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曾到來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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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千載走出辦公室,表情冷肅。他瞥了余澤一眼,然后說:“這是你遇到的第四次特異事件。” 余澤怔了怔,覺得仇千載的語氣有些莫名。 仇千載又補充道:“作為參與者?!?/br> 余澤并不知道前三次他所經歷的特異事件是什么,但是在這一次,他的確是擁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參與進了特異事件的發(fā)生。 他忍不住問:“大多數人不是這樣的嗎?” “大多數人一生都不會?!?/br> 不會作為參與者,還是不會這么頻繁地遇到特異事件? 余澤詢問,然后仇千載回答說:“兩者皆有?!?/br> 余澤覺得怪怪的。這種特殊性讓他有些不安和困惑,而仇千載簡單的回答又給他帶來了更多的問題。 “這種現(xiàn)象正常嗎?” “不正常。”但是隨即仇千載又補充說,“不過即便發(fā)生了,我們也不會知道。只有正式調查員才會清楚?!?/br> 特異事件之后消除記憶簡直就是一個bug啊…… 余澤感到了深深的不解。 常左棠曾經對于記憶消失給出的理由,雖然足以說服余澤,并且讓余澤有了更深的陰謀論,諸如各國希望維穩(wěn),不能將外來文明和平行宇宙的事情公之于眾,但是并不消除余澤的困惑。 真正讓他感到困惑的是,按照常左棠的說法,世界意識消除記憶,是為了向外來文明示好……地球文明這么菜,不是,這么和平的嗎? 當然了,如果將記憶消失看成是某種類似于宇宙公約和最后底線的話,余澤也不是不能理解。 拋開這點困惑,如果僅僅將記憶消失看成是某種既定的事實的話,這件事顯然給特局的成員造成了極大的不便。 不過想必,某些常識,他們肯定是會了解的。 這些常識正是余澤所需要的。 于是他頂著仇千載冰冷的眼神,硬著頭皮問道:“那么,我們來調查這些特異事件,有可能會被‘感染’嗎?” “理論上不會?!?/br> “實際上……還是可能會?” 仇千載說:“因為世界意識會暫時為我們提供保護,譬如此刻你應該擁有兩種記憶,一個是正常的,另外一個是你參與此次事件的?!?/br> 實際上是三種。余澤在心里補充。還有他那個莫名其妙的春夢。 仇千載繼續(xù)說:“但是在實際cao作過程中,世界意識未必能抵抗一些來自更為強大文明的‘病毒’?!?/br> 余澤怔了怔,然后忍不住問:“比如說?” “比如說發(fā)展出異能文明的末日文明?!?/br> “什么?!”余澤倒吸一口涼氣,定了定神,說,“地球曾經被末日文明入侵過?” “是。喪尸化的末日文明?!背鹎лd漠然說,他語氣中帶著冰冷的、宛如死亡一般的冷酷,“那一次特局死傷慘重,以至于即便記憶被世界意識消除,我們依舊從消失的調查員人數過多這一點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對,以及,在特異事件解決之后,那些曇花一現(xiàn)卻引起轟動的喪尸電影——即便世界意識會消除記憶,但它并沒有那么神通廣大,有一些奇特的影子,還是會留下來?!?/br> 這大概是仇千載和余澤見面以來,說過最多的話了,但是余澤寧愿沒有聽到過。 一想到地球曾經與末日擦肩而過,他就感到心有余悸。 那是多少年前?三年前?十年前? 既然仇千載知道這件事情,并且語氣中透露出他也是親歷者,那么肯定是在這差不多十年之內的時光中發(fā)生的事情。 余澤拼命回憶自己過去十年的人生,卻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關于末日的蹤跡。 過去的十年他人生順遂,充滿了亮色的回憶和開朗的情緒。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曾與末日如此接近。 這種對比,讓余澤感觸頗多,五味雜陳。 仇千載又道:“或許這也是世界意識消除記憶的原因之一。” 余澤抬頭看他。 “為了不讓普通人絕望。”仇千載語氣冷淡,甚至帶著些許的不屑,仿佛那些普通人的絕望不值一提似的。 但余澤卻心有戚戚。 他只要想到過去十年中曾發(fā)生一場他不曾知曉的末日,他就感覺渾身不自在。不僅僅是因為記憶的缺失,更是一種面對深邃浩瀚事物的恐懼。 這只是過去十年。 過去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地球文明有多長?人類文明有多長? 這仿佛是三維對二維的壓制,四維對三維的壓制。他看到的只是教科書上冰冷的文字,不知道這些文字可能代表著的鮮活生命。他只是看到了一條線,沒想過那一條線是可以伸展開來的空間,只是一個立方體的一個邊。 他不知道,這條線中隱藏著多少不可思議的事件和令人恐慌的外來文明。 他想到,他現(xiàn)在可能只是一個晃神,他的世界就變了,他的命運就變了。 可能是變?yōu)槠缤荆赡苁腔貧w正道。 但總歸是變了。 迅速、脆弱。輕而易舉。 余澤陷入了深沉的情緒,一時間被自己的腦補能力逼得渾身發(fā)涼。 仇千載也不言不語。 他們繞著高三的這棟樓走了一圈。 余澤回神,忽然問:“這次就您一個人來嗎?