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浴缸邊的魚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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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焦仁嗎? 我無數(shù)次在心里問過自己,結(jié)局是, 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我似乎壓根就不懂喜歡,也不懂愛。父母失敗的婚姻沒有告訴我什么叫愛,蘇青喜歡我嗎?我覺得答案是否。她是缺個陪伴她的人,至于后來我不能做那個陪她的人也沒有分手的原因,我的理解是習慣了。 婚姻,在我眼里也是這個意義。 早幾十年的時候,很多人的伴侶都是年輕的時候介紹的,門當戶對。也許他們才見面不久,就要去結(jié)婚領(lǐng)證,一起生活了。淡化了戀愛交往的過程,把這個過程放在了婚后。有的人三觀合,有的人三觀不合。很多人吵了一輩子,一直到兒孫滿堂,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還是那個討人厭的老太婆。 怎么不離婚,我覺得,是習慣了。 幾十年過來,身邊一直都是這個人,那就算了吧,離婚了,還要再找,想想就好麻煩,都有孩子了,孩子要考試了??偸怯泻芏嗪芏嗟默F(xiàn)實和借口,大家稀里糊涂的就這么過了一輩子。 焦仁話不多,對待外人都是差不多的態(tài)度,但是單單喜歡挖苦我?,F(xiàn)在的焦仁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我大概能感覺的出來,偶爾我的同學和朋友來家里,面對同學調(diào)侃金屋藏嬌一類的渾話,我瞬間不知道該怎么介紹焦仁。 其實說是小媽就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就叫不出口了。 應(yīng)該是我變得貪心了。我自己這么想著,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情緒和心情的轉(zhuǎn)變,我深深的知道這大事不妙,但是當我發(fā)現(xiàn)的為時已晚。這種轉(zhuǎn)變是潛移默化的,當我真正開始懷疑的時候,這就像一個不會游泳的溺水者,不論是任人宰割還是瘋狂掙扎,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會越陷越深,直到沉入海底。 好在焦仁學會了主動介紹自己:“我是小柯的,朋友。” 焦仁很討厭。 我覺得他在縱容我,類似于捧殺,或是溫水煮青蛙。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這種感覺,但是不得不說焦仁自稱朋友的做法,讓我覺得我們之間不再是相隔甚遠的關(guān)系。他不是我的小媽,真的是我的朋友,我的曖昧對象。 焦仁會在我跟朋友聊天的時候,光明正大的背靠著我的手臂,兩條腿都蜷在沙發(fā)上玩自己的手指甲。其他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樣,他依然會偶爾在我洗澡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但是堅決不會靠近浴缸半步,我覺得他真的很矛盾,又有些不可理喻的可愛。 從前我們雖然經(jīng)常廝混糾纏在一起,一整個白天都待在一起,但是晚上永遠都是各自回各自的房間。我也從沒要求過焦仁來我的房間,畢竟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人最毫無防備的時候。但是最近的一天晚上————我的房間是不鎖門的,我都已經(jīng)睡下了,焦仁卻正大光明的爬到了我的床上,毫不客氣的把我往邊上推,然后將腦袋枕在了我的胳膊上。 “你這是...” 我睡眼朦朧,看清了焦仁無辜的表情:“你該不會是要像網(wǎng)文里的主角一樣,說你冷讓我抱你吧?” 焦仁笑出來了:“哥哥,現(xiàn)在室外溫度28度,冷個屁阿?!薄∪缓蠛茏匀坏陌岩粭l胳膊搭在我的腰間,小聲湊近我說:“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睡,需要借口嗎?” 他可真會。 從那之后每一晚焦仁都睡在我屋里。某些時候,焦仁瘋的嚇人,在馮季鳴長久沒回家的時候,他鼓弄我把家里的大門鎖換一下。 “換鎖做什么?” 我很不理解,仍舊沉浸在手機游戲里,也壓根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這樣方便。” 焦仁不動聲色的說。 我感覺焦仁可能是還沒睡醒,怕是活在夢里:“換鎖又要換鑰匙,我還得多配一副給馮季鳴,哪個麻煩哪個方便啊?!?/br> 焦仁不說話了,安靜的看了我一會兒之后,用手指戳著我的腦門,恨鐵不成鋼的說我不上道。 —————————————————————————————————————————— 和蘇青分手那天,我和焦仁混鬧了很久。 眼看著時針又在表盤上輪過了四分之一那么久。本來他焦仁去洗澡了,跟往常一樣不允許我替他清理,焦仁真是難為人,都不給我一個做合格體貼情人的機會。 但是我也沒有強求,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和獨特的習慣。我以前也沒有探究別人的秘密的愛好。 不知道馮季鳴這半年在忙什么,比之前回來的還要少。我逐漸的生出些,這本就是我和焦仁兩個人生活的家一樣。我知道這不是個好現(xiàn)象,也不是個應(yīng)該保留的思想,但我還是控制不住的任由它像爬山虎一樣在我的腦中蔓延開來。 天氣越來越熱了,焦仁洗澡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有時候真的有點擔心他會暈倒在浴室里。但是他只告訴我:“別人我不知道,我是一定不會的?!?/br> 某天我在床上昏昏欲睡,貌似是已經(jīng)做了幾個夢了,渾渾噩噩間感覺手臂臉頰的皮膚一片的潮濕粘膩,感覺像是在吹海風,海水間或有一些濺到了我身上,逐漸呼吸也變得有些奢侈。 驚醒之后我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等適應(yīng)了眼前的一片黑之后,發(fā)現(xiàn)夢里所謂的 “海風” 是因為臥室的窗戶被打開了————應(yīng)該是焦仁開的吧,我沒有開窗睡覺的習慣。想著我就想要回頭去看一眼焦仁,卻發(fā)現(xiàn)床上除了我自己睡出的床單褶皺以外,焦仁并不在那。 潮濕不是只有夢里有的,我來關(guān)窗子才發(fā)現(xiàn)貌似是下過雨了,我湊在窗邊上都能聞到外面空氣中雨后混合著泥土味兒的特殊味道。我的手都不敢碰自己的胳膊,只感覺潮乎乎濕噠噠的,好像我真的剛從海邊吹完風回來一樣。 我關(guān)好了窗子,摸著黑廢了好大氣力才終于在床邊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然后順著墻根往房間外走去。外面一點光亮都沒有,我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已經(jīng)可以適應(yīng)這種黑暗的環(huán)境了,同時我聽著好像哪里傳來點水流動的聲音,又或者更像是什么東西在拍水面的聲音。 我就這么用奇怪的姿勢呆在原地,聽了好半天之后才確定這聲音是從衛(wèi)生間傳來的。難道是焦仁?這大半夜的就算再熱也不至于吧,況且都沒開且連燈都沒開————該不會是出什么事兒了吧,我急急忙忙快步走過去準備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 上鎖了? 我心里一邊埋怨焦仁這個在哪兒都愛鎖門的毛病,一邊心里慶幸著。若說焦仁鎖的是客房的門我還真就得費半天的勁兒,但是衛(wèi)生間的門是可以從外面插鑰匙進去的。我快速跑到馮季鳴的屋里把衛(wèi)生間要是翻了出來,過去打開了衛(wèi)生間門。 浴缸邊的簾子欲蓋彌彰的拉了一半,但是這都不是重點,我注意到露出來的那一半浴缸的沿上搭著的東西,那顏色和紋路都讓我異常的熟悉卻又透著些陌生 ——————那是一條魚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