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鋒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章 夢破西都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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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此話語,柳芳依這才敢正眼瞧上墨天痕,還是那張朝思暮想的面龐,但似 經(jīng)歷了風(fēng)霜,顯得更為真實,眉眼間也更顯穩(wěn)重堅毅,正氣自流,這與那日 晚上似真似幻的形象確有不同。 「你真的是……墨公子?」柳芳依這才稍顯平靜,試探問道。 墨天痕點頭,真誠道:「再真不過?!?/br>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吼:「誰他娘的在這大喊大叫?」隨后,楊憲 源便大搖大擺,耀武揚威般走到房門口,一見晏飲霜,當即換了副口氣:「喲, 是晏姑娘啊,失禮失禮,今天也來找芳兒談心么?」 晏飲霜惱他將柳芳依逼的幾乎發(fā)瘋,對他討厭至極,只留給他一個怒容,便 撇過頭去不再說話。寒凝淵亦不言語,只是負手冷笑。 楊憲源自討沒趣,徑自拐到房中,卻正見著墨天痕怒目而視,登時覺得見了 鬼了,嚇的一屁股坐在門檻上,亂叫道:「你!你!你!怎么會是你!」 墨天痕見到這無恥敗類,分外眼紅,想到那日他貪生怕死差點害死柳芳依, 間接害死柳澄依,又追憶到他之前種種的卑劣行徑,墨武春秋已然躁動不堪,劍 未出,八舞至高正氣——劍罰百世罪已破空飛射! 楊憲源突感一股無形壓力從墨天痕身周散發(fā)而出,連忙向后一翻,八舞劍意 劍氣堪堪擦著他后腦而過,打的他黑發(fā)漫天飄散,腦后現(xiàn)出一片空曠原野,之后 去勢不止,直轟在院子圍墻之上,發(fā)出震天聲響,那圍墻被轟的瞬間龜裂,石灰 四散,搖晃不止! 柳芳依這才相信,眼前少年真的是他,因為只有真的他,才會為別人如此生 氣,為別人這般出頭!想到他依然活著,柳芳依忽覺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消瘦的 俏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開懷之意。 墨天痕雖有殺心,卻未動殺念,方才那招亦旨在給楊憲源些許教訓(xùn),不曾下 狠手??蓷顟椩匆娝粍褂腥绱送Γ瑖樀捏@呼道:「你個小雜種,是想刺殺 本盟主嗎!來人!來人啊!」周圍飛燕盟眾聽盟主呼喊,紛紛涌來,見此情形, 忙圍成一圈將楊憲源護住,各亮兵刃對準墨天痕。 楊憲源這才稍有安心,吩咐其中一人道:「去多叫些人來,堵住出口,把這 里圍住!」然后起身懶散的拍了拍身上塵土,也不顧腦后那一大片的狼狽,輕慢 道:「小雜種,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跑!」隨后一雙yin邪的眼又盯上一邊的晏飲 霜,歪頭jian笑道:「你女人緣倒是不錯啊,身邊有不但有一大一小兩位佳麗,連 我老婆也對你念念不忘,不過……」他話頭一頓,目光又飄向在墨天痕身后的柳 芳依,語氣極盡挑釁道:「我的好芳兒,這幾天我cao的你可爽?」 柳芳依嬌軀一顫,頹然坐倒在墻根,原本止住的淚水又開始流淌,心中哀呼 不已,想到自己已是殘花敗柳之軀,又如何配得上這英雄少年? 墨天痕此時背對柳芳依,并未發(fā)現(xiàn)佳人難受舉動,但見楊憲源仍如此囂張,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他胸中怒火熾烈轟燃,緩緩取下背后因劍意而躁動不堪的 墨武春秋,冷聲道:「你貪生怕死,臨陣退縮,脫逃,這都是人之常情,我雖鄙 夷,卻也不能稱之為錯,可你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你的妻子,試問有多扭曲 之人才會做出如此卑劣下賤之事!你!枉稱為人!」 楊憲源不屑道:「老子現(xiàn)在大權(quán)在握,想怎玩就怎么玩,你又能拿老子怎么 樣?」他面色一獰道:「這賤貨不是喜歡你么!我就先把她玩殘!」說著他眼神 上下打量著晏飲霜全身,yin猥道:「既然大美人送上門來,那就別走了,晚上留 在這里,讓老子好好玩玩你!嘶……咦?那小美女怎么不見了?怕不是你能力不 行,被采花賊拐走了吧?」地祉發(fā)布頁4V4V4V點 聽到這話,墨天痕稍有安心,因知夢穎并非落入他手,面對這人渣的挑釁與 嘲諷,他冷冷回應(yīng)道:「這才是你本來面目嗎?你那謙謙君子的模樣,不過是偽 裝了二十多年的假面吧?!?/br> 楊憲源狂笑道:「哈哈哈!你說的不錯,以前上面有老頭子壓著,總歸不自 由,但現(xiàn)在沒人能束縛我!這樣的生活才是完美愜意的生活??!」 