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拉了個(gè)凳子坐在劉也旁邊，拍著他的后背，對著小丫頭撒氣。

    “先生吐成這樣，你怎么才來告訴我？”

    小丫頭低頭看著腳尖，她萬萬不敢說是劉也死活不要她去的，高嘉朗見她不作聲，又要發(fā)怒，想著直接把這樣沒用的仆人趕出府算了。

    還沒來得及發(fā)作，身旁的劉也拍開了他攬?jiān)诩绨蛏陷p拍的手，聽見劉也艱難地開口吩咐著快被嚇壞了的小丫頭。

    “你下去吧?！甭犚姼呒卫侍釟膺€要說話，劉也怕連累了他人，淡淡地解釋著，“是我不讓她說的?！?/br>
    等著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gè)人，高嘉朗起身想要把劉也抱到床上，卻被小先生擺著手拒絕了。劉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拒絕過他的肢體接觸了，自從有了身孕，對他好似依賴了些。這么疏離的動作，讓高嘉朗有些心慌。一切都回到了劉也剛住進(jìn)來時(shí)，高嘉朗每次晚上過來要碰他，那張臉上流露出的厭惡。

    “怎么了？去休息一會兒，我找郭老來給你看看，他還治不了這個(gè)小兔崽子？”輕松地說著，開了個(gè)玩笑，想讓小先生別這么嚴(yán)肅。

    如果有些人的眼神溫柔到可以溺了人，那么當(dāng)你深陷其中被冰封時(shí)也是徹骨的寒冷。

    “高大少爺?！眲⒁部粗Z氣疏遠(yuǎn)的令高嘉朗膽顫。

    自從他們討論過如何相稱后，劉也便沒再這樣叫過了，相公，夫君他還叫不出口，又不想太生硬的喚他名字，就一直朗哥朗哥的叫。

    “先生，怎么了？”與之相配的必定是，那個(gè)高嘉朗小心翼翼時(shí)的稱呼。

    “我能知道你想用我和松原換什么嗎？”沒打算遮掩，是覺得沒有這個(gè)必要，既然高嘉朗的意圖如此明顯，不如讓他告訴他，到底是什么值得高嘉朗這樣為他費(fèi)盡心思。

    根本無法掩飾住的慌張從高嘉朗的瞳孔里向外蔓延，握著劉也肩膀的手瞬間就失去了力氣。他不知道劉也還知道多少，他一開始的目的也并不純粹是因?yàn)橐灰妰A心后想要把他據(jù)為己有的沖動。

    “你都知道了？聽誰說了什么？”高嘉朗和劉也對視著，還在試探著劉也對這件事了解的程度。只是劉也開口后，他再沒了任何為自己辯解的能力。

    “自然是聽朗哥你自己說的，如何將我與孩子送與他人賞玩罷了?！崩湫σ宦?，面上是僵住的。

    “我還想你是如何得知我與女子一般可以生育的，原來是松原君同你講的?！?/br>
    “那朗哥覺得我用著還行嗎？什么時(shí)候要將我送到松原君的床榻上去，我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不能為夫君丟人?！?/br>
    “對了，”對于滿臉的淚水渾然不知的樣子，劉也還淺笑著撫摸著有了四個(gè)月微微鼓起的小腹，“到時(shí)候我會讓松原君輕些，莫要傷到他。”

    “小也……”心臟和腦袋一起快要被不安沖毀了，高嘉朗叫了聲劉也的名字，什么都說不出來。

    因?yàn)閯⒁舱f得不對嗎？不是的，全部都沒錯(cuò)。

    渾身上下的肌rou都繃緊了，指甲嵌在手心里，太陽xue劇烈地跳著，高嘉朗可算是知道自己是個(gè)不折不扣的混蛋了，劉也哪里這樣在他面前哭過。

    若非情事中泛出的淚花，高嘉朗會以為劉也只會憂傷不會流淚。

    抬起的雙臂還未形成一個(gè)即將擁抱的形狀，就被先生冷漠的嘲諷擊退，變成了燃燒起的妒火yuhuo。

    流著淚的小先生，剛剛還被突然襲擊的孕吐折磨的臉色泛白，整個(gè)人都失去了精神，脆弱的神態(tài)說著讓高嘉朗控制不住理智的話。

    “松原君不似你溫柔，和他行房總是要痛上幾日，夫君你記得幫我求求情?！?/br>
    想要燃燒起火焰，必先做好焚身其中的準(zhǔn)備。劉也被粗暴的仍在床上時(shí)，卻還是害怕了，還好新?lián)Q的洋床墊夠軟，若是尋常老式的床榻，腹中就不會如此安穩(wěn)了。

