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好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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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我,好么?」 好一陣兒,劉鑫才低聲答道:「以后吧,這里不大方便。我晚上還有事,你 先回家去,好么?我叫你師姐送你?!?/br> 蕭雪滿臉失望地看著他,依然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三天前,周一,甄琰剛從院里點(diǎn)卯出來,就被衣著光鮮趾高氣揚(yáng)的何群攔住 了。 讓甄琰十分滿意的是,她當(dāng)時沒有露出絲毫震驚的表情。在一眼認(rèn)出那個喊 「甄琰」的瘦小男人就是何群之后,她僅僅只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冷冷地站住,冷冷地 問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何群的氣焰立刻矮掉了一大半。他原本就是個色厲內(nèi)荏欺軟怕硬的人,七八 年的時間雖然給他的臉加上了一點(diǎn)沉靜的風(fēng)霜,但狗改不了吃屎,他的性格不可 能有任何根本變化?!肝襾砜茨悖恍袉??」 何群這么說著,勉強(qiáng)擠出些笑意,似乎想要盡可能找到往日那種隨心所欲的 感覺。只可惜,在他猥瑣的臉上,卻依然有著隱藏不住又揮之不去的尷尬。 甄琰不想和他多做糾纏,便緊接著未落的話音,冷冷答道:「我活得很好, 比以前好上幾千倍,幾萬倍??吹搅藛??知道了嗎?知道了就滾吧,不要讓我再 見到你?!?/br>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何群大老遠(yuǎn)地跑來深圳,當(dāng)然不是僅僅為了要看看她。果不其然,甄琰還沒 走出幾步,他就已經(jīng)重新攔在她面前,臉上也換成一副搖尾乞憐的表情?!竸e這 么絕情,好嗎?都這么長時間了,再怎么恨我,也不至于連說幾句話的情分都沒 有了吧?!?/br> 甄琰不以為然地嗤笑道:「我恨你干什么?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要不是你, 我今天能活得這么好嗎?沒準(zhǔn)兒現(xiàn)在還是個沒文化沒教養(yǎng)的窮人家小媳婦。整天 就知道鋪床疊被,刷鍋洗碗。也不會有什么人來跟這樣的黃臉婆講什么情分了。」 「你……」 何群叫了一聲,卻沒有辦法再說下去,只得看了她一陣兒,將臉色松弛了, 嘆息一般地說道?!负煤?,都是我的錯。我也知道當(dāng)初做的不對,讓你吃了不少 苦頭。只是,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前幾年我景況好起來的時候,曾經(jīng)問過你爸 爸mama好幾次,他們卻怎么都不肯告訴我你在哪里。這要不是最近和一個郵局的 朋友偶爾提起這件事,他告訴我說你父母經(jīng)常接到深圳寄來的匯款,我也不會想 到你在深圳?!?/br> 訴苦是他的拿手好戲,千萬不能上他的當(dāng)。甄琰這么想著,心下卻還是漸漸 地軟了。好不容易才硬起聲音,嘲謔著說道:「得了吧你。你會專門跑過來看我? 我認(rèn)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你還真能有什么長進(jìn)不成?我勸你還是有什么 說什么吧,少跟我耍這種花槍!」 何群楞了楞,笑容又有些尷尬?!鸽m說不是專門,但至少也是主要原因吧?!?/br> 見甄琰冷著臉沒有答腔,何群只好又悻悻地說道:「我打算出來闖闖世界,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深圳?!?/br> 「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闖你的,以后少來惹我?!?