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相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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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像是在一瞬間就發(fā)生了變化。 此時余澤和陳墨江正在展館內(nèi),如同普通的游客一樣逛來逛去。上午的時候他們也是在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心態(tài)卻截然不同了。 他們不得不注意周圍人的反應(yīng),而不是僅僅欣賞著那些藏品。 不過他們偶爾還是會將目光放在那些藏品上。 余澤恰巧將目光看向某個展柜,然后他驚訝地問:“那是……竹簡嗎?” “是的?!标惸制胶偷刂v解著,“那是前段時間在虛殷遺跡出土的一批文物,我剛好認識其中的一位研究員,所以就借來了一片竹簡進行展覽……我聽說這批文物的出土似乎推翻了史學(xué)的一些理論,所以都送去了一個研究所。” 余澤十分好奇地點點頭,打量著玻璃柜中的那片竹簡。 看上去十分的簡陋,只是兩三片竹片串聯(lián)而成;奇怪的是,rou眼來看,壓根看不出竹片是用什么材料串聯(lián)在一起的,這一點也讓余澤嘖嘖稱奇,感嘆著古人的智慧。 ……當然,余澤對歷史了解不深,所謂的“虛殷遺跡”,也壓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 不然的話,此時的他應(yīng)該會有更深的感嘆。 陳墨江有心為余澤講解——他對余澤這個學(xué)生,實在耗費了過多的、超出了師生界限的精力。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理清兩人關(guān)系的迷霧。 兩個人就站在玻璃柜的正前方。 陳墨江剛想開口,突然地,從邊上竄出來一個人,就像是有特異功能一樣,徒手就打破了能夠抵御子彈的玻璃,然后手握成拳頭,毫不停頓,直接就朝那個竹簡砸了下去。 事發(fā)突然,余澤和陳墨江兩個人誰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睜睜看著拳頭砸了下去。直到快碰到竹簡的時候,余澤才下意識猛地伸出手,直接用力推開了那個人的手。 那人的手險之又險地擦過了竹簡,但是又立刻握緊拳頭重新砸回來,于是余澤情急之下,直接用手把竹簡給拿了起來。他警惕地往后退了一句,盯著那個動手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手已經(jīng)鮮血淋漓,但是他的目光仍舊直愣愣地盯著余澤手里的竹簡。片刻之后,他像是意識到除非和余澤扭打一番,不然是不可能破壞竹簡的,他便失去了興趣,轉(zhuǎn)身去了另外一邊。 余澤終于松了口氣。 整個過程說起來漫長,但其實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事情。 陳墨江焦急地說:“你的手……” 余澤的手掌擦過了打碎的尖銳的玻璃,此時也被割出了幾道傷口,涌出來的鮮血頗有些嚇人,甚至抹到了古樸的竹簡上。余澤今天還穿了件白色的T恤,沾染上鮮血,就更加的可怕了。 陳墨江著急地想去找急救箱,生怕玻璃割到余澤的血管,但是余澤空著的那只手直接就握住了陳墨江的手,他語氣冷靜到了極點:“老師,別急,我沒事。但是……博物館有事。” 文雅的男人微微一愣,終于后知后覺地將注意力從余澤的手上轉(zhuǎn)移開。 他們兩個人沉默地站立在展館的中央,而周圍,宛如群魔亂舞的現(xiàn)場。 是的,一切仍舊發(fā)生得很安靜,即便那群原本心不在焉的客人,像是突然有了事情做,于是現(xiàn)在就發(fā)了瘋,嘗試用各種辦法,毀壞著博物館的館藏。周圍站立著的保安用盡手段,但也無法阻止一部分的藏品被摔碎、打爛、踐踏。 陳墨江的身體微微發(fā)抖。 那是一個——收藏家的憤怒與心疼。 這些人、這些人知道這些藏品所蘊藏著的意義嗎? 那甚至與金錢無關(guān)。 他看到一副古畫,被人直接從墻上拖下來,撕成兩半,然后用力地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他立刻就想沖過去,但是下一秒,又看向了余澤。他看到了余澤手上的傷口。 在那一瞬間,他前所未有地、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什么都比不過……余澤的安危。 是的,他很心疼,他太心疼了! 但要讓他去保護那些藏品,然后放余澤一個人在這兒?他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哪怕余澤不是…… 他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而余澤,他此時在意的也不是藏品的問題——等解決了病毒,世界意識會把這些珍貴的東西恢復(fù)原貌的,雖然他現(xiàn)在看著那些破破爛爛的東西也有點心疼——他真正在意的,是那群發(fā)瘋的感染者的行動。 他覺得很不對勁。 這群人的目的性太強了。 他觀察了好幾個人,每一個都像是突然有了超人般的力量,或者頑強的意志,砸碎玻璃展柜,或者是耗費巨大的功夫,把墻上掛著的畫或者其余物品,挨個地損壞。 