    在被他激怒的高嘉朗壓下來的時(shí)候，劉也下意識地護(hù)住了小腹，將兩人下腹處撐開了些距離，承受著急躁侵略性的一吻，嘴里的腥甜氣息才提醒著大腦顧上了被咬破的唇上的痛感。劉也開始是沒注意到的，因?yàn)樗戳耍呒卫蕩缀鯖]有想要對他撒謊辯解的欲望。

    看來真的是，只有這樣直白的刺激到男人的底線才會為了他有反應(yīng)。劉也想明白了，為什么郭老說他的情況穩(wěn)定了，高嘉朗還能忍著不碰他。就算他主動了，高嘉朗還是逃避，每晚只是將手搭在他的小肚子上，貼得再緊也沒反應(yīng)。

    一個(gè)早就物盡其用的玩物，不久還要送去給別人賞玩，是看他惡心不想再碰了吧。劉也和高嘉朗相處的時(shí)日不多，卻也從市井傳聞聽說過，高大少爺只找未開苞的小倌，潔身自好的很。

    原來早就知道他和松原的關(guān)系，還能為了高母的意愿如此委屈自己，劉也想起來初夜時(shí)高嘉朗看著床單上的落紅，眼里的那份遲疑他終于看懂了。

    現(xiàn)如今終于不用承受那般委屈了，終于不用再昧著良心在床第之間說著那些愛他的話，抱著他入睡也不過是沾了腹內(nèi)孩子的光。

    孕期的乳首很容易就被挑成飽滿的圓粒，劉也被高嘉朗吻著，和他相互撕咬著，感受著那只寬厚的手隔著夏季輕薄的長衫揉弄胸前的敏感。久違的快感襲來，不過很快就被戛然而止的一切抽空了，沒剩一絲溫情。

    長衫上腰側(cè)的盤扣被扯開后，那只手自如的滑了進(jìn)去，隔著薄薄的襲褲揉搓著鼓脹起來的性器，隔著布料往rou縫內(nèi)戳，只是探到xue口處時(shí)，忽然瑟縮了下。

    從他身上慌忙起來，看著他有些形狀的小腹，開始道歉。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高嘉朗心里有了隔閡，無論如何都無法碰他了。

    當(dāng)時(shí)劉也就是這么想的，他沒想過高嘉朗隔著他的肚皮蹭到孩子時(shí)，有多懊悔自己的沖動。只是他們在乎的不同，劉也在乎高嘉朗那時(shí)對自己的渴求會不會超越他想象出來的心理阻礙，而高嘉朗在乎的是他的不知輕重，每每看著平日清冷禁欲的教書先生眼尾泛紅的情動模樣，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傷到了劉也。

    凌亂的長衫上的扣子早就不知道被扯到哪里去了，劉也攏著領(lǐng)口將肩頸處那些鮮紅著的痕跡蓋住，對著要離開的高嘉朗說著，

    “你以后若不想碰我，就不必再來了?！?/br>
    毫不停留地走出門后，高嘉朗好似安慰自己似的笑了。

    「我若是想要你，便可日日夜夜都與你相擁嗎？」

    09

    日夜相擁的美好畫面，早就像個(gè)夢一樣永遠(yuǎn)停留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了。高嘉朗思考著如何對著劉也解釋一切。難道要他說之前他是利用了他，以后會以真心相待？

    他認(rèn)真地想著，如果要是他，他也未必會相信扯了彌天大謊欺騙他的人，會在rou欲之歡的作用下?lián)Q了真心。

    而且，他的計(jì)劃還不能因?yàn)閮号角閿R淺。他的背后不是整個(gè)高家，他也不屬于自己，更不能讓劉也困在他這兒，即便是解釋清楚了，日后他也無法保證會不會讓他痛苦終生。

    如果兩人注定是悲劇，不如趁著還來得及，將先前那些幸福摧毀，變成有限的痛苦。

    在劉也抱著高嘉朗會過來對他說，欺騙是真的，但那些不自覺流露出的感情也是真的的時(shí)候，等來了高嘉朗差人送來的字條。

    「卿已知曉原委，我也無需多言。下月初八過后，卿便可恢復(fù)自由之身。」

    同字條一并送來的還有一紙足夠他與孩子生活無憂的和離書，封面上是寫著有些老套的合離書不過是一張清單。以他們成婚時(shí)登報(bào)聲明那么大的陣仗，要是和離動靜肯定也小不了。