/br> 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磨練多年的心竟還是會一陣陣發(fā)軟,甄琰不知道該高興,該惱 怒,還是該悲傷。 「是是。我知道??晌疫€是忍不住?!?/br> 何群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甄琰的臉色,見她不再頑強(qiáng)抗拒,便拿出最溫 柔的聲音,「我請你吃午飯吧,好不好?」 甄琰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不由自主掃視了周圍一圈,問:「你現(xiàn)在很有 錢了嗎?發(fā)了多大?」 「問這個干什么。反正我請得起就是。呵呵……」 何群大模大樣地笑著,眼神里的恍惚,卻讓甄琰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窘迫。 「看你能請得起什么級別的館子啊。我現(xiàn)在喜歡吃燕鮑翅套餐。便宜的每人 七百塊,但我更喜歡吃三千的那種。好吃得不得了,每次去我都要吃雙份兒。」 「什么燕鮑翅?這也太貴了吧?!?/br> 「那就算了?!?/br> 甄琰試探出何群的底細(xì),暗暗決定要在去美國之前好好作踐他一番,便放軟 了語氣,問。「你真的準(zhǔn)備在深圳長???」 何群全身又重新振奮起來。「是啊是啊。我發(fā)過誓的,不在深圳做一番大事 業(yè),絕不回去。」 甄琰做出好奇的樣子,問:「你要做什么大事業(yè)呢?」 何群頓了頓,澀笑著道:「還沒想好。呵呵……我這不才剛來幾天,正考察 呢嘛?!?/br> 「你現(xiàn)在住哪里?」 「住……五洲賓館?!?/br> 「不錯啊,多少錢一天?」 何群眼睛閃了閃,「四百多。」 「五洲賓館有四百多的房間嗎?雜物房吧?」 感覺到甄琰話中的嘲弄,何群楞了一陣,隨即就笑了?!改愎贿€是那么聰 明。我其實(shí)住在五洲賓館對面,特區(qū)報社后面,一個小賓館?!?/br> 他以前可沒這么隨機(jī)應(yīng)變,自己倒要小心些了。甄琰一邊想,一邊就淡淡地 問道:「怎么不去找間公寓?」 「我對深圳不熟,哪里找得到?」 「滿大街都是中介公司,你不會進(jìn)去問問?」 「我怕他們欺負(fù)我這個外鄉(xiāng)人……」 「多問幾家,比較一下,不就知道了。」 甄琰說到這里,覺得說了也是白說,便住了嘴。 「用不著吧。這不還有你嘛。你幫我去找找,不就什么都可以放心了嗎?」 甄琰看著他,說不清心里是可憐還是鄙夷,好一陣兒,才總算調(diào)節(jié)好自己的 情緒,淡淡地說:「那好吧,我這就帶你去?!?/br> 讓甄琰愈加感到可憐和鄙夷的是,在看中景田北那個公寓房間之后,何群竟 然涎著臉說錢包沒帶,不僅用她的名字簽租約,還讓她付了押金和租金。這種男 人,也就只有那一對市儈才養(yǎng)得出來。 「你不會是沒錢了才來找我的吧?要不要我先給你點(diǎn)兒,買些日常用品什么 的?」 甄琰倒在沙發(fā)里,斜著眼睛,臉上全是嘲諷的神色。 何群終于有些掛不住了。「那倒暫時不用。錢我還有一些。應(yīng)該能撐到上班?!?/br> 「你可千萬別硬撐?我是無所謂,最后吃苦的可是你自己?!?/br> 「我這次出來帶了筆錢的?!?/br> 「多少?」 「一萬?!?/br> 「還剩多少?」 「一半吧?!?/br> 甄琰不由又笑了起來。「早知道找個棚子給你住了。你這點(diǎn)兒錢,在這里連 兩個月也住不滿?!?/br> 想到自己去美國之后何群必然要陷入左支右絀拆東墻補(bǔ)西墻的困境,甄琰越 發(fā)感到開心。她就是要逼他卑躬屈膝,就是要讓他養(yǎng)尊處優(yōu)然后弄到傾家蕩產(chǎn)。 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徹底忘記那些曾經(jīng)經(jīng)受過的侮辱。 「一個月就夠了。只要我找到事情,會盡快把你替我出的錢還給你的?!?/br> 「你倒還真是有自信。也不想想,憑你的學(xué)歷,在深圳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有三千就算不錯了。」 