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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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府內(nèi)。 阿七伴著主子,見夜色漸深,忍不住提醒道:“世子爺,該睡了,這樣熬著,對眼睛不好。” “莫吵小爺,困了就自行去睡?!?/br> 向如覺著自家小廝聒噪極了,完全無視了對方嘰嘰歪歪的規(guī)勸。也虧得是阿七,要是其他人,想必是沒這個(gè)狗膽來勸這小霸王的,阿七同他一起長大,明面上是主仆,私下里說是半個(gè)朋友也不為過。 真真是氣死個(gè)人,但也知道此事涉及楚大人,勸也是勸不住的,阿七便也由著他去了。 只臨走的時(shí)候,為他又添了一盞燈,怕他解藥未尋著,倒先熬壞了眼睛。 咬著筆桿,小世子托著腮幫,一頁頁掃過南疆醫(yī)書。這些都是四處搜羅來的,叫其他人來看,他總歸不放心的,憂心漏了些什么。 而楚豫那個(gè)性子,相必是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的,眼下南疆來人,更是顧不上自己,果真是屁大點(diǎn)事都能蓋了他自己去。 倒可憐了他這便宜徒弟,來替自己這倒霉師父來cao這份心。 室內(nèi)寂靜,只有翻頁聲,他一目十行瞧著。 那大王子雖是暫不能死的,但向如不信他。無論是什么原因,那家伙都不可能告訴自己解藥的,眼下留著他,不過是在等另一邊的消息罷了。 收買大王子身邊的小廝,引他去賭坊,再順順利利發(fā)現(xiàn)小世子和丞相關(guān)系不和,怎么說也是花了他精力的。 可不能白費(fèi)了。 他提筆標(biāo)注了書上的內(nèi)容。 墨痕在穿腸草處留下痕跡。 “聞之甘冽,嘗之味甜,食之必亡?!?/br> 我最最敬愛的皇帝哥哥呀,你可千萬莫讓我失望啊。 ———— 南苑。 南疆的使臣最近很頭疼。大王子不見了,齊朝的皇帝陛下也對他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大王子失蹤了,他自己捂著不說,教南疆眾人一道同他做個(gè)啞巴。他同大王子早有齟齬,私下里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多次了,而自己背后的人也與其不對付。 但大王子畢竟身份尊貴,他本來還在躊躇的,但方才齊皇句句綿里藏針,今兒個(gè)還教自己好好代他“問候”一下在南苑養(yǎng)病的大王子。 語氣是好的,卻莫名教人聽出了一股陰測測的味道。 大王子的位置本來就是極尷尬的,其中關(guān)節(jié)不提也罷,眼下卻闖了禍?zhǔn)?,要是能一絕后患也就罷了。 偏偏還給人留了口氣,反倒招來烏泱泱一堆禍患來。 眼下想來,大王子失蹤一事,就算不是龍椅上的那位做的,怕也是有著絲線般的牽連的 撤去暗地里去尋人的人手,使臣對那些有疑慮的,只道了句:“留不住了?!?/br> 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 如此,便是個(gè)棄子了。 ———————— 丞相府邸。 “阿豫,我知道你在里面,見見我好嗎?你還要躲我多久?” 枝葉已經(jīng)長得密了,樹下是斑駁的光影,裁成一片一片。 這株樹,文之卿記得倒是很清楚,幼時(shí)還同阿豫在此處一道念過書。 那時(shí),阿豫練武才不過幾年,身子還不算大好,他嫌屋里有點(diǎn)冷,就跑了出來,但又不是很喜歡這個(gè)夏日的日頭,就很是偷懶地待在了樹下。 “念書嗎?”文之卿問,他其實(shí)更喜歡待在屋里,因?yàn)樨潧觥?/br> 但對著楚豫,文之卿總是有無盡的耐心,可以陪著他,做些自己其實(shí)不大那么樂意做的事的。 