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相會
“卓之湘!” 來人正是越棠,在看清了卓之湘和那位高總的姿勢之后,頓時臉色數(shù)變。 高總被突如其來的撞門嚇得一骨碌滾到了床下,握著的那把小刀順勢飛了出去,正落在房間的正中央。 越棠的視線慢慢移向那把刀,向前走了幾步,彎腰撿了起來。 銳利的不銹鋼軍刀在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越棠拿著刀幾步走到了那位高總身邊,一腳踩在了他身上。 高總“嗷嗚”一聲哀嚎,抱著肚子正要怒罵,緊接著就被頂在自己額心的刀尖給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這刀是不是你的?”越棠冷聲道。 高總又是點頭又是搖頭,驚嚇過后就忍不住開始叫囂:“你他媽是誰?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你這樣是犯法的!” 越棠嗤笑一聲,移開刀尖,一連在高總的身上狠狠踹了七八腳,直把這位高總踹得在地上連滾帶爬,求饒不迭。 見教訓(xùn)夠了,越棠便不再管腳下這個人,徑直來到床邊,把卓之湘從床上扶起來:“怎么樣?他們有沒有給你下藥?” “喝了點酒而已?!弊恐鎿u搖頭,“謝謝了,多虧了你,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br> “不用跟我客氣?!痹教目嘈Φ溃罢f來我也有錯,我之前還懷疑是王牧出的歪主意,就有點放松警惕,要不是底下人告訴我進來的是這個人,我恐怕還不能及時趕過來?!?/br> 卓之湘心里一跳,忙掩飾般翻身下床:“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br> 越棠扶著卓之湘的手:“說了不用跟我道謝。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重新開間房?” “頭還是有點暈?!?/br> 越棠轉(zhuǎn)身吩咐隨行的人,很快就把開房手續(xù)辦好了,一路將卓之湘送到了新房間。 支走閑雜人等,越棠一個人留了下來。 卓之湘拿起包房里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大口,總算有點緩過來。經(jīng)過剛才的事,現(xiàn)在也沒必要繼續(xù)在越棠面前裝醉了。 “我準備休息了?!弊恐姘训V泉水放回原處,開始“趕人”。 越棠無意間說出的那句話讓卓之湘頓時警醒,可能他跟王牧的把戲早就被人看穿了,要不是發(fā)生了高總那出,今晚能不能見到越棠都是個問題。安全起見,卓之湘決定先把樣子做足,哪怕不知道王牧現(xiàn)在人在哪里、計劃還能不能順利進行下去。 “你之前有沒有受驚?”越棠無視掉卓之湘的逐客令,端坐著不動,還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卓之湘點點頭:“有點?!?/br> “那就先去洗把澡壓壓驚,省得夜里做噩夢。”越棠起身朝浴室走去,“順便醒醒酒?!?/br> 卓之湘被他拉著走進浴室,浴室空間很大,不僅有淋浴設(shè)備,還有一個白瓷打造的豪華浴缸。 越棠把馬桶蓋合上,讓卓之湘坐在上面,自己則轉(zhuǎn)身開始往浴缸里放水。 “用我?guī)湍忝撘路??”越棠回過頭來對卓之湘說。 “我自己來就行?!?/br> “你不是頭暈嗎?這里地滑,還是我?guī)湍惆?。?/br> “真的不用,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br> 越棠揶揄地看著卓之湘:“這么怕我?”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上臉,卓之湘臉漲得通紅:“說什么呢……” “好了,不逗你了。”調(diào)戲卓之湘的目的達到,越棠笑了笑,見好就收,“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弊恐鎻鸟R桶蓋上站起來,推著越棠把他送出了浴室,順手將門掩好。 浴缸里還在放著熱水,嘩嘩的水聲在窄小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卓之湘掏出手機,屏幕點亮后,率先蹦出來的就是來自秦冀冬的電話和短信,從頻率上看估計快急瘋了。 “你在哪里?” “卓之湘,你人呢?怎么不接電話?” “王牧那混蛋竟然把我關(guān)起來了!你呢?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姓王的那個孫子!卓之湘?我求求你,你千萬別出事!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找你了,你再堅持一下。” …… 卓之湘逐字逐句地看完這些短信,在最后一條底下的輸入框里編輯了五個字:“現(xiàn)在沒事了?!?/br> 按下發(fā)送后,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卓之湘,是你嗎?你真的沒事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卓之湘想了下,回復(fù):“不要過來,越棠在這里。