寒凝淵一聲冷笑道:「真為你悲哀,你隱忍偽裝二十年,竟是為了如此卑微 渺小的可笑目標,你贏了!你成功戳中寒某的笑點了?!?/br> 楊憲源臉皮一抽,他仍忌憚玉龍山莊勢力,不想就此結(jié)怨,只得強忍怒意, 說道:「寒公子,我與玉龍山莊素來無甚瓜葛,你不如不要插手?!?/br> 寒凝淵負手道:「寒某此舉,只因為看你不爽,僅代表個人,與玉龍山莊無 關(guān)?!?/br> 楊憲源被嗆了一臉,咧了咧嘴,笑道:「很好,那你今天就陪那姓墨的小雜 種一起下去吧!」 「下去的只會是你!」墨天痕忍無可忍,一步躍至門外,墨劍凌空橫掃,熾 烈劍氣挾盛怒之氣,破空爆燃!一旁寒凝淵與晏飲霜亦有了動作,寒凝淵提氣翻 掌,冰功自發(fā),身周空氣瞬間冷冽,晏飲霜錦繡出鞘,虎膽劍鋒芒畢現(xiàn)! 玉龍冰功、掃空熱劍、正氣軍勢聯(lián)袂而出,寒意、壓力、銳氣三方匯聚,擋 在楊憲源身前之人一經(jīng)交接,便感壓力十足,紛紛倒退出去。墨天痕隨即跟上, 墨武春秋掀起風(fēng)嵐狂飆,將護衛(wèi)眾人刮的東倒西歪,從人群中破開道路,直取楊 憲源!晏飲霜與寒凝淵見墨天痕一馬當先,也贊掌提劍,與回過神來的眾護衛(wèi)們 戰(zhàn)成一團。 楊憲源貪生怕死,逃路的本事算是一流,一見形勢不妙,矮身躲過墨天痕一 劍,奪路往門口而逃。跑到院口,正見趕來營救的門人,忙大呼道:「快!快! 這三人要殺我!你們速去抵擋!男的殺了!女的活捉!」 眾門人這半月來已知他德行,也沒說什么,便各執(zhí)兵刃上前,將三人團團圍 住。三人目標只在楊憲源,對其余人難下殺手,此刻對手人數(shù)驟增,挾殺而來, 三人應(yīng)對皆感吃力,一時陷入危境! 一旁柳芳依看見三人被圍,刀光劍影中鏗鏘之聲不絕于耳,嚇的心驚rou跳, 忙跑出門喚道:「你們莫要動手,他們?nèi)耸俏遗笥?!?/br> 眾門人中有人見過墨天痕三人,正在納悶門主為何要對他們下殺手,此時又 見主母出面制止,不禁放緩了攻勢,三人也方能稍作喘息。 楊憲源本已得意洋洋的欣賞「好戲」,只等墨天痕血濺當場,晏飲霜雌伏胯 下,不料竟被柳芳依出面攪局,心中惱恨更甚:「你既然還想護著這小子,那就 別怪我不留情面!」當即吼道:「柳芳依!你堂堂飛燕主母,竟伙同姘頭想謀害 我!蕩婦!還有臉指揮我的門下?眾門人聽令!柳芳依勾結(jié)外人,意圖謀害本門 主,一并給我拿下!」 聽到此話,眾門人不明所以,不禁面面相覷,但楊氏父子積威已久,仍是有 不少忠心之人調(diào)轉(zhuǎn)身形,向柳芳依合圍過來。 柳芳依被他而言反污,亦氣苦難當,想到他種種惡劣行徑,又看向仍被包圍 苦戰(zhàn)的墨天痕,心一橫,眉一豎,怒道:「你休要血口噴人,顛倒是非!我與墨 公子清清白白,你只不過看上晏姑娘美貌,想要殺人奪女而已!」 楊憲源不想柳芳依竟會「反咬一口」,羞怒道:「他先動手傷我!柳芳依, 你才是顛倒是非的那人!眾門人聽令,速速將他們拿下!若有慢怠,以叛盟罪論 處!」 江湖門派,最重義氣,叛盟之罪,即是死罪,眾門人見盟主下了決殺令,雖 心有猶疑,卻是不敢抗命,再度向四人逼殺而去,柳芳依身乏無力,又無兵刃, 瞬間被制!墨天痕三人再遭猛烈圍攻,也一時支絀起來! 見柳芳依被制,墨天痕三人疲于招架,楊憲源心中得意不已,踱步走至柳芳 依身邊,瘋狂笑道:「小雜種,你繼續(xù)橫??!醉花樓坍塌沒砸死算你命大,今日 落在我手上,定叫你后悔為人!」 柳芳依見墨天痕身處險境,哭著喊道:「墨公子!你快走!」 墨天痕于亂戰(zhàn)中聽見柳芳依哭喊,墨劍揮舞更疾三分:「墨天痕今日定當把 你救離此處!不會讓你再受欺凌!」 柳芳依見男兒為她舍生忘死,心中更是感動,也更不愿墨天痕在此殞命,扯 著已然哭啞的嗓音喊道:「芳兒知曉你活著就夠了!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軀,不值 得你再以身犯險!快……」話未說完,楊憲源一巴掌重重抽在她臉上,讓她原本 凹陷的臉頰瞬間腫脹鼓起! 「賤人!都這樣了,還念念不忘那雜種!老子的面子都讓你給丟盡了!」楊 憲源怒吼著,反手又是一巴掌,把她打的口鼻中鮮血直流,隨后轉(zhuǎn)身朝著被圍攻 的幾人譏諷道:「墨天痕!這女人這么喜歡你,還不是給老子奪了初夜,玩弄至 今?現(xiàn)在她就在你眼前被我打了,你又有什么本事來救她?還有你!玉龍山莊的 少爺,你家那般勢力卻舍棄不用,現(xiàn)在后悔了吧!遇上我,注定是你的不幸!」 墨天痕見柳芳依遭辱,恨的睚眥欲裂,正欲運招強攻之時,(樂2)院中卻 氣溫驟降,周圍空氣隱有冰花凝結(jié),在夜中光輝熠熠! 「你太過高看自己!胸無大志之人,從不配做寒凝淵對手!」龍山莊二少莊 主凝指向天,周身寒氣凜然,朗聲道:「以我三人之力,花千榭尚不是對手,這 群烏合之眾又如何能擋!」說話間,凝玉真氣貫天而出,在天頂結(jié)成無數(shù)冰箭! 「玉挽千箭九州寒!」一聲長喝,萬千冰箭便直落院中,冰鋒過處,貫體透 rou,飛燕眾人紛紛掛彩,赤血飛濺半空,卻又凝結(jié)成怵目紅冰,場面凄艷卻又可 怖! 寒凝淵突來一招,一反留手常態(tài),擊傷半數(shù)之敵,其余之人皆被此招震的心 驚膽寒,紛紛向后退去。