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體育生的訂婚宴
41 等到腳傷徹底恢復,我回到學校繼續(xù)上課。 老師和同學們對我這次請假并不關(guān)心,似乎我從來都沒有缺席過,可我很清楚,已經(jīng)有什么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我很抗拒課間和孟知佑與孟知禮的接觸,假裝埋著頭寫作業(yè),但刻意的忽視只會激怒他們。 孟知禮還算規(guī)矩,除了總喜歡撥弄我的頭發(fā),也不會怎么動手動腳。 孟知佑就麻煩很多,總給我塞各種奇奇怪怪的玩具,逼迫我上課也夾緊了腿含著,或是課間拉我到無人的空教室里摸來摸去。 課間的十分鐘太短,只來得及接吻,于是大課間的二十分鐘就成了他為所欲為的時間,再怎么意猶未盡,他也會控制不住的要cao我。 捂著我的嘴,不準我出聲,然后把我抵在教室門上,插進來。 我難堪至極,又反抗不過他,氣的忍不住直哭,咬緊嘴唇竭力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見我都把嘴唇咬破了,實在羞憤,他才稍微收斂了一些,沒把液體都弄進來,免去了我含著滿肚子jingye上課的窘境。 除了學習,就是被他們捉弄,日子變成了渾渾噩噩沒有盡頭的死路。 不久,孟知禮和孟知佑要參加晚上的物理競賽補習課,所以放學后讓我先坐車回家。 幾天后,我發(fā)現(xiàn)他們對我很放心,于是跟司機說不用來接我了,放學后獨自步行往孟家的方向走。 走到十字路口,站在等紅燈的隊伍里,我忽然有些茫然。 既不回孟家,又不知道去哪里,一時沖動,漫無目的的隨便拐了個彎,沿著街道享受片刻的自由空氣。 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我聽到有人在叫我。 “鴉鴉?” 我愣住,循聲看過去。 路邊停下一輛車,后座的車窗已經(jīng)降了下來,穿著十九中校服的齊典吃驚的看著我。 看到是他,我皺起眉,收回目光加快腳步,假裝沒聽見。 他飛快下了車,沒兩步就追了上來,緊緊捉著我的手臂,語氣十分驚奇。 “你怎么在這兒?對了,你怎么突然轉(zhuǎn)學了啊?” 疑惑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普通朋友,可我跟他一點也不熟,用力揮開了他的手,“跟你有關(guān)系嗎?放開!” 見我冷著臉自顧自的往前走,齊典笑了一下,也跟著與我并肩而行,好似松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怎么都找不到你?!?/br> 我很不耐煩,“你能不能別跟著我?我不想跟你說話。” 他裝作沒聽到,若無其事的笑著,“我聽關(guān)澄說,你現(xiàn)在跟孟家兄弟在一起了?鴉鴉,他們不適合你,你還是考慮......” 一輛車再次急剎車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一臉不悅的孟知佑大步走了下來。 他狐疑的看了齊典一眼,然后擠到了我們之間,搭住了我的肩,扭頭看向我的時候揚起了虛偽的親熱笑容。 “鴉鴉,你怎么沒坐車回家啊,我和哥還以為你丟了呢,快要嚇死了。” 指節(jié)猶如鐵鉗緊緊扣著肩頭,我被箍的有些不舒服,輕微的掙扎了兩下,孟知佑就又收緊了力道,嘴唇都快湊到我面頰上了,故意在齊典面前這樣表現(xiàn)的這樣親近。 “鴉鴉,你怎么不說話啊?!?/br> 溫溫柔柔的聲音里夾雜著不快的狐疑。 我知道他回家了肯定要拿這件事懲罰我,疲憊的無力感涌上心頭,“我想找個地方剪頭發(fā)。” 孟知佑哦了一聲,似乎并不信,依然盯著我的神色。 孟知禮也下了車,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齊典和我的身上來回打轉(zhuǎn),“你們.....” 恰到好處的停頓留給了齊典回答的時間,他這時又恢復成了旁觀的角色,“我剛才在路上看他一個人走,樣子怪可憐的,所以下車問問?!?/br> “怎么,鴉鴉現(xiàn)在是你們的...”齊典語氣微妙的沒說完。 但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孟知禮扶了扶鏡框,“現(xiàn)在,鴉鴉是我們的弟弟?!?