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鸞臺路公館徹底成了李北寒的外宅了。

    這兒最開始，明明是張玉衡逃離帥府、逃離李長川的安樂園，如今，居然變成了李北寒“臨幸”他的便宜之所，他過去待在這兒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的愜意、舒坦的滋味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憎惡、是厭倦、是無法宣之于口的恐懼，這些消磨著他的生命的感覺都是李北寒帶給他的，過去這些年他最信賴、最疼愛的好兒子，居然變成了他人生當中又一座牢籠。

    李北寒洗過澡，擦著頭發(fā)進來，見二mama還在對賬，頓了頓，說：“這么晚了，還不休息？”

    張玉衡頭也不抬，翻過一頁賬冊，淡淡道：“我休息，誰來給你的兵發(fā)軍餉？”

    李北寒走到二mama身后，雙手按在他肩上，賬冊上的鬼畫符他一個都看不懂，也沒有心思去看，他的目光定在二mama握著筆的手上，二mama的手真好看啊，比玉器、瓷器都美，這雙手，給過他許多美好的回憶，也曾讓他如墜深淵，明明就是一雙沒有力量的手，卻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間，cao縱著他的喜怒。

    多么可怕。

    李北寒不愿再想，把筆從二mama手中抽出來，放在桌上，邊道：“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二mama，睡覺吧?！?/br>
    他一邊說，一邊推開椅子把二mama抱了起來，心里只覺得二mama太輕了，該好好兒補補，不然身子只怕要出問題。他把二mama放在床上，看著他的嘴唇，那兒原先讓二mama自己——或者他——咬出來的傷口如今不仔細看已看不出來了，只要涂點胭脂，就能遮掩過去。

    “明晚在海上花有場宴會，你和我一起去吧，二mama?！?/br>
    張玉衡譏誚地看著他，“這是邀請，還是命令？”

    李北寒正解二mama衣裳的紐扣，聞言，說：“當然是邀請，你喜歡賺錢，宴會上會有許多商機，更何況，和我一起去，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背后有我做靠山，這對你只有好處?！?/br>
    他自覺十分體貼。

    二mama的衣衫已讓他解開，他以為在那下頭，會是二mama的肚兜兒，可他想錯了，他看到的居然是一抹銀緞的吊帶兒。這讓他感到奇怪，也隱隱有些失望，他一貫喜歡二mama花樣繁多的肚兜兒，二mama明明知道，居然改弦更張。他是有意為之，李北寒想，二mama是存心要和他過不去，要讓他吃癟。

    張玉衡嘲道：“究竟是對我有好處，還是對你有好處？李司令，我看是對你好處更大，聽說你最近又要買飛機啦？怎么，就這么想組建空軍？你缺錢，盡可以直接和我開口，歸根結(jié)底，我的資產(chǎn)不都是你的么？你就是全拿走，我又怎么敢說一個‘不’字？”

    李北寒讓二mama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話氣得腦門兒疼，把二mama的吊帶兒掀上去，使勁兒攥了一把他的奶子方冷靜些許。除了二mama，誰還敢這么對他說話？李北寒壓抑自己的怒火，二mama乳尖上讓他咬出來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身上也還到處都是瘀痕，這就像一盆冷水，把他的怒火澆滅。

    李北寒道：“二mama，除了帥府分紅，你的錢我一分都不要。我想買飛機，想建空軍，自有三省稅賦，你不必多慮?！?/br>
    張玉衡作恍然狀，說：“我倒忘了，你如今和從前可不一樣了，你的泰山大人可是家產(chǎn)鉅萬，又只有一個女兒，當然不會對你吝嗇。他是商會會長，盡可說動商會成員捐錢，給你買一架，不，買兩架飛機。你說的對，我真的不必‘多慮’?！?/br>
    李北寒：“……”

    他不知道，二mama怎么會變得如此尖刻，可他不想和二mama爭執(zhí)，上回沖突的惡果尚在眼前，他不想再去試探二mama是不是還在呼吸，只要二mama還好生生地活在這世上、陪在他身邊，那這些言語的冒犯無足輕重。

    他埋頭含住二mama的奶尖兒，舔了舔那道將要看不出的傷口，手攥住二mama又大又軟的rufang，這絕妙的滋味足以抵消他心中的慍怒，二mama的奶子真是全天下最美的奶子，他無意識地一下接著一下揉弄二mama的乳兒，每一下用的力氣都更大，把二mama的rufang揉捏成奇怪的形狀，這給他帶來巨大的快感，讓他上了癮似的，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

    “二mama，我怎么覺得，你是在呷醋？”他咬一口二mama的奶尖兒，半真半假地問：“不想讓我成親，不想讓另一個女人做我的妻子，是不是？”