墨天痕與晏飲霜得到喘息,抽身聚到寒凝淵身邊與他匯 合。墨天痕見周圍哀嚎四起,紅冰遍地,心有不忍,問道:「寒大哥,他們不過 聽命行事,皆是無辜,你這又是何必?」 寒凝淵冷目對準前方,反問道:「無辜?聽命行事,就不算幫兇了嗎?墨賢 弟,原諒我與你看法有異,我在戰(zhàn)場多年,深知人若殺你,你卻不想傷人,那便 等同自戕,北海妖族士兵不過也是無辜的妖族百姓,難道他們來攻打天關(guān)時,你 會諒他們聽命行事,便不下殺手嗎?若果真如此,我天關(guān)將士,早該被屠戮殆盡 了,如今錦朝地界,也該都是妖族領(lǐng)土了!」 楊憲源被寒凝淵的肅殺手段震懾的直打冷顫,卻又見寒凝淵對他冷笑:「你 這胸無大志的紈绔子,腦子也似被寒冰凍過一般,我之前所說之話又無甚字據(jù), 你就敢下這般殺手,若我真死在此處,你當玉龍山莊會善罷甘休么?」 寒凝淵雖是冷嘲熱諷,但話語卻給楊憲源極大壓力,一時間竟不知所措,眾 門人忌憚寒凝淵手段,也只遠遠圍住三人,不敢再輕易出手。 晏飲霜畢竟是女子,不忍四周傷者在地痛苦哀嚎,小聲道:「寒公子,你這 下手是否也太狠了些?」 寒凝淵微微一笑道:「放心,雖被冰箭貫體,但寒冰也封住了傷口,他們雖 是疼痛,卻性命無虞?!?/br> 墨天痕心系柳芳依安危,見眾門人不再進攻,拖劍便往楊憲源所在處沖去。 眾門人見他主動來攻,為護衛(wèi)盟主,只得接戰(zhàn),然而墨天痕此次卻一反常態(tài),墨 劍來勢鋒銳難擋,接戰(zhàn)之人手中兵刃難承「劍破蒼穹扉」劍意摧凌,竟紛紛碎裂 斷開! 劍意所向,擋者披靡!墨天痕一心救人,再不顧是否傷人,「劍破蒼穹扉」 擊透飛燕眾人層層守衛(wèi),將劍鋒直遞楊憲源眼前!他之實力,相比醉花樓之戰(zhàn)時 已有長足進步,楊憲源不料他竟精進如斯,猝不及防之下本能閃躲,頭一歪,劍 鋒擦項而過,相隔數(shù)寸,銳烈劍意仍在他頸上劃開一道殷紅血痕! 楊憲源嚇的魂飛魄散,足下一軟,竟摔倒在地,余下門人見門主命懸一線, 大驚失色,大呼:「保護盟主!」,全數(shù)搶上,原本押住柳芳依之人也舍了她, 前來阻攔墨天痕,眾門人將楊憲源拽回人群圍中間,最外一排人仗劍以對,警惕 著墨天痕動作。 趁飛燕門人全數(shù)被墨天痕引去,晏飲霜與寒凝淵忙上前查看柳芳依情況,見 她俏臉紅腫,口竅流血,心中皆憤怒不已。而柳芳依卻緊張的盯住墨天痕方向, 生怕他有所閃失。 墨天痕見如此多人袒護楊憲源,又想到寒凝淵之的前話語,只覺一陣惡火燒 心,橫劍怒道:「都閃開!不然一并送你們?nèi)朦S泉!」 外圍幾名飛燕門人緊張害怕的粗喘不停,卻無一人后退一步,為首一人怒喝 道:「賊子!想傷害盟主,除非踏過我們的尸體!」 墨天痕全然不解為何楊憲源這般人渣,卻被門眾如此擁護,盛怒之下劍意再 起,劍首銳光如弦月曼舞,一閃過后,只聽「鏗鏗」數(shù)響,幾名外層飛燕門人慘 呼一聲,兵刃已掉落在地,手腕之上鮮血橫流! 墨天痕撤劍,強忍怒意道:「這只是警告!你們?nèi)粼俨婚W開!就不是輕傷這 么簡單了!」 后排的飛燕眾人見他武功高強至斯,握劍之手已不住顫抖起來,臉上雖滿是 懼色,卻是穩(wěn)立原地,不曾有一人退縮! 墨天痕一陣氣苦,只得再下狠手,抬劍舞出點點星光,璀璨光華一如方才的 寒冰千箭,直射一眾飛燕門人!眾門人武藝并不高,如何抵的住他盛怒劍意,轉(zhuǎn) 瞬之間,那一排人腿上遍布駭人血洞,再難支撐,盡數(shù)倒地,發(fā)出令人心顫的哀 嚎! 看見滿地傷者,墨天痕只覺墨武春秋從未如此沉重過,但一看見楊憲源那可 憎的面孔,他劍眉一豎,劍指前方,大喝道:「還不讓開!」 此時楊憲源身前護衛(wèi)只余四人,那四人年紀頗長,雖已駭?shù)臏喩戆l(fā)抖,卻仍 死死護住楊憲源,不肯退縮一步。為首一人仰天長嘆道:「老盟主!屬下無能, 沒法保少主周全,愧對您的厚恩!」隨即怒視墨天痕,大吼道:「賊子!我等武 藝雖不及你,但今日就算你要滅飛燕滿門,我等也絕不會讓你傷害盟主!」 墨天痕聽到「滅門」字眼,頓時一僵,連續(xù)倒退數(shù)步,以劍拄地方才止住搖 晃的身形,一時額上冷汗岑岑,心中凌亂自問道:「我在做什么,我若開殺,又 與那幫滅我滿門的黑衣人有何不同?」 楊憲源見墨天痕一時出神,捂著尚在滲血的傷口大叫道:「快!趁現(xiàn)在!殺 了他!殺了他!」 墨天痕心中正在糾結(jié)不定,卻又見到楊憲源這副丑惡的嘴臉,原本已近消弭 的怒火又蓬然竄起,舉劍喝道:「枉你飛燕門人如此忠烈,卻攤上你這般品行惡 劣、混賬至極的領(lǐng)導(dǎo)者!你——不配做他們的盟主!」怒言未落,墨劍意起!墨 天痕盛怒之下,陰脈真氣翻騰,再出墨門至高罰罪絕式! 「劍罰百世罪」劍意如洪,呼嘯而至,最后的四名飛燕門人同感面前風(fēng)壓驟 增,壓的口鼻皆閉,難以喘息!墨天痕捉準時機,墨劍橫擺,蕩開眾人,一舉來 至楊憲源身前! 見墨天痕轉(zhuǎn)瞬突破最終防線,楊憲源嚇的肝膽俱裂,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墨天 痕身前,哀呼討?zhàn)埖溃骸改髠b息怒!