但是除此之外,他們什么都沒有做。 他們甚至沒有攻擊其他人,那些保安匆忙把他們攔下來的時候,他們也還是在用力地掙扎著,只是想要多造成一些破壞。 就好像…… 有人在cao縱他們。 余澤還來不及多想,保安的隊長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氣喘吁吁地對陳墨江說:“館長,整個博物館都亂了!” 陳墨江下意識和余澤對視一眼。 余澤說:“所以,這就是他們的目標?!?/br> “為什么可以在一瞬間……他們就都行動了起來?” 顯然,陳墨江和余澤有著類似的困惑。 余澤搖搖頭,不明白是什么情況。 展廳內(nèi),那些發(fā)瘋的人已經(jīng)被保安基本控制了起來,還有一些人,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氣,也沒等保安來制服,就自己委頓在地上。 因為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情況,所以保安們也不敢動作太大,只能盡量喝止對方。但是,越來越多的感染者靜靜地坐在地上,眼神放空,像是突然失去了行動的目標。 在場所有清醒的人,都感到了不解。 展館內(nèi)的藏品,大約有三分之一都已經(jīng)遭到了徹底的破壞,還有很多也遭到了損傷。陳墨江心痛得要命,現(xiàn)在館內(nèi)也沒什么工作人員,保安還在控制那些發(fā)瘋的人,他就干脆對余澤說:“我們先離開。你的傷口也得處理一下,還痛嗎?” 余澤愣愣地搖頭。 他跟著陳墨江去醫(yī)務(wù)室,走到一半才想起來那個竹簡還握在他的手里。 他抬手看了看竹簡,因為上面沾染上的血污而下意識心虛了一下。 過了會,他默默地說:“老師……”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陳墨江過于緊張的態(tài)度讓余澤更加地不好意思了。他舉起手,給陳墨江看看竹簡的樣子,說:“這個……能清理嗎?” 陳墨江微微一怔,沒想到余澤這時候還想著這件事兒,有點無奈地搖搖頭:“沒事的,別擔(dān)心。” 余澤還不放心。 陳墨江就說:“真的,小澤,你不用擔(dān)心。這片竹簡能被我從考古團隊那邊借出來,就說明它不是很重要?!?/br> 余澤:“……” 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看看那個竹簡,又看看自己的鮮血淋漓的手,又想想展廳里那些被毀壞的文物,一時間心情無比復(fù)雜。 這時候,醫(yī)務(wù)室也到了。是位于博物館邊緣的一個小房間,從窗戶那兒還可以看到館內(nèi)的竹林,十分幽靜。 余澤隨手把竹簡放到桌上,然后乖乖坐下來,讓陳墨江給他清理傷口。陳墨江低頭仔細查看著余澤手掌的傷口,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嵌了幾粒玻璃碎渣,頓時心里就難受起來。 他不想影響余澤的心情,就只能低著頭沉默地給余澤清理,用鑷子一粒一粒地夾出來,然后仔仔細細地消毒和涂藥。 余澤空著的那只手別扭地給方照臨他們發(fā)消息,說他和陳墨江在醫(yī)務(wù)室這邊。 發(fā)完消息,他才意識到房間里的安靜。 他偷偷地看了看陳墨江,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是第一次見到陳墨江這么……他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位向來溫柔平和的老師,身上的氣場像是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陳墨江好像生氣了。 因為藏品被毀了那么多? 又或者……是因為余澤的傷? 余澤頗有點不好意思。 他總覺得,是他把陳墨江攪進了這樣的局面,而不是陳墨江自己招惹上的。他覺得陳墨江是經(jīng)受了無妄之災(zāi)。 過了會,余澤就主動開口說:“對不起。” 陳墨江吃了一驚,抬頭看他。 兩個人對視著。 陳墨江像是突然xiele氣,苦笑著說:“小澤,是我對不起你。” 余澤想反駁。 “我是你的老師,我應(yīng)該保護好你的?!标惸瓬厝岬卣f,“但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 余澤想也不想地說:“那我還是你的情主呢!” 說完,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什么……情主?” 陳墨江茫然地看著余澤。 余澤這才想起來,陳墨江并不記得夢境中發(fā)生的事情。 ……太好了! 余澤立馬就松了口氣,連忙說:“沒什么沒什么?!?/br> 陳墨江滿心困惑,又不好多問。 過了會,余澤的語氣變得平緩,他垂頭喪氣地說:“老師,別說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可能根本不會扯進這樣的事情里。” 陳墨江在余澤不注意的時候,把余澤的手包裹得像個粽子一樣。他包扎的手藝居然很好,余澤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 陳墨江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余澤的手邊,聽到了余澤的話,他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輕聲說:“但是,如果不是這個病毒,我可能也不會和你有這么多的接觸?!?