「我現(xiàn)在也是大學(xué)生了。嘿嘿……」 甄琰楞了楞,隨即就醒過神來?!纲I的吧?花了多少錢?這么舍得?」 「沒花多少。書還是讀了點(diǎn)兒的,我想夠用了?!?/br> 「那你就試試好了。呵呵……」 甄琰一邊說,一邊就站起身?!肝蚁挛邕€有事,先走了,行李你自己回去拿 吧。要快,過十二點(diǎn)就又要收一天的房錢?!?/br> 「我知道。早上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把行李整理好寄放在柜臺了。不要錢?!?/br>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仔細(xì)了?」 甄琰這么說著,忽然又覺得哪里不對勁,便緊接著追問道:「你真的沒帶錢 包?」 何群臉上頓時浮起幾絲懊悔,想裝出些笑容,卻半天也沒能擺好五官,只好 將頭悶下去,一頓一頓地點(diǎn)著,許久,才低聲說道:「其實(shí)是帶了的,不過不方 便,沒敢拿出來?!?/br> 「怎么不方便?不會是把錢包捆在內(nèi)褲里了吧?」 「不是。」 何群抬起頭,咬了咬牙,又說?!肝沂欠噶耸屡艹鰜淼摹!?/br> 甄琰心中一震,連忙追問道:「犯了什么事?打傷人了?」 「打死了一個副局長?!?/br> 何群這么說著,眼睛里的神色卻復(fù)雜游離,難以捉摸。 「真的?」 甄琰不相信他有這樣的膽子,隨即就試探著說道?!甘菐屠洗笏麄儽澈阱伆桑俊?/br> 何群顯然沒想到甄琰能這么快就猜出真相,嘴巴囁嚅了好一陣兒,還是沒說 出一個字。 「也就你干得出這種蠢事?!?/br> 甄琰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會不會連累到自己呢?萬一耽誤了出國大事可就麻煩了。甄琰重新坐回沙 發(fā),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想著他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后那兩個老市儈的凄慘晚年,不 忍之余,竟也隱隱感到十分爽快。如果先能把他們搞得家徒四壁,然后再送他進(jìn) 監(jiān)獄,那豈不是更解氣了嗎?想到這里,甄琰立刻找出了很多不去報案的理由。 她和他七八年沒有聯(lián)系過,不會有人想到要找她追查他的下落;另外幫他買個身 份證,再去理個發(fā),配副眼鏡,估計沒多少人能認(rèn)出他;自己在深圳最多也就再 呆兩個月,中國的警察沒那么快就能找到這里;即使他們抓住了他,自己也可以 借口說不知道他是逃犯,實(shí)在不行,還可以找蕭森劉鑫他們幫忙…… 震驚漸漸平順之后,甄琰重新拾起剛才的話頭,問道:「你就這么跑出來了? 他們沒給你湊點(diǎn)兒路費(fèi)?」 何群老老實(shí)實(shí)地答道:「老大給了我五萬。我留給二老四萬,自己帶了一萬?!?/br> 那四萬總也要盡快搞光才好。但,怎么搞呢?甄琰一時想不到恰當(dāng)?shù)霓k法, 便暫時放在一旁,沉吟著說道:「這樣吧,我找人幫你做張新身份證。這幾天你 最好不要隨便出去,要出去也最好是晚上。一切都等身份證做好了再說。聽到?jīng)] 有?」 何群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眼睛里的感激卻清晰可見。 如果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怕他就不會這么感恩戴德了。甄琰暗暗感到有 些好笑,臉上卻還是一副嚴(yán)肅認(rèn)真的表情。「我是學(xué)法律的,知道中國警察的厲 害。你別不當(dāng)一回事。否則被人抓了去,我可救不了你?!?/br> 甄琰一邊說,一邊仔細(xì)觀察著他的動靜,見何群仍是點(diǎn)頭不說話,似乎沒什 么異常,這才放慢了聲音,溫和地說,「你耐住性子,不要著急。過幾天我把電 視和DVD搬來給你解悶兒。」 何群臉上的卑微和眼里的感激,讓甄琰每次想起,都幾乎要笑出聲來。