    劉也嗤笑一聲，和離書上清楚寫著高嘉朗將十余處鋪?zhàn)恿艚o了肚子里的小不點(diǎn)?？墒且趺慈е〔稽c(diǎn)兒委身他人之下，這對高嘉朗他們這種浪蕩慣了的公子哥兒，不過是個(gè)交換玩物的游戲。

    說得好聽點(diǎn)，高嘉朗只是不要臟了的玩物而已。這個(gè)小倌兒不干凈了，下一個(gè)更純潔。

    那樣不堪的自己，劉也自己都不想要，更何況高嘉朗呢？

    送信回來的小廝，還帶了劉也當(dāng)場寫下的字條回來。高嘉朗讓小廝描述著劉也的各種反應(yīng)，但一句都沒入耳，滿腦子都是字條上雋秀的字體，劉也那句讓他心碎又生氣的話。

    「趁著我還沒臟，答應(yīng)我，送我走之前，再要我一次?！?/br>
    極力克制著要去告訴那個(gè)小傻子所有真相的沖動，高嘉朗讓跑腿的小廝去給劉也買只燒雞順便告訴他家先生他答應(yīng)了。

    把那張泛著怨念的字條重新折好，放在懷表里面握在手心。指針在轉(zhuǎn)流逝的是他們之間可能僅剩的時(shí)間。

    他買的燒雞，他還一口沒吃過。

    那晚劉也又為日后多添了一分遺憾。

    所有的守衛(wèi)都加強(qiáng)了，劉也近來很久沒感受到被監(jiān)視的感覺了。不過他身子犯懶也不怎么想要出去，偶爾去花園里躺著帶著肚子里的孩子曬個(gè)太陽。

    身子犯懶，連著眼皮打架，往往劉也就直接在陽光下睡著了。其實(shí)除了睡著的人花園了的草木人物都知道，拿著洋傘站在躺椅旁為劉也遮陽的是誰，就是從沒人敢說過。

    一直呆在劉也身邊伺候的小丫頭，躲在墻角看著高大少爺頂著太陽，總是詳細(xì)地注視著他們家先生。她在府里的時(shí)間不短，從沒見過他們家少爺何時(shí)那樣可以盯著一個(gè)人看一個(gè)多時(shí)辰都不膩。

    所有人只知道先生和少爺生氣了，少爺還偷偷地對先生好，因?yàn)槊髅嫔系娜慷急煌嘶厝チ?。別院的下人都對這件事情，在先生面前緘口，因?yàn)樯贍斀o了他們?nèi)豆ゅX做封口費(fèi)。

    在陽光下午睡了半個(gè)多月的劉也，終于在有次發(fā)現(xiàn)了，他睡得那么安穩(wěn)的秘密。

    “別不要我，我不臟。”睡覺一直很安靜的劉也，突然喃喃著讓高嘉朗愣了一下。

    握著傘柄的手收緊，又開始質(zhì)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gè)對他們都好的決定，又開始為了劉也現(xiàn)在的煎熬兒內(nèi)疚。

    躺椅上的人翻了個(gè)身，一起醒來在那么多個(gè)清晨，高嘉朗一看就明白劉也要醒，來不及收傘就往旁邊一放，對著站在墻角等著傳喚的小丫頭打了個(gè)招呼，飛快地跑遠(yuǎn)了。

    被突然刺目的陽光照得睜不開眼，劉也用手遮住了眼睛沒看到跑遠(yuǎn)的高嘉朗。在小丫頭拿起洋傘重新為他遮住陽光后，他才看清了那洋傘的花紋。

    七夕高嘉朗帶他出去，從夜市上他非要買的那把洋傘，現(xiàn)在正舉在他的頭上。

    “謝謝，你給我撐傘，辛苦了。”劉也看見小丫頭跑得滿頭大汗，舉著傘的手還在抖，整個(gè)人都透露著慌張。

    這句道謝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心里又開始抑制不住的感動，為他撐了半個(gè)月洋傘的人他不敢想是他了。劉也不想再從幸福里摔下來了，他告訴自己他在感謝的是面前小丫頭打了半個(gè)月掩護(hù)的那個(gè)他都不認(rèn)識的人。

    秘密被發(fā)現(xiàn)后，劉也便不出來曬太陽了，自己躺在陽臺上的椅子，頭頂有著遮陽傘，也不算太曬。好心人就不用拋下工作，也沒有借口再來了。

    剩下的日子，劉也就在每天和腹中的孩子對話中度過，還有等著高嘉朗答應(yīng)他的事情發(fā)生。至少做一次也讓他沒有遺憾了，他也可以騙自己高嘉朗沒有在意自己和松原那段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會停留在美好剛剛結(jié)束之后。

