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楚……楚……” 柳月坐在劇烈顛簸的馬背上,口齒不清的喚著男人的姓,幾乎要驚慌失措。他一雙纖手緊緊抱住楚輕舟精壯削瘦的腰,把頭深深埋在男人的懷里。 楚輕舟拉住韁繩放緩了速度,看著柳月楚楚可憐縮進(jìn)自己懷里的模樣,嘆息了一聲,把馬鞭收進(jìn)腰中騰出一只手去撫摸柳月的背。 他心里是生氣的。他惱柳月被人褻玩,卻仍沉淪其中,不知羞恥?!?他更惱自己沒有護(hù)好柳月,讓柳月被人如此糟蹋?!?連他都沒有如此親密的觸碰過…… 楚輕舟的眼神沉了沉。 “楚……楚……藥,藥……”柳月把頭在楚輕舟懷中蹭了蹭,像只貓兒在笨拙的討好主人,若是不看那張臉,任誰都要心軟。 楚輕舟就更心軟了,尤其是在柳月喚他的時候。初遇時柳月只會念自己的名字,在他不遺余力的教導(dǎo)下已有了顯著的進(jìn)步。他瞬間明白了柳月的意思,心中悶氣消減了許多。 “你說你是因?yàn)樗幮陨蟻砹???” “唔?!绷路诔p舟懷中用力點(diǎn)頭。 楚輕舟將他抱緊了些,柳月的身體仍微微顫抖,他想怕是方才見血的一幕給人嚇著了。 “乖,以后不許讓別人這樣碰你。若是藥性上來了,就來找我,我再不離開你半步?!?/br> 楚輕舟把柳月當(dāng)小獸一般看,畢竟他話都說不全,眼神清澈懵懂,這種情欲之事只當(dāng)是他本能,心中也不忍怪他。楚輕舟沒看見,埋在自己胸口的小人兒,眼里閃過狡黠的光。 二人來到十幾里外的亳山縣,這算是方圓幾十里中較大的城郭了,要再大些的就只有河陽道的主城連州。 亳山縣城比之前的古村熱鬧許多,城南開市之后官道上更是熙熙攘攘人流涌動。楚輕舟本是牽著馬,讓柳月坐在馬背上,可柳月怕騎馬,又初次見到如此新奇熱鬧的去處,非要下來玩,楚輕舟只好隨他。 見到扎紙燈籠的、捏面人兒的、賣糖畫的,柳月都驚奇得不肯走。眼巴巴站在攤子前,被這些小東西迷住了。楚輕舟也是初次下山,卻對這些不甚感興趣,他只喜歡看柳月歡天喜地的樣子。幾文錢的玩意兒糕點(diǎn),一買就是一大堆,兩個人的手里拎不下,連雪月刀上都掛了幾只紙風(fēng)箏。 “啊?!?”柳月忽然一聲驚呼跳到楚輕舟身后,原來是在路上給人的揉了屁股。 楚輕舟眉頭一鎖,抬腿就踢翻了這個不長眼的。被踢的這人在地上滾作一團(tuán),錦緞裹著的一身肥rou都抖了三抖。 “老爺?!?老爺……”隨身的兩個小廝趕忙去扶,費(fèi)力好大力才將這團(tuán)肥rou扶起,肥rou氣喘吁吁吹胡子瞪眼。 “大膽?!?你可知我是誰?我是劉家……” 楚輕舟眼神兇煞駭人,“鏘”的一聲,拔出刀柄,露出三寸雪亮而危險的刀鋒。 肥rou一下子被這氣勢震懾住,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走。”楚輕舟收回刀子,一只手輕柔的牽過柳月,一只手牽馬,淹沒在了人群中。 深夜,亳山城內(nèi),劉家祠堂中發(fā)出一聲慘叫。與此同時,城南一處宅院被兩個青年男子買下,一個持刀,另一個裹著面紗。 楚輕舟本性俠義純良,甚至于這把由他親自鍛造的雪月彎刀,跟在身邊少說六載,從未染過鮮血。今日算是破了戒,雪月潔白的刀身,入了江湖,也要開開殺戒了。 城南這處空宅,占地頗大。正北是三開間主屋,西邊是兩間廂房,東邊是廚房和馬廄。馬廄是個搭了茅草的木棚子,一捆捆柴草放在最里面,用油紙蓋著。馬棚子旁邊是木板圍的茅廁。 院子里還有口井,井欄上沒有棚子,搖水的轱轆已經(jīng)腐壞了。 在一處安家不比住在客棧??蜅@镲嬎燥埗加腥怂藕?,衣服也有洗衣娘搓洗晾曬,馬桶都有人倒了刷好。自己安家什么也沒有,事事都要親力親為。 就說楚輕舟,他在無刀門二十年,也是斷沒有倒過馬桶的。無刀門隱世,只是不參與江湖事,不是與世隔絕。他們有自己的田莊和鋪?zhàn)?,甚至有自己的錢莊。在江湖上也有自己隱藏極深的門路,與另外幾個隱世宗門也有聯(lián)系。 