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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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琳格外配合地跟著戚誠到醫(yī)院處理傷口,路上戚誠給她買了早飯,她也狼吞虎咽地全部吃了下去。 燒還沒有退,折騰了一早上,戚誠在診室外的椅子上等著戚琳的時候就睡著了。戚琳走出診室,靜靜站在戚誠身邊,似乎已經(jīng)有很多年,他們兄妹兩個沒有一起來過醫(yī)院,也有很多年,戚琳沒有這樣的機(jī)會,能夠安靜看著戚誠,看著他熟睡的樣子。 “哥哥,我吃飽了,你吃吧?!逼萘瞻咽掷锎蟀雮€煎餅遞給戚誠,那被劈成兩半的火腿腸被擠在一邊,一口都沒有動。 戚誠看著煎餅,要求戚琳接著吃幾口,戚琳拼命拒絕。 戚誠猶豫了一下,也小心地吃了起來,戚琳靠在他身邊,絮絮叨叨說著自己不喜歡吃煎餅,不喜歡里面的脆餅,也不喜歡里面的火腿腸,她說得越大聲,肚子里咕嚕嚕的叫聲也就越大。 “一會兒看完病,我要去買——” “我和你一起去!”戚琳也不等戚誠說完話,開心地自己做了決定。 戚誠無奈:“買菜有什么可去的?你回家好好看書吧?!?/br> “不——要——”戚琳十分幼稚地耍賴,“我可發(fā)現(xiàn)了,這兩天你買的菜都不好吃,我要跟著你去監(jiān)督你!” “不好吃嗎?”戚誠也很驚訝,戚琳搪塞過去,她只是想讓戚誠買一些他自己喜歡吃的菜。 為了節(jié)省兩塊錢的公交錢,兩個人從醫(yī)院一路步行走到菜市場,戚誠照例去買菠菜,但是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錢包已經(jīng)被戚琳搶走了。 “不吃菠菜了,吃膩了,買點茄子吃吧!” “茄子很貴。” “菠菜就不貴?聽我的!” 戚琳打開錢包,里面可以稱為錢的紙張少得可憐,mama已經(jīng)有三四個月沒回家了,上個月打得錢已經(jīng)所剩無幾,爸爸自從上次要走了不少錢,也沒有再回家,現(xiàn)在又是假期,不能在學(xué)校喝不要錢的刷鍋水雞蛋湯,兩個人的日子實在難辦。 戚誠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去練琴了,練琴的事一天都不能耽誤,戚琳心里很清楚。 “去買個幾個饅頭吧,家里的米沒了。”戚誠心疼地看著手里的茄子,不過戚琳開心了,也就算了。 “我不吃饅頭,你都吃了啊,我最近要減肥了?!逼萘樟⒓凑f道。 “減肥干什么,有誰說你胖了嗎?”戚誠看著戚琳瘦小的身體,難以置信地問。 “沒啥,就別人說我胖了,你別管了,我吃菜也能吃飽的,我不想開學(xué)變成大胖子!”說完,戚琳跑去買饅頭。 兩人回到家里,似乎是戚誠班上的同學(xué)在門口的陰涼里等著他,戚誠快跑兩步,接過了那兩個沉甸甸的包,那個男生還想和戚琳說話,戚誠迅速打發(fā)走了他。 兩人進(jìn)了屋,戚琳好奇地問:“哥,那是你同學(xué)?這是啥呀?” 戚誠掏了幾本書出來,把包遞給了戚琳,“我同學(xué)的jiejie之前也學(xué)畫畫,現(xiàn)在不學(xué)了,你可以用?!?/br> 戚琳看了看那幾盒顏料,是她老師也用不起的那種。 “白給的?” “嗯……你用吧,他家還有?!?/br> 戚琳銳利的目光像鷹眼一樣掃到了戚誠藏起來的書,撇了撇嘴,她知道戚誠又給別人寫作業(yè)了,戚誠就是太笨了,給人家寫作業(yè)還要用五星服務(wù)的態(tài)度去模仿人家的丑字,戚琳每次看他給別人寫丑字就覺得浪費了他的一筆好字。 “我也有個同學(xué),她家有鋼琴,但是她彈得也不太好,鋼琴閑放著,下午她找我去她家玩,你也去?” “你們?nèi)ネ姘?,我就不去了,我下午還有事?!?/br> 戚琳知道他是想要下午給別人寫作業(yè),強(qiáng)勢要求道:“不行,你必須去,要不我中午就不吃飯了!” 戚誠很無奈,只好答應(yīng)了戚琳。 下午頭頂著烈日到同學(xué)家里去,一進(jìn)門,房間里的空調(diào)吹得戚誠和戚琳直打哆嗦,同學(xué)名字叫是聿容,光是聽著名字戚琳就覺得她像個公主。據(jù)說她爸爸是大律師,家里有錢得要命。 “容容,你爸爸mama呢,不在家嗎?” “我和他們說了下午有同學(xué)要來,他們出去啦?!?/br> “哦哦,好的好的,這是我哥哥,他叫戚誠?!?/br> “哦,好的,你好呀,呃……鋼琴在那邊,可能聲音不太準(zhǔn)了,我也不會調(diào)。” 戚琳看見那個專門給鋼琴住的房間,幾乎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拉著戚誠到那邊,勒令他坐下,戚誠還來不及感嘆一下自己在老師里都沒見過的三角鋼琴,就呆滯地問:“你同學(xué)呢?不是她要學(xué)嗎?” 戚琳按住了他,“嘖,你笨不笨啊,這么好的琴,你就彈不就行了,你就在這兒練琴,我去和同學(xué)玩了,你練不好不準(zhǔn)出去!” 戚誠還愣在原地,戚琳已經(jīng)跑開了,容容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地說:“你哥挺帥的呀,就這樣還丑呢?我也想有個哥哥,你就知足吧!” 戚琳尷尬笑了笑,沒有注意到自己通紅的臉。 “好啦,你要我給你畫什么,快給我吧?!?/br> 容容遞給她一個空白的本子,又給她打開電視,指了指電視上放的動畫片,是一個日本的講現(xiàn)代人通過一口井穿越到古代打妖怪的漫畫,跟西游記似的,戚琳覺得非常新奇。 “我特別喜歡這個動畫片,你能不能幫我把這里面的人物畫在本子里,隔幾頁畫一個就行?!?/br> “沒問題,你做作業(yè)吧,我給你畫?!逼萘湛戳丝春窈竦谋咀樱o自己加油鼓勁。 容容也沒有什么心思寫作業(yè),琴房里凄美動人的鋼琴聲播灑進(jìn)整棟房子,她從來不相信自己家的鋼琴能夠彈出這樣美妙的旋律。 戚琳笑了笑,殊不知自己的畫筆早就停止了動作。 “琳琳,問你個事,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啊,你畫畫這么好,想要做畫家嗎?” 戚琳沒有回答,只是聽著鋼琴的律動,點點頭,又迅速的搖頭。 容容想起她們家里最近過得很難,也就不再問了,說起了自己的理想。 “我以后也想要像爸爸那樣做一個律師,我要做一個專門斗壞人的律師?!?/br> 戚琳點點頭:“挺好的……其實我不想做畫家,我哥哥鋼琴彈得很好,我希望以后他做一個鋼琴家,他每次創(chuàng)作一首曲子,我就給這個曲子畫一幅畫,就這樣就好了……” “哇,太棒了吧,想想就很有藝術(shù)感,不過,你也可以辦畫展讓你哥哥給你彈琴啊,這也挺好的,你們這么厲害,肯定能成為藝術(shù)家的!” 容容非常善良,戚琳明白她的真心,但還是下意識說了一句:“誰知道呢?!?/br> 容容的父母晚一些的時候回來了,戚琳剛剛畫完,還來不及叫戚誠,他們一進(jìn)門看到容容和戚琳坐在客廳里,笑著說:“你看,我就說彈得這么好,肯定不是咱們閨女!” “阿姨好——”戚琳起身向二人問好,“嗯,我是容容的同學(xué)戚琳,嗯,我和容容一起做作業(yè),是我哥哥在這里練琴,打擾你們了?!?/br> “沒事兒,寶貝,你哥哥彈琴可真好聽?!比萑輒ama放下包,拉著戚琳坐下。 戚琳只是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溫柔的mama,她好漂亮,好溫柔。 “你快過來,”容容mama叫住去琴房門口看戚誠的容容爸爸,“人家孩子在那兒彈琴呢,你別打擾人家。” 容容爸爸摸摸頭,非常可愛地挪回了客廳,“哎呀,我就看看嘛?!?/br> 戚琳看著容容mama還有爸爸,心里一時間空空的,她羨慕容容,羨慕她的生活,也羨慕她的家庭。 容容mama忽然想到女兒和自己說過,班上有一個女孩很厲害,畫畫畫的好,學(xué)習(xí)也很好,家里也有個學(xué)習(xí)很好的哥哥,可惜家里出了變故…… “你哥哥一直有在學(xué)琴嗎?”容容爸爸問道,“老師是誰?。俊?/br> “有,他一直在學(xué)呢,以前……”戚琳突然猶豫了,戚誠的老師,不過是少年宮里一位看門的大爺。 容容爸爸見狀立即轉(zhuǎn)移了話題,戚琳打心底感激他。 那天晚上,戚琳和戚誠像是兩個童話里得了好運的兄妹,在容容家里吃了很豐盛的一頓飯,戚琳努力保持著吃相,可是她好餓好餓,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子吃這樣子的飯菜了。 晚上回家前,戚琳得到了一個她這一年來得到的最好的消息,容容mama說了,以后只要戚誠想去練琴,不論什么時候,戚誠都可以去他們家練琴,戚琳也要跟著一起來。 兩人拉著手回到家里,回到那個狹促住滿了瓶瓶罐罐的家。 兄妹兩擠在一個房間里,一個橫亙在房間中部的簾子隔開了兩個區(qū)域,兩個折疊床擺在床的兩側(cè)。 戚誠剛剛高三,有時睡得晚一些,今晚他睡得格外晚,熄滅手電筒的剎那,眼前陡然被黑色吞沒,一些彩色的光條在黑暗的視線中有規(guī)律地顫動,戚誠使勁揉著眼睛,他怕自己突然瞎了。 一只冰涼潮濕的手忽然從窗簾那邊伸過來,摸到了他。 戚誠嚇了一跳,隨即翻身,“吵到你了嗎琳琳?不好意思?!?/br> “哥哥……” “……怎么了?” “以后,不要給別人寫作業(yè)了好不好,我的顏料還有很多,你不用擔(dān)心我,你要高考了,你要好好復(fù)習(xí),好不好?” 戚誠沉默很久,小聲說了一句:“嗯?!?/br> 戚琳收回了手,其實她的手也痛得要死。 屋子里沒有電扇,為了阻止蚊子光顧,窗戶是不能開的,燥熱無比的空氣讓兩個人輾轉(zhuǎn)反側(cè),背上都是潮熱的汗水,就是沒辦法睡著。 “哥哥,我睡不著,容容家可真好,我好羨慕她呀?!逼萘瞻烟鹤訅涸谏硐拢⒅旎ò?,仿佛自己還在那間寬敞涼爽的大屋子里。 “沒事……我們也會住上這樣的房子的,我們會的?!?/br> “她的爸爸mama,也好好啊……”戚琳說著,嗚嗚哭泣起來,戚誠隔著一道窗簾,手足無措。 “我還在呢,我會陪著你的……” 沒有回應(yīng),只有夏天燥熱的空氣和惱人的蟬鳴。 戚誠遞給戚琳一個小扇子,夏天最不缺這種印滿了曙光男科和不孕不育的小扇子,戚琳把自己浸了涼水濕乎乎的毛巾遞給戚誠,聊以消暑。 “以后,哥哥寫一首曲子我就給你畫一幅畫,然后我會舉辦畫展,那個時候,哥哥要給我彈鋼琴,好不好?” “好,你也要好好努力,我們一定會的?!?/br> 戚誠笑了,meimei總是想得這么美好,大約只有這種幼稚的話,能讓這個被生活反復(fù)欺辱的男孩子露出一點笑臉。 “那要拉鉤?!?/br> “好?!?/br> 兩只冰涼的手摸索著最終觸碰到一起,輕輕留下誓言。 戚誠醒了,他是忽然驚醒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戚琳不想打擾他,一直站在他身邊。 “你怎么了?” “沒什么。” “戚誠?” “怎么了?” “我們?nèi)ヒ惶瞬耸袌霭?,你不是說,要去mama那里嗎?”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