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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為愛欲開車(月下云泥合集)在線閱讀 - 【帝王X將軍的番外】狗血替身梗,替身受被攻折磨多年最后把他送給敵人無情蹂躪(邏輯

【帝王X將軍的番外】狗血替身梗,替身受被攻折磨多年最后把他送給敵人無情蹂躪(邏輯

    顧兮朝在雪地里已經(jīng)跪了兩個時辰。

    早就已經(jīng)不再是百花盛開的季節(jié),所有的生機(jī)都被埋藏在了白雪皚皚之下。此刻寒冬里唯一剩下的,落下的滿地梅花。點(diǎn)點(diǎn)艷紅襯托著這冰雪的純潔無暇,分外好看,黑發(fā)的青年抬頭看著詩合殿那金碧輝煌卻緊閉的門,近在咫尺卻仿佛……遙不可及。

    跪的久了,落在他身上的雪被體溫融化,浸濕了玄衣,接著貼著他的皮膚一點(diǎn)點(diǎn)再次凝成冰。兩個時辰,他從沙場凱旋歸來,馬不停蹄的被召喚而回,本以為是出了什么要緊的事情,可結(jié)果就是在雪地里跪了兩個時辰,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卻連面容都不愿意讓他看到。

    又是一種不一樣的處罰嗎?

    四肢慢慢失去了知覺,就好像已經(jīng)被砍掉手足,做成了人彘??伤廊幌褚蛔鹗褚话悖臣雇Φ霉P直,慘白的唇瓣抿成了生硬的線條,將所有的不適都死死壓在了喉嚨里。

    不知又過了多久,那詩合殿里才傳出一點(diǎn)點(diǎn)走動的聲音。有宮人將那沉重的大門推開,顧兮朝顫了顫,看向了面前的人。

    鴉翅般的黑發(fā),俊美的容顏,優(yōu)美的線條猶如雕刻一般完美,崔璨如星的眸子卻如寒潭般寂靜,冰冷視線里的凜冽勝過這凍結(jié)在周身的冰雪。

    顧兮朝在這樣的對視之下怔怔許久,接著在那視線轉(zhuǎn)為不滿之后,無奈地低下頭。

    “顧將軍來的真是巧,剛好我在作詩,實(shí)在是抽不出身,難為將軍跪了這么久。”他緩緩走近跪著的人,口吻居然帶著一絲絲溫柔,“將軍凱旋而歸,為國立了大功,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br>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走開,根本不多看跪著的人一眼。

    ?顧兮朝依然低著頭,已經(jīng)麻木的身體不能支撐他站起。

    他甚至沒有勇氣抬頭去望那個人的背影……即使他總是,總是看著他的背影。

    ?

    過了一會,幾個侍衛(wèi)上前小心翼翼將他扶起,腿上的劇痛讓他的面容頓時疼得有些扭曲,一個侍衛(wèi)不忍的說,“將軍,要不要備一副軟轎送您回去?”

    顧兮朝朝著那人扯出一個勉強(qiáng)的輕笑,“有勞了?!?/br>
    他知道,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自己走回去。

    這三個月來,他一直駐軍北上,守著北漠的每一寸土地,狂風(fēng)摧丘壑,礫石血不平……很辛苦,辛苦到他接到圣旨獨(dú)自返京的路途上,幾近昏厥。

    他以為,是淮雍出了事。

    可實(shí)際真正要出事了的人,是他自己。

    ?沒有擺在明面上的懲罰,已經(jīng)不算少見了。

    自從那個人死了之后,淮雍帝對他的恨,全部化成了實(shí)質(zhì)性的折磨。

    ?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管家看到自己腿上已經(jīng)發(fā)青的傷痕之后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趕快去請了醫(yī)師。

    顧兮朝躺著床上,身體一動不動。這樣的凍傷或許會讓他半個月下不了床。

    不過他也沒有想太多。

    他知道自己命硬,淮雍也知道。所以這個人才想方設(shè)法的折磨他,一次又一次讓他一只腳踏入鬼門關(guān),讓他身不如死。

    他是這個國家最年輕的將領(lǐng),是出類拔萃的英才,可即使如此,也沒有人敢為他說話。所有人都知道,王上平生最恨的人,就是他。

    因?yàn)樗?,淮雍所愛之人慘死,頭顱高懸在敵國的門前。

    都是因?yàn)樗?/br>
    ?