楚輕舟不會洗衣做飯,柳月就更不會了。好在后巷中也有婦人包攬洗衣的活計,每日清早有老丈人拖板車收馬桶,兩人都不會做飯,索性就不做了,到客店里吃去。 只是打水的轱轆要修,馬棚也要補(bǔ)一補(bǔ),房屋里的灰塵要撣盡,床鋪?zhàn)酪我潦?。牙儈徐三人算好,見楚輕舟給錢爽快,要帶來幾個小子幫忙。本來是沒有夜里成交的買賣,可誰讓楚輕舟急著要,手里還提了把大刀。 “不知楚公子這把刀……做的是什么營生???” 徐三不是沒見過隨身帶刀的,但那些人都穿著衙門的衣服,一個外鄉(xiāng)人還帶著刀,深夜來要房子,怕是不妥。這錢也不知道是不是贓物,不說清楚了,徐三是不敢收的。 “江湖人,你說做什么營生???錢是正經(jīng)來路,我們要在這里安家,還能為非作歹不成???”楚輕舟一張俊臉和一身正氣,也難讓人想歪。 徐三面上一紅,這人直接捅破了說,倒讓他不好意思。他又看了眼柳月,開口道?:“你們只有兩人,這院子怕不好收拾,我叫幾個小子來,但這要另算錢。” “也好??山褚共煌?,不如明日再來?!?/br> “是了。我們明日再來,還要把合同與房契拿給你們?!毙烊樣樞α诵?,又看了那刀幾眼。 楚輕舟和柳月趕在宵禁前回到了臨時歇腳的客棧。這客棧叫清風(fēng)樓,是城南坊市中最大的客棧,楚輕舟看中它有一個后院,清早起來可以練功。但住客棧里總歸不方便,這才想要買個宅子。 柳月晌午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楚輕舟人不在房內(nèi)。但他早已習(xí)慣,徑自洗漱了,褪下夜間汗?jié)竦睦镆?,披上外袍,喚小二去打熱水。楚輕舟特意吩咐過店家,派人在柳月醒來后打熱水,柳月不會說話,只用喚一聲就行。 小二抬著兩桶水一進(jìn)來,猛地看見雙粉嫩的裸足,再往上看,白皙的小腿在寬大的外袍中若隱若現(xiàn)。小二也才十六七的年紀(jì),氣血方剛,驟然受到刺激,鼻間一熱。 柳月沒注意那小二的異狀,他正忙著尋沐浴用的玫瑰香膏。楚輕舟自然是不肯虧他的,平日里他看中的東西,胭脂水粉、發(fā)油香膏,想買便買。 小二出去后,柳月就褪下外袍,整個人泡進(jìn)水中。誰知不一會兒,小二竟又推門而入。 “公子,我送茶水進(jìn)來。” 柳月夜里里喜發(fā)汗,體溫也比常人要高,需要時時補(bǔ)水,身體才不會出毛病。柳月雖然覺得怪異,但以為是楚輕舟吩咐過的,便沒有多想,閉上眼,渾身放松泡在水里。 這水中化了玫瑰香膏,遮掩了一些柳月的體香。少年一絲不掛,雪白嬌軟的身子漸漸在熱水的浸泡下泛出粉嫩的色澤。春光旖旎,玉體橫陳,是人間少有的絕色。 一旁的小二幾乎要看呆,手指不自覺放松了力道,茶托驟然一墜。小二心里一驚,卻沒有聽到茶壺摔在地上的聲音,往下一看,那茶托竟穩(wěn)穩(wěn)停在自己手邊?!? “嘭”的一聲,小二的尖叫和茶壺碎裂的聲音一同響起。柳月也被嚇得驚呼。只見楚輕舟提刀指著店小二,冷硬的聲音叫他快滾。 店小二猝不及防被盛滿熱茶的茶壺砸了滿臉,又被刀尖指著,腦中旖旎都消失了個干凈,屁滾尿流的拾起茶托跑出房間。 柳月回過神,看見楚輕舟黑著臉收起刀,心里暗道不妙。 楚輕舟又生氣了。 “楚……”柳月趴在浴桶旁委屈的喚了一聲,眼里滿是驚慌失措的水光,好像被剛才的場面嚇得不輕。 “唔?!?”柳月瞪大了眼睛。 楚輕舟終究是沒忍住,照著那水潤紅唇吻了上去。 柳月先是嚇了一跳,接著便適應(yīng)了起來。他溫順的配合楚輕舟的動作,甚至用軟濡的小舌勾著楚輕舟向深處探索。 一吻結(jié)束,楚輕舟看柳月貓兒似的舒服得瞇著眼,嫌不夠一般向前親了親他的嘴。 “要,要……”柳月還沒親夠。 楚輕舟來不及反應(yīng),就又被那雙柔軟的唇瓣吻住。 一時間,原本心頭存的酸惱也都消散干凈,雙手緊摟住懷中人光裸的脊背,只覺得軟玉溫香抱滿懷,愈發(fā)吻得深入,直教懷里這只貓兒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