墨大俠饒命!」 墨天痕見楊憲源這副窩囊模樣,又想到他之前那副飛揚跋扈、趾高氣昂的嘴 臉,心中厭恨之情已沖破理智,罰罪重劍高舉于頂,只想欲劈碎這無恥小人! 就在此時,卻聽寒凝淵叫道:「墨賢弟且慢!」 墨天痕鐵劍懸在半空,不解問道:「寒大哥,你想留這禍害不成?」 寒凝淵上前道:「非也,我有重要事情尚需問他,還請你暫且留他一命。」 聽見有人為自己求情,楊憲源忙不迭向墨天痕磕頭道:「有什么問題,我一 定知無不言!知無不言!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不想死!」 看著楊憲源貪生怕死的惱人嘴臉,墨天痕嫌惡的將頭撇過,咬牙切齒說道: 「知道了!」隨后將墨劍向地重重摜去,只聽鏗的一聲響,劍鋒鑿穿地磚,直沒 兩尺有余!楊憲源被他此舉嚇的又是一顫,哆嗦著不敢再多言。 墨天痕不想再看楊憲源嘴臉,轉(zhuǎn)身穿過一地的哀嚎人群,來到早已驚呆的柳 芳依身邊,蹲下身關(guān)切道:「柳姑娘,你還好么?」 柳芳依眉眼頓時柔和下來,鳳目中閃著精英淚花,微笑中透著些許幸福的味 道:「沒事的?!罐D(zhuǎn)瞬又擔心道:「你傷了這么多飛燕門人,若其他三家找上門 來,該如何是好?」 寒凝淵銳利目光投向楊憲源,冷聲道:「待我問完,我們便離開,我倒要看 看,飛燕盟有多少膽子,還敢找上門來?!?/br> 楊憲源嘴角一抽,尷尬的附和道:「絕對不會,絕對不會……」 寒凝淵冷哼一聲,也不拖沓,走到楊憲源身前,開門見山道:「我有個問題 需問你,你與我如實道來,若答的上來,我便留你一命,但你若有半字虛言…… 我讓你碎成冰渣!」 楊憲源連忙應(yīng)道:「是是,實話實說,知無不言!」 寒凝淵點頭道:「好,我問你,你那欲瀾精油是何人所制?」 聽到那令自己失卻貞cao的可怕藥名,柳芳依神色又黯淡下去,撇過頭去不敢 再看墨天痕。 楊憲源一驚,腦中飛速反應(yīng)起來,他與快活林勾結(jié)是私密之事,如若暴露, 就算今日脫得了死劫,來日也會被快活林滅口,但如若不說,只怕會立刻去見閻 王,權(quán)衡之下,只得如實道:「是快活林……摧花藥王所制?!?/br> 「果然如此?!箲?yīng)證心中猜測,寒凝淵又問:「可曾對你說過此藥成份?」 楊憲源搖頭道:「不曾說過,不過我聽幾位朋友說過,此藥主成份正是玉龍 山莊的玉雪苔?!?/br> 寒凝淵呻道:「正所謂人以群分,你們聚會時聊的都是雞鳴狗盜之事?!?/br> 楊憲源不敢反駁,尷尬賠笑道:「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得到需要情報,寒凝淵也再未理他,轉(zhuǎn)身對墨天痕道:「既已確定,也留他 無用了,墨賢弟,你自行斟酌吧?!?/br> 楊憲源一聽,頓時慌了神,大叫道:「你答應(yīng)過我會留我一命的!」 寒凝淵頭也不回,冷冷道:「我已守諾留你性命了,可我從未保證過墨賢弟 會就此罷手。」 「你……」楊憲源本想破口大罵,但看著已提劍步步逼近的墨天痕,又將那 些臟話一股腦咽回肚子里去,打著顫不住向少年磕頭道:「墨大俠!墨大俠!小 的賤命一條,不值得臟了您的寶劍,就留小的一命吧!」 墨天痕劍指楊憲源,冷冷道:「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能否活命,就看你 的答案了?!共坏葪顟椩椿卮?,他便問道:「你與柳……」他原本想讓他親承與 柳澄依茍且之事,但想到柳澄依已入土為安,又何必當著柳芳依的面再提及先人 丑事?于是改換話題道:「我們初遇之日,你把柳姑娘越至鴻鸞南郊,是否是與 花千榭串通好,準備將她獻與快活林?」 柳芳依一聽,頓時驚呆,不想那日遇襲竟還有這般隱情,那時二人仍是迷戀 時期,楊憲源就已暗中把自己拱手送人?楊憲源卻是瞳孔驟縮,不敢言語,墨天 痕見他神情震駭,知曉所說不差,又問道:「你與花千榭早有聯(lián)系,暗中助他擄 掠無辜女子送往快活林,是也不是?」 楊憲源這才反應(yīng)過來,驚叫道:「那日在庭院中偷聽的人是你!」他這一聲 叫,等于不打自招,柳芳依與晏飲霜雖知他卑鄙頑劣,卻不知他背地里竟還有如 此齷齪的勾當,不禁對他鄙夷更甚,柳芳依失身于他,此刻胸中翻江倒海,惡心 欲嘔。寒凝淵亦是皺眉不語,神情極是不屑。 墨天痕漸漸證實當日賀紫薰猜測,想到當日參戰(zhàn)六十余人,僅有數(shù)人得脫, 其余全數(shù)戰(zhàn)死,死相凄慘不說,更在火樓中難保全尸,已氣的握劍之手在不住顫 抖,低沉道:「那日我們遭遇重重埋伏,兩派死傷無數(shù),全因你通風(fēng)報信!你! 就是醉花樓的暗樁,對也不對?」 此話一出,一旁眾門人將信將疑,面面相覷,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有幾 名性子急的忠心門人頓時叫道:「你休要血口噴人,盟主又豈會做出折損盟中利 益之事!」「不錯,飛燕盟遲早都要盟主接管,他為何還要自損臂膀!」