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少年重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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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萬事都安排妥當,葉孟覺終于起身前往江南時,已是春雪初融的時節(ji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江南的春,淺色的霧氣在青石板上飄忽不定,枝葉間生出嫩綠新芽,光是讓人看著便心情大好。園林中無數(shù)花枝悄然綻放,暈染出一片江南風情。 葉孟覺初至江南,連帶著心情也通透了不少,更別說礙于他的身份,這分壇中人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絲毫沒有擠兌的意思。 這樣的日子過得久了,他便也覺得有些散漫和懈怠,范歸半年來上幾回,卻也足夠讓人艷羨,說他們真真情深意篤。 正當葉孟覺逐日熟悉這江南分壇的諸多事務之時,外頭卻鬧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原是有水鏡觀弟子私下在外頭同人斗法,結(jié)果被那不知名的人給好好上了一課,這弟子原是富家子弟出身,同父母說要去學習仙術(shù),這才被送來了江南分壇。可眾人皆知,修行一道,若非天縱奇才,哪有不修煉個五年十年才筑基的。這弟子便偷學了些奇技yin巧,盡是些不入流的法門,騙騙尋常百姓倒也罷了,這回卻是撞著了練家子,可不是遭了重。 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按照規(guī)矩罰了便是。只是那呈報上來的人說對方招式奇詭,懷疑與魔門有所關(guān)聯(lián),故意將那少年關(guān)押了起來。 話已至此,葉孟覺總是該去牢里走一趟的。只是他對那冷冰冰的地方甚是不喜,便讓人將少年松了綁,送到了他的書房來。 那少年眼瞅著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倒和他初入水鏡觀時差不多大。細細的眉眼掃過去,只是冷冷淡淡地沒有表情,那一身粗布衣裳裹著削瘦筆挺的腰身,看著便知曉與同齡人截然不同。因著葉孟覺的命令,倒也未對少年用刑,他滿是塵埃的臉雖有憔悴之意,一雙眸子卻亮晶晶地,緊盯著葉孟覺瞧。 后者倒也不介意,只瞧見少年腳踝上一道極深的傷口,不由皺眉:“我不是禁止你們動用私刑了么?” 他話音方落,旁邊一個中年男子便湊了上來:“壇主,此傷口乃是他前幾日斗法留下,這……這不干我們的事呀?!?/br> 這中年男子喚做元鼎,本是肖流光身旁得意助手,如今跟了葉孟覺,倒也沒犯過什么大錯。 葉孟覺細細看去,卻又見少年手腕,脖頸等各處都有著細小傷口,心中不免詫異:“這弟子未免出手太重,恐怕關(guān)是罰他禁閉也不頂用了?!?/br> 元鼎忙說道:“壇主,他身上其他傷口多半是那日與戒律堂之人起了爭執(zhí)所留下,您別看他這樣,咱們戒律堂弟子可是傷了好幾個呢?!?/br> 此言一出,葉孟覺更是驚訝:“他竟有如此厲害?” 元鼎咳嗽幾聲,又湊過去低聲說道:“本來都以為是毛孩子,沒放在心上,誰想冷不丁來了那么幾下,把弟子們打得滿地找牙,可了不得。只是他招式詭異,瞧著便不像中原的路數(shù)?!?/br> 葉孟覺點了點頭,這才正眼去瞧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只是冷冷地盯著他,一言不發(fā)。 葉孟覺只好讓周圍的侍衛(wèi)都退了下去,換了溫柔的語氣:“我沒有敵意,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少年凝視了他好一會,像是此時才確定葉孟覺確實不會對他如何,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叫重璋?!?/br> 葉孟覺松了一口氣,又繼續(xù)問道:“重璋,你可是本地人?家住何方?” “我沒有家,也不是本地人。” 此時雖是天下太平,但流離失所的災民也不在少數(shù),葉孟覺暗暗猜想,此少年興許便是隨父母流落至江南,中途或是走失或是父母雙亡,又不知何等機緣學了幾招術(shù)法。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他這般猜想也是合理。 葉孟覺點了點頭:“那你的武功是從何處學來?” 少年猛地抬起頭來,臟污的臉上浮起一絲冷笑:“我先前便說過了,我偶遇一位高人,他親口指點了我?guī)渍袆κ?,如何?這你們也要管?“ 葉孟覺微笑道:“并非如此,只是那高人身形相貌如何,還請你一一述說。此事關(guān)系魔門,我也不得不謹慎,并非是針對于你?!?/br> 少年冷冷一笑,眸子里閃過冰冷的光芒:“只要是沒見過的招式,通通歸結(jié)到了魔門頭上。