    10

    九月初八這天，劉也醒得很早。

    距離上次的那把洋傘來過，已經(jīng)又過去了小半個(gè)月。他其實(shí)時(shí)常醒來后，在空氣中還能聞見那股淡淡的味道。像是高嘉朗留宿后的味道，但是很淡，至少在他醒來前半個(gè)時(shí)辰就走了。

    一個(gè)隱身，一個(gè)裝傻。

    只剩下這個(gè)白天了，劉也站在窗邊向下望著，他變得期待先看到的是高嘉朗走過來，而不是來接他踏上無法回頭的路的黑色老爺車。

    所以當(dāng)他看到高嘉朗沖他招手時(shí)，將手放在已經(jīng)像個(gè)小西瓜似的肚子上說，“爹爹來了，對吧？”

    他在問肚子里的小生命，也在漫長的煎熬下松了一口氣，高嘉朗終于來看他了。

    “站在窗邊不冷嗎？”月余沒有聽到過的聲音響起，才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是不用努力就想要洶涌而出的眼淚。

    推開門便看見劉也真如仆人每日匯報(bào)的那樣光著腳站在窗邊，只不過沒有他們描述的那種感傷，映入高嘉朗眼簾的是劉也整個(gè)人被光束攏著，在光圈中撫摸著鼓起來的小腹，甜蜜的笑著。

    高嘉朗走過去順便把鞋子給赤腳先生拿過去放在地上，見劉也沒動靜，很自然的抓起纖細(xì)的腳踝幫劉也穿了鞋。

    那雙白嫩的腳又些浮腫，高嘉朗手指按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淺紅色的小坑。一些動作都很流暢自然，好似兩人之間是尋常愛人之間的互動。

    “穿上鞋，別著涼?！币?yàn)樾奶蹌⒁驳哪_浮腫，高嘉朗皺著眉站起來。

    可是他不知道啊，他以為他不耐煩了?；蛟S是怕著涼凍著肚子里的小東西，對他不滿了？

    陽光下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閃著光，高嘉朗發(fā)現(xiàn)原來劉也要哭了，有些無措，想要安慰卻又想起在推開這扇門之前下得決心。說話的時(shí)候高嘉朗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違心時(shí)微顫的唇，即使聯(lián)系了很多遍，還是在劉也的眼淚里迷失了那份淡然。

    “趁你還沒臟，我來履行承諾了?！?/br>
    為了不給劉也任何機(jī)會，在他的表情上察覺出異樣，高嘉朗說完就吻住了劉也的唇，柔軟的觸碰，吸吮著唇瓣。

    沒有說話的機(jī)會，劉也想念了很久的吻在高嘉朗的那一句話后，顯得那么可笑。

    他是想要最后的一場溫存，而高嘉朗像是不帶任何感情只是來和他云雨一番的。

    這次他沒等著高嘉朗來舔他的齒貝，劉也主動用著軟舌邀約，將溫?zé)釒У娇谥屑m纏。他的頭被高嘉朗按著，劉也有一種被制服在他懷里的感覺，心甘情愿的。

    即使揣了五個(gè)多月的崽，高嘉朗托著小先生的臀抱起來的時(shí)候，還是覺得劉也太輕了。這樣的體重，那些補(bǔ)品估計(jì)都喂了后廚院子里的小豬了。

    “別壓到我肚子?！笨偸潜晃欠庾〉拇浇K于逮到機(jī)會說了句話，還是提醒著高嘉朗小心。

    “好?！笨粗鴦⒁驳难劬Υ饝?yīng)著，高嘉朗沒辦法直接趴在劉也身上，只好在他身側(cè)趴著把臉湊過去和他親吻。

    吻著他的側(cè)臉，伸出舌尖勾著紅粉色的耳廓，光是這樣劉也有孕后身子格外敏感都開始甜膩地哼出了些音節(jié)。

    早上起來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本來就開了幾?？圩?，胸前大片的肌膚露著，高嘉朗吻著劉也的側(cè)頸，余光看到墨綠色絲質(zhì)睡衣下微微隆起的胸部。

    上次劉也漲奶還不太明顯，高嘉朗將手探進(jìn)去握住了劉也柔軟的胸，他還從未愛撫過這樣酥軟嬌嫩的胸部。墨綠色的睡衣被撥開，將那一側(cè)的柔軟完全暴露在眼前。高嘉朗停下了吻，癡迷地看著懷孕后二次發(fā)育的胸部。