而楊憲 源已緊張的冷汗直流,若說只是與快活林做買賣人口的勾當,不過是樁生意,承 認也就承認了,對他而言無甚打擊,但若自己通風(fēng)報信之事被坐實,那自己勾結(jié) 花千榭弒父奪權(quán)的秘密也必然保不住,屆時飛燕盟豈有他容身之地?失去了飛燕 盟,他便是孤家寡人一個,恐怕連狗都不如。生死存亡關(guān)頭,楊憲源思想洞明, 堅定道:「墨公子!冤枉啊!我只是跟花千榭合伙做人口買賣,絕沒有勾結(jié)那死 人妖禍害飛燕盟啊!」他深知「多說多錯」的道理,多余的話一概不講,只強調(diào) 自己與快活林做買賣,而堅決否認自己與他們還有其他合作,一旁門人也堅信不 疑,雖有傷不得再戰(zhàn),卻不余遺力的給與他聲援。 墨天痕此時怒上心頭,加上一旁飛燕門人群情激憤,嘈雜非常,自然難辨他 言語間真?zhèn)?,但這人渣早已惡貫滿盈,無需再深挖罪狀,更無須向飛燕盟眾人解 釋,他現(xiàn)在所想,只有將這惹人厭的礙眼東西一劍劈成兩半! 楊憲源見他仍是盛怒難扼,眉間帶殺,眼珠一轉(zhuǎn),不假思索道:「墨少俠! 這樣,我娘子……哦不,柳姑娘!對,柳姑娘你帶走如何?我絕不會多說半個不 字!求求你……求求你寬宏大量、慈悲心腸、好人有好報啊!」他語無倫次的求 饒,把自己娘子拱手送人卻無絲毫不舍,仿佛是在送一樣尋常物件。 寒凝淵很是不屑,意味深長的諷他道:「這可是你自己將娘子送人,非是我 們強搶人妻啊?!箺顟椩礊榛蠲瑓s恬不知恥的連連點頭道:「是是,寒公子說 得極是,是我將娘子孝敬墨大俠的,非是你們強搶,你們大可放心?!谷绱藳]臉 沒皮的姿態(tài)看的墨天痕與在場眾人皆嫌惡不已,那些舍生忘死護衛(wèi)他的飛燕門人 見狀,幾乎個個痛心疾首,皆替自己感到不值。 柳芳依此刻亦恨不得將這渣滓剝皮抽筋,但她深知飛燕四家,同氣連枝,受 此大辱,定不會善罷甘休,生怕墨天痕再惹禍上身,權(quán)量之下,竟是上前拉住男 兒衣襟小聲勸道:「墨公子,你已誅其心,倒不必再下殺手,留他一命,反可鉗 制另三家不再找你麻煩?!?/br> 墨天痕自知她講的在理,只是不甘道:「他那般對你,我若不殺他,恨火難 平。」 柳芳依心頭一暖,不禁拉住男兒手腕道:「我知曉你為我好,但我卻不想見 這畜生的血污了你的英雄劍,更不想你為了我與整個飛燕盟為敵,尚有人你等你 去尋,犯不得在此樹敵?!?/br> 她這一席話,讓墨天痕想到仍不知所蹤的母親和夢穎,手中墨劍頓時一顫, 不知該不該劈下,猶豫間,卻聽已走到門口的寒凝淵道:「他這一戰(zhàn)顏面盡失, 今后一生都將在恥辱中度過,你若殺了他,讓他有個解脫,倒也算是行善?!?/br> 墨天痕睨了眼仍在磕頭求饒的楊憲源,又轉(zhuǎn)頭看了眼神色殷切的柳芳依,默 然收回鐵劍,拉著柳芳依踏過滿地的傷員,往門外而去,晏飲霜也隨后跟上。寒 凝淵卻是在門口一直盯住目送三人遠離的楊憲源,冷然不語。 楊憲源被寒凝淵一雙鳳目盯的發(fā)毛,但自己能留一命,卻全靠他最后那番話 語,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寒公子……慢走?」 寒凝淵薄唇一撇,冷哼一聲道:「人前詐降,背后捅刀者,墨賢弟興許沒見 過,寒某可是見的多了,你若還有什么不軌想法,寒某把你做成冰塑,也省的血 污雙手?!拐f罷便轉(zhuǎn)身隨三人一同離去。 四人一行回到柳府,晏飲霜與寒凝淵各自先行回房休息去了,墨天痕獨自送 著柳芳依往她出嫁前的閨房而去。二人一路無話,默默前行,來到房門前,墨天 痕道:「柳姑娘,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便帶你一同回西都,那里有 人照應(yīng),絕不會再讓你受這般委屈了。」 柳芳依一路都低著臻首,心中掙扎不已,自己身子已不再清白,平日里雖是 思念墨天痕,卻從未想過如若二人重逢,自己該如何面對他,此時聽到這話,突 然抬頭,眼中竟是淚光漣漣:「我原以為你回不來了!這半月來,你一定吃了不 少苦吧?」 墨天痕不料她突出此語,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卻聽柳芳依又道:「可你一 回來,卻想著如何把我?guī)щx魔窟,這般恩情,你讓芳兒今生如何償還?」她自覺 已配他不上,卻不想男兒仍不曾對她離棄,心中更是忐忑。她原已失卻活下去的 信念,全憑墨天痕回歸才重拾活下去的勇氣,眼前少年對她之意義,已逾越世上 任何一人。 墨天痕雖知她對自己心有愛慕,卻不知自己已是她的精神支柱,局促地道: 「柳姑娘,你我相識相交,很是投緣,我救你也是應(yīng)該,不需要報答的。」柳芳 依聽了,也不知是感動還是難受,竟一頭撲入墨天痕懷中痛哭起來。墨天痕被她 此舉弄的手足無措,只得呆立原地,任由她將淚水打濕衣襟。 過了好一會,柳芳依哭的乏了,這才驚覺自己舉動唐突,連忙退開,不好意 思道:「墨公子,我……」 墨天痕知她對自己情根深種,所以方才會情不自禁,真心流露,望著眼前人 清減消瘦,哭的梨花帶雨,他也很是感動,但他前有夢穎,后有紫薰,皆是不可 負之人,再面對如此癡心相對的女子,心情難免有些復(fù)雜,不知該如何開口,只 是順了順佳人額上幾縷凌亂的發(fā)絲,道:「早些休息吧,這才半月時間,你就瘦 成這樣,對身子不好,待到鎬京,我定會請人幫你調(diào)理回來?!?