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章

    蕭雪連忙追問道：「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機(jī)會，也沒想到你的魅力這么大，我根本無法抵擋?！?/br>
    蕭雪強(qiáng)忍著心頭跳蕩的喜悅，噘了噘嘴?！负撸∧悄銊偛旁趺催€那樣？」

    「哪樣？」

    劉鑫又再明知故問起來。

    「你自己知道！」

    蕭雪實(shí)在無法繼續(xù)面對他可惡的笑容，只得把臉轉(zhuǎn)向前方。

    劉鑫卻伸出另一只手，將她的臉扳回去，面容嚴(yán)肅地問：「你媽真的說我是

    壞蛋嗎？」

    蕭雪無法掙脫，也無力掙脫，只得用盡可能惡狠狠的語氣答道：「就是。」

    話音未落，臉上就已經(jīng)笑開了花。

    劉鑫也開心地笑著，好一陣兒，才抬手?jǐn)n了攏她的頭發(fā)，又慢慢捧住她的臉，

    低聲道：「小雪，我們約法三章好不好？」

    在這樣溫暖溫柔溫存溫馨的掌心里，蕭雪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好。你說?！?/br>
    「第一，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不管有多大困難，你都要好好完成學(xué)業(yè)?！?/br>
    「嗯。我答應(yīng)?！?/br>
    「第二，不管你有什么心事，都要坦白地告訴我，絲毫不能隱瞞。」

    蕭雪又驚又喜，「我答應(yīng)你。你也要一樣啊?！?/br>
    劉鑫靜了靜，又道：「第三，不管今后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堅(jiān)定地相信，我

    是真的喜歡你。」

    臉重新籠罩在烈焰里，眼睛漸漸有些模糊。

    蕭雪勉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半天，仍只抽了兩下鼻子。心中

    一急，淚水竟自淌了下來。這也許就是幸福的淚水吧。蕭雪滿心歡慰地想，看著

    劉鑫越來越近的臉，看著他堅(jiān)毅的唇，挺拔的鼻子，輕輕閉上眼睛。

    許久，劉鑫才停下這溫情脈脈的一吻，笑了笑，回身重新踩下油門。

    蕭雪身不由己地斜過去，繼續(xù)依偎在他寬厚硬朗的懷里。

    看到車子消失在道路盡頭，蕭雪依依不舍地轉(zhuǎn)身，上樓，在電梯間站了一陣，

    才終于平整好心情，開門進(jìn)去。

    「怎么這么慢？出什么事了嗎？」

    凌塵似乎發(fā)覺到什么異常，沒等蕭雪在沙發(fā)上坐穩(wěn)，便擔(dān)心地問道。

    蕭雪努力掩飾著羞怯，微笑道：「沒事兒。我想欣賞濱海大道的風(fēng)景，所以

    叫師哥慢點(diǎn)兒開。媽你沒事兒吧？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看醫(yī)生？」

    「我沒事兒，頭暈而已，回來就好了。」

    凌塵表情奇怪地答著，忽然又問：「你真的是音樂會一結(jié)束就回來了？」

    蕭雪越發(fā)覺得心虛，聲音不免就有些干硬?！甘前。趺戳?？」

    凌塵盯著她的眼睛，直到她認(rèn)輸般地閃開，才故做不解地說道：「我怎么聽

    說音樂會十點(diǎn)半就結(jié)束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二點(diǎn)，開得再慢，應(yīng)該也用不了一個小

    時(shí)吧?！?/br>
    蕭雪知道無法再瞞住mama，只得低了頭，澀笑著答道：「師哥跟我在荔枝公

    園走了走。媽，你不是鼓勵我多和他交流嗎？」

    「交流是應(yīng)該的，但不能做錯事。你們確實(shí)是在荔枝公園？沒去別的地方?！?/br>
    蕭雪楞了楞，總算明白了mama的意思，使勁搖搖頭?！笡]有。逛完之后就直

    接回來了?！?/br>
    「只是逛嗎？他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沒……沒說什么?！?/br>
    蕭雪這么說著，忽然又覺得沒必要瞞著mama，便囁嚅著改口道。「他只說…