/br> 聞言,齊典恍然大悟,看了我一眼后,收回了目光,沒有追問下去就識趣的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孟知佑還在回頭看他遠離的方向,皺起眉,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捏了我的腰。 “誰準你自己出來的?司機和保鏢都不帶,你要是真丟了該怎么辦?” “我又不是幾歲的小孩,難道不認路嗎?”我實在受不了他們這樣掌控我的生活,和關(guān)澄一樣,恨不得時時刻刻盯著我。 “我剛才也說了,我出來是剪頭發(fā)的,剪完了我就回去了?!?/br> 盡管這是臨時起意的借口,卻并非謊話。 最近的生活壓得我喘不過氣,急切需要對自己身體行使某種支配權(quán),才能讓我重新感到我是獨立的一個人。 看著我皺起眉的厭惡神色,孟知禮走到我面前,抬手撫摸著又長長一些的頭發(fā),說,“不準剪短?!?/br> 我瞬間咬緊牙,冷冷瞪著他。 盡量放緩語氣,我解釋說,“長頭發(fā)太麻煩了,我真的不喜歡?!?/br> “可是我們喜歡呀?!泵现右裁嗣业念^發(fā),可能是不想又讓我生氣鬧起來,沉吟幾秒,他勉為其難的妥協(xié)道。 “不過最近的確長長了,那就稍微剪短一點,和之前一樣留到齊肩吧?!?/br> 孟知禮思考了一下,贊同的點了點頭。 我繃緊臉,沒說話。 連頭發(fā)的長度都要由他們決定,讓我愈發(fā)感覺自己就是個被cao控的娃娃。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蜷起來的掌心,指甲狠狠掐著rou才能克制住和他們吵架的沖動。 再忍忍,忍過這一年就好了。 42 頭發(fā)剪短了一些,及肩,剛好能扎起來。 雖然沒能如愿徹底剪成男生的短發(fā),好歹也沒那么像女孩子了一些。 晚上寫完作業(yè),他們果然拿今天的事情當作借口,來懲罰我。 胸前的兩枚被夾了起來,稍微一扯就疼的不行,孟知佑很喜歡看我忍受痛楚的樣子,興奮的語氣裝模作樣的擺出寬容的姿態(tài)。 “只是夾起來了而已,還有能導電的,或者給你穿上乳環(huán)。鴉鴉,下次再敢偷偷亂跑,我真的不會再心軟了哦。”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也能從他愈發(fā)粗重的喘息中猜到,那些比現(xiàn)在的還要讓我難以忍受。 乳尖被夾的紅腫起來,微微的刺痛混著點無法言喻的癢,簡直讓我頭發(fā)發(fā)麻,止不住的眼淚洇濕了眼前的視線。 孟知禮也不太高興,可能是因為出來找我浪費了他們上競賽補習班的時間。 他一邊舔著我的眼淚,一邊很重的撞著,大腿內(nèi)側(cè)的皮膚都被擠壓的要榨成水了似的,抖個不停。 受了刺激而顫顫巍巍硬起來的器官被他們用細繩綁住了,故意不讓我射出來,瀕臨高潮卻硬生生停下的感覺太難受,我哭著求他們松開。 孟知佑安撫的拍拍我的頭,得意的笑著。 “乖,叫一聲哥哥。” 很久沒有再這樣叫過了,上次叫他們哥哥的時候,我是真心實意感激著的。 可現(xiàn)在,這個稱呼只讓我覺得惡心。 稀薄的尊嚴固執(zhí)的黏住我的嘴唇,半天都沒有出聲。 孟知禮也忽然在意了起來,微微皺起眉,黑框眼鏡后的目光盯著我,“叫啊?!?/br> 他還插在我的后面,見我硬是不吭聲,便徑直朝著最讓我受不了的那一點狠狠碾磨。 我渾身發(fā)著抖,本能的想挺起腰躲開他的攻擊,但他牢牢鉗著我的腰,逼近了,炙熱的氣息熏著我的臉頰,低聲重復道。 “叫哥哥。” 我被完全桎梏住,又勉強支撐了沒幾分鐘的時間就臣服了,嗚嗚咽咽的喊出他們想聽的話。 “哥...哥哥.....” 是孟知佑先提出這個要求的,可他見我面對面朝著孟知禮喊哥哥,有些不滿的捏著我的下巴扭過去,加重語氣強調(diào)說。 “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叫哪個哥哥呢,再叫一遍,叫我知佑哥哥。” 雙手被綁在了身后,雙腿大開,我憋的實在要崩潰了,聳動間面頰蹭著他的皮膚,戰(zhàn)栗的哭出了聲。 “知佑哥哥!哥哥...松開、快點松....” 孟知禮這才滿意的親了我一下,解開了捆住脆弱部位的細繩。 