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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恒站在灶臺前,極其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 眼睛里面可能有穢物,一忽兒灰蒙蒙的,一忽兒又能看清。他用手背揉揉眼。 他身邊站著一個人。廚房的燈光不算明亮,因為他根本搞不清那么多個開關(guān)哪個該對應(yīng)哪盞燈,所以在成功按亮一盞燈后他就不再繼續(xù)開了。燈光昏暗,身邊的人又比他高出一個頭,他的視線被男人的影子籠罩著,需要很努力地瞪眼才能看清東西。 他蹲下身,猶豫著打開灶臺底下的一個柜子,里面放著一些瓶瓶罐罐,應(yīng)該是調(diào)料。 "蘋果雞蛋羹。"那男人悠悠地說。 他頓了一下,緩緩地抬起腦袋,看向身邊的男人。男人依舊站得筆直,在燈光下俯視著他,仿佛只要他說出個"不"字,男人就能立馬擰斷他的脖子。 他不得不絞盡腦汁地思考莊莊白天對他說過的話。 陳家主宅的廚房很大,除了廚房,旁邊還有兩個儲藏室,一個是藏冰鮮的,一個是藏瓜果蔬菜的。許恒覺得蘋果應(yīng)該在儲藏室里,他站起身,對男人討好地笑了笑,說:"少爺,我、我找一下蘋果和雞蛋在哪里……" 男人沒有點頭,沒有搖頭,也沒有回答。他就只是這樣看著他。許恒咽了咽口水,走到另一邊的儲藏室門前,擰下門把——打不開。另一扇門也同樣打不開;它們都被鎖住了。許恒出門的時候沒穿襪子,腳踝凍得直打抖。 他知道男人跟著他,他走一步,男人也跟著走一步,寸步不離。他抖著手按住外套衣襟,又對男人說:"少爺,那個……門打不開……" 男人不說話。他用那種高深莫測的眼神死死盯著許恒。許恒沒法子,只好在廚房里繼續(xù)走動。 廚房有三個冰箱,全是對開門的,開到第三個的時候,許恒終于在冰箱上層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切了一瓣的蘋果。蘋果放的時間應(yīng)該不長,不過被切開的果rou還是變色了。另外一個冰箱里有雞蛋。許恒把蘋果和雞蛋拿在手里,有些心虛地想有蘋果和雞蛋他也不會做蘋果雞蛋羹啊,什么是蘋果雞蛋羹?真是要了命了。 不過等再次站到灶臺前他才意識到,就算他會做蘋果雞蛋羹那也無濟于事,他連爐灶都不一定會開呢。每日清潔完畢后,仆人們會將燃氣裝置全部關(guān)掉,許恒不知道開關(guān)在哪里。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男人一直沒說話,就這么鍥而不舍地跟著他。許恒這里看看,那里摸摸,找得滿身大汗,一點不冷了。最后他好不容易在角落的柜子里找出來一個電磁爐,電磁爐的說明都是英文的,他一個大專學歷根本連英文都看不懂。不過好在他會靠圖標猜功能,搗鼓搗鼓居然成功開機了。 許恒擦擦頭上的汗,對杵在一旁的陳俊程又笑了笑。在他們身后,偌大的客廳黑漆漆、靜悄悄,連個鬼影都沒有。他用鍋子在水槽里接了水,放在電磁爐上加熱。他心虛地說:"少爺,做蘋果雞蛋糖水可以嗎?我不會做蘋果雞蛋羹……" "蘋果雞蛋羹。"男人馬上用篤定的語氣強調(diào)。 "……"許恒覺得自己離被辭退不遠了。 蘋果不太好,許恒洗了砧板,用水果刀切掉邊緣變色的果rou,削皮后切成小塊,放到煮沸的水里。他又在柜子里到處找,找出一小包桂圓rou和枸杞,不過就找不到冰糖。沒辦法他只好放白砂糖,準備好之后,他將兩顆雞蛋打進去,蛋清包裹著蛋黃,在沸騰的熱水里浮浮沉沉,最后變成了荷包蛋。電磁爐的火力沒有燃氣灶強,許恒等了十分鐘才停止加熱。 鍋蓋被打開的時候,雞蛋、蘋果和桂圓的香氣隨著熱氣撲騰出來。許恒用干凈的勺子舀起一點試了試,覺得不夠甜,又加了一勺糖。他跺了跺腳,嘴里小聲念叨:"碗在哪里……" alpha開始變得焦躁。許恒忙著找碗的時候,他開始發(fā)出一種咬牙切齒的聲音。不過許恒太專心了,根本沒聽見。他在靠近門邊的櫥柜里找出一個不銹鋼小碗,看起來不太像白天陳俊程和未婚妻吃飯用的陶瓷餐具,不過他顧不上這么多了。他急火火地車轉(zhuǎn)身子要去裝糖水,下一秒alpha火熱堅硬的胸膛撞在他身前。許恒嚇了一跳。 陳俊程的面色有些可怖。他看著omega,漆黑的眼珠子周圍布滿血絲。 像是餓極的吸血鬼。 *** 第二天早上,許恒起晚了。 莊莊來敲他房門,他從枕頭上彈坐而起。 "小許,還沒起來?抓緊時間哦。"莊莊在外面說。 "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起——"許恒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手忙腳亂地換衣服,又拿著牙刷牙膏沖出去洗漱。