    …他只說……他也喜歡我?！?/br>
    好一陣兒，凌塵才嘆息似的問：「他抱你吻你了嗎？」

    「嗯?！?/br>
    蕭雪的頭幾乎已經(jīng)要垂進(jìn)自己胸口。

    「就這樣？沒別的了？」

    「沒了。」

    凌塵沉吟著，終于拿出語重心長的語氣?！感⊙氵€小，還要高考，有些

    事情不能太著急，知道嗎？」

    「知道?！?/br>
    蕭雪這么答著，心里卻對自己能否做到?jīng)]太大把握。

    果然，老老實(shí)實(shí)認(rèn)認(rèn)真真地讀書補(bǔ)習(xí)了三天之后，六號晚上，蕭雪就再也無

    法忍受咫尺天涯的煎熬，決心要去找劉鑫。

    「師哥，你明天有事嗎？」

    蕭雪躺在床上，蜷著身體，捧著手機(jī)，問。

    「下午要去見幾個客人。晚上還不知道，估計(jì)也要陪著他們。呵呵……」

    「上午呢？」

    「上午倒沒什么事，總算可以睡個大頭覺了。你明天打算做什么？」

    「我？我想去市里走走。」

    「陪你媽逛街買東西嗎？」

    「不，我自己去，一個人?！?/br>
    蕭雪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很輕，擔(dān)心劉鑫沒有聽清楚，很想再大聲重復(fù)一遍，卻又

    被澎湃的心跳阻止了，只能輕輕喘著氣，等待著他順理成章識趣的邀請。

    好一陣兒，劉鑫竟只淡淡地關(guān)切道：「那你坐車什么的可要小心，現(xiàn)在到處

    都是小偷?！?/br>
    這樣明確的暗示都不能理會，真是個豬頭！蕭雪忍不住就有些惱火，羞澀倒

    因此變得遠(yuǎn)了?！肝野职置魈煜挛缇鸵貋砹??！?/br>
    劉鑫的聲音依然溫和而平靜?！肝抑馈Ｔ趺?？想他了？」

    蕭雪咬咬牙，提高了嗓門，示威似的輕喊：「后天就要開學(xué)上課了！」

    劉鑫竟又打趣起她來?！阜偶俜牌ち税伞：呛恰f你是個孩子，還總不肯

    承認(rèn)。」

    牙癢難耐的蕭雪，恨不得能飛過去，好好給他幾拳?！肝也挪皇呛⒆幽亍：?！」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了。說你象個孩子應(yīng)該就沒錯了吧。人是大人，

    卻擁有童心，多好！」

    「好你個大頭鬼啊！」

    蕭雪唾罵了一句，仍是不知該如何讓他明白自己真正的目的，眼睛不由有些

    潤濕。抬手揉了揉，正要再說些什么提醒他，一個念頭忽然就跳出來，噴墨一般

    把心中不斷膨脹的惱火變成了來勢兇猛的疑惑。是啊，他怎么可能這么笨呢？他

    分明是在裝傻！

    他真的不想見到自己嗎？蕭雪勉強(qiáng)抵抗著心中刀攪般的刺痛，一字一句，做

    著最后的嘗試?！笌煾纾闶亲≡谥秀y大廈，和公司一座樓嗎？」

    「不是同一座。我住的這棟在最西面?！?/br>
    「我還從來沒去過呢。」

    蕭雪低聲說，心里已經(jīng)漸漸沒了希望。

    「以后有空請你來玩吧。呵呵……不過，單身男人的家，實(shí)在沒什么值得展

    覽的。」

    蕭雪立刻悲從衷來。他果然并不想見到自己。難怪這三天來他不僅從來沒有

    想要請她去哪里玩，甚至連和她說話，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平淡，平平無奇。自

    己本來還以為成熟男人的戀愛方式都是這樣的，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不過是因?yàn)樗?/br>
    根本就不是真的愛她而已。想到這里，蕭雪再也無法壓抑住眼淚和哀傷，幽幽問

    道：「師哥，你是不是根本都不喜歡我？我說的不是兄妹那樣的喜歡?！?/br>
    劉鑫靜了靜，輕聲答道：「你怎么又在懷疑了？我當(dāng)然喜歡你。你忘了我們