剎那間,我哆哆嗦嗦的射了出來,甚至濺到了孟知禮的小腹上。 孟知禮扶了扶鏡框,低頭瞥了一眼,又看向我。 什么話都沒說,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孟知佑剛才對我的捉弄。 第二天是周末,我醒的很晚,身邊沒有人。 自從那天約定好陪他們一年后,每晚我都睡在孟知佑的房間,有時候孟知禮晚上會參與,有時候不會,但不論怎樣,他弄完我了都不會留下,而是獨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次把我踢下床后,孟知佑做了保證,之后果然就沒在早晨發(fā)過這樣的瘋,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摟著我睡得香甜。 這次他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嫌惡的從狼藉的被子里鉆出來,雙腿發(fā)軟的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繼續(xù)睡。 浴室門打開,神清氣爽的孟知佑看到我醒了,揚了揚眉,攔住了我要回屋的動作。 “剛好你醒了,收拾一下吧,一會兒咱們要出門?!?/br> 昨晚的精疲力盡還殘留在身體里,我只想睡個天昏地暗,“我不想出去?!?/br> “那可不行,你必須要去。” 孟知佑莫名其妙的露出了惡劣的笑意,雙手撐在我身側(cè),近距離的觀察著我的神情,“今天是關(guān)澄的訂婚宴,鴉鴉,我們一起去看看吧?!?/br> 訂婚宴?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孟知佑,“我跟關(guān)澄不熟,這種場合沒必要去吧。” “不管你們熟不熟,現(xiàn)在你是孟家的孩子,所以送過來的邀請函也包括了你?!?/br> 孟知佑親了我一下就站直了,笑瞇瞇的拉著我往浴室里走,“鴉鴉,把自己收拾的干凈一點吧?!?/br> 浴缸里的熱水將我包裹起來,我倦怠的埋著頭,枕著膝蓋,只想就這樣舒舒服服的睡過去,但孟知佑還在外面催著我。 他迫不及待的要親眼看到我出現(xiàn)在關(guān)澄訂婚宴上,彼此的神情。 他想看到什么呢? 關(guān)澄訂婚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又不喜歡他,甚至覺得滿意,訂婚的話,我就能徹底擺脫掉關(guān)澄這個神經(jīng)病了吧。 洗漱清理過后,我換上了管家準備好的衣服,和孟家兄弟一樣是合身的西裝,只不過我的顏色要淺一些。 在車上,孟知禮沉默的用紅色的新頭繩給我綁住了頭發(fā)。 我還有些沒睡醒,在車輛的微微顛簸中無意識的朝他的方向一歪,迷迷糊糊枕住了他的肩頭。 他的動作一頓,沒說話,也沒把我推開。 43 訂婚宴在關(guān)澄的家里舉行。 這是我沒來過的關(guān)家主宅,奢華敞亮,金碧輝煌,身穿西裝與禮服的男男女女們笑吟吟的走進來,舉著香檳各自攀談。 我看到關(guān)澄了。 很久都沒有見,他忽然變了一副模樣。 印象里總是桀驁不馴,散發(fā)著生蠻荷爾蒙的體育生如今穿著合身的黑色西裝,頭發(fā)也往后梳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看起來成熟了一些,格外英俊。 只是這樣的話,他一張面無表情面孔上的眼眸愈發(fā)顯得陰沉沉的,仿佛隨時都會發(fā)瘋咬人。 身邊挽著他的是一個穿裙子的年輕女生,笑起來甜甜的,被談話提及時總是露出羞澀的笑意,然后親昵的依偎著關(guān)澄的手臂。 但關(guān)澄始終一句話也沒說,像塊冷硬的石頭。 我收回目光,和孟家兄弟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孟梵天也已經(jīng)來了,正和別人說著話,頓時我就忘了關(guān)澄,下意識朝他的方向疾步走了過去。 從人群縫隙里著急的鉆過去,我直挺挺的站到了孟梵天的身后,猝然停下腳步。 實在無法這么粗魯?shù)拇驍嗨蛣e人的對話,可我太擔心烏清淮,焦躁的摳了幾下手指,實在忍不住出聲,勉強叫道。 “孟叔叔?!?/br> 孟梵天回過頭,看到我后,神色自若的扶了扶鏡框。 