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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我通知別人,說雍懷瑜在此?” 隨著一聲嬌笑,一位女子深夜推門而來。 雍懷瑜坐在那里正在看書,看到女子推門而來笑說:“你通知別人又如何?” “你費盡心機吸引那幫人北上,不就是為了能南下避避清閑?等那幫人追累了,自己就散了?!迸由焓帜闷鸩柰耄o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雍懷瑜。”她率先友好的介紹自己。 女子抿了一口茶,微微蹙眉,說:“連杯好茶也沒有,算什么待客之道?”豈止不是好茶,就連茶渣都不算,淡而無味,毫無茶香,入口還帶著溫吞的澀。 她指了指自己放在床上的包袱說:“是客。” 反倒是怪女子作為主人家招待不周了。 “束同光,是他的未婚妻。”女子一笑,開始介紹自己。 雍懷瑜微微頷首,表示自己聽說過。反正她目的不在此,對于真名假名,何等身份都無所謂。 “他有事抽不開身,就讓我代為招待。你若是有事,就請明日帶著這個請?zhí)H自進城去容府上做客。我不是你的傳話筒。”束同光放下茶杯,從懷中掏出一個燙金請?zhí)f給她。 她接過請?zhí)?,只是用手一捻,說:“你已經(jīng)通知了別人,我在這兒?” 請?zhí)强盏模裁慈藭f給別人一個空的請?zhí)???dāng)然是用不上的人。什么人會收到邀請用不上?病人,死人。她身體健康,恐怕就只有死人這個選項了。 束同光點點頭,說:“京城周圍雖然門派不多,但多少也有幾個受過談先生的恩惠。一聽說你在這兒,就日夜兼程來了。你要是跑,最好現(xiàn)在就跑?!?/br> “我為什么要跑?”雍懷瑜仍然坐在凳子上,看不出半分急切。從容悠閑的坐在凳子上,還用剪子剪了一下燈花。 “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呢當(dāng)然是因為你被追殺了,要是不跑,那些人就會要了你的命。第二個原因呢,就是如果你不跑,我?guī)煾敢膊粫胚^你。”束同光也胸有成竹的坐在那里,她不信雍懷瑜不跑,只不過跑前試圖掙扎一下而已。 雍懷瑜果然連連點頭稱贊對方說的有道理,她看向霧色沉甸甸的窗外,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一個非常適合用來報仇的天氣。 束同光看著她,說:“容家不想和你扯上關(guān)系,不管何時,都不會和你做生意。” “誰說我要和容家扯上關(guān)系?”雍懷瑜故作吃驚的問。還不等束同光回答就說:“我當(dāng)然是要你?!?/br> “你給我下了毒?”束同光漸漸感覺自己舌頭有些麻,頭也昏沉的不想思考,手指有氣無力的垂在腰間。 她點點頭說:“對?!?/br> 束同光聽了,心神一松,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頹然倒下。 家丁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一聽到暗號就立馬進來將人抬走,又將現(xiàn)場的茶杯茶壺都處理干凈。 “我們現(xiàn)在可以進城了。”雍懷瑜早就收拾好了包袱,就等著束同光自投羅網(wǎng)。她本身并不想和那些江湖中人廝殺,畢竟只是為了一點小恩小惠或者一句義氣就追殺自己幾千里,確實值得尊敬。 兩封書信留在了桌上,第一封信封上寫著諸位親啟,另一封則寫著容易少爺親啟。 等那些人趕到客棧,看到兩封信,就知道雍懷瑜又跑了。 “媽的,怎么跟個泥鰍似的?!闭崎T秋生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氣,他之前跟著別人到處無頭蒼蠅似的亂跑,北上找了一個月都找不見,沒辦法只能回來。現(xiàn)在容家又給他送信,說雍懷瑜就在城外的客棧,他都顧不上吃飯,帶著幾個得意心腹就騎馬狂奔而來。來了,又是老樣子,撲了個空。雍懷瑜怎么就不能老老實實等在這里送死呢! 副掌門看到另一封信上寫著容易少爺親啟,就派了一個小廝去送信。 容大少爺: 早就聽聞你的許多傳言,雖然十分想與你親自見上一面,不過你也知道我還挺忙的。人,我有用,暫借一段時日,必完整無缺送回,無需掛念。 多謝你將嬌妻送上門。 另:還吃得下飯嗎? 雍懷瑜 留 容易看完信,皺了一下眉。他大意了。原本以為雍懷瑜是奔著自己的家業(yè)而來,所以才派束同光去傳信。沒想到對方已經(jīng)算計好,就是奔著束同光而來的。 等束同光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 “你要對我做什么?”束同光并沒有被綁起來,隨身的武器也還好好的在身上帶著,丹田氣滿,即刻就可以離開。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說明對方有信心把自己留下來,好一點可能講講道理,傾訴一下苦衷什么的,壞一點就是直接動武。 雍懷瑜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好像對方只是一團空氣。 “喂,我跟你講話,這么不懂禮貌?!笔庠绞切睦锊话?,越要張牙舞爪的裝作自己理直氣壯。 她終于扭頭看了一眼,也就一眼,沒說什么,又去看窗外。 束同光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魚餌。不過她很快的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想要知道對方綁架自己的目的。“你要用我做什么呢?” “等你師傅?!?/br> “我?guī)煾悼啥嗬?,等他們都來了,你打得過?” “打不過?!?/br> 既然打不過,為什么還要綁架自己?束同光有些不理解,但是她也不信雍懷瑜打不過的鬼話。能把自己綁架到這里來,肯定做足了準(zhǔn)備。誰會沒頭腦的橫沖直撞? 窗外有鳥鳴,一聲一聲的叫。風(fēng)卷著柳枝卷起一團柳浪。雍懷瑜出神的看著風(fēng)景,就像是緊繃了多少天的心弦突然松懈,荒腔走板的聲音被修正成了陽春白雪。 只有鳥鳴,只有風(fēng)聲,只有花朵被吹得簌簌的影子。 紅線,從袖口彈出,直奔雍懷瑜的后心。 然后鐺的一聲,隨著震動摩擦,兵器和兵器之間火花四濺。 是海棠。 海棠匕首又窄又薄,通體帶著一絲緋紅色,就像是春醉的海棠,美人的紅羅衫。那絲緋紅色如小溪,從手柄一路蜿蜒到刀尖,像是容易曾經(jīng)領(lǐng)她去看的梅花花海,從河邊一路蜿蜒到山口。手柄古樸而陳舊,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裝飾,就只是一個趁手的手柄。包著的布條也看出來年頭久遠(yuǎn),已經(jīng)不知道原來到底是什么顏色,浸潤過多少敵人的膏血。 就是這一把平平無奇的匕首,造成了現(xiàn)下武林的震動。 “是貪欲。而非匕首。”雍懷瑜解釋。 自古以來,并不是匕首上有什么殺氣能cao控別人的心智,而是貪欲。拿到匕首的人必然會被它的傳說所吸引,以為自己有了匕首就所向披靡。各種各樣的貪欲衍生出了匕首的神話。匕首就只是匕首,而人卻不一定是正確的人。 束同光收起紅線,她現(xiàn)在對匕首的興趣更大,畢竟武林上真的見過這把匕首的人少之又少,應(yīng)該說活著見過的人,少之又少。她只在小時候讀過聶隱娘的故事,來去如飛,人莫能見,空空兒人頭落地…… 如果你讀過一些故事,就應(yīng)當(dāng)知道這樣的心情。就像是書中的干將莫邪突然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不再是幻想。你可以觸摸,可以欣賞,甚至可以使用。是人,都會有貪欲,是人,都想做女媧。 “可以借給我看看嗎?”束同光問。 雍懷瑜放在桌上,示意她過來自己看。 “你想看看紅線嗎?”作為交換,束同光也大大方方的將紅線放在桌上,是一種信任,你把武器交給我,我把武器也交給你。 雍懷瑜仍然在看窗外的花,看窗外的云,看窗外的鳥。 束同光拿起匕首,揮向雍懷瑜。匕首的薄,在空氣中就像是切豆腐一般柔軟稚嫩,悄無聲息。一切的緋紅都隨著揮舞的動作化成一點寒光。 她沒有動,就只是坐在那里,像是老人擁著爐火回想著的往昔。那種年輕裊裊向上的生命力幻化成祠堂里虛無縹緲的香火氣。她活著,又如同死了。 匕首劃著頭發(fā)絲過去,只割落三五根毛翹的碎發(fā)。 “你怎么不躲?”束同光放下匕首問。 雍懷瑜閉著眼睛說:“沒人能躲得開它?!?/br> “真的?” “假的。” 長出了一口氣,兩個人的關(guān)系在這樣一來一往中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并非是綁架與被綁架的關(guān)系,也并非是仇人與復(fù)仇者的關(guān)系。那種純粹的信任使事情走向惺惺相惜。 她坐下來,將匕首放回桌上說:“如果你要是沒殺死談先生,我們或許會做好朋友。我未婚夫總是一本正經(jīng),有問必答,多少有些無趣?!?/br> “那我們一定能做成好朋友?!庇簯谚ふf。 兩個人的武器在桌上放著,沒有人想去拿,也沒人在意。 “所以你是冤枉的?那你為什么不說出來?”就好像很容易似的,接受了雍懷瑜被冤枉這個事實。束同光也說不清楚為什么,反正她是相信了。 雍懷瑜挑眉問:“如果我不把你綁架過來,你會信?” 哦,也確實。 束同光郁悶的坐在那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給雍懷瑜脫罪,如果她說給容易聽,容易一定會信,但是別人呢? “你找我?guī)煾敢鍪裁??”束同光想起她綁架自己的目的,又問?/br> “沒什么,就是想看看他真人是不是個老頭子?!?/br> 就這么簡單?如同兒戲? 束同光瞪著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一個被人追殺了幾個月的人還做得出這么任性的事情。就只是為了看看自己師傅是不是老頭子,貿(mào)然出現(xiàn)在京城,現(xiàn)在可能全江湖都知道她在京城了。 “反正早晚都要死,先滿足好奇心不是更重要?”雍懷瑜聳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