尤其 是在打電話回去問過一個公安局的朋友,知道那個副局長其實(shí)并沒有死之后。 在甄琰的笑聲中,深南大道益發(fā)繽紛奪目了。夜空似乎也染上了七彩的顏色, 堂皇地照著前面的路。周圍的喧囂水一般地流向后方,甄琰隨意徜徉,如入大海。 來到那幢公寓樓下,甄琰停好車,撥通手機(jī)?!负稳?。下來搬電視?!?/br> 「你怎么這么晚才來?昨天不是在電話里說好一起吃飯的嗎?我都餓壞了?!?/br> 聽到他略帶怨憤的聲音,甄琰笑了笑,冷冷答道:「我有事。你快點(diǎn)兒,這 兒不能停車?!?/br> 說完便掐斷了電話。 這個混蛋,剛給他一點(diǎn)好臉色,立刻就又想爬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真應(yīng)該 再多晾他幾天才對。甄琰這么想著,看到那個干瘦的影子推開門,用頭發(fā)稀疏的 腦袋左右張望了一陣,然后弓背快走過來,心中忽然就有些煩悶。便打開車窗, 使勁吸了幾口初涼的夜風(fēng)。 何群站住,輕輕敲了敲車門,小心翼翼地問:「你這幾天一直都很忙嗎?是 不是很累?吃飯了沒?要不,我去買幾個菜,咱們上去一起吃?」 聲音里出乎意料的溫柔竟讓她感到有些暈眩。甄琰忍不住抬頭看去,昏光之 中,那張神色恭謹(jǐn)?shù)哪樕蠞M是落寞和滄桑。這才幾天功夫,就能把一個男人愁成 這個樣子了?甄琰心一軟,險些就翻出久已忘卻的慈祥語氣,出言安慰他。那曾 經(jīng)是他每次受了別人的氣時必然要用的療傷圣藥。自從離開他之后,甄琰就再也 沒有對任何人用過。想起往事,甄琰一陣心痛,連忙強(qiáng)行止住這不該有的悲憫, 轉(zhuǎn)身打開后座的車門,喘了口氣,盡量平靜地說:「我不餓。你把東西搬上去, 自己吃吧?!?/br> 何群扶著車門,遲疑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囁嚅著道:「你……你不上去坐 坐了嗎?我還有些話要對你說。很重要的話,前天本來就要對你說的,可是一直 沒找到機(jī)會?!?/br> 不是你沒找到機(jī)會,是我根本就沒給你機(jī)會。甄琰用嘲弄壓抑著悲憫,臉上 卻絲毫沒動聲色。「什么事這么嚇人,在這兒不能說嗎?」 「不行。是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真的。求你了,小琰?!?/br> 何群輕聲喊著她的名字,分明是存心挑起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 而在朦朧的夜色和殘留的酒意之中,他這種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伎倆居然就奏 效了。剛才真不該心血來潮回憶什么過去,還喝了那么多酒。你這個蠢女人!甄 琰忍不住在心里責(zé)罵自己,一邊就高聲斥道:「不許叫我小琰?!?/br> 「那……那我要叫你什么?」 何群扮出不明所以的表情,直盯盯地看著她。 「甄小姐?!?/br> 「好好,甄小姐,甄小姐?!?/br> 何群在黑暗中低聲重復(fù)著,似乎是想笑,卻又沒敢露出笑容?!改愦饝?yīng)上去 了嗎?」 甄琰沒好氣地拍拍電視,「你快點(diǎn)兒吧。我還得去停車呢。」 拎著碟片走進(jìn)電梯,甄琰偷眼看看旁邊的何群,思緒紛亂不已。而他臉上的 神情,卻正在逐漸鎮(zhèn)定自若起來,象是即將看到她手里所有的底牌。 自己為什么就不能對他更狠一點(diǎn)呢?此前不是一直都處理得很好嗎?昨天干 嘛要同意和他一起吃飯?為什么不讓他再多悶幾天?甄琰懊惱地想,幾乎要拔腿 沖出電梯。 但真正逼得她沖出去的,不是心中輾轉(zhuǎn)的懊惱,而是層層涌上咽喉的酸澀。 在太平門旁邊吐了好一陣兒,甄琰才慢慢回過神,想要甩開粘在她背上和胳 膊上的那兩只手,卻翻來倒去總要留下一只,只好含混地罵道:「混蛋。放開我!」 何群刻意溫柔的聲音象蟲子一般,在她耳朵四周爬來爬去?!改阕砹恕?爝M(jìn) 屋歇會兒吧,我扶你。」 甄琰執(zhí)拗地掙扎著,站直身子,靠在墻上。一邊揉著耳朵,一邊咬牙切齒地 說:「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可喊了!」 