他將手臂搭到我的肩上,把我推向前一些,和他對面的人介紹。 “這是我的小兒子,烏鴉?!?/br> 盡管很詫異孟梵天什么時候多了個兒子,對方依然禮貌的看向了我。 我實在不愿意和他們客套,只僵硬的盯著孟梵天,他輕輕瞥了我一眼,三兩句話和別人結(jié)束了交談,然后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鴉鴉,別緊張?!?/br> 我才不是緊張。 附近沒有了別的人,我不愿再偽裝,推開了他故作親昵的手,急促的低聲問,“烏清淮呢?他在哪兒?” “你怎么露出這副表情?清淮是我的合法妻子,我還能傷害他嗎?” 孟梵天輕笑了一聲,神色坦然,可在我眼里,他已經(jīng)是個衣冠禽獸了。 “那你為什么不帶他回家?已經(jīng)很多天了,我想見他?!?/br> 身后跟過來的孟家兄弟也聽到了我壓著慍怒的話語,他們一左一右,包圍似的將別人窺探的好奇目光都擋住。 孟梵天還是笑著,溫和的說,“別擔心,這兩天我們就回來住了?!?/br> “真的?” 看到他點頭,我始終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孟知佑摸了摸我的頭,笑容明亮的低聲提醒說,“鴉鴉,別這樣失禮,這可是關(guān)澄的訂婚宴?!?/br> 說到關(guān)澄,一一與賓客進行寒暄的關(guān)家人剛好走了過來,孟梵天帶著笑意和他們熟絡的開啟了話題。 我緊緊抿著唇,抬頭看見關(guān)澄正盯著我。 驚愕的神色在他眼里一閃而過,隨即他繃緊了下頜,用吃人般的目光瞪著我。 瞪什么瞪? 我面無表情的也瞪了他一眼,隨即偏開了視線,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身旁的孟知佑似乎一直在觀察著我們之間的暗流,見我不感興趣,他的心情便忽而好了起來。 得體的向關(guān)家人打過招呼后,他不著痕跡的把我往身后拉了拉,替我找借口。 “抱歉,鴉鴉有些靦腆?!?/br> 我和關(guān)澄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沒見過其他的關(guān)家人,所以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對于我和關(guān)澄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是否知情。 而我也不想給他們留下任何印象,索性配合著孟知佑,躲在他身后低著頭。 關(guān)澄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孟知佑的身體,將我灼燒。 我緊張的心跳加速,忍不住捏緊了孟知佑的衣角。 很快,關(guān)家人就消失在了宴會廳里的人群中,我沒由來的松了一口氣。 孟知禮忽然轉(zhuǎn)頭看向我,若有所思,“鴉鴉,你餓不餓,去那邊吃點東西吧?!?/br> 聞言,孟知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明白了什么似的,轉(zhuǎn)身看著我,笑道。 “是啊,那邊有自助餐臺,你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我和哥一會兒過去找你?!?/br> 真是奇怪,他們這時候居然不把我拴在身邊了? 我皺起眉,掃了他們一眼后,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就走了過去。 這里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禮儀,陌生的客套,陌生的目光。 周圍的客人已經(jīng)從剛才的暗中打量中猜出了我是孟家的人,蠢蠢欲動的似乎想跟我打好關(guān)系,可我誰也不想說話,飛快的在餐臺上拿了一碟小餅干,就胡亂找了個敞開的側(cè)門躲去了走廊。 鋪著長長紅色地毯的走廊并沒有人。 我漫無目的的在走廊上走著,也沒想走多遠,我只是想離開那個不屬于我的大廳,離開任何會被取笑的可能。 那里讓我覺得不自在。 走了沒多久,我看到了一個小露臺。 