    ?顧兮朝十七歲那年,顧兮卿慘死,死前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而那晚,顧兮朝躲在房間里哭得死去活來,淮雍一腳踢開他的門,怒紅的眼睛同樣是紅腫的。

    那晚,淮雍在仇恨與絕望中將所有的怨恨都發(fā)泄在顧兮朝身上,一整晚,那曾經(jīng)溫暖過,有過笑聲的房間里,充滿著哭泣和慘叫。

    淮雍強(qiáng)暴了他。用最惡劣的方式。

    他一直問他,你為什么不去死?

    為什么不是你去死?

    明明該死的人是你!

    …………

    對,明明該死的人是自己……

    親手殺了江拂吟的人是自己,可被抓去受苦的人卻是自己的弟弟。

    顧兮朝永遠(yuǎn)記得那個晚上,一向淡然沉靜的淮雍差點(diǎn)就被兮卿的死逼瘋。

    而在這地獄般煎熬的五年里,他承受著這個男人各方面的報復(fù),很多次他退出他的身體,轉(zhuǎn)身沒有半點(diǎn)留戀的離開,顧兮朝把所有的折磨都承受下來了,可依然有著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癡念妄想。

    在多少年前,曾經(jīng)對他溫柔過的,通過牢獄一邊握住他的,柔軟卻溫暖的手,是淮雍遞給他的。

    那時候顧兮朝還是個孩子,淮雍也還不過只是一個不受寵愛的皇子。他的母后被人陷害,連同他也被關(guān)進(jìn)了地牢……而顧兮朝就是那時候認(rèn)識了他。

    兮朝的生母寧繪是異族人,那是一個本該與他們的國家有著血海深仇的另一個國家,多年前兩國交戰(zhàn)死傷慘重,可奈何晉王遇到那個寧繪之后一見鐘情,就算是有著會被滅九族的風(fēng)險,也盡了自己的全力,保住了寧繪的一條命。

    接著,又將寧繪迎娶進(jìn)王府,在王室的種種威逼之下,毅然決然地讓寧繪做了他唯一的王妃。

    一年后,寧繪生下了兮朝和兮卿,本是大喜之事,可晉王在抱住還是小嬰兒的兮朝時,臉上的喜悅和血色瞬間全部褪去。

    兮朝的發(fā)色眸色與同樣在襁褓中的兮卿全然不同,他居然都隨了那個已經(jīng)被滅國的異族……

    泛著幽幽藍(lán)光的眸子,不那么純粹的黑發(fā),這全然彰顯了他血脈的不純。

    晉王很快找來了有名的易容者,努力就將這段波瀾掩蓋住。

    在兮朝慢慢長大的日子里,也小心翼翼地保護(hù)著這個秘密,同時也從小像兮朝灌輸著一個定論: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小小的兮朝第一次見到淮雍的時候,他看到那人虛弱的靠在牢房門口,雪白的衣襟有些烏黑,可他的眸子卻非常冷靜,帶著一個少年不該有的凌厲警惕,,“你是誰?你叫什么名字?”

    完全不像一個階下囚的樣子。

    而兮朝卻牢記著父親的囑咐,不敢輕易將名字告訴別人,他咬著下唇對著那個囚牢里的人搖搖頭。

    然后蹲下身,用干凈的袖角輕輕擦去淮雍臉上的污痕。

    那牢獄里的日子,隔著沉重而堅(jiān)硬的鐵窗,兮朝陪伴著淮雍。陪他看窗口透出的月光,將樹下的落花帶給他。

    整整數(shù)月的時間。

    直到淮雍母妃的冤罪被洗清,他又重新得到了自由。

    “明天,等我回到皇宮,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保護(hù)你一輩子。我一定會保護(hù)你一輩子?!?/br>
    這是一個承諾。

    小兮朝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

    可是那之后他沒有辦法來赴約。母親的身世被揭露,滅頂之災(zāi)就在眼前。

    晉王帶走他,侍從們都帶著驚慌,他聽到父王的聲音在怒斥,“兮卿在哪???!你們這些廢物!一個孩子都看不住!”