何群遲疑著松了手,「我又沒想怎么樣,干嗎這么激動呢?小琰?!?/br> 再次聽到這句獨(dú)具意義的稱呼,甄琰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許多?!肝揖婺悖?/br> 如果再這么叫我,就盡早卷好鋪蓋準(zhǔn)備回去蹲監(jiān)獄挨槍子吧?!?/br> 「你……」 何群叫了一聲,沒說下去。朦朧中的眼神很有一些破釜沉舟的味道。 甄琰冷笑一聲,低緩而堅穩(wěn)地說:「你還能把我怎么樣不成?深圳可不是沒 人管的小城市,我也不是以前的甄琰。你最好還是放聰明點(diǎn)兒,別做傻事。光你 自己倒還罷了,萬一累及家中二老,是會永遠(yuǎn)不得超生的。」 何群一向堅持不了多久的勇毅果然就驚兔一般,迅速消失在怯懦后面。「你 想到哪兒去了?呵呵……你現(xiàn)在是法學(xué)碩士,又這么有錢,我聽你的話還來不及 呢。再說,以前確實(shí)是我不好,這次來深圳之前也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好好補(bǔ)償你。 雖說我能做的不多,但補(bǔ)償一點(diǎn)算一點(diǎn),總歸是我一番心意不是?只要你還肯偶 爾見我一面兩面,叫我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可千萬別胡想八想,甄小姐——」 甄琰心中又是厭惡,又是好笑。便悶哼一聲,斜眼看著他,「你真的肯這么 聽我的話?」 何群挺了挺胸。「當(dāng)然,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br> 「那好。我知道你是個孝子,所以也用不著叫你發(fā)誓了?!?/br> 甄琰一邊說,一邊伸出一只胳膊。「扶我進(jìn)去吧。」 躺在床頭,喝著何群跑去買來的醒酒湯,指揮他裝好電視DVD,放上《貝 隆夫人》甄琰心中的快意無以復(fù)加。 也許這才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賺再多錢,事業(yè)再成功,最終還不是為了要 讓這些臭男人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稱奴稱臣嗎?當(dāng)然,要修煉到能徹底征服蕭 森劉鑫之類男人的程度,自己還差得太遠(yuǎn)。但只要自己硬得起心,要想捉弄低俗 猥瑣的何群卻很容易,而且也同樣能帶來許多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快感。反正自 己很快就要到美國去了,那條貴婦又因懷孕送給了別人,就把他當(dāng)狗一樣養(yǎng)上幾 天,好好為以前的屈辱出口惡氣,倒也確實(shí)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甄琰志得意滿地想著,見何群正逡巡著眼睛,不知是要走過來坐在床邊還是 要走過去坐進(jìn)沙發(fā),立刻冷臉低叫道:「快滾一邊吃你的飯去,別擋我看電視?!?/br> 何群「哦」了一聲,臉上的恭謹(jǐn)居然沒有絲毫變化,老老實(shí)實(shí)地低了頭,狼 吞虎咽起來。 甄琰暗覺詫異,覺得一切好象都太過容易了些,卻又不知道他還能有什么詭 計,忽然想起剛才樓下的對話,便提高了聲音,問道:「你要跟我說什么性命攸 關(guān)的大事?怎么不說了?」 何群拿著筷子,停了一陣,才諂媚地笑笑,說:「我……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br> 「說過了?」 甄琰益發(fā)感到詫異。「你再說一遍!」 何群收斂起笑容,看著她?!妇褪窍M泱w諒我一番心意,沒事常來看看我?!?/br> 甄琰又好氣又好笑,那些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悲憫,卻也在一點(diǎn)點(diǎn)浮出水面。 「這就是你所謂的性命攸關(guān)?你玩我啊你?」 「不是啊,絕對不是。我是真覺得性命攸關(guān)?!?