那里離大廳的側(cè)門不遠,我只在那里待一會兒就回去,應該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 想到這里,我精神一振,連忙走了過去。 露臺外是別墅的花園,種著不同顏色的花,看起來富有勃勃的生機,十分漂亮。 我坐在了露臺里安置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捧著的碟子中拿起餅干,饑腸轆轆的塞進嘴里。 新鮮香甜,散發(fā)著溫暖的烘焙氣息,這很合我的心意,忍不住連吃了好幾塊。 餅干渣從唇邊掉落,我小心的放下雪白瓷碟,低頭撣開胸前的臟東西,怕餅干渣會把這么昂貴的衣服弄臟。 不小心用力打到了胸口,我嘶了一聲。 忍著疼痛與羞恥,我不放心的解開束縛的西裝外套,輕輕摸了摸白襯衫下的微微凸起。 兩邊的rutou都被昨晚用的東西夾腫了,早晨穿衣服的時候,稍微碰到布料就會疼的不行,孟知佑見我疼的臉色發(fā)白,于是找來了奇怪的東西。 他說那是女孩用的乳貼,幫我把那兩處貼了起來,我才能如常的穿著衣服。 身體還有些疲倦的酸軟,剛才勉強維持正常姿態(tài)的精神一旦松懈,就愈發(fā)沉重,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連帶著想起孟家兄弟時的煩躁,讓我的心情更糟糕了一些。 碟子里的餅干只有幾塊,我很快就吃完了。 被遮掩的雪白瓷肚露出好看的繁復花紋,我實在無聊,忍不住好奇的捧在手里看。 身后忽然傳來低低的聲音。 “鴉鴉。” 44 正在經(jīng)歷變聲期的聲音比之前更低沉了一些,但依然十分耳熟。 我快要跳起來了,猛地站起來,轉(zhuǎn)過身,錯愕的看著站在露臺門口的關(guān)澄。 早在孟家兄弟故意讓我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他們是想看到我和關(guān)澄遇到的畫面。 但我不覺得關(guān)澄在今天這種場合會有機會單獨來找我,何況我也不愿意和他獨處,滿足孟家兄弟看熱鬧的心態(tài),才特意溜出來的。 沒想到,還是被關(guān)澄找到。 由于太驚嚇,手里光滑的瓷碟滑了下去,清脆的摔到了地上。 我下意識往后退了好幾步,后背抵住了露臺的欄桿。 余光瞥見關(guān)澄好似也本能的要走近,不知為何,又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剛想直接冷著臉放下絕情話語的念頭和碟子一同摔碎了,我不知所措的看著地上亮著鋒利光芒的碎片,咬了咬唇,訕訕的低聲說。 “對不起,我會賠給你的?!?/br> 關(guān)家有錢,這樣漂亮的瓷碟一定很貴吧。 我知道他不缺這一個碟子的錢,可我真的,再也不想欠他錢了。 聽了我的道歉,關(guān)澄忽然開口。 “是你賠,還是孟家人替你賠?” 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低低緩緩的說出來,卻無疑是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的指尖一抖,死死盯著地面,盡量用帶刺的冷笑來遮擋羞愧的自尊心。 “你管得著嗎?總之,我什么都不會欠你了?!?/br> 關(guān)澄又沉默了下來。 我想趕緊離開這個逼仄的空間,可露臺的門太窄,高高的關(guān)澄站在那里就已經(jīng)完全擋住了出口。 我不敢離他太近,迅速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忍不住趕他走,“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別人要是看到了你突然跑來找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呢?!?/br> 故意的譏笑是想提醒他清醒一點,今天是他和另一個女孩的訂婚宴,他不應該單獨見我。 不管關(guān)家人現(xiàn)在是否知道,可他們有心調(diào)查的話,絕對會查明白我們過去的事。 我不想再被他們當做是麻煩一樣來處理掉。 遠離關(guān)澄,才安全。 見他半晌都一動不動,我實在忍不住了,多待半秒鐘都受不了,于是心一橫,繞過地上的碎片就往外走。 盡管刻意避開了和他的接觸,要想從窄窄的縫隙里出去,還是無可避免的碰到他的手臂。