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浴血大場面,斷肢殘骸,死傷無數那種
北雎這話直擊小兵的痛處,饒是小兵巧舌如簧,在這件事兒上也沒有任何辯解的余地。 更何況,那幾個看守即便已經收了他的賄賂,也不過就是放任他與北雎送些東西。他與北雎之間的一言一行,還都在幾個看守的監(jiān)視下。 “那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將軍,但是將軍的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小兵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只是看了那幾個看守兇神惡煞的眼神之后,硬生生將沒說完的話給咽回了肚子里。將食盒遞給北雎,匆匆忙忙離開這讓人不自在的地方。 幾個看守看到小兵落荒而逃,不由得捧腹大笑。 “就這還是曾經在軍營里呆過的人呢,膽子這么小,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從戰(zhàn)場上活下來的!” “他哪里去過戰(zhàn)場,不過就是跟著階下囚玩了兩天罷了,怎么能跟彥將軍麾下驍勇善戰(zhàn)的將士們相提并論?” 說到這里,其中一個正在吃rou的看守將rou往盤子里一放,湊到幾人中間小聲道:“哎,不知你們聽說沒有,彥將軍跟辛地那個姓謝的去辛地京師,結果被扣下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按理來說若是距離他們三尺開外就應該什么都聽不見。 只可惜,北雎的聽力,并非常人能及。 從他們口中聽到彥冽的名號,北雎原本垂著的眼簾一動,目光往幾個看守的方向掃了一眼。 不過呼吸之間,她已經恢復尋常模樣,依舊一副不關心身外事的樣子,只是低頭看著牢中的地面。若是從外表看來,整個人妥妥的是在神游天際。 不同的是,此時北雎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幾個看守的對話上。 “可不是么,這事兒也不知道是誰走漏的風聲,現如今京師里都傳遍了。我聽說,百姓們天天上街請愿要求主公把彥將軍給救回來?!?/br> 牢中看守的時日無聊,好容易談到一件趣事,幾個看守的話匣子根本合不上。 不過三言兩語,已經將所有看守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 余下的話北雎無需多聽,她已經獲得了她想要的信息。 那一雙垂著的眸子里,隨著獲得的信息已經變換了好幾個模樣。她緩緩伸手拿起食盒,將放在其中的菜和饅頭拿了出來。 小兵說得對,補充體力才是最重要的。 北雎一邊在心里合計著現如今的情況,一邊咬了一口饅頭。一塊硬物咯在牙間,她微微挑眉,轉而往看守那邊掃了一眼。 幾個看守被好酒好rou招待著,又有彥冽的事情奪去他們的注意力,倒是方便了北雎的行動。 緩緩將口中的硬物取出,卻是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塊。 攤開來看,上面說的事情與方才看守們說的不無二樣。 北雎微微一笑,緩緩將紙團撕碎泡在湯里,待其浸透之后,又取出來夾在了饅頭之中。隨后,將已經被動了手腳的饅頭放在角落一個老鼠洞口。 如此看來,她也不必再計算什么日子了。 遲則有變,當機立斷才是正事。 不知何時,旁邊幾個方才還在高談闊論的看守紛紛昏倒在地。不知是醉了,還是小兵送來孝敬的東西本身就有問題。 北雎看了,不由得搖頭失笑。 其實即便小兵不做這一步,她想要從這里出去也是易如反掌。此時清理了幾個看門狗,倒是讓她省了一些氣力。 本打算起身去踹開那看似堅不可摧其實也不過就是幾根人小臂粗的木棍子拼出來的牢門,不經意間卻看到了被老鼠啃了三成的某個饅頭里帶著的一根銅釵。 北雎秀眉一挑,笑了起來。 得,這準備的還挺齊全! 伸手從老鼠口中奪過銅釵,北雎輕輕松松便將牢房上的大鎖撬開。最后瞅了一眼那幾個昏過去的看守,確定他們就是喝多了醉過去而已,這才泰然自若從他們身上拿出牢房的鑰匙,順手將牢房分區(qū)的大門給鎖上了。 再次見到外面的天空,與北雎進去之時并無二樣。 只是此時正值黃昏,或許今日曾經下過滂沱大雨,空氣中還帶著一些濕潤。而晚霞也燒紅了半邊天,將北雎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長。 多日在地牢之中不見陽光,猛地到光亮的環(huán)境里,眼睛倒是不太適應。 北雎抬手擋了一下陽光,瞇著眼睛等到眼睛徹底適應了面前的光亮之后,這才開始查看周邊環(huán)境。 她得先去找到那幾個已經被她帶出來的兄弟。 京師之中的布防圖雖說是在她府邸之中搜出來的,但她還真沒看過——畢竟小兵將東西藏在了房梁那種平日里根本想不起來看的地方,她即便想看也看不到??! 