/br> 何群這么說著,轉(zhuǎn)瞬之間,臉上竟掛出了幾絲哀傷?!肝椰F(xiàn)在這個樣子,逃 得一年兩年,卻逃不了一輩子,早晚還是會被抓進(jìn)去的。好在父母得了那筆錢, 晚年生活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除此之外,我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你過得怎么樣, 和我有沒有機(jī)會盡量補(bǔ)償你了。假如能在臨死之前做幾件讓你開心的事,我就是 當(dāng)場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含笑九泉啊?!?/br> 甄琰心神動搖地聽著,正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猛地聽到那句「含笑九 泉」忽然就明白了,這幾句話,以及剛才那些話,肯定都是他準(zhǔn)備了好久才記熟 的。否則,口舌一向不太靈便的何群,不可能這么毫無滯澀地長篇大論。他倒還 真是處心積慮,打得好如意算盤呢!甄琰一邊暗自贊許著自己的敏捷靈透,一邊 就順?biāo)浦鄣卣f道:「你是想全心全意讓我開心,是嗎?」 何群立刻喜形于色地答道:「是啊是啊,你能明白我的心意,真是太好了?!?/br> 「我明白,而且現(xiàn)在就給你個機(jī)會。你過來?!?/br> 甄琰招招手,然后一步步指點(diǎn)著何群。「把我的鞋脫掉……襪子也脫掉…… 好了,去打盆熱水幫我洗了,然后好好捏捏?!?/br> 他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呢?見何群依然毫無反抗之意,甄琰又重新疑惑不 已。然而,隨著熟練的手法在她雙腳小腿上輕柔地游走,疲勞和醉意不肯讓她尋 根究底下去,很快就把她送進(jìn)了夢鄉(xiāng)。 「小琰?小琰——」 窗外細(xì)弱的叫聲毫不費(fèi)力地喚醒了她。 甄琰抬起頭,高興地站起來,推開窗子?!改銇砝玻坎皇钦f我今天要認(rèn)真復(fù) 習(xí)功課的嗎?你還來干什么?」 甄琰這么說著,臉上卻笑成了一朵花。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地方。走,我?guī)闳デ魄??!?/br> 甄琰低頭看看書桌上的課本,又回頭看看后面的房門,為難地說:「不行啊。 我還有好些要看呢。mama也守在外面。還是高考完了再去吧。」 「怕什么,你這么聰明,少看一天半天有什么要緊。而且……你媽剛開始打 盹,只要你把電話話筒拿起來,至少得一個小時之后才會醒。你再不快點(diǎn)兒,可 就真的來不及了?!?/br> 「那好吧。先說好,一個小時之內(nèi)一定要回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哼哼!」 轉(zhuǎn)眼之間,他們就來到了樹林深處一圈籬笆似的灌木中間。看到下面厚實(shí)的 青草,甄琰蹲下來,四處按了按,忽然就羞紅了臉,唾道:「你帶我來這里干什 么?這又算什么好地方了?」 他從后面輕輕抱住她,一起滾倒在草地上?!冈趺床皇呛玫胤??以后這里就 是我們兩個見面的固定地點(diǎn)了。我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群琰閣。你說好不 好聽?」 甄琰好不容易擺脫了他不斷游走的雙手,氣喘吁吁地嗔道:「不好,俗氣死 了。而且,為什么你的名字要在前面?應(yīng)該叫琰群坪才對!」 「好好,就叫琰群坪?!?/br> 他一邊說,一邊曖昧地笑著,把頭埋在她脖頸中間,幾口就吞沒了她所有的 理智。 融化了的鐵水在身體里輾轉(zhuǎn)徘徊,燒灼得甄琰無法喘過氣來。知道今天已經(jīng) 不可能逃離這雙魔掌,她忽然就放棄了軟弱無力的抵抗,任它們解開身上所有的 束縛。于是,肌膚的接觸,青春與青春,蟲語和草香,纏綿不斷地,將甄琰帶向 云外,扯進(jìn)深淵。 但,他的陽具竟是如此細(xì)短輕軟,根本無法進(jìn)入到y(tǒng)indao深處。 