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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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云閣這日迎來了好幾位貴客,老鴇掩著帕子,覺著自家祖墳是冒了青煙,要是伺候好了,銀子暫且不提,讓那幾位大人物對自己花樓留下幾分淺薄情誼,也是值當?shù)摹?/br> “羽公子,今日,可就拜托您了。”她這么說著,心思百轉,覺得還是要再細心說道說道,“進了那門,只管彈好您的琴便是,那位大人也不用人伺候,正和了您這性子?!?/br> 這端端正正站在她對面的人,白紗覆目,臉部輪廓柔和,湖藍色衣裳雅正至極,抱琴而立,單單只瞧一眼,也令人覺著,這是一個極溫柔的人。 這羽公子也是個可憐人,生而失明,但幸得于琴律一道天賦異稟,才算有一技傍身,才能在這風月場上以樂怡人,不至于落得個流落街頭的下場。 他點頭應了,正要離去。 “jiejie,且來壺好酒,多喚上幾個姑娘,今兒個,我可要好好陪陪我這兄弟!” 腳步驀地一頓。 真是個小冤家,嘴跟抹了蜜一樣,對著自己這么個徐娘半老的年紀,也能叫jiejie。老鴇笑得花枝亂顫:“得嘞,世子爺,您這聲jiejie——我可擔待不起。您這樣,我閣里的輕樂姑娘回頭可是要怨我的?!?/br> “哪能啊,您可不就是我的好jiejie?!?/br> “嘖,小世子慣會說些好聽的來騙我,”她打趣道,“旁邊這位大人英武至極,想必也是位貴客。” 手中折扇一展,向如道:“是遠道而來的貴客?!?/br> 他們一行人說笑著,就上了樓。 “好jiejie,那人是誰?”世子望著樓下。 回首望去,老鴇掩唇笑道:“這個呀……是羽公子,我們閣的琴師。” 緣來如此,難怪未見世子在此留宿,原來是好這口。 向如收回目光,想是自己看錯了,單單一個背影罷了,世上相似之人何其之多。 卻都不是他。 那人,是不會來此地的。 ———————— 琴音如縷,室內燃香。 “閣下好興致,約在此地?!鼻嘁履凶余丝诓?,但這一口碧螺春雖是上佳,也難入他的法眼,“那恭王府家的,還恰恰在隔壁?!?/br> 這人,楚豫識得,是朝中戶部陳侍郎。他現(xiàn)下雖算半個瞎子,卻也不是個聾的,聲音還是能姑且聽一聽的。 “此地,方便罷了?!被腔靵y,往來人員魚龍混雜,反而方便他行事。 垂眸斂目,琴音自楚豫指尖瀉出。他彈的是一曲頗為陽春白雪的曲目,似高山流水,明明是清高的調子,有曲高和寡之意,卻又在撫琴人的指下,同這花樓意外的相適。 搖頭晃腦好一會兒,陳侍郎贊:“想不到,青樓楚館,竟還有此等琴音,原以為坊間都是些夸張之言,未料這羽公子倒真有幾分本事,不知同那楚大人相比,又遜色幾分?” 這話說得輕佻,但四下無人,陳侍郎又是出了名的愛風雅,此番言論說出來,也無大礙。 視線里,琴師垂首撫琴,未置一詞,烏發(fā)被一根碧青發(fā)帶束著,松松垮垮地半搭在肩側,似乎除了案上這張琴,其余都難入其法眼。 楚豫是飲了藥后,這幾日眼睛便不大靈光了,便借了這羽公子的身份暫且一用。但眼下,也不知什么地方出了差錯,分明喝了那藥,卻尤有不適,身子開始發(fā)燙起來。 “不知……這是什么曲子?”大將軍好整以暇道。 室中焚香,輕煙飄散。 隔著虛假的皮相,喬璟琰卻能看到他墨色的眉,輕飄飄的兩筆,是文人sao客于水墨畫上信手而來的兩重山巒。 唇色卻是淡淡的緋紅,是春風三月的十里芳菲。 而那雙眼卻被淺淺白紗所覆,否則,不知又是何等的無邊風月。 “坊間小曲罷了,不配什么名字?!?/br> “哦?”喬璟琰贊道,“可這曲子別有一番情調,不似坊間之調,羽公子是謙虛了?!?/br> 那喬璟琰又同陳侍郎說了會兒話,卻不痛不癢,跟閑聊嘮嗑無益,從京中風雅談至南疆風光。 坦誠而論,楚豫并不討厭喬璟琰,相反,是極其欣賞的,這話說來有點矯情,但莫名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他們喝過同一壇月下的烈酒,上過同一場火中的戰(zhàn)役。 他們,曾有袍澤之誼。 但他們似乎天生不對付一樣,立場算是其中一個緣由,可更多的,楚豫也就說不清了。 他也不大愿意把精力耗費在這些事上,有這個閑空,不如多多憐愛幾本折子。 眼見,陳侍郎同喬璟琰道別,楚豫明白今日怕是白來了一遭。 身體發(fā)燙,面上還貼著塊人皮面具,更是覺得臉熱。 如今想來,或是那香的問題。不,應該說是他自己的問題。 【楚大人,此次險情雖過,但日后切要妄動真氣,不然,還未知會發(fā)生何種情狀。】 【那一箭淬了毒,雖勉強壓下,但而今,大人體內如放了一個碗缽,缽中盛了滿滿當當?shù)亩?,若妄動,在下也不知會有何后果。?/br> 想來,是那日運氣射箭的后遺癥,再遇了這香,怕是要出事了。 勉力維持常色,他低頭對身前人行禮告退。 縱使面具下的臉已是燒紅,他的步履還是不緊不慢的。 一步, 兩步, 三步, 朱色的門扉近在眼前,薄薄日光被木欞暈開,片片碎碎,在他的靴前躍動。 “——楚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