而楚豫呢,雖然小小年紀(jì)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加之身子不好,京里的人都將他當(dāng)個(gè)金貴的瓷娃娃一般捧著,只能看,不能碰,怕摔著招了什么禍?zhǔn)隆?/br> 除了文之卿,也就太子能和他玩得開些了。 “不想念了?!背ヅ镜匾宦暎咽种械臅仙?,難得露出個(gè)稚氣的表情。 “我們?nèi)フ洵囬w吧?!蹦抢镉行鲁龅母恻c(diǎn),聽學(xué)堂的人說,很是好吃。 情不自禁地,楚豫的眼睛,彎出了一對小月牙,瓷白的肌膚簡直是好看得不得了,像是夏日里的雪娃娃。 但,文之卿知道的,楚豫和雪娃娃是不一樣的,因?yàn)檠┩尥奘遣粫蕴堑?,也不會私下里要和他一道溜出府門的。 真正的雪娃娃呀,只能一個(gè)人待在雪地里,什么都不做,什么也做不了。 鳥兒問:“雪娃娃雪娃娃,你為什么不和我去向溫暖的南方呢?” 雪娃娃答:“鳥兒鳥兒,我去不了南方,我的身子奔現(xiàn)溫暖的時(shí)刻,就會融化。那樣你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我了?!?/br> 于是,雪娃娃啊,就只能永遠(yuǎn)地留在那個(gè)寒冷的冬天了。 所以,阿豫一定不是雪娃娃。 門被打開時(shí),文之卿倒真是有些無奈了,這是什么,那么大一人了,還在耍小孩子脾性嗎? 本來是憂慮微惱著,但見了人,那點(diǎn)氣惱便融雪般消了個(gè)干干凈凈。 他完了。 圣賢書不知在嘴中翻來覆去地滾了多少會兒,心卻始終聒噪著,吵鬧著。 那日一句“之卿?!?/br> 簡簡單單,不過寥寥二字,便將他所有的負(fù)隅頑抗輕易消去。 果真,是栽得不能再栽了。 但楚豫卻難得縮頭縮尾起來了,他于感情上一慣遲鈍,只覺著是自己拉了好友入深淵,且……那日情事委實(shí)咳咳咳。 更是讓他難以面對文之卿,便不尷不尬地躲著。這個(gè)事,說來也是好笑,誰知道當(dāng)朝楚大人頂著一張冷冰冰的面孔,腦子里卻在琢磨這么個(gè)玩意兒。 他喝了口茶,勉強(qiáng)維持一下表面鎮(zhèn)靜:“我沒有躲你?!?/br> “我說過你躲我了嗎?”文之卿無奈道。 楚豫:…… 吃癟了。 不想說話。 “阿豫,你還打算躲我多久呢?” “……” “阿豫,難道你要一直躲嗎?”文之卿追問,單看字眼,幾乎是咄咄逼人的,可從他的嘴中說出,便語氣輕緩,讓人難覺不適。 楚豫嘴唇翕動著,想說不是,到頭來卻擠出一句別的話。 “對不起?!?/br> “阿豫,你不需要道歉,你什么都沒做錯(cuò)。” 那日之事,于楚豫而言,本就是一筆糊涂賬,談不上錯(cuò)。若真正說來,滿口仁義道德的他才不是最最虛偽的小人嗎? 楚豫只當(dāng)之卿是在替自己開脫。 他其實(shí)暗自愧怍良久,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件事一直這么拖著,很是讓人難受。他未料那毒竟如此陰損,甚至牽連到了之卿。 “若不是我……” “你要是心上不舒服,就同我說?!?/br> “……” 好的。 文之卿知曉他的想法了。 真不知道楚豫平時(shí)的機(jī)靈勁兒去了哪,他怎么會覺得自己吃了虧,這家伙果然和以前一樣,沒有半點(diǎn)改進(jìn)。 他輕嘆:“阿豫——” 無奈至極的語氣,堂堂禮部尚書似乎被什么朝堂難題困住了一般。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楚豫抬眼瞧他。 他隱約覺得什么東西要透過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一片雪花紛飛,風(fēng)雪便緊隨而至。 一點(diǎn)雨絲飄來,驟雨便相繼而來。 他在雪中,在風(fēng)中,在雨中,聽見了一個(gè)聲音。 “我心悅你?!?/br> 很久很久很久了。 窗戶紙破了,修地,所有明明滅滅,蟄伏在暗處的心思,成了一束光,溫暖地,猝不及防地,跌進(jìn)了楚豫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