    淡褐色的乳暈變得大了些，中心早就被刺激到挺立的乳首上還泛著誘人的粉色。頓時(shí)口干舌燥，下身的血液開始躁動，被西褲包裹的性器開始蘇醒。

    感受到高嘉朗專注的眼神，劉也有些羞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軟胸，結(jié)果美人這樣的動作倒像是自我安慰時(shí)紅臉還是不滿足的樣子。手中的觸感也有些奇妙，劉也是不喜歡觸碰自己的胸部的，因?yàn)樗l(fā)現(xiàn)他會特別禁不住胸部的觸碰。

    不過在看見高嘉朗上下竄動的喉結(jié)時(shí)，他想起來今天是要做什么的，既然是他要的一場情事，便放開自己去做，去全心迎合。睫毛顫了下，將手從胸上拿開，卻又用手指捏著乳首在高嘉朗面前揉搓著。

    “想親就親吧?！睅缀跏且е秸f出來的，劉也自己用手碰一下都會有強(qiáng)烈的過電般的享受，他快要忍不住了，雙腿之間磨蹭著夾緊。

    誘惑不是輕易能抵擋的，主要是有些人早就放棄掙扎，對每一分誘惑都投降了。高嘉朗把軟乎乎的胸含進(jìn)口中的時(shí)候，像是咬了一口細(xì)膩的棉花。舌尖圍著乳暈打轉(zhuǎn)，把劉也憋在嗓子里的呻吟舔出來。用唇去吸翹立飽滿的櫻桃核，口水聲響得令人羞恥。

    胸前吻過的地方，火熱帶走過后一片濕涼。劉也的腿不禁加緊，他下身的xue口一定開始濕滑了，他的yinhe渴望被撫摸，卻又被胸前的酥癢折磨到口齒不清。

    “哥，唔，嗯朗哥，下面，要，摸摸?！?/br>
    高嘉朗也暫時(shí)忘卻了今夜那場生死攸關(guān)的斗爭，沉溺在劉也甜膩的嗓音中，有求必應(yīng)。

    起身將劉也的睡褲和他身上的衣服一并除去，只留了那件只剩下下面兩?？圩舆€頑強(qiáng)存活的墨綠色睡衣在劉也身上掛著，看劉也伸手要脫，高嘉朗將那只手抓住向上按到劉也頭側(cè)的枕頭上。

    “別脫，你太美了?！睙霟岬哪抗夂敛槐苤M的隔著大敞的睡衣，焚燒著那些遮在身上的阻隔。

    沒有手臂可以用來擋住羞澀的眼光，劉也就那么把自己渙散的神情獻(xiàn)給高嘉朗了，目光一緊，下身rou縫間那個(gè)蜜豆被觸碰，劉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高嘉朗在他的xiaoxue處帶著黏滑的液體在兩片厚唇間游走。

    雙腿已經(jīng)自己屈起來打開方便高嘉朗探入得更深些，劉也看著高嘉朗正跪坐在他打開的雙腿之間，用手隔著睡衣?lián)崦麥唸A的肚子。

    “把腿再打開些?！眲⒁岔槒牡赜昧Ψ珠_了些，濕滑的蜜xue在空氣中有些發(fā)涼，下一秒一雙手將那兩片蚌rou分開，露出充血腫脹的蜜豆，把頭埋了下去，吻住了劉也下身的鮮美唇瓣。

    “別，別舔了?！泵鄱股系臏?zé)岬挠|感讓劉也后背發(fā)緊，癢得想要夾緊腿根，卻被靈巧的舌頭更賣力的舔舐，偏偏高嘉朗的手連他的玉莖也不放過。

    用著手上的薄繭去蹭他軟嫩的guitou，劉也的腿根顫抖了幾下，他的雌xue很快就被玩到高潮了。才被快感放過的大腦輕松了沒有幾秒鐘，就被舌尖戳進(jìn)蜜xue帶來的快感重新充斥。

    纖細(xì)的手指在高嘉朗發(fā)間揉搓，劉也微微低頭，看見高嘉朗整張臉都埋進(jìn)了他的腿間。xiaoxue正被那個(gè)溫?zé)岬纳囝^淺淺抽送著，高嘉朗的鼻尖隨著口中賣力的抽插不斷蹭著腫的嫣紅的小豆。

    雙重的快感疊加，劉也從前被高嘉朗的手指觸碰xue內(nèi)某處沒控制住噴了高嘉朗一手。兩人沒想過，如今劉也身體敏感到，被舌頭的插吹了。

    那些汁液灑在了來不接躲開的臉上，劉也抬著腰顫抖了一會兒，才回過神看見那些清淡的體液正沿著高嘉朗優(yōu)美的下頜角向下滑著，滴落在蜜色的胸肌上。

    “對，對不起，我忍不住了?！眲⒁灿檬职涯樜嫔希倏聪氯ニ鸵苯訋е⒆有咚懒?，少兒不宜。

    無奈地笑笑，高嘉朗將劉也的手拿開，放在那些水漬上，讓劉也的手軟綿綿地游走在他的胸肌上，安慰著劉也，“小也，沒事兒。”