她曾經(jīng)認(rèn)為所有男人都是這樣的;她也曾經(jīng)認(rèn)為他是因?yàn)榫o張才會這樣的; 她還曾經(jīng)認(rèn)為結(jié)婚之后他就會好起來,但她全都錯了。他寡人有疾,根本無法用 正常方式滿足任何正常女人。也許,他們當(dāng)初之所以會趕她離開,這一因素也起 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雖然她當(dāng)時相信自己完全可以不在乎這些。 甄琰失望地睜開眼睛,與此同時,一股渾濁而粘稠的熱流,正蟲子般地一點(diǎn) 點(diǎn)淌在她赤裸的大腿上,停了片刻,又緩緩爬下,爬進(jìn)下面的床單。她忍不住抖 了抖雙腿,看著依然癱軟在自己身上的何群,冷冷說道:「混蛋!你能做么就來 惹我?」 何群一驚,撐身抬頭,看了看她,悻悻地說道:「我會盡量讓你滿足的……」 「你憑什么讓我滿足?」 甄琰鄙夷地看著他鼻涕蟲般的陽具?!改愀揪蜎]有想女人的資格?!?/br> 「可……可我畢竟還是個男人。」 何群乍然高亢的聲音在空中嗡鳴了一陣,又漸漸低沉下去?!改阒牢疫@幾 年被多少女人嘲笑過嗎?那幫殺千刀的,收了我的錢,卻不好好服務(wù),還到處宣 揚(yáng)我的殘疾……」 甄琰不耐煩地打斷他?!改阋詾槲揖筒粫靶δ銌??我可不再是以前那個少 不經(jīng)事隨便你怎么糊弄的傻丫頭了。你別想得太好?!?/br> 「小琰——」 何群低叫一聲,見她沒有在意,便繼續(xù)說道。「我不管。反正,在我認(rèn)識的 所有女人里,只有你……只有你從來沒有嘲笑過我,甚至還一直把我當(dāng)成了不起 的男子漢。我想來想去,都還是你最好,我忘不了你……」 「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好處。呵呵……」 甄琰苦笑著偏了頭。她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那些一直無法完全消除的悲 憫,忽然就被何群滄桑痛切的臉和欲哭無淚的哀訴重新激蕩起來,而且越來越澎 湃洶涌,難以遽止。轉(zhuǎn)眼之間,那些近乎凝滯了的鐵水,也被如潮的悲憫驅(qū)趕著, 重新開始在四面八方輾轉(zhuǎn)徘徊。甄琰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她了解自己的身體。在 被劉鑫和蕭森的強(qiáng)暴連續(xù)兩次中途阻遏之后,今天又被何群有意無意挑起了情欲, 只怕就沒那么容易平息了。幸好,他絕對不可能傷到孩子。想到這里,甄琰心里 有了決定,便問:「你今天把我騙上來,就是為了這個?」 「是。前天我去找你時本來也沒想那么多。但見到你之后,這幾天晚上我都 一直在想你,想得不行。所以……所以……」 何群偷眼看著她的臉色,囁嚅了半天,還是無法繼續(xù)說下去。 弄明白他今天那些奇怪言行的目的,甄琰不由又有些惱火,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以后再敢騙我一個字,有你好受的。哼!」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br> 何群如遇大赦般地說完,慢慢直起身,想要下床。 「等等!」 甄琰叫住他?!改闼麐尩牡故娣^了,我呢?」 何群楞了楞,臉上不由就得意起來。但他仍極力掩飾著,恭謹(jǐn)?shù)貑枺骸负茫?/br> 好。要我怎么做?你說!」 甄琰挺挺小腹,閉上眼睛?!附o我舔,好好舔,舔到我叫停為止。」 聽見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看到顯示屏上甄琰的號碼,劉鑫連忙對熒幕上的 蕭雪說了聲,「你等等,我先接電話?!?/br> 然后悄悄關(guān)掉音頻,拿起聽筒。 「劉總,您忙什么呢?」 甄琰的聲音嬌糯依舊,悠長的尾音里還加進(jìn)了幾絲恰如其分的諂媚。 「沒忙什么,看幾份資料而已。找我有事嗎?」 劉鑫一邊說,一邊看著熒幕上噘嘴瞪他的蕭雪,笑了笑,揮揮手。 每次他關(guān)掉音頻接電話,蕭雪都是這副模樣,最近更漸漸開始表示起不滿來。 這讓劉鑫在欣喜之余,也頗有些為難。