    若非讓李北寒按在床上動彈不得，張玉衡簡直要笑出聲，這么多么荒誕、多么可笑的想法，難為李北寒居然能厚著臉皮說出口。他呷醋么？李北寒的醋？難道，李北寒還當他是過去那個不知所謂的傻子？他比恨李長川還要恨李北寒，他能殺李長川，怎知就狠不下心殺了李北寒？李北寒真是可笑至極，不知讓什么蒙蔽了雙眼，或者根本就是鬼迷心竅。

    李北寒聽到二mama發(fā)出的一聲若有若無的嗤笑，不再自取其辱，試圖從如今的二mama身上找過去的影子，他埋頭在二mama胸前吮吸，仿佛在發(fā)泄自己內(nèi)心的不甘，力道很大，留下一個紅紅的印子，只要一看，就知道弄出這印子的人心中充斥著多么強烈的占有欲，堂而皇之地宣告這個人已有所屬，任何妄圖打他主意的人都得三思后行。

    他的吻一路往下。

    張玉衡目光落在虛空之中，怔怔出神，仿佛讓人壓在下頭又咬又揉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他能感受到，李北寒掰開了他的大腿，正用手指弄他的雌xue，放在過去，這是讓他毫無抵抗之力的巨大刺激，可今時不同往日，那兒的動靜不能給他一點兒快感，他只覺得索然無味，只想早早結(jié)束這場鬧劇——這不在他，在李北寒，李北寒盡興了，那才算結(jié)束。

    李北寒的呼吸吹拂在他下邊兒，那兒也讓李北寒弄傷了，有好幾天，只要一動就會牽連到那兒，疼的細碎，更折磨人。這會兒當然也是好了的，只是還是干的不得了，弄這么一會兒，都沒水兒流出來，想來他下邊兒真的壞了，和……和那個同他沒有緣分的孩子一道，都再不會好、再不會回來了。

    張玉衡把食指的指節(jié)塞進嘴里，咬了一下。

    下邊兒，李北寒鬧出來的動靜越來越大，他似乎很不滿意不能從那兒弄出水兒來，于是固執(zhí)地把手指伸進去逗弄，逗弄好一會兒，還不成，又埋頭含住了他小小的陰花兒，把舌頭往深處戳，去舔他陰xue里的嫩rou，覺得這總可以逗起二mama的性欲，可他還是沒能如愿，二mama下邊兒始終都是干澀的、沒有生機的。

    這讓李北寒感到失望。

    他從二mama下頭往上，伏在他身上，看著他的眼睛，問：“真的，忘不了嗎？”

    張玉衡睫毛一顫。

    他別過臉，啞聲道：“問這個，還有什么意義?！?/br>
    李北寒不知道自己心中翻滾的情緒，是不是心疼，他只知道他不喜歡這樣，不喜歡二mama對他的冷淡，也不喜歡二mama下邊和過去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他想二mama和從前一樣，讓他一碰就敏感的蜷起來不停地發(fā)抖，好似經(jīng)歷了天下最刺激、最舒服的事，而不是和今天一樣，連呼吸都依然那么淺，沒有半分情動的跡象。

    李北寒一時間也覺得索然無味，滿心yuhuo一下滅了個干凈，二mama沒有興致，他這場獨角戲還有什么意思。他挫敗地躺在床上，把二mama抱在懷里，闔上眼，想睡覺，但過了很久，都還睡不著。他睜開眼，在黑暗中摸了摸二mama的臉，覺得這一切只能用造化弄人形容。要是當年他沒有去北地剿匪，那一切，是不是都會不同？

    “二mama，”李北寒動了動，有意無意地親了親二mama的額角，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居然有些軟弱，“成親那天，我想過，我們的孩子?！?/br>
    這句話說出來許久都沒得到回應(yīng)，李北寒以為二mama已睡著了，睡著了也好，舊事重提，徒增傷心，二mama已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他說那話簡直沒過腦子，以二mama這些天對他的態(tài)度，要是聽見了，一定覺得他是在揭他的傷疤，更要話里帶刺地嘲諷他了。

    張玉衡的聲音幽幽響起，在黑暗中，宛如嘆息，“我每日每夜，都在想?！?/br>
    李北寒心臟仿佛插了一把利刃，又橫過來翻攪，他們的孩子……他把二mama樓得更緊，心痛地連呼吸都變成了折磨，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他明明早就知道那個孩子沒能來到世上，最可笑的是，罪魁還是他的父親，為了保護他丟掉了自己的性命的男人。多么可笑，多么諷刺，他沒能做好自己孩子的父親，也沒能做好自己父親的兒子。他痛的喘不過氣，大口大口地呼吸也無濟于事，渾身顫抖著，把臉埋在二mama胸前。

    須臾，張玉衡懷里傳來濕意，黑暗中，回蕩著壓抑的哭聲，久久、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