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渾身僵硬,如驚弓之鳥,用余光警覺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還好,他沒有要來攔我的打算。 背對著他走出幾步,到達了安全區(qū),我繃緊的背脊緩緩放松,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剎那間,從身后襲來的手臂猛地抱住我的腰,將我往后拖到了他的懷里。 關(guān)澄的嘴唇抵著我的耳畔,急促而慌亂的聲音居然有些卑微。 “鴉鴉,你別走?!?/br> 孩子般的哀求令我渾身一震,腦子亂糟糟的,下意識使勁去扒他結(jié)實的手臂,“關(guān)澄你放開我!” “不放,我不放你走?!标P(guān)澄執(zhí)拗的收緊手臂,寬大的手掌捉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忽然也鉆了出來,想偷偷摸摸的將什么東西往我的指節(jié)上套。 我低頭一看,是枚銀色的戒指。 頓時,我像吃了硌人的石子,吞不下也吐不出來,喉嚨糲痛,連帶著胸口也沉甸甸的。 指節(jié)被他強硬的展開,將戒指套上無名指。 這戒指的尺寸很合適,戴上去剛剛好,精致的鉆石亮著璀璨的光澤。 我被閃的眼眸刺痛,忽然有些無力,不再掙扎,只倦怠的看著他用力握住我的手,低低出聲。 “關(guān)澄,你別鬧了,今天是你的訂婚宴,這戒指應該戴上你未婚妻的手上。” “這不是給她的,這是給你的戒指?!?/br> 關(guān)澄的聲音忽然溫柔了下來,強勢的禁錮隨著我的松懈而放緩,他貼著我的臉頰,一眼不眨的看著我們相扣的手。 環(huán)著腰身的手臂撤回,窸窸窣窣的從口袋里掏出什么,又伸了過來,在我的目光中攤開。 是另一只一模一樣的對戒,只是要大一些,很明顯是他的。 而他想要我給他戴上去。 他忽而躊躇起來,小心的用指側(cè)的嫩rou碰了碰我的,聲音也放輕許多。 “鴉鴉,我什么都能改,你原諒我好不好?只要你肯答應,我就帶你一起走?!?/br> 那樣高高在上的,從來不會在意我感受的天子驕子,那么一個驕縱無力,蠻橫自私的關(guān)澄,居然也有低下頭顱乞求我的這一天。 我很難不會動容,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 一段開始就不堪的關(guān)系以決裂結(jié)束,即便之后用盡溫情來彌補,也遮掩不住表層下的分崩離析。 心頭忽然有些酸澀,我不恨關(guān)澄,只是覺得遺憾。 如果他早一點放下他的架子,早一點幡然醒悟,也許我會真的如他所愿,試著去喜歡他,當他真正的男朋友。 但是...... “太遲了?!蔽覔u了搖頭,用力從他的手掌里抽回手,把戒指從指節(jié)上拔下來。 “太遲了,關(guān)澄。” 指節(jié)上留下紅色的痕跡,他猛地反應過來,手掌立刻將我的手圈住,不讓我動作,仿佛只要看不到我拒絕的動作就可以當做若無其事。 我感受到了他陡然墜下來的重量,幾乎大半個身體都依靠著我,要由我來支撐。 可是好重啊。 胸膛微微起伏著,我竭力控制著五味雜陳的心情。 “孟家兄弟的確是變態(tài),是比你還要惡心的變態(tài),但我寧愿待在他們身邊,你知道為什么嗎?” 關(guān)澄僵住,一動不動。 我笑了一下,自顧自的解答說,“因為他們不喜歡我,只拿我當玩物,可是你喜歡我?!?/br> “關(guān)澄,這份喜歡,我不想要?!?/br> 即便受盡屈辱,可只要熬過一年,孟家兄弟就會對我失去興趣,我們各自走各自的陽關(guān)道。 但關(guān)澄喜歡我,無論是哪一種喜歡,對我來說都是一道或許永遠也無法解開的枷鎖。 側(cè)門處傳來細微的聲音,有雜亂的腳步聲漸漸走近。 我瞥了一眼,試探的推開關(guān)澄,而他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垂下手,任由我離開他的懷抱。 背對著他,我只將脫下來的戒指放到了露臺門口的窗沿上,低著頭說。 “訂婚快樂?!?/br> 身后一片寂靜,我在始終不曾移開的沉沉目光中,大步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