原來傳說中的北武大陸第一宗門,竟是如此懼怕遠在大陸之外的敵人么?” 話音剛落,只見重璋足尖輕點,劍指驟然插向葉孟覺雙眼。后者雖是驚詫,但重璋武藝低微,葉孟覺只是抬了雙掌,少年雙指便被他定在了空中,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他先前隨范歸見過不少被俘虜?shù)哪чT八部高手,雖是粗淺,卻也識得少年劍招雖邪,但絕非魔門一派。當即也放下心來,撤了掌勁道:“抱歉,是他們誤抓了你。此招我從未見過,卻也能肯定與魔門無關(guān)?!?/br> 少年本以為葉孟覺這弱不禁風的模樣該是與自己半斤八兩,誰想他竟然一招之內(nèi)便將自己攔下,心下有些不服輸,頓時一道極為強悍的力道自重璋掌中發(fā)出,瞬間將葉孟覺罩于其中! 后者微一愣神,卻見那掌中光華越發(fā)奪目,映得葉孟覺臉色蒼白如紙。 重璋本以為自己此擊必中,未想葉孟覺稍稍拂袖,一道純正內(nèi)家真元從那掌心爆裂開去。少年頓時站立不出,直直摔出了書房之外。 葉孟覺方才只是依照本能出手,除了范歸之外,他鮮少與人對敵,便也不知自己武功竟是精進到了如此地步。當下也慌了神,連忙奔上前去查探。 見重璋只是暫時暈了過去,這才放下心來。可葉孟覺左右一想,這少年不過是心性所至,反倒是自己出手過重,心中愧疚,便直接將他抱回了自己屋子,又尋了壇內(nèi)大夫囑咐好生照料。 他才將少年安頓好,事情又接踵而至,葉孟覺一忙起來,快到子時才停歇。這一拍腦袋,想起少年一直在自己房內(nèi),想必一天都未進過飯食,葉孟覺暗罵自己粗心,趕忙去廚房拿了幾籠點心。 此時明月懸空,映得滿室光華,葉孟覺推了門進去,見少年不知何時已然起身,正在燭火下讀著書。 他微微一笑:“你幾時醒的?” 重璋醉心于那書冊,聽聞葉孟覺聲音,驟然抬起頭來,卻又是驟然出手,只見幾枚暗器朝葉孟覺激射而來! 葉孟覺愕然之下,輕而易舉將那閃亮的鏢接在了手心,他倒不如何生氣,只覺得好笑,這般烈性子的少年人,他是從未見過的。不僅如此,更是與自己截然相反。 重璋見他這會還是如此輕易化解了自己的招數(shù),終究是喪了氣,低下頭去說道:“你殺了我吧?!?/br> 葉孟覺更是疑惑:“我為何要殺你?” 重璋道:“我偷襲了你那么多次,都是奔著殺你去的。這世上不是我殺你便是你殺我,我技不如人,便由你處置了。” 葉孟覺無言以對,只好將那幾籠點心放在了他的面前,示意道:“我剛從廚房拿來的,還熱乎著呢,你快吃吧。” 重璋一愣,下意識地反問道:“你下了毒?” 葉孟覺哭笑不得,干脆坐在了重璋對面:“你小小年紀的,怎么盡覺得人人都要害你。” 重璋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他終究是餓了一天,當下便毫不客氣地狼吞虎咽起來,等到吃飽了,瞧著葉孟覺又憋出一句話來:“說我年紀小,你也沒比我大上幾歲?!?/br> 葉孟覺瞧著他白凈的面容,心神有些飄忽起來,分明不過十六七歲,可眉眼間隱約透出的凌厲之色讓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某個人。范歸若是自己自己拿他跟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比較,想必會氣得直哆嗦吧。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渾然未覺少年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起了變化:“你笑什么?” 葉孟覺連忙收斂了神色,見少年疑惑的神情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轉(zhuǎn)過身去咳嗽了幾聲:“當時指點你武功的那位高人,只怕也不希望你濫殺無辜吧。” “這又關(guān)你什么事了,我愛殺誰殺誰,殺不掉我自己死,用不著你cao心?!?/br> 葉孟覺絲毫不將他的毫無禮數(shù)放在心上,只是瞧著燈下那薄薄的書冊,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想法來:“你……想不想學武功?” “當然想啊,我要……”重璋脫口而出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狠狠瞪了葉孟覺一眼,“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葉孟覺遲疑片刻,又斟酌道:“你若是有心習武,大可留在此處,我雖然比不上觀中高手,但指導你的本事還是有的?!?/br> 這話不知觸到了重璋哪根敏感的神經(jīng),他猛然站起身來:“你要我做你的徒弟?” “倒也不是……你若不愿,那便罷了。” 少年沉默了良久,正當葉孟覺以為他會發(fā)怒的時候,耳畔卻傳來一陣低啞的聲音:“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