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校園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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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澤和仇千載走進勤勉中學之后,暫時分開了。余澤去班里,仇千載要先去找校長。 在分開前,仇千載先向余澤解釋了一下這次特異事件的始終。 他語氣冷漠,言辭簡單。 一般來說,特局對于特異事件的判定,來自于某種特定的、對日常事件中發(fā)生的不尋常變化。 比如說一個特別喜歡吃rou的人忽然有一天吃起了素。 比如說世界上突然出現(xiàn)了只存在于中的奇特設定,像是不科學的瑪麗蘇總裁、擁有了特殊幸運天賦的主角模板人物什么的。 比如說某些死物,忽然有一天表現(xiàn)出了不正常的自我意識。 盡管有些不尋常的變化是正常的,符合情理的,但對于特局來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那些位于不同大區(qū)的非正式調查員們,正是用來做這些的。 這次勤勉中學的事情,正是一次不尋常的變化。 原先熱愛學習、沉迷做題的學生們,忽然有一天,開始了校園霸凌。 余澤聽到霸凌這兩個字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的母校是市重點,是一個尤其重視校風校紀的學校。班主任都恨不得耳提面命,天天關注著學生們的心態(tài),生怕這些學生們出了一點岔子。 想到這,余澤才明白過來,什么叫做不尋常的變化。 一個原先校風就是好好學習的學校,忽然之間染上了惡習,學生們開始欺凌同學,改變幅度之大甚至引起了特局的關注。 余澤對這次的“病毒”產(chǎn)生了極大的惡感,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發(fā)生在他的母校,更因為校園霸凌本身。 余澤上中學的時候,同學都是很友善很努力的孩子,因此班級氛圍尤其之好,但他們隔壁的一個學校,有一個學生,在余澤高一的時候,因為校園霸凌而跳樓自殺身亡了。 這件事情在當時給余澤帶來了極大的沖擊。他輾轉了解到了其中的一些內幕。 那個學生是清潔工的兒子,家境貧窮,人也非常努力,希望通過高考改變自己的家庭和人生。但是他在學校里,被同學惡意地稱呼為“臭東西”。 衣物被潑水,因為他的同學聲稱聞到一股臭味,所以“好心”幫他洗衣物。在寒冬臘月里,他披著一身污衣,在同學厭惡的眼神中回家。 只要他考出一個好成績,卷子就會被撕成碎片然后放在他的桌子上。他簡單拼湊出來,然后看見自己的成績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桌子被澆上濃度極高的、從化學實驗室中帶出的硫酸,因為他的同學想要幫他“消毒”。他的手指因此被灼傷,在灼傷之后,他的家庭無法負擔他昂貴的醫(yī)藥費,因此手指皮膚腐爛。 他最終感到絕望和憤怒,在天臺上用血液寫下“你們都不得好死”,然后跳樓身亡。 這件事情曾經(jīng)給余澤帶來巨大的心理陰影。有時候他簡直無法相信這些同齡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充滿了惡意、居高臨下、自命不凡。 在仇千載的講述中,這一次校園霸凌的主角是一位女生。 這位女生的性情有些高傲,曾經(jīng)在私底下說不愿意和班里這些人做朋友,而這更加劇了她和其他一些人的對立。 最開始挑起這件事情的,是她的室友。 這位室友最開始和這個女生玩得很好,畢竟她們是室友。但是因為一些小事,諸如她希望室友吃飯的時候不要玩手機,她們便鬧翻了,室友尤其看這個女生不爽。 她們朝夕相處,在宿舍里更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室友就知道了這個女生很多的生活習慣和一些怪癖,比如奇怪的作息,會很早睡覺然后凌晨起來學習,會因為宿舍開著燈不好睡覺就往臉上罩一塊毛巾,睡覺的姿勢還特別奇怪,把手牢牢放在小腹,像一具尸體那樣睡著。 這位室友在班里有自己的小圈子,圈子里頭有很多小女生朋友,于是她便用各種夸大其詞和樂見其成的語氣,嘲笑并分享著這個女生的生活起居。 人們常常能看見這些女生們,用奇怪和興奮的眼神,在這個女生的背后議論著,討論并惡意嘲諷著這個女生的生活。 這并不是熱暴力。這是冷暴力。冷漠、忽略、仇視、敵對。劃在這些青蔥少女之間的巨大劃痕和深深的傷口。 而這個女生則處于一種無措的狀態(tài)。最開始是無措,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后來試圖彌補。她并不想和班里的女生保持著這樣的關系,勢如水火。 后來她開始憤怒。 不是我的錯,是你們的錯。是你們在惡意揣測著我的生活和我的人生。我從來沒有做錯過什么。 帶著這樣的姿態(tài),她近乎高傲地用學習成績一路碾壓過那些女生,并且在某一刻提起,“我也不想和她們做朋友”。 余澤被告知了這個女生的姓名。 她叫方信來。一個極有意蘊的名字,一聽便能感覺到她的父母對她的期待和祝愿。 方信來,芳信已來?;ㄩ_了。 帶著些許的嘆息,余澤沉默著走向自己曾經(jīng)的班級。 高三五班,也正是方信來所在的班級。 教室里頭還在上課,余澤就準備去找以前的老師聊聊天,轉身時卻忽然瞥見了一個身影。一個挺拔的、認真聽講的、俊秀卻冷淡的少年。 ……沈知魚。 余澤的頭腦中猝然跳出來這個名字。 一瞬間,他感到暈眩、古怪、近乎瘋狂的意念。