不過彥冽帶著大軍剛離開之時她曾經將京師中的布局都查探一遍,布防圖上也不過就是多了一些兵力分布罷了。 而那些,對于她來說,無關緊要。 根據心中的記憶,北雎挑了一條最近的路,打算先回她那個府邸看看情況。說不定兄弟們會在府邸之中,即便不在,應當也會在其中留下線索。 正因北雎對于兵力不屑一顧,一心想著找地方打探一下彥冽的情況,這才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怪異。 關押她的詔獄乃是重罪犯人所在之地,平日里必然戒備森嚴。雖說不到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地步,卻也頂多放進去幾只老鼠罷了。 像是北雎這么一個大活人大搖大擺走在路上,必然會被攔下來。 而此時,這片區(qū)域空曠無比,除了北雎一人一影,連個路過的麻雀都沒有! 待到北雎選了一個位置打算在一棵大樹上借力,跳到墻的另一邊抄近路的時候,這才一不小心注意力到了詔獄這邊詭異的情況。 不過對于現如今的她來說,這些并不足以阻擋她的腳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這一身武藝在身,又何懼哉? 果不其然,待到北雎從墻的另一邊輕飄飄落地之時,迎接她的就是數不盡的點點寒光。 不遠處的高墻上探出來的都是強弩尖銳的箭頭,寒光點點對準的正是北雎現如今處在的方位。而至于高墻下面,也是被整整齊齊的拿著矛盾的步兵阻擋。 這一次,是真的連只蒼蠅也飛不過去了! 高墻之上,不僅有站在大軍中央的宇云公,還有候在宇云公身后低著頭站著的小兵。 看到小兵的那一刻,北雎唇角微勾。 朱唇輕啟,淡淡念了一句:“又一次?!?/br> 眼簾垂下,將她那褐色瞳孔中的情緒全部都遮擋住。 “重犯欲逃,格殺勿論!” 站在城樓上的宇云公一聲令下,萬箭齊發(fā),直直沖著北雎而去! 破空之音響遏行云,就連遠處棲息在樹杈上的麻雀也被震了起來,紛紛撲騰著翅膀四散而去。 眼看四面八方而來的箭矢就要落在北雎身上,站在城樓中間的兩人都紛紛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一點細微的變故。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北雎的身影突然從她所在的位置消失了! 那些箭矢幾乎算得上是擦著北雎的身體而過,最終全都落在了她身后的高墻上。若是細細看去,偶爾一兩只箭矢下,還能看到其中連帶著釘到墻上的麻布料。 再看時,北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對面的高墻上。 而那一身依舊帶著血的囚服,也因此多出了幾個新添的破洞。 “一群蠢貨!” 宇云公重重錘了城墻一拳,憤而指著北雎的方向吼道:“誰若是能割下這賊子的狗頭,賞金千兩,加爵封侯!” 且不說那可以讓人混吃等死幾輩子的千兩黃金,單論這個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僅次于宇云公的侯爵之位,就已經足以讓人瘋狂! 一時之間,眾士兵們像是瘋狗一樣沖著北雎的方向一擁而上,個個都殺紅了眼! 原本就在高墻上的人硬擠著往北雎身邊而去,守在下面的人則是不甘示弱,有些在瞎胡叫嚷,還有一些手上用弓箭的,更是拼了命往北雎這邊射過來。 漫天的喊殺聲震撼人心,可惜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就連能接近北雎身邊的人卻不足大軍的三成。 且不說那些在下面往上胡亂射箭的小兵們時不時就能誤傷自己人,單論這高墻上不足六尺的寬度,就足以讓那些硬擠著往北雎這邊而來的不少士兵失足跌落高墻,摔成rou泥。 方才北雎可以逃過亂箭擊殺,只因她早已有了準備,在翻墻而過的那棵大樹上用從牢房之中順來的銅鏈綁在了樹杈上,關鍵時刻借力翻上城墻。 此時沒了其他憑借,只能正面交鋒了! 北雎看著面前蜂擁而來的人群,將銅鏈收回來纏在雙臂上,好在rou搏之時抵擋利器。先前用來開鎖的銅釵此時正被她握在手中,變成了一擊穿喉的利器。 喊殺聲俞漸減小,而血腥味愈發(fā)濃烈。 在體力與精力都有限的情況下,北雎并沒有在大軍中戀戰(zhàn),從某個被擊殺的士兵中奪過一把長戟便開路往宇云公所在的那面高墻挪去。 人群的蜂擁點隨著北雎移動,掉下城墻的士兵尸體倒成了高墻下面那些人往高墻上爬的墊腳石,一塊塊殘肢堆疊在一起,將無數士兵從高墻下運送上來。 北雎身上早已不知留下了多少傷痕,原本出來只是還能看到一些灰色的囚衣此時已經被鮮血染盡,嚴絲合縫地貼在北雎身上。 順著衣擺和褲腳往下滴落的點點猩紅,不知是北雎的血,還是其他士兵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