簡直不能夠出現(xiàn),一出現(xiàn),心底里會泛起強烈的惡心,會讓他想要嘔吐,這他媽可是他的床,怎么能夠允許另一個男人躺在上面,跟他做那種齷齪的事情。 他寧愿自己在外面賣通宵的逼都不愿意把男人帶回來,這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發(fā)完了郵件,阮宋合起了電腦,不知不覺又想起了南枝。 說實話,她長得并不丑,五官很好看,但她太瘦了,有時候看她簡直瘦得不成人形。病態(tài)的瘦讓她像個母猴子,一層單薄的皮膚裹在骨頭上,沒有一丁點的脂肪,還在干枯的皮膚上化了nongnong的妝容,顯得她像個僵尸。 他想起了南枝的手,他即將離開時,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說到時候邀請他吃飯。她的手指纖細修長,青紫色的血管在慘白無力的手上條條分明,每一根手指都在細微地顫動,她瘦骨嶙峋,手心微微發(fā)汗,骷髏一般地死死地摳著他的肩膀。 不過,那女人那么瘦,真的是正常的嗎? 阮宋握著手機想了一會兒,冷笑了幾下,搖了搖頭,也不再想了。 也許只是單純的瘦吧。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終于明白行動、愛和受苦, 其實就是活著 但活要活得透明澄澈 并接受自己命運不過是 由各色喜悅和熱情所造成的單一折射 ——阿爾貝·加繆 “你有沒有聽別人說,我們長得很像?” 上班摸魚時,佳佳突然從背后摟住他的頸子,整個嬌小的身體像是一只長尾小熊一樣掛在他的背上。阮宋握著她的手,把她整個人背起來,很自然的動作,他看到佳佳就很想要保護她。 “哪兒像?” “哪兒都像!” 佳佳從褲兜里掏出一面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打開了對準兩人的臉仔細地比較,“你瞧瞧,我們的眼睛,還有眉毛都好像,他們都說我們像是親兄妹呢!” 阮宋內(nèi)心震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兩個被父親賣掉的meimei,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們現(xiàn)在在哪里呢?她們過得好不好?要是能夠和她們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雖然長得像,可佳佳并不是自己的meimei,她有自己的父母和其他的兄弟姐妹,阮宋笑了笑,“其實還好啦,不過人和人之間有時候可能是有些相似吧?!?/br> “緣分呢,要是你是我哥哥就好了,那我一定會更依賴你的?!奔鸭褤е牟弊樱严掳痛钤谒募绨蛏?,“說起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很想跟你多親近一點,真是非常奇妙的感覺?!?/br> “是嗎?不過你現(xiàn)在不也是把我當(dāng)作哥哥看嗎?我也把你當(dāng)作我自己的meimei來照顧?!比钏闻牧伺乃氖郑敖裉炷阋惨贤ㄏ鼏??” “沒呢,我等下就下班了,我請你去吃夜宵吧?怎么樣?”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 阮宋等了她一會兒,他們一起下班出的夜店,已經(jīng)是萬籟俱寂,深夜里,只有暗黃色的路燈在盈盈發(fā)光,已經(jīng)快入秋了,一陣涼風(fēng)吹來,佳佳縮了縮身體,打了個寒顫。 “是不是冷?現(xiàn)在都子夜了,下次上夜班記得多穿些衣服?!比钏挝兆∷氖直鄞炅舜辏Mo她一點熱量,“快要入秋了。”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br> 他們在路上走著,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偶爾,馬路上會有開過的車子經(jīng)過兩人的身邊,佳佳打了個哈欠,“好困啊?!?/br> “那就早點回家睡覺吧?我送你上出租車?” “不啦,我說過要請你吃夜宵,所以一定請你,你跟我來,我?guī)闳コ猿达?,那可是我最喜歡的夜宵攤了,這次一定要帶你去嘗嘗好不好吃?!?/br> 穿過狹長的小巷,前面就是南洋市最有名的夜宵街,與之前一路上的靜謐相反,這里熱鬧非凡,深夜也無法阻擋人們滿足口腹之欲,夜晚比白天更活躍,深夜的面孔則顯得更真實。 兩人各買了一份炒飯,坐下來慢慢吃。佳佳則顯得格外興奮,還沒等得及吹冷飯粒就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塞進嘴里,燙得直吸氣。