/br> 余澤吃了一驚。 “小澤,我一直不好意思說這樣的話。我覺得我比你大這么多歲,還是你的老師,說這樣的話,會讓你覺得我不夠得體?!标惸瓰殡y地垂下眼睛,“但是……其實也沒什么不好說出口的,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意外,就好像我遇上了你,然后……喜歡上了你。” 余澤的手下意識一動。 他深深地望著陳墨江。那一瞬間,他啞口無言。 他想,他總是妄圖在這樣一個充滿了病毒、特異事件、失憶和瘋狂的世界里尋找真實。 ……向他告白的陳墨江,難道不是真實的嗎? 太真實了。 在那雙眼睛,那雙漂亮的、足夠令他動容的、深情的眼睛望過來的時候,余澤幾乎無力阻擋心底情愫的蔓延。 他太喜歡陳墨江這樣的人了。 年長、包容、妥帖、溫柔。強大而深情。 他沉默了許久,直到陳墨江都有些不安了,他才說:“老師,我也喜歡你?!?/br> 陳墨江的眼中猝然綻放出驚喜。 他小心地顧及著余澤的手,然后將余澤抱住了。 直到這個時候,余澤才發(fā)現(xiàn)陳墨江把他的手包成了什么樣…… 他默然地把被紗布包成粽子一樣的手舉在眼前。 怎么辦,心情突然變差。 這兩個人在醫(yī)務(wù)室里親親我我的時候,方照臨和何知少正在面臨另外一重的困難。 不是因為那些瘋狂的感染者。 那些瘋狂的感染者,只是瘋了差不多一分鐘,甚至不到,就迅速地失去了活力,仿佛活死人一樣,無知無覺地癱在地上。但是他們的確還活著,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重新暴起。 他們真正的困難,來自于方照臨接到的一通電話。 這個時候,他們正在走向醫(yī)務(wù)室,并且擔(dān)心著余澤的傷勢。 就在此時,方照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本來想掛掉,但是又擔(dān)心是不是某個調(diào)查員打來的,就直接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用英語說著:“下午好。” 聽筒傳來的聲音略有失真,但是方照臨仍舊一下子聽出來,這是赫爾斯。 “赫爾斯?” 方照臨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何知少也不由得投來了困惑的目光。他們兩人走到一旁站定。 “希望你能喜歡我的小小禮物……”赫爾斯陰沉沉地說。 方照臨沉默。 此前赫爾斯還在特局的時候,他和赫爾斯有著還不錯的私交,可以在公事之余偶爾談?wù)勗挕?/br> 但是,在赫爾斯叛逃出特局之后,這個曾經(jīng)的同事給方照臨的感覺,就越來越奇怪了。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并且——朝那個與他原本目的相反的方向,頭也不回地迅速奔跑著。 方照臨深吸了一口氣,問出了一個經(jīng)久不衰的問題:“你想做什么?” “我想見Y先生。” 赫爾斯從善如流地回答。 方照臨困惑地問:“你想見Y先生,所以就弄出了……這些事?”他抬頭看了看博物館,然后說,“這個病毒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感染者?” 赫爾斯避而不談是否感染病毒的問題,轉(zhuǎn)而說:“是的,我想見Y先生。向來我們這位神秘的局長,也只有在地球出大事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了?!?/br> 方照臨心想,所以赫爾斯真的被病毒感染了……? 或許這也能解釋他為什么越來越瘋狂。 心中想著這些事情,方照臨嘴上也和赫爾斯有來有回:“你想見Y先生,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哦,你明明知道的?!焙諣査贡涞卣f,“你明明知道Y先生有多偏心中區(qū)的?!?/br> “……Y先生偏心中區(qū)?”方照臨啼笑皆非,“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赫爾斯冷笑了一聲。 方照臨覺得自己了解了赫爾斯的想法??峙潞諣査挂詾?,他作為中區(qū)的正式調(diào)查員,有著Y先生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過來威脅他。 方照臨不禁煩躁起來。 他自己都煩心如何聯(lián)系Y先生這個問題。 年初Y先生失蹤那段時間,特局的高層人心惶惶。那個時候,他們就完全沒有聯(lián)系上Y先生的辦法。 仿佛,他們也只能等待Y先生神兵天降。 他語帶煩躁地對赫爾斯說:“聽著,我不知道如何聯(lián)系Y先生的……” 赫爾斯報以冷笑。 方照臨:“……” 媽的,這傻逼怎么就不信呢! “那好吧。我們的談判破裂?!焙諣査估淅涞卣f,“我會為你們奉上一場盛大的煙花。” 盛大的煙花? 方照臨還來不及多問,赫爾斯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在沉默之中,他突然想,那么,Y先生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