王牧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要關(guān)你?” “他說一般的陷阱套不住越棠,要設(shè)就設(shè)局中局,以假亂真。所以他瞞著我們做了第二套方案?!鼻丶蕉l(fā)送過來這段消息,后面還跟了一通牢sao,“cao他媽的局中局,他這就是言而無信,連我都騙。我看他是瘋了。” “算了,反正這件事結(jié)束,我跟他就兩清了?!弊恐姘l(fā)給秦冀冬。 “不能就這么放過他,這件事我跟他沒完?!?/br> 看著這條有些孩子氣的短信,卓之湘不禁感到似曾相識。秦冀冬和王牧的關(guān)系何嘗不就是翻版的連璟和汪競城?就算他們?yōu)槟硺訓(xùn)|西一時撕破了臉皮,但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放在那里,連報復(fù)這種事都說得像小孩子打鬧一樣。這種話聽聽也就罷了,誰當真誰就輸了。 卓之湘放下手機,準備聽越棠的建議,洗把澡去去晦氣。 從浴室里出來是三十分鐘之后,卓之湘系著浴巾打開門,走了兩步就停住了。 越棠聞聲看過來,瞥了卓之湘一眼就很識趣地轉(zhuǎn)過臉:“洗好了?” “嗯?!弊恐婊謴?fù)腳步,走到電視機前面,電視畫面上正播放著一部前不久上映的好萊塢電影。 “我去讓人幫你帶套衣服?!痹教恼f。 “麻煩你了?!?/br> “舉手之勞?!痹教恼f著,背對著卓之湘給下屬打了通電話。 卓之湘在另一張床上坐下,聊勝于無地看著畫面里的電影劇情,在越棠收聲之后,主動問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我會在那里?” 越棠看了眼卓之湘,說:“有人告訴我的?!?/br> “為什么要告訴你?” “這個我以為你知道答案。” 卓之湘沉默了一會兒,說:“看來什么都沒瞞過你。那你為什么還要過來?” “接到消息之后,我就去看了酒店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在那之后,他們居然起了內(nèi)訌,有人背著王牧把人換成了那位臭名昭著的高總。”越棠說,“我怕王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而誤傷到你,就急忙趕過來了?!?/br> “你不說我自作自受?”卓之湘垂下了睫毛。 “為什么要這么想?”越棠輕聲細語地說,“你就沒發(fā)現(xiàn)嗎?連王牧都知道你對我的影響力,你覺得我會因為這點小打小鬧就跟你生氣?” “你不生我的氣?”卓之湘掀起眼皮,“驚訝”地看著越棠。 越棠覺得這樣子的卓之湘可愛到不行,就故意開玩笑說:“你希望我生氣?” “當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只是我有個小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 “什么?” “一個很小的要求——以后我再給你發(fā)短信的話,能不能偶爾也回復(fù)我一兩次?” 這段時間以來,越棠給卓之湘發(fā)了很多次消息,但每次都石沉大海,連一點水聲都沒有。 但這反而激起了越棠的好勝心,再一次正視了他跟卓之湘的關(guān)系。 確實是一個很小的要求,卓之湘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恐怕……” “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怕我男朋友會介意?!睍r隔多年,卓之湘再次祭出了男朋友這個擋箭牌。 越棠稍微愣了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溫和地笑笑:“是怕他吃醋嗎?” 卓之湘絞了絞手指,承認道:“他醋勁比較大?!?/br> “連朋友之間的醋也會吃嗎?這樣干涉你的私交嗎?”越棠“同情”地嘆口氣,“聽說這樣的人性格都比較偏執(zhí)?!?/br> “不會吧……” 越棠搖搖頭,笑而不語。 恰好這時門外傳來電鈴聲,越棠站了起來:“估計是衣服送到了,我去看一下?!?/br> 卓之湘點頭。 大門打開,站在外面的卻不是送衣服的人,而是一路追查過來的秦冀冬。 越棠與秦冀冬面面相覷,相比越棠的驚訝,秦冀冬卻是有備而來。 “你好,我找卓之湘?!鼻丶蕉氏乳_口,傲慢和不可一世的感覺直沖越棠。 越棠心神一凝,不動聲色道:“你是誰?” “秦冀冬?!鼻丶蕉苯訄笊洗竺?。他相信就算沒見過自己真人,只要在這個圈子里混的,就一定聽說過自己的名字。 果然,越棠稍作思考就把名字跟人對上了號。 “久仰?!?/br> 秦冀冬擺擺手:“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要見卓之湘。” 越棠頓了頓,低頭讓開了路。 秦冀冬看也不看他,直接往里面走:“卓之湘,你在里面嗎?” 卓之湘目睹了秦冀冬囂張的樣子,不禁有點想笑,又有點無奈,便系緊了腰上的浴巾,揚聲說:“在。” 秦冀冬眼睛一亮,立馬加快了步伐,但見到卓之湘之后,還沒來得及開心就刷地一下黑了臉:“怎么連件衣服都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