    的約法三章了嗎？」

    「可是……可是……」

    蕭雪不甘屈服地囁嚅著，不知道該如何抓住著希望?！改銥槭裁炊疾幌胍娢?？」

    「怎么會。我當(dāng)然想見到你。你別多心?！?/br>
    劉鑫盡力安慰道，說出的話卻虛得象團(tuán)空氣。

    干嗎貪舒服給他打電話呢？如果用視頻，這時(shí)不就可以看到他的表情是否真

    誠了嗎？蕭雪后悔地想，知道這時(shí)再換也來不及了，只得又追問道：「那你干嘛

    一直裝傻？」

    「我有裝傻嗎？好象沒有吧。為什么這么說我？」

    「你……」

    蕭雪的牙又開始癢了起來?！改汶y道真的那么笨，一點(diǎn)都沒發(fā)現(xiàn)我的暗示？」

    劉鑫依然猶疑著問：「什么暗示？」

    蕭雪無奈地咬咬牙，低聲答道：「我……我想見你。」

    「想見我干嘛不直說？暗示來暗示去的，費(fèi)這么大工夫？呵呵……」

    劉鑫語氣坦然地說著，隨即諄諄教誨道。「你看，你有話不直說，讓我以為

    你是想自己一個人去逛街散心，還因?yàn)橐鹬啬愕囊庠?，不得不取消了叫你一?/br>
    去爬蓮花山的打算。真是得不償失啊?！?/br>
    蕭雪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忍不住打斷他道：「那你怎么

    不早說。哼哼！把人都給弄哭了?！?/br>
    「真的哭了么？」

    劉鑫的聲音異常溫柔。

    蕭雪臉一熱，連忙否認(rèn)道：「沒有。嘻嘻……」

    「不是吧。眼淚好象都流到這邊來了。哈哈……」

    Ｚ蕭雪忍笑嬌嗔道：「不許笑！快說，你明天到底打算怎么樣？」

    「我陪你去逛街好了?！?/br>
    「不。」

    「那我?guī)闳ヅ郎徎ㄉ?？?/br>
    「也不?！?/br>
    「那你到底是要怎么樣嘛，我的姑奶奶？」

    劉鑫笑著叫道。

    「好聽，真好聽。再喊一聲我就告訴你。」

    蕭雪這么說著，忽然羞怯難當(dāng)，不待劉鑫出聲，搶先答道?！肝乙⒂^你

    家。」

    那當(dāng)然絕不僅僅是參觀而已。想到這一點(diǎn)，蕭雪邁出電梯的腿不由開始顫抖。

    她特意提前一個小時(shí)跑過來，固然有想要看到更真實(shí)劉鑫的成分，但在很大程度

    上，也是為了避免自己在別人面前失態(tài)。萬一劉鑫多事下樓迎接，她肯定要比現(xiàn)

    在還要手足無措許多倍呢。

    蕭雪努力靜下心神，猶豫著按響了門鈴。

    劉鑫惺忪的眼睛和睡衣讓她的心狂跳不止，假如不是臉上那些溫和而平靜的

    微笑，蕭雪也許就會轉(zhuǎn)身逃走。當(dāng)然，是在她的腿還有足夠力氣的前提下。

    「發(fā)什么呆啊，傻丫頭？還不快進(jìn)來。誰叫你來這么早，我臉都沒洗呢?！?/br>
    「反正你也不好看，洗不洗都一樣。」

    蕭雪這么說著，竊笑兩聲，慢慢走進(jìn)去，軟在沙發(fā)里。

    劉鑫關(guān)了門，走回來，笑著看看她，說道：「你先自己參觀吧。我馬上就好?！?/br>
    說完，轉(zhuǎn)身走進(jìn)衛(wèi)生間。

    聽到嘩啦的水聲和輕柔的刷牙聲，蕭雪恍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了這里的主婦，

    臉越發(fā)感到燥熱。只得站起身，晃了晃腦袋，開始一件件分辨欣賞那些家具擺設(shè)。

    但，當(dāng)她繞過衛(wèi)生間，走到后面的睡房，看到床上印痕分明零亂的夾被，聞到空

    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還是被烈焰頃刻吞噬了。

    床頭擺著的，是她兩年前寄去美國的那張照片。放得很大，大得已經(jīng)有些模

    糊。

    也不知過了多久，后面才傳來劉鑫溫和柔慢意蘊(yùn)豐富的低叫：「小雪?！?/br>
    蕭雪輕輕應(yīng)了一聲，象是無奈的嘆息，又象是期待的呻吟。

    他怎么還是一動不動呢？那種強(qiáng)悍而溫柔的味道，不是已經(jīng)把自己包圍得嚴(yán)