抑制劑貼有些松動了,他不得不換一張新的。正式出門的時候,莊莊看著許恒,有些驚訝:"哇,你的臉色……沒有昨天那么好了。" 許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撐起勉強的笑容,說:"昨晚沒睡好……可能第一天來,不太習慣……" 莊莊點頭,安慰他:"我第一天來上班也沒有睡好,過幾天就好多了。" 許恒跟著莊莊從側(cè)門出到主宅外的花園。一大早,仆人們都站成一排,王管家在隊伍中間作簡短訓話。 莊莊對許恒說:"少爺和徐小姐一般要睡到九點多才醒,有時候少爺會賴床到十點,在這之前廚師們準備好早餐,我們需要打掃衛(wèi)生。" 主宅總共有三層,二樓一頭是主人居住的空間,另一頭是客房。許恒跟著莊莊去客房清理灰塵。 不知是灰塵進了鼻子,還是怎么的,在打掃到第二間房的時候,許恒開始打噴嚏。有鼻涕流出來,許恒捂著嘴巴咳了幾聲,又拿紙巾擦鼻涕。莊莊出去找了個口罩讓許恒戴上:"是不是感冒了?" 許恒清了清嗓子,感到頭有些暈,他搖搖頭,說:"可能是昨天……呃,路上太累了。" 莊莊用消毒液噴擦屋子內(nèi)的家具:"那你擦擦窗子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 許恒不好意思地說:"沒事的,我撐一下,沒什么大問題。" 莊莊脫下手套摸了摸許恒的額頭,又看看他:"那我等會兒去找感冒藥給你吃,身體要緊。" 許恒愧疚地點頭:"不好意思……" 莊莊是個好人。許恒很感激他。他不想讓上司覺得自己第一天來就拖后腿,即使頭暈打噴嚏,還是堅持跟著莊莊打掃完了一半的客房??斓绞c的時候,他們坐專用電梯下樓去到廚房。莊莊讓許恒別碰食物了,就站在餐桌邊,一般沒有什么事。許恒依言照做了。 徐雅杰穿著一身橘粉色的蕾絲花網(wǎng)紗連衣裙,棕色的長發(fā)蓬松地搭在肩上,妝容精致得像一位公主。王管家輕聲問徐雅杰:"少爺還沒有醒么?" "俊程今天賴床,不過我硬拖著他起來了,估計等會兒就下來了。"徐雅杰說。 "那就將少爺和徐小姐的早餐一起準備了吧。"王管家對傳話的下人說。 許恒躲到角落去,雖然屋子里開著暖氣,但他仍舊不時地打著冷顫。上菜的時候仆人大多離開了,徐雅杰接了個電話,不知道在聊什么。許恒愣愣地站在一邊,突然徐雅杰向他這邊揮手,說:"麻煩你來擦一下地上的水。" 許恒左右看了一下,確認徐雅杰在對自己說話,這才迎上去。他忍住打噴嚏的沖動,順著徐雅杰手指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水漬。他身上沒有布,只有擦鼻涕用的紙巾,所以就用紙巾擦水。擦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在這之后他加快了動作,擦干凈地之后他趕緊站起來:"擦好了,徐小姐。" 徐雅杰皺著眉頭,將電話拿在空中,用一種嫌棄的目光看他:"你感冒了?" 許恒一愣,低下頭說:"不好意思徐小姐……" 王管家上前來問:"怎么了?" 徐雅杰說:"怎么感冒的下人你也讓他靠近餐桌呀?萬一傳染給我和俊程,那該怎么辦?" 王管家看了看許恒,對徐雅杰說:"徐小姐,不好意思,小許是新來的,可能休息不好,一下子不舒服。他戴了口罩和手套,我會交代他加強個人清潔……" "不是這個問題——" 許恒驚惶不已,一句話也不敢說,傻傻地站在王管家身后,他想完了完了我不會就這樣被辭退了吧。他想到李哥,想到自己灰暗的未來,差點落下眼淚。 這個時候陳俊程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alpha身上還穿著薄薄的內(nèi)衣,走路甚至不穿鞋,頂著一頭烏雞似的亂發(fā),大聲問:"干什么?" 徐雅杰瞪了許恒一言,提起裙子迎過去:"俊程——!"她把許恒感冒還靠近餐桌,王管家又跟她"抬杠"的事情一股腦與陳俊程說了,語氣里滿是委屈和憤怒,美麗的俏臉皺成一團。 陳俊程看了一眼站在遠處戴著口罩窩窩囊囊的許恒,又看一眼徐雅杰。他的心情也許很好,嘴唇睡得殷紅殷紅的,活似擦了唇膏。 他捏捏徐雅杰的臉蛋,滿不在乎地說:"打發(fā)他去花園里掃雜草就行了,眼不見為凈。" 許恒難堪地低下頭,心跳得飛快。 王管家皺著眉看他,嘆了口氣,說:"你先從廚房那邊的側(cè)門出去,我等會兒讓莊莊來帶你。" 進廚房之前,許恒還依稀聽見徐雅杰用抱怨的語氣說: "你們家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招得進來,一點禮貌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