    逃亡了三年,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結(jié)束,他和父王終于以清白之身回京。

    他也終于不用再隱藏自己的血脈,眸中的幽幽的深藍(lán)宛若大海,讓人一醉傾心。

    可滿心喜悅的兮朝回到皇宮,看到的,便是被淮雍抱在懷里的,自己數(shù)年不見的弟弟,顧兮卿。

    “兮卿,這就是你的哥哥嗎?他叫什么名字?!?/br>
    淮雍的目光沒有看著他,他溫柔似水的眼神全給了他懷里的人。

    顧兮朝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寒冷,哪怕是逃亡時刺入身體的刀刃也沒有這么痛過。他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對,可看到兩個人如此幸福的樣子,他什么也說不出來。何況說出來,又有誰會信呢?再說經(jīng)過這三年的時光,弟弟一直陪在淮雍身邊,三年啊……曾經(jīng)牢獄里的數(shù)月相伴,與之又能如何并論?

    他選擇什么也不說。因?yàn)樗吹?,掛念了多年的那個人,眼眸中不再有著曾經(jīng)少年時的惆悵憂傷。他想,或者他已經(jīng)記不得那時的自己,記不得那個我,可是他依舊幸福著,這就夠了。

    而顧兮卿在看到自己哥哥的一瞬間,幾乎僵硬了身體。

    隔了一天后,他對淮雍說,讓兮朝哥哥去邊疆吧,和我的父王一起。

    就這樣,淮雍毫不猶豫的將顧兮朝調(diào)去了邊塞。

    他想,或者兮卿不喜歡這個哥哥吧,因?yàn)樗哪抗庖恢倍汩W著這個人。

    淮雍自己也不喜歡他。這個和自己的愛人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的人,即使他身著一身玄衣,沉靜穩(wěn)重,卻也……太過耀眼了。

    鎮(zhèn)守邊疆的顧兮朝隨著沙場的經(jīng)歷和自身的鍛煉,也變得越來越出色。

    日日看到的馬革裹尸,讓他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而每次打贏了,大家都在營地里烈酒高歌時,他會選擇一壺好酒,站在最高的地方,望著遠(yuǎn)處耀眼的月亮,想著他心里的那輪明月,默默地將自己灌醉。

    他愿意為他戰(zhàn)死沙場,只是不知道那輪月亮的心里,會不會留下那么一點(diǎn)當(dāng)日的承諾,會不會記得那日他用袖角擦過他的臉頰,會不會記得他曾經(jīng)說過,會保護(hù)他一輩子。

    后來,晉王死了。

    邊疆的戰(zhàn)士們看著他們的老將軍,很多鐵打都不哭的人都流下了眼淚。

    父親死得其所,不辱君命。

    顧兮朝對自己這樣說,他面容上看不出一絲悲痛,可指甲深深的陷入rou里,鮮紅的血一絲絲流下。

    而晉王的死,讓已經(jīng)離開京城五年的他得以回去一次。

    他看著自己的弟弟撲在父親的身上哭泣,而當(dāng)今的王上則是一臉心痛的看著他。

    顧兮朝的心,痛的麻木起來。

    晉王死后,很多人以為將軍的位子順理成章該是顧兮朝所任。因?yàn)樗贻p卻有膽識,并且沙場經(jīng)歷也讓人佩服。

    可是將軍之位卻是顧兮卿的。

    那日封將軍的日子,酒席上金杯錯落,玉手琵琶。一護(hù)靜靜坐在角落里,卻依舊沒有躲過很多人向他投來的同情的目光。

    他最終得到的,只是副將一職。

    可他并沒有什么怨言,他想做的僅僅只是保護(hù)那個人而已。其他對他來說,又有什么所謂呢?