    絲合縫了嗎？他還在等什么？醉意朦朧之中，蕭雪悄悄側(cè)身回頭，想要看個究竟，

    赫然發(fā)現(xiàn)劉鑫的臉就正斜在自己頭上，驚喜羞怯紛至沓來，立刻攪軟了她一直都

    沒恢復(fù)多少力氣的身軀，輕輕靠在劉鑫胸前。

    熟悉而又陌生的撫摩，漸漸開始在她背上徘徊。蕭雪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圍

    住劉鑫的胸膛。是的，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三天時(shí)間，已經(jīng)足以使第一次的激

    動變得遙遠(yuǎn)空幻，只有再次真實(shí)地感覺到他，她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這一切確實(shí)

    已經(jīng)都屬于自己。還有什么，能比現(xiàn)在更真實(shí)，更令人期盼的嗎？

    烈焰吐著輕巧的火舌，反復(fù)在身體里逗弄著那些酥癢酸麻，卻就是不肯將它

    們燒成灰燼。

    蕭雪毅然仰起頭，用自己干渴的雙唇尋找著劉鑫的滋潤。這次她絕對不會再

    象第一次那么笨拙。兩天來她在網(wǎng)上學(xué)到的那許多以前從不敢仔細(xì)去看的接吻技

    巧，總算可以好好地用在心愛的師哥身上。那是怎樣巨大的一種幸福啊！

    身體和靈魂如愿地飄蕩起來，隨著烈焰，飄向仿佛遙不可及的高空。感覺到

    劉鑫激烈徘徊的手，感覺到衣服被從腰帶里抽出，感覺到那種粗礪的溫柔再一次

    蔓延到自己赤裸的肌膚上，又輾轉(zhuǎn)來到雙乳之間，協(xié)助推擠著那些幾不可忍的酥

    癢酸麻，逼它們一點(diǎn)點(diǎn)在烈焰中消失，蕭雪的勇氣越發(fā)蓬勃，竟自將手從睡衣下

    穿過，抱住了劉鑫同樣赤裸同樣灼熱同樣在撫摩中微微顫抖的身軀。

    沒過多久，劉鑫似乎也站不住了，抱著她一起滾倒在床上。

    臭師哥畢竟也有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的時(shí)候?；秀敝?，蕭雪得意地想，在熟

    悉而又陌生的重壓下，益發(fā)忘情地?fù)崮ζ饎Ⅵ蝸?，從后到前，從外至?nèi)，直到發(fā)

    現(xiàn)自己的衣服和胸罩已經(jīng)被撩開，劉鑫的手正要換成嘴唇，才連忙停住，一邊輕

    聲喊著，「不，不要」一邊軟弱無力地推著他，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渴望。

    但那不可能會來得及。劉鑫的嘴分明已經(jīng)銜住了她的rutou，劉鑫的手也分明

    已經(jīng)抓住了她的手，緩慢而有力地將它挪到一邊，按在床上，五指交纏了一陣，

    又松開，拉起，緩慢有力地拉下去，隔著睡褲，貼在男人特有的堅(jiān)硬上。

    蕭雪驚恐地抖了抖，無力掙脫，無法掙脫，只得閉上眼睛，任劉鑫把自己的

    手?jǐn)傞_，合攏，握住那團(tuán)灼熱的堅(jiān)硬，然后又伸手下去，固執(zhí)地?fù)伍_緊緊并攏在

    一起的雙腿，用力按在早已經(jīng)濕潤的處女地上。

    烈焰立刻吞噬了一切。連久驅(qū)不去的酥癢酸麻也都沒有了一絲蹤影。

    蕭雪已經(jīng)飛上云端，除了欣喜若狂地看著自己和師哥的一舉一動之外，什么

    都感覺不到了。

    世界如此美麗。陽光燦爛，云白天藍(lán)，水綠樹紫，草翠山青。

    蕭雪屏氣凝神地看著自己，看著自己輕聲提醒劉鑫關(guān)燈，看著自己趁機(jī)抓起

    夾被蓋在身上，看著自己半推半就地脫下衣服，蹬掉裙子，看著自己朦朧如霧的

    眼睛，喘息不已的嘴，靈巧依舊的手，和略顯僵硬的身體，再一次流下了淚水。

    她終于要從少女變成女人了。蕭雪幸福地想。

    劉鑫忽然劇烈地抖了幾抖。

    她也迅速被大腿上的一團(tuán)濕熱給拉了下去，拉回到床上。

    蕭雪咬著嘴唇，又恨又憐地看了劉鑫兩眼，然后茫然地轉(zhuǎn)向天花板，不知道

    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準(zhǔn)備好了迎接痛楚，卻發(fā)現(xiàn)痛楚不肯落實(shí)，依舊空懸