    “那你進(jìn)來吧?！北簧囝^勾起的情欲急需被擴(kuò)大填滿，劉也用雙手抱住大腿，將粉色的xiaoxue露出來給高嘉朗，眼睛里還是剛高潮過的迷離。那些清透的體液還掛在濕漉漉的恥毛上，高嘉朗用手去摸，就看見粉色的xue口輕皺，等得不耐煩了。

    五個(gè)多月沒行過房事，被頂入的瞬間劉也被這種不適痛到有些失神，后xue皺縮了下，一股白濁噴在了高嘉朗的腹肌上，滴下來和那些清透的水漬融合。

    還沒開始動，就交代了的劉也，還沒因?yàn)樾邜u怎么樣，就被肚子里的一陣動靜嚇得有些懵，雙手抱住下腹，也把等不及抽送了一下的高嘉朗嚇了一跳。

    “怎么了？”慌張地問著，作勢要將rou莖從xue內(nèi)抽出，就被劉也拉住。

    “沒事，就是他動了一下?！眲⒁步忉屩?，卻也用手抱住高嘉朗的腰側(cè)，要他不要離開他的身體?！案绺纾覀儾挥霉芩?，繼續(xù)?！?/br>
    就只會在這種時(shí)候甜甜的叫哥哥，高嘉朗也滿足了?？栝g輕送，身下的人就嬌喘著要下一次更兇一點(diǎn)的頂弄。

    只是高嘉朗看著劉也抱著肚子，減緩頂弄帶來的晃動，自然也沒像之前沒有身孕時(shí)那樣肆意釋放腰間積蓄的力量。粘稠的水聲模糊了高嘉朗視線里的焦距，劉也白皙的身子上面掛著的墨綠色睡衣，讓他不禁想要看著那件睡衣在他身上搖晃起來。

    待劉也將腿根收緊，xuerou緊縮又變成柔軟的束縛過著他還未發(fā)泄的欲望。脫離xue口時(shí)，兩人聽見了一聲活塞拔出管內(nèi)的帶著情欲的挽留。

    等完全從上次高潮中反應(yīng)過來，劉也已經(jīng)被抱到了窗邊，雙腳落地被高嘉朗壓在窗臺上吻了一會兒。陽光下發(fā)皺的墨綠色絲綢睡衣，更襯得劉也潔白無瑕。

    “想要嗎？”高嘉朗將手指從雌xue處帶出的體液，向劉也的后xue處帶，按揉著那些緊密的褶皺。

    “想?！眲⒁簿镏欤髕ue處的試探讓他不太愉快，卻還是答應(yīng)著。高嘉朗對他的兩個(gè)xue道各有愛撫的門竅。

    既然是告別，那必然不能拒絕。

    高嘉朗自然能感受到劉也今日如此順從的原因，讓劉也雙手撐著窗臺，抬高了圓潤的臀，捏在手里和二次發(fā)育出的胸都令他著迷。

    手指就著前xue還在溢出的蜜液，將緊澀的后xue也變得濕軟，劉也撐在窗臺上，感受著后面進(jìn)進(jìn)出出的手指，看著窗外的天空，放聲呻吟。

    他不再擔(dān)心，仆人聽到后會用怎樣曖昧的眼神看他了。所以在高嘉朗從后面填滿他，進(jìn)得快頂?shù)金雷钌钐帟r(shí)，劉也沒有疼得抽氣，反而是重重地呻吟了一聲。

    告訴后面猶豫的人，可以開始共同沉淪了。

    那件墨綠色的睡衣，隨著胯間和臀rou的每一次拍打，像一片飄在水面的荷葉，下面藏著潔白的藕，現(xiàn)在被汗水體液弄得泥濘。

    飄搖的荷葉總有安穩(wěn)落定的一瞬。

    只不過轉(zhuǎn)瞬既逝，劉也窩在高嘉朗懷里躺了一會兒，還在喘息著，剛才他高潮時(shí)差點(diǎn)腿軟摔倒，讓他察覺到兩個(gè)人對待小不點(diǎn)兒還是同樣的緊張。

    再盛大華麗的一場情事，終究會隨著減退的情欲，流失相擁的兩人之間的溫度。

    頭腦有些昏沉，劉也好像聽見從身后環(huán)著他的那人，在他耳邊留下了一句，

    “你走吧，劉也”