    后來發(fā)生的事卻是一護(hù)沒有想到的。他親手殺死了敵國的刺客江拂吟,那帝國的王上居然將顧兮卿抓了去。

    那幾日淮雍幾乎急瘋了。

    兮卿被抓走的那半個月里,白哉日日收到一封信。

    信里清清楚楚寫著向云臨是如何如何虐待顧兮卿,看的連歷經(jīng)生死的兮朝都不禁一身冷汗。

    直到最后一天,淮雍收到了一封空白的信。

    就是那天,顧兮卿的頭顱被砍下,高懸在敵國的門前。

    是的,淮雍說的對,該死的人應(yīng)該是顧兮朝,不應(yīng)該是被淮雍保護(hù)著的兮卿。

    然而他的心卻被如此的踐踏,身體的痛楚早就被顧兮朝忽視。

    而淮雍也快瘋了。

    他白日里將譏諷,嘲弄,疼痛,全部留給了顧兮朝,到了夜晚,在黑暗中他撫摸著他的面頰,將溫柔和輕吻都給了兮卿。

    他對顧兮朝說,如果你將眸色和發(fā)絲全部染黑,我就對你好。

    他說這句話的樣子,和很多年前承諾保護(hù)他一輩子時一樣的深情。

    顧兮朝卻沒有答應(yīng)。他不想永世被荊棘定在身為替身的邢臺上。他深愛著淮雍,深愛著,用一顆名為顧兮朝的心。

    他寧愿不要淮雍的愛,他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給兮卿的。

    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做兮卿。

    于是淮雍折磨他。因?yàn)樗λ懒速馇?,害死了他的愛人?/br>
    他們互相折磨著,直到有一天,顧兮朝看到淮雍手臂上一刀刀的傷痕,他終于哭著求他。

    他們都是一樣的……淮雍那么愛兮卿,直到失去他,他都只能用身體的疼痛來緩解心口的疼痛。

    那天之后,顧兮朝面無表情的將本不那么純粹的發(fā)絲徹底染黑。

    易容師遞來的,冒著可怖黑煙的水液,他也在微微一笑之后,全部飲下。

    就此…………鏡子里的人,和死去的兮卿一模一樣。

    而也是那天,淮雍第一次抱住他,吻了他。

    他等了這個擁抱,等了那么多年,到頭來還是屬于兮卿的。

    他含著眼淚回吻他。

    這一生,心才動,已成灰。

    從那以后,顧兮朝經(jīng)常在夢里夢見淮雍。

    夢到他心懷天下,袖籠繁華,瞳仁里開出一朵寂寞的晚妝花。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像當(dāng)日那樣,依稀看到了他,看到了他深情眺望的目光。在那春暖花開的日子里,將手里那朵開得真艷的花兒遞在他的手心。此夢千回百轉(zhuǎn),醒來時他身旁的人輕輕擁著他,眉間溫柔不朽。

    只是他從來不喚他的名。

    不叫他顧兮朝,也不叫他兮卿。

    這樣也好。

    起碼讓顧兮朝覺得,或許他的溫柔,并不僅僅只是給兮卿一個人。

    有一天他終于沒有忍住,在飛雪漫天的晚上,他靠在他的懷里,輕輕地問,“你愛我嗎?”

    淮雍沉默了很久,回了一句,“愛?!?/br>
    這個“愛”字,明明是觸目驚心的。

    那時窗外暗云遮月,雪夜朦朧,纏繞心中的一池春水泛起漣漪,卻再也見不到夢中曾有的絕色光景。他想著或許自己需要清醒一點(diǎn),可以癡,卻不能迷。這明明是他心底最細(xì)密的珍惜,卻唯獨(dú)不屬于淮雍想要的愛情。

    所有的疼痛,都是遲遲的來,緩緩的凌遲著原本就破碎的心。

    顧兮朝被襲擊帶走的時候,淮雍不慌不忙的安排著人給予他救援。他似乎完全不在乎,繼續(xù)坐在他的蓮花前寫詩作畫。

    顧兮朝被救回來的時候,沒有死卻只剩半條命。他的武功被廢,全身疲軟的像一個沒有生命的人。

    淮雍踏著信步去看望他,褪去他薄薄的外衫,溫柔的撫摸著他的皮膚。

    顧兮朝抬頭望著他,說,“我不能再為你上戰(zhàn)場了?!?/br>
    淮雍淡淡望了他一眼,說,這不是更好嗎?兮卿也不會武功,這樣你會更像他。

    他所受的傷害,居然被心底最在乎的人看成一種喜悅。

    這愛情不是他的。曇花不是,流水不是,每一秒的綻放和流動,都不是。

    可他居然還愿意,為了這不屬于他的曇花而駐步。

    就因?yàn)檫@一駐步,芳香暗涌的瞬間,花瓣化為荊棘,將他刺死在悲涼的夢里。

    向云臨在淮雍面前笑得倘然,望著癱軟在地上的顧兮朝,他的笑容帶著嘲諷和瘋狂。

    “我就要你腳邊的人,如何?”

    只要顧兮朝,將他狠狠撕碎,來祭奠他死去的愛人。

    淮雍面容平靜,“我憑什么將他給你?!?/br>
    “他還能給你什么,武功沒有了,一個廢人而已,”向云臨望著顧兮朝慘白的面容,邪惡的道,“莫非,你只是迷戀這個人的面容?”