他當(dāng)然明白,想要知道對方的一切,是少 男少女愛上一個人的基本特征。但他卻不可能告訴她自己在工作之外還有著怎樣 的私生活,他又還來不及教會她關(guān)于隱私權(quán)的道理。在這種充滿幻想的年紀(jì),蕭 雪恐怕也無法理解為什么戀人夫妻之間可以各自保有隱私,并必須尊重對方的隱 私。 「是這樣。有個朋友剛來深圳,還沒找到工作。所以想問問您那里需不需要 人?!?/br> 甄琰頓了頓,又說,聲音里竟似乎有些不那么自信?!富蛘吣芙榻B到其他地 方,也行。」 甄琰可是一向都認(rèn)為這種事情是不值得拿來求人的。劉鑫暗自感到詫異,對 蕭雪做了個鬼臉,然后把椅子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問:「什么樣的人?學(xué)歷履歷大 概是怎樣的?」 「男,2歲,大學(xué)畢業(yè),未婚。在工廠和保險公司都做過。人還算機(jī)靈, 肯干。要不,什么時候我送份簡歷過去給您過過目?」 甄琰字斟句酌地說,象是在隱藏著些什么。 「嗯,好。我看看先?!?/br> 劉鑫答應(yīng)著,忽然想起以前那份調(diào)查報告里關(guān)于甄琰初戀情人的描述,覺得 若合符節(jié),便笑著問道:「這人對你很重要嗎?居然連出國的事情都不管了,上 來就給他找工作。」 甄琰的聲音明顯一滯,隨即刻意加添了嫵媚,嬌嗔著道:「你瞎猜什么啊。 人家是知道你辦事牢靠,有什么進(jìn)展一定會首先告訴我,所以才樂得省心的?!?/br> 「是么?」 劉鑫越發(fā)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心中一陣驚喜:這倒給自己逼迫甄琰就范增加 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砝碼。 「是呀。難道你是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嗎?嘻嘻……」 「我說話算數(shù)還不夠。有些事情我控制不到,說了也是白說?!?/br> 「不是吧?別告訴我你堂堂劉總,幫忙找個工作也這么難!又沒叫你養(yǎng)著他?!?/br> 發(fā)覺甄琰會錯了意,劉鑫很想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看看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但轉(zhuǎn)念之間又有些猶豫。這樣是不是急過頭了?拿一份還沒影子的工作大張旗鼓, 沒準(zhǔn)兒反而還把甄琰給嚇跑了。還是應(yīng)該認(rèn)真考慮清楚再下手的好。劉鑫這么想 著,到底還是糾正道:「不是介紹工作的事,是你出國的事?!?/br> 甄琰立刻沉靜下去,低聲問道:「怎么?出了什么問題嗎?」 側(cè)頭看見蕭雪越發(fā)嗔怒的嬌憨模樣,劉鑫不敢再糾纏下去,便笑著說:「暫 時還沒什么問題。不過,我怕你的肚子不爭氣,到時候被人看出來,可就前功盡 棄了?!?/br> 「切!你嚇唬我啊。還以為說什么呢,嚇了我一跳。嘻嘻……」 甄琰又再從容調(diào)笑起來。「實(shí)在不行我就吃胖點(diǎn)兒。你說,是胖子容易掩飾 還是瘦子容易掩飾?」 一個豐腴的甄琰會是什么樣子的呢?劉鑫覺得有趣,便道:「應(yīng)該是胖子吧。」 「哦。還是等我想想再決定吧?!?/br> 甄琰停了停,又問?!改阕罱幔俊?/br> 「還好。跟以前差不多。」 劉鑫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么,便淡淡地答著,一邊就轉(zhuǎn)回椅子,看著蕭雪, 伸手過去,上下虛抹著她的臉,然后用夸張的嘴形,無聲地說道?!格R上就好啦 ——」 「要不要我過去伺候伺候您???」 得了吧,受罪還差不多。熟悉的過程和熟悉的語氣讓劉鑫不由有些惱火,但 他也不想弄崩了和甄琰的關(guān)系,便道:「不用了,我今天會早點(diǎn)休息。沒別的事 就先這樣吧。簡歷你下星期拿到公司來給我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