/br> 男兒溫柔關(guān)懷令柳芳依很是受用,她乖巧點頭應(yīng)道:「嗯,不過柳府中還有 一些老人需要遣散,我不能一走了之,能否稍待半日?」 墨天痕心道:「夢穎未落楊憲源之手,加上官府眾人在城中尋訪多日無果, 說不定她已不在城中,再在此停留并無意義,不如先回西都請賀老閣主幫忙,他 們精通追蹤技巧,想必也好找一些?!褂谑潜愦饝?yīng)下來,二人約好明日動身的時 候,墨天痕目送柳芳依回房,這才返回自己的廂房。他原本想與寒凝淵再討論一 些快活林事宜,卻見別院內(nèi)燈火已滅,想必同伴都已睡去,只得搖頭笑笑,打了 盆熱水草草洗漱了一番,上床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墨天痕便起來尋寒凝淵商議起今后對策,不料卻見寒凝淵已收拾 停當,一副要出發(fā)的樣子,問道:「寒大哥,你這是……」 寒凝淵見到他,道:「來的正好,我有一事需與你說?!?/br> 墨天痕見他面色嚴肅,好奇道:「寒大哥請說?!?/br> 寒凝淵正色道:「我另有要事需辦,此去西都就不同行了。非但如此,我還 想向你借一個人?!?/br> 墨天痕不解道:「向我借人?」 寒凝淵點頭道:「不錯,我此行亦是向東,但終點并非鎬京,而是往東京邑 锽,面見醒世三圣!」 紫微圣君舍稷,太微圣宦孝臣,天市圣民為天,三人合稱儒門醒世三圣,乃 是當今儒門掌教孟九擎的師輩,無論在朝中還是在儒門皆輩分尊隆,地位崇高, 是當世僅見的大儒。三人入朝已有七十載,先后輔佐過錦朝三任君王,如今雖已 退居幕后,但仍德高望重,哪怕僅出只言片語,便能震撼朝野,讓人不敢輕視。 墨天痕身為儒門子弟,自然聽過三圣名號,震驚之余,仍是不解道:「我們 在西都即可借用緝罪閣之力,為何還要舍近求遠,求助儒門名宿?」 寒凝淵道:「快活林在鴻鸞展露實力不過冰山一角,卻足以顛覆一城格局, 若要剿滅它,必然需動用朝廷兵力,然而緝罪閣雖有抓捕之職,卻無調(diào)兵權(quán)限, 與諸家神將也不算關(guān)系密切,能發(fā)動的力量有限,未必能提供太多援助,三圣久 居朝堂,門生遍布,影響深遠,若能說服他們,再由他們在圣上面前擔保,那么 只要神將有暇,出兵不難矣?!?/br> 墨天痕恍然道:「原來如此,那你所說想借一人,又是指誰?」 寒凝淵微微一笑說道:「三圣隱居幕后,平常人自然難以得見,且我人微言 輕,所諫之言他們未必肯信,所以我此行需一人幫忙引路擔保?!?/br> 說話間,晏飲霜已換上了當日醉花樓大戰(zhàn)時所穿的紫襖金褂從房中走出,墨 天痕見她勁裝負劍,整裝待發(fā),頓時想到關(guān)竅:「寒大哥是想用錦繡叩關(guān),換得 三圣信任?」 寒凝淵點頭道:「不錯,所以想請你的晏師姐陪我走這一趟,還望墨賢弟割 愛?!?/br> 墨天痕與晏飲霜被他揶揄的同時臉紅,墨天痕連連道:「哪里話!哪里話! 晏師姐又不是我部下,哪還有割愛這一說?!?/br> 晏飲霜亦道:「你莫要把我們關(guān)系說的復(fù)雜,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寒凝淵也略有尷尬,忙致歉道:「哈,我這人多情慣了,總有錯覺,還請二 位不要見怪,恕我唐突之罪?!?/br> 墨天痕見他道歉,也不好說,便問道:「你們何時出發(fā)?」 寒凝淵正色道:「孟坪鎮(zhèn)方位,離西都東京皆有三百余里路程,調(diào)兵前往需 花費時日,所以我們這就出發(fā)。這段時間你可在西都等我們消息,只要三圣 同意發(fā)兵,我會立刻告知與你。」 墨天痕點頭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在此等柳姑娘忙完后再動身?!拐f罷, 又對晏飲霜關(guān)切道:「師姐,你們一路千萬小心,若遇危險,不要逞強?!?/br> 晏飲霜看著他認真神色,溫柔微笑道:「這句話,應(yīng)該我對你說才對?!?/br> 墨天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對二人道:「你們這一路若能騰出手來,還請 多打探打探夢穎消息?!苟它c頭答應(yīng)道:「這是自然?!?/br> 寒凝淵突然又道:「墨賢弟,當日在醉花樓我曾說過,若你能逃出,寒某與 你八拜為交,可惜我們相聚不足一日,又要再度奔波離散了。」 墨天痕拱手道:「待快活林事了,救出母親,尋回夢穎,天痕定與寒大哥八 拜相交?!?/br> 寒凝淵笑道:「好,那我們就先盡力做事,待各自事了,再把酒言歡!」 *********************************** 下午申時,柳芳依遣散家仆完畢,與墨天痕跨馬往西都而去,二人知道寒凝 淵即便快馬加鞭,趕到東京仍需一段時日,故而不曾趕路,而是沿途打探夢穎的 消息。 藥王這一路并非全走官道,墨天痕與柳芳依自然一無所獲。