    “你沒有什么能和我交換的籌碼?!?/br>
    向云臨的側(cè)臉在月光下顯出幾分可怖來,“那個人的尸骨,我可以還給你。”

    淮雍的手頓時僵硬了,就連顧兮朝都愣住了,因?yàn)樗吹搅嘶从邯q豫的面容……

    那個人站在月下,沒有拒絕,也沒有回復(fù)。

    顧兮朝伏在地上,渾身帶著血,轉(zhuǎn)頭望著他,一臉的懇求和凄涼,他低低的喚著男人的名字,卻只能喚著他的名字。

    可那個人似乎沒有聽到。

    淮雍的臉上,那猶豫轉(zhuǎn)瞬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冷漠。

    那一瞬間,顧兮朝的心漸漸地涼了下去。

    他松開了淮雍的衣角,顫抖的抬頭望著白衣的人,絕望的喊著,“不……淮雍……”

    那個人沒有看他,一眼都沒有。

    沒有武功的他完全不能夠反抗,甚至逃離,他伏在那里,低低的喘,淚水一滴滴落在衣襟上,“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難道我連他的尸骨都不如?難道我比他剩下的一點(diǎn)點(diǎn)回憶還要來的輕?難道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完完全全依附在顧兮卿的影子里?

    “帶他走。”向云臨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他的手被人鉗住,一點(diǎn)點(diǎn)拖離淮雍。

    “不……淮雍……淮雍??!……”他呼喊著他的名字,渴望著留下,渴望著繼續(xù)那黑甜的夢。

    “淮雍……!!”

    那人終于抬頭望他。

    眸子里什么都沒有。恨沒有,愛沒有,只有被忽視的,將要被遺忘的自己的樣子。

    他終于不再叫了。

    他的面容凄涼而絕望。

    到頭來他什么都不是,那些曾經(jīng)湍急奔流過的悲喜,那些曾經(jīng)全力以赴,縱使粉身碎骨也要掙扎著記住的自己,還有那些荒莽的歲月,荒莽的黑夜,都不是……

    他在這個人心里,什么都不是……

    居然什么都不是!

    “他想咬舌自盡!快堵住他的嘴!”

    馬車的背后傳來向云臨手下的怒罵和耳光的聲音。

    向云臨調(diào)頭對淮雍笑笑,“我會讓他嘗嘗當(dāng)年你心上人受的苦,你放心,我知道你也恨他?!?/br>
    顧兮朝不知道是第幾次痛醒的時候,那些人剛好挑斷了他的手筋。原本雪白的白袍全是血,他整個人濕淋淋的躺在地上,疼痛沒有讓他發(fā)出呻吟,死水般的眸子一直看著前方黑蒙蒙的天空,身體卻顫抖著。

    隔了一會,鞭子再次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臉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死灰,慘白的唇瓣染著血,卻勾起一個恍若隔世的笑容。

    這些rou體的痛,算的了什么。他久經(jīng)沙場,吃的苦不少,可是他的眼淚卻全部給了那個牢獄里握住他手的人。

    是啊,那時候的相守太過平靜,數(shù)月的時間太短,怎么也過不夠。而如今,他想要相守,卻再也無法走到一起了。

    罷了,罷了……

    他幾乎笑出聲,淚水模糊了雙眼,美好的畫面永遠(yuǎn)停留在夢里,此后,是想都不敢想的疼痛。

    就好像人在世上,總有不得不辦的事,結(jié)果卻往往出人意料,再轉(zhuǎn)身,已沒有回頭的路。

    地牢外的雪下大了。

    向云臨看著昏死著的顧兮朝,從他無力垂下的頸子,到紅腫的十指,再到胸前被打斷肋骨的地方。

    “讓他醒過來?!?/br>
    他的話音一落,一桶雪水便潑到了顧兮朝單薄的身上。

    那人皺著眉痛苦著清醒過來。

    向云臨上去握住他的指尖,微微用力便讓那人的面容疼得扭曲,“我聽說,曾經(jīng)你一人抵擋千軍萬馬,右手就這么廢了也實(shí)在可惜。不過你弟弟也是這么被廢了的,他的手倒是彈得一手好琴。”

    顧兮朝沒有搭理他,思緒卻有些飄遠(yuǎn)了……在目光渙散開來的瞬間,他的下頜被向云臨鉗住,逼迫他抬起頭,“你知道嗎?拂吟的手,不僅能掌管一支軍隊(duì),同樣也能寫詩作畫,他能文能武,你們這種貨色哪里比得上。”說完,他的手狠狠的甩了顧兮朝一巴掌。

    “特別是你,顧兮朝?;从喊奄馇洚?dāng)個寶貝一樣寵著,你卻只是他身邊一條狗,哦不,狗都會產(chǎn)生感情,你對他而已什么也不是?!?/br>
    顧兮朝狼狽地低下頭,不再理會他。