狂奔而來的記憶洗刷著他舊有的認知,他痛苦地皺起眉,閉著眼睛揉揉自己的太陽xue,隔了許久才緩過來。 他多了一段記憶。 準確來說,是回憶起了夢境。然后,也不知道是因為夢境的特殊還是因為特異事件的影響,夢境和現(xiàn)實產(chǎn)生了交錯,讓他以一種奇特的身份融入到了這一次的特異事件之中。 他得到了一些新的信息,一個新的身份,完全不屬于此前的他的,卻是屬于現(xiàn)在的他的。 在夢境中,他大學畢業(yè),來到了勤勉中學當物理老師。時間與現(xiàn)實存在一定的沖突。 而在這份新的記憶中,他是勤勉中學高三五班物理課的臨時代課老師?;蛘哒f,被暫時抓壯丁過來的實習老師。 原來的老師因為生病需要休假一個月,中途有三個禮拜的寒假,因此余澤主要就是負責高三上半學期最后一個禮拜的課程,主要就是復習課,然后進行監(jiān)考,之后就沒他什么事了。 更像是一個實習老師,也更符合他現(xiàn)實中的學生身份。 但是…… 沈知魚。 這個名字出現(xiàn)在余澤的大腦中。 夢中的場景歷歷在目,他有些困惑。 他回憶起了夢境中關于本次特異事件的些許暗示,比如說那個坐在最前排、埋頭寫字的女生。再比如說夢中班里其他的女生的竊竊私語。 但是他還是在想著沈知魚。 他打開手機,打開那個收藏柜APP,凝望著那個新亮起的格子。底下一個名字“沈知魚”。 他又一次抬頭,去看那個俊秀英挺的少年。 少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冷淡的眸子不經(jīng)意間掠過窗外。看見余澤的時候,他怔了怔,耳朵紅了起來。他沖他含蓄又開心地微笑了一下,眼中帶著愛慕,然后繼續(xù)回頭上課了。 ……余澤確信,夢境的確影響到了現(xiàn)實。 三份不同記憶的交叉讓他有些難受,無數(shù)個紛繁的念頭在他的腦中升起。他呆呆地望著教室里面。 大家都在認真學習。每一雙眼睛里都散發(fā)出對未來的期盼和幻想。 在那一瞬間,有一種深刻的困惑印入了他的大腦。 為什么,這世界上會存在特異事件呢? 他又垂眸,看見那個APP。他蠢蠢欲動地想要點開那個格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某種奇特的預感讓他停下。 他懷疑這種預感,就是他之前失去的幾次記憶給他帶來的些許潛意識的印痕。 余澤收起大腦中的一切思緒,不再思考這個APP是否有什么天大的陰謀。他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還有一會兒才下課,就離開了教室,去老師們的辦公室,找老師聊天。 他找到了高中時與他關系最好的,同時也是現(xiàn)在高三五班的班主任,數(shù)學老師呂逍。 呂逍看上去很高興他的到來,當然也是因為余澤現(xiàn)在也算是他半個同事。他親切地詢問了一下是否習慣現(xiàn)在的學校環(huán)境。 余澤說:“和之前倒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呂逍哈哈一笑:“現(xiàn)在你可是老師了,心態(tài)就沒有變化嗎?” 余澤心中一動,忍不住說:“我剛才在教室外面看他們上課,發(fā)現(xiàn)班里幾個女生有點心不在焉的?!?/br> 呂逍臉上的笑意淡去,隔了許久,他才說:“也不怕你笑話,反正咱也是自己人,你也是我的學生。班里這幾個女生,是我最頭痛的問題?!?/br> 余澤就用一種非常善解人意和求知若渴的眼神望著呂逍。 呂逍稍微解釋了一下方信來的事情,然后繼續(xù)說:“之前我以為她們只是隨便玩笑兩句,畢竟大家學習任務這么緊張,我是不覺得她們有那個閑心來關注別人。但是……” “但是她們實際上需要這樣一個發(fā)泄的對象?!?/br> 呂逍一時怔然。 這位老師現(xiàn)在三十多歲,年輕而帥氣,性格幽默風趣,同時帶著一些隨性,正如他的名字一般,逍遙也瀟灑。 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他更容易把學生當成朋友,這也讓他把學生看得過于成熟和可靠。在當班主任的時候,這群熊孩子終于把他給反噬了。 呂逍苦笑起來:“可還真是不能輕視熊孩子啊。” 余澤正想說點什么,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然后仇千載走了進來。 這位滿身戾氣的調查員淡淡地瞥了余澤一眼,然后余澤就被他兇煞和強大的氣場給嚇跑了。 也不是嚇跑了,是仇千載的目光中很明顯地透露出,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這樣的意思。 不用“你滾”來形容自己,已經(jīng)是余澤對自己這樣的慫貨最大的寬容了。 他蹲在辦公室門口,眼巴巴地指望著仇千載出來之后,能和自己分享一下他從呂逍口中得知的消息。 “……余老師?” 身后傳來一聲遲疑的問話,余澤扭過脖子,看見了沈知魚。 他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干巴巴地笑了一下,然后說:“沈同學啊,上課時間出來干嘛呢?” 沈知魚有點不好意思,他說:“我出來上廁所,上完之后看見您蹲在這里。我,我不太放心……” 怕我身體不舒服? 余澤微怔。他瞧見沈知魚紅紅的耳根和閃爍的眼神,這個外表冷漠的少年內心純情又羞澀,甚至不敢將自己的關心對著心上人言之于口。 夢境帶來的生疏和不安在一瞬間消失了,余澤忍不住笑說:“沒事,老師就是在等人。” 沈知魚就松了口氣。 余澤沒繼續(xù)拖著他,讓他趕緊回教室學習,雖然他的確很想問問沈知魚,他是否知道關于方信來與那些女生的矛盾與沖突。 就在此時,身后的辦公室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