這日下午,二人 已來到那日墨天痕返回鴻鸞時所住客棧,墨天痕又向掌柜的打探起夢穎消息,大 致比劃了下她的外貌身形,那掌柜的思索片刻,搖頭道:「這官道上每日來往人 數(shù)眾多,本來商人腳夫都是男人,倒也好認,可我這又是班車發(fā)車之所,每日來 往女客,實在記不大清楚?!?/br> 墨天痕失望的謝過掌柜后,轉(zhuǎn)身剛欲離去,卻聽身后有人叫道:「公子!等 等!」回頭一看,卻是一名年輕小廝,便問道:「這位大哥,有什么事嗎?」 那小廝道:「你說的姑娘,可是大約四尺六七寸(注)高矮,梳著齊劉海 雙平髻,穿一身綠裙,圓臉大眼,很是可愛漂亮的?」 墨天痕一聽,心中頓時狂喜,趕緊問道:「正是!大哥你可曾見過她?她現(xiàn) 在何處?」 那小廝臉一紅,他那日見夢穎生的十分俊俏,頓起愛慕之心,便留心多看了 幾眼,此刻聽墨天痕問他,便答道:「見過,不過已是三四天前的事情了,我看 她和一個老爺子吵了一架,然后就隨那老爺子一同上了前往西都的馬車了?!?/br> 「老爺子?」墨天痕腦中搜尋了半圈,也不記得夢穎有何親近的老者,又問 道:「那老爺子長相如何?」 那小廝想了想,道:「那老爺子留著三縷山羊胡,不過那幾縷胡子卻黑白分 明,挺趣味的?!?/br> 「黑白分明的三縷山羊胡!」墨天痕瞳孔一縮,想到醉花樓大戰(zhàn)時那令花千 榭都尊敬不已的老者,又想到在鴻鸞時夢穎多次提到用奇怪眼神看她的老者,心 臟幾乎都要停住跳動! ——摧花藥王! 一有判斷,墨天痕一把抓住小廝肩頭,急切問道:「他們兩人之間可有什么 特別的事情?」 那小廝被墨天痕突如激烈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結(jié)巴道:「沒……沒什么, 就是吵了一架,那小姑娘哭的挺傷心的?!?/br> 墨天痕不敢再想象那日的畫面和有可能發(fā)生的情況,一想到夢穎可能已落入 魔掌,他便失了冷靜,那可愛的少女聽聞他家中噩耗,記掛他的安危,不遠千里 來尋,自己在師門被人誣陷,也是她毫不猶疑的相信自己,與自己并肩而戰(zhàn),甚 至不惜陪他一同流亡,若她真落入摧花藥王之手,受到的侮辱恐怕比柳芳依還要 慘上百倍! 「柳姑娘!我們快去鎬京!」無暇再顧忌其他,墨天痕轉(zhuǎn)身拉著柳芳依便出 門上馬,催鞭疾馳往西都而去。行至傍晚,離西都只有十數(shù)里之遙時,二人胯下 坐騎已是口吐白沫,四蹄難邁,墨天痕的那匹還背負墨武重劍,率先難支,一頭 栽倒在地,竟是被活活累死。 墨天痕心中焦急,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一句:「得罪了!」,一躍縱上柳芳 依坐騎。柳芳依對他傾心相戀,自然毫無排斥,只是二人胯下坐騎本就已狂奔半 天,此刻又載二人前行,走出不足一里,蹄下一滑,又將二人掀翻在地。這下坐 騎盡失,墨天痕懊惱不已,向西望去,已能隱約看見鎬京輪廓,于是拉起柳芳依 道:「此處離鎬京已經(jīng)不遠,我們跑回去吧?!?/br> 柳芳依知他焦急,乖巧的點頭答應(yīng),二人運起輕功便向西都發(fā)足狂奔,然而 柳芳依身子骨貧弱,加之連日奔波,跑出不遠,已被墨天痕遠遠甩在身后。墨天 痕一回頭,見柳芳依不見蹤影,暗叫:「壞事!」,忙又折回頭尋她,不一會, 就見柳芳依正獨自趴伏路邊氣喘吁吁。 墨天痕跑至柳芳依身前,見她面色蒼白,滿頭香汗,喘息急促,心中一痛, 反手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柳芳依不忍他自責,忙拉住他手腕勸道:「對不住, 是我拖累你了?!鼓旌蹞u頭道:「哪里的話,是我太混賬,忘了你身子還很虛 弱,便自私的想讓你和我一同跑回去?!?/br> 柳芳依見男兒眼中滿是關(guān)切與自責,也十分感動,柔聲道:「我知道你著急 去救薛姑娘,不用管我,盡管去吧?!?/br> 墨天痕嚴肅道:「不成,你身子虛弱,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荒郊野外, 萬一遇上歹人怎么辦?」 柳芳依失笑道:「這兒是官道,哪來什么荒郊野外?你只管去就是了?!?/br> 墨天痕還是不放心,思索一會,道:「你若不嫌棄,我背你上路?!?/br> 柳芳依自然不會嫌棄,相反還求之不得,但她知道男兒心焦,不愿成為他的 累贅,當下拒絕道:「你的劍已十分沉重,再背上我狂奔,恐怕還未到西都就跟 著兩匹馬兒一樣了,這樣不成,你快去便是,我休息一會后,自會到西都與你匯 合?!?/br> 墨天痕仍是擔心柳芳依的安全,他自覺虧欠眼前女子已經(jīng)太多,說什么也不 愿離去,就在這時,二人身后傳來木輪滾動之聲,一輛大型馬車正緩緩而來,正 是錦朝運送人客的班車。墨天痕見車上人多是平民婦孺,且還有兵丁顧守,頓時 一喜,扶起柳芳依道:「你且坐上那車,到鎬京后再往緝罪閣尋我?!?/br> 柳芳依點頭道:「能得你安心便好?!?/br> 墨天痕攔下馬車,扶柳芳依上車找了位置坐下,又從懷中掏出些碎銀分別遞 給車夫與兵丁,請他們幫忙照看柳芳依。