    向云臨沉默下來,伸手將他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衣服撕開,將他按在墻上進(jìn)行了侵犯。

    淮雍看著手里薄薄的紙張,慘白著臉。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問我那年那朵桃花的花期時,我那突然的反應(yīng)嗎?這些年來你讓我陪你看雪看月亮,朝朝暮暮,可你心里真正想要陪著的卻不是我?!?/br>
    淮雍脫力般癱軟在墻角,用血寫下的每個字都似乎是刻在他的心里。

    【我奪走了不屬于自己的愛情,可我也不幸福。這些年你一直愛著那個陪伴你漫長的數(shù)個月的那個人,哪怕是我用盡五年的所有心血想要抹殺你心里的那個:“我”,卻還是做不到。詩情畫意間,不盡纏綿中,你的柔情都是給那個人。我不想再欺騙自己了。珍惜顧兮朝?!?/br>
    這是他熟悉的字跡……這是他珍愛了五年的人寫給他的,卻不僅僅是一份告別,它就像一個無間地獄般將淮雍拖入了痛苦的深淵中。

    他揮手將桌上的東西甩到地上,痛苦地握住那破碎的瓷片,指尖的血就像是為了代替心臟的疼痛一般。

    難道……這就是我疑惑的……

    我疑惑你為什么不記得那花期,我驚詫顧兮朝愛慕而疼痛的目光…………

    那朝朝暮暮,那深情纏綿,那承諾的一生一世,我竟然給錯了人?

    我將曾經(jīng)給我最珍貴溫暖的人,親手置于絕望的沼澤,對他的痛楚不屑一顧,我還將他毫不猶豫送給了敵人?!

    顧兮朝…………顧兮朝…………

    他突然想起最后一幕,顧兮朝看向他時絕望悲涼到放棄的凄楚目光……

    整個人都痙攣般疼痛起來!

    凈國瘋狂攻打過來的時候,向云臨一點(diǎn)都不在乎,他將兵權(quán)完全交了出去,日日喝的零仃大醉,然后跑到地牢里繼續(xù)羞辱顧兮朝。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深情的人,他也不是一個會珍惜的人,直到江拂吟死了,他才每日每夜的茫然無措。

    他甚至想就這樣將自己灌醉,就這樣,想著那人依舊白衣飄飄唇角帶笑,想著那人低眉調(diào)琴臨風(fēng)而歌??墒菈艨偸菚?。指尖鎖不住相思一寸寸,寒夜蕭涼只能一人哀傷流轉(zhuǎn)。

    他昏昏沉沉去地牢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是四處的火光和廝殺,里面卻安靜的像一潭死水,沒有生命痕跡都沒有。

    顧兮朝躺在那里,單薄的胸膛微弱的持續(xù)著起伏,全身的青紫傷痕無法遮擋,雙腿之間還殘余著昨晚向云臨殘暴肆虐之后的白濁。

    向云臨靠在門那里,繼續(xù)喝著壺里的酒。當(dāng)年釀好的瓊漿玉液,能舉樽共飲的人卻已經(jīng)不在了。碌碌塵世,茫茫人海里,再也找不到了……當(dāng)年你說平生唯一未了之事就是要?dú)⒘嘶从簽樾と緢蟪穑阕屛业饶慊貋?,不管多久多遠(yuǎn),等你歸來時與我采菊東籬,松間潑墨,竹林流觴,共賞蓮池千朵,共踏楓橋聞蕭……可卻再沒有之后。

    長夜廣寒。所有的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何處來,何處去,一切成空。

    那夜,打進(jìn)虛國地牢的淮雍只看到熊熊燃燒的烈火,將原本黑暗無光的天空照的通紅。

    夜城像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地獄,將淮雍所有的希冀和美好全部無情吞噬。

    火光里,他的劍被顫抖的手松開,整個人不顧一切的想要沖進(jìn)火焰里,卻被下屬死死抱住。

    他似乎聽到那人的嘆息,想起那日雪花穿庭時,偎依在他心口的溫暖,輕輕的問,你愛我嗎?

    你愛我嗎?

    淮雍流淚了,他跪在地上看著已經(jīng)一片廢墟的地牢,和他已經(jīng)荒蕪的心。

    可是覆水難收,上天沒有給他機(jī)會懺悔。

    那日,虛國破。

    那日,顧兮朝尸骨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