我記得之前常先生說……” “這次只有我一個人。”仇千載言簡意賅,也不解釋。 聽了這話,余澤簡直好奇死了。為什么仇千載就一個人過來?是這次的特異事件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仇千載朝他瞥了一眼,大概是感受到余澤強烈的好奇心,他終于屈尊解釋:“非正式調查的時候,可以只有一個調查員?!?/br> 非正式調查? 因為還沒確定病毒的源頭在哪里? 話說回來,怎么找到病毒? 余澤心中充滿了問題,但就在此時,在走廊盡頭的廁所位置,忽然傳來一個女生驚恐的尖叫聲。 仇千載身形一閃,動如雷霆般奔了過來。余澤反應了一下才跟上他的腳步。周圍的班級因為這動靜而產生了一點喧鬧,余澤還沒走過去,有的教室門已經打開了,余澤不得不停下腳步,安撫著學生和老師,讓他們安靜地呆在教室里頭。 余澤心中有著不詳的預感,或許是曾經鄰校的學生因為校園暴力而自殺的事情給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導致他現(xiàn)在也瞬時間聯(lián)想到了方信來。 他回憶起夢境中那個低頭學習的女生。在他上的那短暫的物理課上,這個女生安靜、寡言,不停地埋頭記筆記,認真又刻苦。不怎么說話,表情也很寡淡。 ……她也會如同鄰校那個男生,滿懷憤怒和怨恨地死去嗎? 帶著這樣的心態(tài)和疑問,余澤安撫好了所有的班級,然后終于走到廁所那邊。 他往男廁所看了一眼,沒找到仇千載,心中頓時蒙上了更深的陰影。 在女廁所門口,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先叫了一聲:“仇先生?” 仇千載沒有應聲,但余澤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圍,還是走了進去。他在心中哀嘆,居然會在這種時候走進女廁所……雖然事出有因,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一個人人喊打的變態(tài)。 他忍住捂臉的沖動,走進女廁所,然后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下意識抬頭望去。 女廁所里頭的空間,左邊是六個隔間,右邊是三個水池,中間隔著一大塊空地。 方信來的尸體就躺在那兒。身上布滿了刀痕和鮮血。地上也全是血。 邊上還癱坐著一個女生,表情怔怔出神,手里還握著一把刀,手上滿是鮮血。 結合夢中的記憶,余澤認出了這個女生。她的名字是錢朵朵,是方信來的室友,也就是最開始與方信來交惡的女生。 仇千載正站在角落里,表情沉冷,若有所思??匆娪酀蛇M來,他抬頭看了一眼。余澤被他那一眼看得渾身發(fā)冷,總有種拔腿就走的沖動。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余澤僵硬在那邊,逼著自己沖著這位大佬露出友好又弱小的微笑。 他想著,到目前為止接觸到的三位特局調查員,真是各有特色。 最開始接觸到的方照臨,雖然已經忘了那次的特異事件是什么,但是后來也有在微信上接觸過,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沉穩(wěn)、靠譜、但是有時候也有點腹黑的男人。 之后遇到的常左棠,就是一個惡趣味滿滿的衣冠禽獸……不,用衣冠禽獸形容前輩實在是太過分了,斯文敗類比較OK。 現(xiàn)在遇到的仇千載,真的是人如其名的酷哥呢,滿身殺氣,眼神帶刀??匆娋拖胩优艿拇罄屑壢宋?。 但余澤又隱隱覺得,其實在這三位調查員當中,仇千載是最好接觸的那一個。 方照臨身份太重,常左棠性情太跳。而仇千載,雖然面上冷一些,但其實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對著余澤有問必答,也沒什么不耐煩,也沒有同他外表相符的暴力行為。 這時,已經有不在上課的老師因為廁所這邊的動靜而走到女廁所了,這位女老師還沒來得及斥責余澤和仇千載,就被地上的尸體吸引了注意力。 她好險沒有發(fā)出尖叫,癱軟著身體撐著門板,隔了許久,顫巍巍地說:“是不是……要報警???” 仇千載沒理她,錢朵朵還在發(fā)呆,于是余澤接口,語氣十分鎮(zhèn)定:“是的,麻煩老師?!?/br> 或許是余澤的態(tài)度過于冷靜,女老師也稍微淡定了一些,她報了警,描述了情況,然后等待著警方到來。 在女老師掛了電話之后,錢朵朵忽然尖叫起來:“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余澤對這個女生的印象并不好,但是他實事求是地說:“刀子在你手里?” “我只是出來上個廁所……我看見刀子掉在地上,我就撿起來……再往里走,她……她死了,她躺在那里,我不知道,為什么……誰殺了她……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手賤……媽的,我為什么要撿這把刀……”她低低地哭訴起來。 余澤皺起眉。 錢朵朵的說法并不算特別可信。 誰會去撿一把滿是鮮血的刀子?那血甚至都流到錢朵朵的手上了。 但是余澤也的確并不怎么相信錢朵朵就是兇手。 畢竟,哪怕是在‘病毒’的影響下,原先的校園冷暴力會直接發(fā)展到動手殺人?余澤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