阮宋體貼地為她倒了杯涼水,她就一飲而盡。 如今,阮宋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以后了,兩人并肩坐在一起,佳佳見鄰桌客人叫了很多啤酒,也叫了幾瓶,兩人碰瓶后對瓶吹,佳佳喝酒次數(shù)也不多,這次居然也喝的這么豪邁,女孩子對瓶吹的,他看到的不多,有些驚訝,但也并未側(cè)目。 “干杯?!?/br> 阮宋灌酒的時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見一個身影。那是之前他在菜市場里調(diào)戲過的男人,他帶著個女人過了馬路,兩人往他和佳佳的方向來,阮宋看著他和那女人勾肩搭背在一起,舉止親密,尤其是那個男人,他似乎沒看見他,和那女人坐到了鄰桌。 “要兩份干炒牛河?!?/br> 他聽見男人溫和的聲音,那溫和的聲音讓他想起了GV里彭影的叫床聲,不過,這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有些像彭影的聲音,又有些不像。 “彭哥,給大佬點煙?!蹦腥藙偘褵煹鹪谧炖?,女人就從口袋里拿出打火機,點燃,阮宋見她那樣子就想起了夜店里的公主,隨時都要服侍好客人,給客人點煙,給客人剝水果。不過她做得就像是開玩笑一樣,男人的臉上也笑意盎然。 “行了行了,干嘛呢?!蹦腥宋艘豢跓?,女人就把他嘴邊的煙搶走,自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女人咬住煙蒂,用力下壓,發(fā)出一聲細微的破碎聲,女人說,“你忘了把爆珠咬破?!?/br> “你不是幫我咬破了嗎?” 男人用手撐著頭,望著女人,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和彭影的眼睛很像,但是又不怎么像,他的眼角附近都是細紋,膚色也沒有彭影那么白凈。 阮宋心想,自己簡直是魔怔了,明明只是看GV,怎么還看出真情實感來了?他在心里白了自己一眼,默默地扒了幾口飯,不再多想。 兩人共抽了一根煙后夜宵也上來了,女人伸了個懶腰,把筷子遞給男人,兩人也埋頭開吃,女人說,“這可是我學(xué)生推薦給我的夜宵店,我特意帶你來嘗嘗,你好好比較一下你和別人的差異。” “我每天給你送的飯不好吃嗎?你這樣說也太傷我的心了吧?” 男人揉了一把女人的頭發(fā),女人的頭發(fā)不長,長得也不怎么好看,也不會打扮,略顯老態(tài)。阮宋偷偷觀察了一會兒,看了看佳佳,佳佳已經(jīng)快吃完了,又去叫了一份炸雞。 “你呀……你都不怕胖的?”他無奈地捏了捏佳佳的鼻子,又埋頭苦吃。 阮宋覺得,佳佳剛才沒在他身邊,他就覺得尷尬得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鉆進去,這也太尷尬了,雖然說他的確是勾引過調(diào)戲過這個男人,雖然他也沒得逞,可是突然遇見真的是太尷尬了,而且他和身邊的女人這么親密,應(yīng)該也不是普通的朋友關(guān)系。 他們叫了幾瓶酒,捧杯暢飲,男人突然對女人說,“小陸……真高興這些年遇到你,和你在一起……有時候感覺好像做夢,如果沒有遇見你的話,現(xiàn)在的我又會是什么樣子呢……” 女人沒說話,兩個人喝酒,吃宵夜,男人接著說,“我很感謝你……” “說什么感謝不感謝的……” “只是有些感慨。”男人說,“和你結(jié)婚之后,我才真正地找到了心靈的歸宿?!?/br> 原來他們是夫妻關(guān)系。阮宋無意間聽見,卻記住了這個小細節(jié),他已經(jīng)吃完了,佳佳也吃得差不多了,佳佳這次非要請他吃飯,他也沒有拒絕,就隨她去了。付了錢,他也不好意思久留,也就早些走了。 他一路送她,她家也不遠,阮宋踢著腳下的一塊石頭,隨口提起,“找個機會辭職吧,去找個正經(jīng)的工作,別來夜場上班了。” “為什么?” “不是每個夜場都有我罩著你的?!比钏窝銎痤^,朝著路燈的燈光瞇了瞇眼睛,“你也知道我也在夜場里……做那個事情的吧?” “我知道,你出臺,而且還是合法娼妓?!奔鸭褠炛曊f,“但是你是個好人,我能夠感覺到。” “壞人也不可能把‘我是壞人’兩個字寫在自己臉上啊。”他轉(zhuǎn)過身子,“如果你碰到的我是個壞人,把你騙走,讓你去出賣身體呢?” “但是你沒有?!奔鸭褕远ǖ卣f,“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在夜場里,我只和你說話,其他人,我都不理?!?/br> 阮宋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他揉了揉佳佳的頭,就像是一個哥哥對meimei做的那樣。 “請一直這樣單純下去吧。不過,我還是想讓你別在夜場工作了,”阮宋又摸了摸她的臉,“你看看你的眼睛下面,黑眼圈已經(jīng)很重了?;丶抑蠛煤眯菹伞!?/br> 阮宋把她送到家兩人才分手,他回家后在床上睡了很長的一個覺,做了很長的一個夢,他夢見了很多東西,醒來后悵然若失,胸口很悶很悶,總感覺喘不過氣。他一直在流淚,夢中在流淚,醒來后也在流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覺得心里悲傷得難以自持。 就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吧!他終日混跡在各個男人的胯下,償還債務(wù),他想,何不奮起一搏呢?要是不還錢,那又怎么樣了?不過是欠了一筆爛賬而已。但現(xiàn)在,他每天都要收到數(shù)十個sao擾電話,阮宋心里實在是煩的厲害,卻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讓他離開南洋市吧,他又舍不得自己的母親,他沒有辦法讓自己的母親也跟著自己一起走。 連續(xù)工作了一個星期后,阮宋覺得自己精疲力竭,也沒有時間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了,他從酒店回家,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疲憊的他經(jīng)過菜市場,路過那家水產(chǎn)店,他看見中年男人正麻利地給客人選了一條鯉魚,開腸破肚。下午了,人不多,中年男人趿拉著拖鞋,做完了生意坐在攤位邊的木躺椅上,頭頂?shù)挠昱镎脫踝×硕纠钡奶枴?/br> “喂!彭影!別睡覺了!一起去釣麻拐(青蛙)!”對面賣豬rou的攤主叼著煙剁rou,豬rou佬的大嗓門這條街都能聽見。 躺在木躺椅上的中年男人聞聲站起來,朝著豬rou佬的屠桌扔了一根煙,粗劣的香煙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正巧落在豬rou佬的菜刀邊。 “我要去接女兒放學(xué)了,到時候再約,幫我看店,我走了?!?/br> 中年男人上了他那輛又小又破的電動車,阮宋卻呆站在原地,望著中年男人騎車遠去的電動車驚訝得合不攏嘴。 GV小電影里sao浪敏感的彭影,就是他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 為了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彭影,阮宋特意去豬rou佬那里買豬rou,最近豬rou漲價,他買一斤五花rou都覺得rou疼,拿到豬rou,他似乎是不經(jīng)意地提起,“你和對面家的老板關(guān)系很好嘛?” “那當(dāng)然,我和他一起做生意很久了。”豬rou佬叼著煙笑道,“哎,我沒什么太高的文化,我兒子和他女兒是同學(xué),一個班,他會幫我把兒子也帶回來,我兒子常常跟他女兒一起寫作業(yè),他幫我輔導(dǎo)我兒子?!?/br> “他叫彭影嗎?哪個彭哪個影???” “就是三撇的彭三撇的影嘛,還能是哪個?”豬rou佬說,“取這個名字感覺像個女人,不過他本來就是個溫和的人,讀過大學(xué),不像我們,就是個大老粗。人家的老婆也很厲害,高中老師,害,都是文化人?!?/br> 彭影結(jié)了婚了?還是女人?他不是同性戀嗎?怎么會和女人結(jié)婚呢?他和自己一樣,不都是雙性嗎? “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女人呢,那頭發(fā),又黑又長,及腰深,長得也跟女人似的,要不是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都想跟他搞對象?!必irou佬提起往事,爽朗地笑了,“你可別笑我,你要是見到當(dāng)時他那樣的,也肯定想跟他搞對象?!?/br> 阮宋道了謝,提著豬rou回家,回家路上他碰見了騎著電動車的彭影,一輛車上坐了四個人,彭影把車開得很慢,笑瞇瞇的,“坐穩(wěn)咯!” 他突然想起之前看的彭影最后一部GV的結(jié)尾里的那個笑容,和這個笑容很像,一樣的輕松,自然,最主要的是多了一份如釋重負。 “彭影!” 他突然脫口而出,叫了他的名字,已經(jīng)遠去的中年男人慢下了車速,轉(zhuǎn)過頭,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