    11

    這個(gè)夢有點(diǎn)長，初始和結(jié)尾都不太美好，充滿了幻影的甜蜜讓人并不想踏入一個(gè)場景。然而，他還是醒了。

    映入眼簾的不是松原那張令他厭惡的臉，也沒有高嘉朗總是深情的目光，床邊只立著一直照顧他的小丫頭。

    這個(gè)房間像是完全按照他之前和高嘉朗提過的那種類型布局的，劉也確信這不是他們的別院。

    身上的酸痛，還帶著明顯的云雨過后，凌亂的印記。劉也有些疑惑，身上沒有那種過分的疼痛，不像是松原的作風(fēng)。

    雖然劉也年少無知時(shí)，甘愿滿足松原那些變態(tài)的心理，受盡了折磨還愿意繼續(xù)愛他。只不過后來松原因?yàn)榧依锖退珠_時(shí)跟他說。

    “劉也，你知道我為什么不cao你嗎？”

    “我不喜歡傻子，還是個(gè)會懷孕的傻子?！?/br>
    那時(shí)的少年沒想到自己擺脫了羞恥，為了滿足戀人最后還落得個(gè)傻子稱謂。

    他后來遇到了高嘉朗，以為自己誤打誤撞地找到了良人，卻沒想到真心一交，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更傻了。

    “先生，這是少爺讓我給您的信。”

    信紙輕啟，久久卻未能合上。房間內(nèi)又剩下劉也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大顆大顆的眼淚終于落在了淡黃色的信紙上。

    高嘉朗說，還沒把他送到松原家，松原就改變了主意不要了。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一個(gè)生育機(jī)器在身邊。

    無利可圖，便可棄之。

    他真的信守承諾放他走了，可是那些話怎么看起來那么無情，劉也甚至覺得那張微皺的信紙上高嘉朗的字跡是偽造的。

    直到看到專屬兩人之間的，笑臉印記。

    祝好，或是愛你。

    那此刻，便是祝好了。

    信里說得很明白，

    “劉也，一開始騙了你，也對你迷戀過，可是沒什么人是必要的。對于我來說沒有什么能比得上，我祖上傳下來的商行?？赡苁ツ銜X得遺憾，但我們終究不合適?！?/br>
    沒有人是必要的，高嘉朗錯(cuò)過了一個(gè)劉也，

    如果他喜歡的是劉也的外表，那么人海中總會有一人與之相似。

    如果他喜歡的是劉也的性格，那么這冷漠高傲的教書先生也有。

    可是，高嘉朗只是喜歡劉也，全部的劉也。

    年初高嘉朗半開玩笑地和這位浪蕩公子抱怨著高母急著讓他成家時(shí)，也沒想到松原竟會把劉也的秘密告訴他。

    畢竟那處柔軟以教書先生的保守古板，是得要足夠的深愛與信任才會露給對方。高嘉朗困惑劉也到底是個(gè)怎樣的人，便偷偷去了城東的私塾。

    那日春風(fēng)料峭，站在湖邊才抽出了些嫩芽的柳樹下帶著學(xué)生們游玩的先生攏了攏身上掛著的短袍。高嘉朗在不遠(yuǎn)處看著白凈秀美的先生正教訓(xùn)著不聽話的學(xué)生，臉上氣得發(fā)紅，聽著劉也過于溫柔的訓(xùn)斥，高嘉朗被逗笑了。

    想著這要是以后兩人教育孩子，還是得他來，不然這樣溫柔怎么讓調(diào)皮的小孩知錯(cuò)了。高嘉朗把那日小先生或喜或怒的神情都記下了，他只覺得劉也這樣潔白無暇的人怎么會和他們這樣在尋常人口中的紈绔扯上關(guān)系。

    要么就是那個(gè)連訓(xùn)斥都溫柔得像讓人欺負(fù)的小先生還有另一面他所看不見的，要么就是純真的小先生太傻了，他們這種人怎么值得擁有這樣的一份純情。

    沒有選擇靠近直接在原地轉(zhuǎn)身離開的高嘉朗想著，若非松原說與他劉也在情事上是如何主動熱情的，他真的無法想象那個(gè)像個(gè)瓷娃娃一樣的先生，低伏在身下承歡時(shí)的嬌媚模樣，他是舍不得去碰的。