    在自己頭上，變換莫測地發(fā)出威脅，絕對是件讓人十分難受的事。何況痛楚之后，

    那些她期待已久渴望至極的快慰和滿足，如今也要推遲得到。再何況，她分明已

    經(jīng)失去了些什么。即使那層討厭的膜仍在，她也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她了。

    劉鑫若無其事地?cái)堉?，緩慢而冷靜地?fù)崮χ纳眢w，神情鎮(zhèn)定，目光從

    容，似乎是在努力維護(hù)著里面殘存的烈焰，又似乎是想要徹底把它們澆熄。

    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振雄風(fēng)。這叫什么來著？「不振期」師哥雖然已

    經(jīng)三十出頭，但身體相當(dāng)健康，應(yīng)該不會需要太長時(shí)間。蕭雪這么想著，不由就

    有些羞澀，連忙低了頭，偎在劉鑫胸前，一邊輕輕碰觸著他松弛汗?jié)竦谋?，一?/br>
    悄悄傾聽著他沉渾有力的心跳。

    好一陣兒，那些繽紛而零亂的念頭終于漸漸條理分明起來。

    故事里不是經(jīng)常都有男人過于激動導(dǎo)致早泄的情節(jié)嗎？可見師哥是真心

    喜歡自己，可見師哥其實(shí)很緊張自己，可見師哥確實(shí)已經(jīng)很長時(shí)間沒有女朋友，

    很可能回國之后就沒有過。她實(shí)在應(yīng)該為此高興才對！

    期待又再開始聚集。烈焰又再開始燃燒。

    劉鑫卻忽然拍了拍她的后腦勺，低聲說道：「小雪，不早了，去洗個澡，準(zhǔn)

    備回去吧?！?/br>
    蕭雪一楞，抬頭看看劉鑫的眼睛，知道他并不是在開玩笑，只得囁嚅道：

    「我……我跟媽說吃完午飯才回去的。」

    「你媽知道你今天是來找我的嗎？」

    劉鑫的聲音多少有些緊張。

    蕭雪垂首答道：「不知道。我跟她說要去書城買幾本參考書?！?/br>
    「哦，呵呵……」

    劉鑫夸張地笑了兩聲，又道：「那等會兒我送你去好了。」

    蕭雪悶頭想了想，總算又找出個理由來?！钙鋵?shí)……不去也可以。就算我媽

    問起，我也可以說沒找到要的那幾本?！?/br>
    說完，臉埋得越發(fā)緊了。

    劉鑫輕輕撫弄著她的頭發(fā)，半天，才說：「還是去走一趟比較好。等會兒我

    還有事。不能在這里陪你?！?/br>
    難耐的烈焰又將迅速變成更加難耐的冷火。蕭雪失望地想，忍不住抬起頭。

    「什么事情？非去不可嗎？」

    劉鑫靜靜地看著她，答道：「對。而且，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不好失信?！?/br>
    「那……我陪你去好嗎？」

    蕭雪退而求其次地問。

    「你這丫頭，呵呵……」

    劉鑫沉吟了片刻，終于還是拒絕道?！改阍谂赃叢宀簧显?，很無聊的。而且，

    萬一被什么人看到，不大方便?！?/br>
    見劉鑫的理由如此牽強(qiáng)，蕭雪不由又起了疑心。明明知道我今天要來，為什

    么中午還約別人？如果是因?yàn)椴幌胍娢?，為什么又要對我這樣？蕭雪越想越覺不

    通，卻不知道該怎么盤問，正猶疑間，一個念頭突然竄進(jìn)她的腦海，并且立刻占

    據(jù)了上風(fēng)。是啊，哪兒就會有那么巧，吃個午飯也碰到熟人？除非……除非那個

    人本來就認(rèn)識我。難道，是，甄琰？

    想起上次在公司門口碰見他們兩個的經(jīng)過，蕭雪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疑心。他

    們將要談的會是什么？出國的正事，還是某些必須隱瞞著她的秘密？什么秘密？

    難道師哥竟會和她有什么瓜葛不成？

    知道不可能從劉鑫嘴里問出什么，蕭雪努力壓抑住心中的疑惑，笑了笑，輕

    聲答道：「那好。等會兒你送我去書城吧。」

    一邊就裹著床單，揀了衣服，走去衛(wèi)生間。

    「叮鈴……」

    「是你啊?！?/br>
    「哦，對。」

    「沒問題?！?/br>
    「待會兒見?！?/br>
    隱約傳來的電話鈴聲，和劉鑫簡單肯定的話語，很快又激發(fā)了蕭雪的靈機(jī)。

    師哥的電話好象也有來電顯示。如果能看見對方的電話號碼，自己就不用費(fèi)事去

    跟蹤他了。想到這里，蕭雪匆匆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走回睡房。

    劉鑫已經(jīng)穿好睡衣坐在床邊，見她出來，便站起身，抱住她，輕輕吻了吻額

    頭，笑道：「好香?！?/br>
    蕭雪躲了躲，不大自然地嬌嗔道：「你臭死了！快去沖涼吧，臭師哥?！?/br>
    睡房里的來電顯示居然已經(jīng)被刪得精光。

    感覺到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正是事實(shí)，蕭雪的腿也有些軟了?？吭诖策呄肓?/br>
    好一陣，才勉力支撐著走去客廳，按了按電腦旁邊的電話。

    小小的液晶屏幕上顯示的，果然是甄琰的手機(jī)號碼。

    蕭雪的腦袋「轟」地一聲，裂成了千萬億兆個碎片，似乎永遠(yuǎn)也不會重新歸

    攏在一起。

    然而，這時(shí)的她決不會流淚，甚至全身也都充滿了力氣。

    蕭雪匆匆出了門，匆匆下了電梯，匆匆走到街邊，匆匆攔了一輛計(jì)程車，坐

    上去，始終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直到站在自己家門口，她才漸漸恢復(fù)了一些知覺。

    手機(jī)還在響。是劉鑫的號碼。

    蕭雪狠狠地關(guān)掉手機(jī)。

    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可能瞞得過mama的眼睛。唯一的希望是mama沒在客廳

    里，自己就能直接跑進(jìn)房間，盡量迅速地平靜下來，應(yīng)付mama的殷勤探問。蕭雪

    毫無信心地想著，打開門，看見凌塵就正坐在沙發(fā)上，滿面焦急地抬頭看她，立

    刻虛脫了似的，軟軟地靠在門框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躺在床上，蕭雪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凌塵

    憂心忡忡的臉色，到底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唉——你這孩子，為什么要偷偷跑去找他呢？而且，就算你師哥沒時(shí)間陪

    你，你也用不著難過成這樣啊？」

    蕭雪一驚，連忙囁嚅著答道：「我……我沒……」

    「別嘴硬了。你師哥打來過電話，說你突然生氣跑了，怕出什么事?！?/br>
    凌塵沉吟了片刻，又道：「幸好你是直接回家。不然他一著急，說不定滿世

    界報(bào)警了呢?！?/br>
    他當(dāng)然不敢告訴mama究竟怎么回事。這樣也好，省得mama羅嗦起來沒完沒了。

    被爸爸知道了只怕還要更麻煩。蕭雪軟弱無力地想，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怎么恨他，

    益發(fā)悲從衷來，猛地抱著凌塵，開始連綿不斷地抽噎。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了嗎？原來他們所說的痛苦，竟是這樣地難以忍受。

    一切都在無情地昏暗下去。

    「小雪，醒醒！」

    蕭森嚴(yán)厲的聲音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mama的影子瑟縮在爸爸身后，襯托得他尤其高大。

    刺目的燈光遠(yuǎn)遠(yuǎn)地閃過來。窗外已經(jīng)夜幕深沉。

    「我不是告訴你只能跟他電話或上網(wǎng)聯(lián)絡(luò)了嗎？搞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想把

    我給活活氣死啊你？」

    蕭雪只得求救似地看看凌塵，輕輕叫了一聲，「媽——」

    蕭森立刻搶先叫道：「這回你媽可幫不了你。哼！你最好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地把

    事情經(jīng)過說清楚，或許我還能想到什么補(bǔ)救的辦法。不然，是死是活隨你的便。

    我要是再看你一眼，再跟你說一句話，就……就……眼不見心不煩，只當(dāng)沒生過

    你這個女兒，也罷。」

    后面的凌塵緩慢地點(diǎn)點(diǎn)頭。

    蕭雪無奈地咬咬牙，輕聲道：「他……他好象還有別的女人?！?/br>
    「就為這個？」

    蕭森頓了頓，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了些。「那你跟他到底進(jìn)行到哪一步了？