    既然如此，也算是減輕了些罪孽感。松原對劉也還有些執(zhí)念，而劉也對他來說，正好是可以擺脫高母的糾纏和促成他暗中謀劃的事情的關(guān)鍵。

    下了決心，將小先生拐入了府中。成婚當(dāng)晚，就被小先生告知還念念不忘舊情人，高嘉朗多少還是對劉也的態(tài)度有些預(yù)判的，只是親耳聽到后擊潰了男人的占有欲防線。

    穿了一身火紅喜服的劉也，像是只媚眼如絲的紅色狐貍，無論說什么都在引誘他似的，尤其是那樣讓高嘉朗想要把他徹底據(jù)為己有的話。

    劇烈搖晃的床榻，被手扯到凌亂的帷幔都意味著，他們的初夜并不溫柔。高嘉朗沒有刻意收斂任何動作，甚至比對待那些小倌兒更粗暴了些。因?yàn)槭撬南壬?，一個(gè)還想著別的男人的先生，高嘉朗嫉妒，好像只有把劉也頂弄到昏過去，才能讓劉也的世界里只剩他一個(gè)。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暮與朝。

    原以為詩句中所謂的一見鐘情，對自己并不適用的高嘉朗，卻在那個(gè)湖邊午后過后，那些溫柔的神情還會在夢中出現(xiàn)。他被小先生的笑和嗔怒折磨到，時(shí)時(shí)刻刻都想要把他困在身下。

    確實(shí)被暈開的落紅弄得又驚又喜，高嘉朗察覺到自己對劉也的感覺沒錯(cuò)。在他懷里躺著的并不是松原說的那般凌亂不堪的人兒。

    他很純潔，很傻，需要他來寵著。

    高嘉朗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尤其是在劉也知道部分真相后，高嘉朗竟連拉著他一起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他瞞下了所有的計(jì)劃，他的存在是為了時(shí)刻摧毀危害北平所有商販利益的，試圖霸占國家資源的日本商行。

    他不能拉上劉也，他知道行動的危險(xiǎn)性，即使和政府做了協(xié)商，也無法避免犧牲。松原家的卑鄙手段他見多了，若要潛入他們的地庫找尋關(guān)鍵性證據(jù)，必須借用松原想要?jiǎng)⒁策^去陪他這個(gè)契機(jī)。

    密道的所在之處，松原曾在喝醉時(shí)透露給了他，而密道內(nèi)滿是毒氣機(jī)關(guān)，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那日劉也睡了一覺，做了個(gè)長夢。

    那日以后的高嘉朗，長夢未醒。

    12

    北平的冬日來臨，劉也被高母接回他們的別院的時(shí)候，院子里的白色薔薇早就不見了。只剩下滿園的梅花，還有被小廝推出來散步的高嘉朗。

    輪椅上的人靜靜的，劉也只在他睡著的時(shí)候才見過這么安靜的高嘉朗。

    高母召喚小廝離開，只有劉也還在緩緩地向高嘉朗走過去，所有人都離開了他們身邊。

    被雪覆蓋住的那一片昔日被劉也倒騰得五彩斑斕的花園，現(xiàn)在只剩下純白的梅花。

    世界純凈得好似過去那些絢爛到虛幻的色彩被抹去，又是兩顆終于沒有任何秘密，相互坦誠的心。

    如果兩個(gè)人就那么錯(cuò)過了，那可能真的要一個(gè)世紀(jì)了，劉也走向高嘉朗的幾步同樣漫長，堅(jiān)定地每一個(gè)腳印踏在雪上，都在銘刻著。

    走到輪椅旁劉也伸手去摸高嘉朗的臉，被風(fēng)吹得好涼，他把剛從棉袍里拿出來的雙手放在他的臉頰上給他取暖。

    等到手上的溫度也沒了，劉也扶著腰動作有些遲緩的蹲了下去，坐在高嘉朗的旁邊，把頭靠在他的膝蓋上枕著。

    “高嘉朗，我們的孩子過了年就要出生了?！?/br>
    “我不善言辭，不會起名字，還是你來吧?！?/br>
    “高嘉朗，你快醒醒?！?/br>
    “我等你過年。”

    夢境中的劉也一直都是笑著的，就像那天在柳樹下一樣溫柔的笑，高嘉朗從沒見過劉也對他那樣溫柔的笑笑。都是他一直在惹他生氣，讓他不開心，這不耳邊又傳來了他的低聲啜泣。

    想要伸手去抱住劉也，高嘉朗卻還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只能聽見他的先生哭得撕心裂肺的，只不過撕裂的心肺都是他的。

    “小也，你再等等，睡醒便陪你過年?！?/br>
    “孩子的名字，我也不善言辭。”

    風(fēng)吹落了一瓣梅花，

    吹落了兩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