    除了擁抱接吻之外。」

    蕭雪詫異著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答道：「就這些。別的沒有了?！?/br>
    「你不要說謊。真的沒有了嗎？」

    「真的。不信……你可以找醫(yī)生來檢查。」

    蕭雪這么說著，心中暗暗感到慶幸。自己總算還有些什么東西沒有真正失去。

    蕭森的語氣又再輕松了不少，甚至還明顯帶進(jìn)了難得的溫柔?！讣热皇沁@樣，

    那我找機(jī)會跟劉鑫說清楚。讓他以后不要再和其他女人來往，行了嗎？」

    蕭雪楞了楞，一時(shí)沒想明白爸爸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再見到他。他跟誰來

    往都和我無關(guān)?！?/br>
    蕭森看了她兩眼，半天，才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想得這么嚴(yán)重。這也不

    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慢慢你就會明白，男人其實(shí)都是這樣。劉鑫他三十多歲正

    當(dāng)年，有錢有勢身體又沒什么毛病，怎么可能一兩年都沒交過女朋友呢？只要他

    從此專心待你，也就夠了?！?/br>
    男人……男人……蕭雪在心里恨恨地念著，知道爸爸不可能明白自己的痛苦，

    便冷笑一聲，沒有答話。

    「還說自己已經(jīng)長大成人。怎么看事情做事情，都還是這么小孩子氣呢？呵

    呵……」

    蕭森裝腔作勢的笑聲，在蕭雪聽來，仿如午夜貓頭鷹得意的嘶嚎。

    他不過是另一只貓頭鷹而已。

    他們都是男人。他們本都是一丘之貉。

    看到女兒倔強(qiáng)的臉上隱隱竟有著幾分冷漠，一絲怨恨，蕭森不由就有些后悔。

    她這樣的年紀(jì)，當(dāng)然會把愛情看得很神圣。想要在短時(shí)間內(nèi)讓她放棄那些不切實(shí)

    際的幻想，實(shí)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這一步倒走得太急了些。

    蕭森沉吟了一陣，還是想不出該用什么方法來安慰小雪。他一向不喜歡那些

    哭鬧起來沒完沒了不聽不講任何道理的女人，即使是自己的女兒，也仍免不了會

    有些厭煩。但他也不敢發(fā)火，怕一個不對惹急了小雪，真的干脆利落地和劉鑫斷

    絕一切來往，那個本已唾手可得的職位肯定就將隨之化為泡影。畢竟，只有羅漢

    與河南方面的首肯是不夠的。

    日——要怪也該怪劉鑫這個小兔崽子！看他平時(shí)還挺仔細(xì)的，怎么這時(shí)候卻

    不小心，弄成這步田地，還要老子幫他擦屁股，真他媽的不是東西！想到這里，

    蕭森勉強(qiáng)溫柔了聲音，說道：「小雪，你先別亂想，多休息一會兒，等心情平靜

    了，爸爸再好好跟你談?wù)??！?/br>
    蕭雪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轉(zhuǎn)身睡向里墻，留給他一個柔弱而冷硬的后背。

    看到女兒明顯比以前圓潤了許多的屁股，蕭森心中忽然泛出一股異樣的感覺。

    想伸手過去狠狠地打上幾巴掌，卻又擔(dān)心自己會忍不住把她當(dāng)成了甄琰。那種擊

    打所必有的美妙手感和清脆聲音，始終是他最好的催情劑之一。很可能還是甄琰

    最好的催情劑之一。小雪會不會也象甄琰那樣喜歡類似的虐待呢？這個念頭讓蕭

    森吃了一驚，連忙靜了靜神，轉(zhuǎn)身走出房門。

    在走廊里站了一陣，蕭森漸漸穩(wěn)住呼吸，回頭看見凌塵依然站在床邊，便輕

    聲叫道：「凌塵，讓小雪好好休息。你跟我來一下。」

    慢慢回過頭來的凌塵，臉色蒼白如洗。

    女兒傷心倒也罷了，怎么你也跟著失魂落魄起來？蕭森又開始有些惱火，等

    到凌塵走到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半攙半拉地幾步走進(jìn)書房，關(guān)好門，聽了

    聽外面的動靜，轉(zhuǎn)身看住凌塵。「你怎么回事？存心想讓我煩死是不是？本來好

    好的心情，全讓你們兩個給破壞光了。劉鑫有個把女朋友算什么。你這么大人了，

    怎么還跟小雪一樣幼稚？」

    凌塵看著他，臉上總算漸漸有了些血色?！肝覜]有。我是擔(dān)心小雪。這孩子

    心眼兒多，又犟得很，我怕她一個想不開……」

    蕭森沒好氣地打斷她?！竸e胡扯。就算她是女孩子，骨頭里流的也是我們蕭

    家的血，不可能去尋短見的?！?/br>
    「不，不。我是怕她自暴自棄，不僅高考肯定泡湯，連愛情什么的也不相信

    了。就象電視和里的那些女孩子，要么整天玩弄男人，要么就把身體當(dāng)成賺

    錢工具……」

    凌塵低聲說著，象是在哽咽，又象是在自言自語。

    只要她還認(rèn)我這個老爸，那也沒什么不好。凌塵的話常常使蕭森感到一種條

    件反射式地不以為然，即使有時(shí)明知她說的對也不能幸免。他當(dāng)然絕對不會允許

    女兒變成白白陪人睡覺的什么「寶貝」但賺錢，尤其是放長線釣大魚式的賺錢，

    卻正符合他一直以來的期望。怕只怕小雪這丫頭，放著劉鑫這么個超級大魚不要，

    偏去釣?zāi)切浊б蝗f的小蝦米。到時(shí)候連她自己的開銷都不夠，還能有多少余錢

    滋潤他這個老爸呢？蕭森這么想著，越發(fā)感到煩躁，便甩了凌塵，走去書桌捏起

    只煙，點(diǎn)上，坐進(jìn)旁邊的沙發(fā)。

    見他半天沒有說話，凌塵只好收住哽咽，催促道：「老蕭，你也想想辦法啊。

    難道就讓小雪自己這么苦熬不成？」

    「怕什么，小孩子吃點(diǎn)苦頭，才能看清楚這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br>
    凌塵停了片刻，又問：「你就不怕小雪真的跟劉鑫斷了，影響到你謀的那個

    位置？」

    她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聰明了，居然能一下子捏住我的痛腳？蕭森不由自主地

    抬頭看看她，嘴里卻依舊若無其事地說：「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也沒辦法。命里當(dāng)

    有直須有，命里沒有莫強(qiáng)求。」

    凌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臉上滿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那兩句話是誰說的來著？對，是安昭。就是她。當(dāng)初她就是說著這兩句話，

    不管不顧地獻(xiàn)身給自己；就是說著這兩句話，放棄了讓自己離婚的幻想；就是說

    著這兩句話，離開了自己，離開了深圳，跑去美國，并最終嫁給劉鑫。很可能，

    和劉鑫離婚的時(shí)候，她嘴里說的，也還是這兩句話。自己的信發(fā)出去已經(jīng)有些日

    子了，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回音呢？蕭森這么想著，占據(jù)凌塵上風(fēng)的得意越來越淡，

    看著她的眼神也就帶上了幾絲憐憫?！覆贿^呢，我估計(jì)不用多久小雪就會原諒劉

    鑫了。女人就是女人，喜歡上什么人的時(shí)候，總能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來安

    慰自己。何況這次也未必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br>
    「老蕭，你就想想辦法，好嗎？」

    凌塵轉(zhuǎn)而哀求道?！感⊙┻@種年紀(jì)，什么事都可以是大事，沒有小事。」

    「什么事呢？」

    蕭森隨口問道，忽然想到些什么，「這樣好了，你馬上打個電話給劉鑫，把

    事情問清楚。說不定還是小雪誤會了呢。再者，解鈴還需系鈴人。要想讓小雪不

    再鉆牛角尖，也只有劉鑫出面才更快，更有效。」

    凌塵楞了楞，視線竟自有些飄忽，「我不想打。」

    「為什么？」

    蕭森詫異地看著她的眼睛，緊接著又補(bǔ)充道?！改悴淮螂y道還讓我打？小雪

    的事情本來也是你告訴他的，當(dāng)然只能你來打。」

    凌塵躲閃一般地把視線轉(zhuǎn)向窗外?！肝肄k事總是不合你意，還是你自己打比

    較好?！?/br>
    蕭森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顧不得去仔細(xì)琢磨凌塵飄忽眼神的意味，催促道：

    「我就在旁邊聽著呢，你還擔(dān)心什么。快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