那車夫與兵丁在這條官道上來往多年, 拉的都是平民百姓,從未見過有主顧掏錢打賞,見到這意外橫財都樂開了花,連 拍著胸脯保證定照看好柳芳依,那兵丁還主動提出到西都后會親自將柳芳依送往 緝罪閣,墨天痕這才放心,在柳芳依關(guān)切的注視下,陰脈真氣全開,發(fā)足奔往西 都。 待到墨天痕拼命跑到緝罪閣,天色已暗,城中已升起燈火。緝罪閣今日守門 仍是賀立人,見墨天痕一路跑來,嚇了一跳,道:「墨少俠,你有急事?」 墨天痕急道:「賀老閣主在嗎?」 賀立人道:「方才有人來求見閣主,他現(xiàn)在應(yīng)在書房?!?/br> 墨天痕一聽,也不答話,拔腿便往里闖,他平常與賀紫薰已進出多次,加上 他上次大敗葉綸,威名已存,賀立人也不敢攔,目送他大步流星入內(nèi),不一會人 已消失在院中不見蹤影,這才捂住幾乎被風(fēng)吹散的發(fā)髻,扒住大門驚叫道:「墨 少俠!閣主在忙!你不讓我通報一下嗎?」 賀立人喊話時,墨天痕已在沿路緝罪閣捕快們的奇怪目光下狂奔至賀巽霆書 房,正見到有一平民打扮的人從書房中走出。墨天痕無暇好奇,讓開道路讓那人 先行,抬腿便往書房里走,卻被守門的賀紫荊攔下,傲慢道:「你來見閣主都不 先通報一聲嗎?」地祉發(fā)布頁4V4V4V點 墨天痕剛欲開口,卻聽書房中傳來賀巽霆的聲音:「紫荊,是誰外面?」 賀紫荊回頭躬身道:「啟稟閣主,是墨天痕想強闖書房。」 這是,屋中另一道略帶興奮的熟悉女聲傳來:「小墨回來了?」那聲音柔糯 似水,不是賀紫薰又是誰? 「不用攔了,讓他進來?!官R巽霆道。 賀紫荊這才不情愿地瞪了墨天痕一眼,讓出道路。墨天痕也無心看她臉色, 徑直入內(nèi),只見賀紫薰開心不已,正朝他溫柔淺笑,賀巽霆坐在書桌之前,正盯 著一個木盒默然不語。 「賀老閣主……」墨天痕剛欲發(fā)話,卻聽賀巽霆道:「墨少俠來的正好,我 正要派紫薰去尋你?!?/br> 墨天痕一愣,問道:「發(fā)生何事?」 賀紫薰解答道:「方才送信之人說,此盒需讓你親啟?!?/br> 「讓我親啟?」墨天痕納悶道:「這是何人送來?」 賀紫薰搖頭道:「不知,要不你打開看看吧?」 墨天痕心中更是納罕,上前剛欲開盒,卻聽賀巽霆道:「那委托人只告訴送 信人需送到我的手上,還必須由你親啟,著實可疑,你打開時需小心一點,以防 有詐?!?/br> 賀巽霆是老江湖,他有所戒備,墨天痕自然遵從先,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外鐵 鎖,緩緩移開盒蓋。隨著盒中物件一點點露出真容,墨天痕眼神卻越發(fā)的驚訝起 來,直到盒蓋被完全移開,一只糙舊不堪的木鳥出現(xiàn)在三人視線當中。 「這……這是!」墨天痕一眼看見木鳥胸前正刻著一個「鸝」字,頓時驚叫 道:「這是我送夢穎的木鳥,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事情突然關(guān)乎夢穎,墨天痕心 神大亂,也不顧賀巽霆之前警告,伸手便去取盒中木鳥,剛一拿起,就見一條拴 在木鳥上的細繩被連根拽出,接著便是一陣「嗞嗞」的聲響,賀巽霆一見,突然 緊張大叫道:「閃開!」隨即一掌狠狠地打在墨天痕胸前!墨天痕被打的站立不 穩(wěn),向后倒退而去,不及發(fā)問,就見賀巽霆撲在桌上,將那個木盒壓在身下!就 在同一時間,賀巽霆身下木盒竟傳來爆裂之聲!隨著那一聲沉悶巨響,賀巽霆虎 軀猛震,而身下書桌竟被炸穿! 「義父!」察覺不對,賀紫薰趕忙上前查看賀巽霆情況,卻聽賀巽霆扯起嗓 門嘶啞叫道:「小心煙霧!不要碰上!」門外賀紫荊聽到聲響,亦闖進屋中,只 見賀巽霆口鼻溢血趴在桌上,地上碎木遍地,更有屢屢橙煙從他與書桌的縫隙間 竄出! 方才一切皆在電光石火之間,墨天痕蒙在原地,直到聽見賀巽霆身下聲響, 這才反應(yīng)過來賀巽霆為何要突然發(fā)難給他一掌,趕緊上前與二女一同查看賀巽霆 情況。 賀紫薰與賀紫荊二人依言避開橙煙,合力將賀巽霆從桌上扶起,只見原本完 好的書桌竟被炸穿,賀巽霆腹間被炸的血rou模糊,焦黑一片,還有不少碎木嵌入 皮rou之中,其狀殘忍可怖。 「義父!你沒事吧?」「義父你不要嚇我!」賀紫薰姐妹關(guān)切賀巽霆傷情, 賀紫荊更是嚇的眼淚都已落下。 賀巽霆坐在木椅上吃力的擺擺手,只感腹間陣陣劇痛,疼的渾身直顫,但他 錚錚鐵骨,卻未發(fā)出一聲慘哼,看著書桌四周橙色的煙霧,強忍痛楚道:「好一 個橙輝焰火,徐如玉啊徐如玉,你我交鋒這么多年,竟然還是著了你地道!」 一旁墨天痕焦急對賀紫荊道:「賀捕頭,快去請大夫??!」 賀紫荊一抹眼淚,二話不說沖出門去。墨天痕來到賀巽霆身邊扶住他顫顫巍 巍的雄軀,亦是哽咽道:「賀老閣主舍命相救之恩,天痕沒齒難忘!」 賀巽霆自嘲慘笑道:「這不怨你,是老夫大意了,不過這次的橙輝焰火竟然 未曾帶毒,真是愧對他藥王的稱號?!?/br> 墨天痕一聽,瞳孔頓時一縮,狠聲道:「藥王?您說的可是摧花藥王?」 賀巽霆腹部流血不止,喘息漸粗,意識已不大清晰,虛弱地道:「哈!不正 是他?除了他,還有誰能造出橙色煙霧的炸藥?」 賀紫薰也忍不住淚流滿面,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姿,哽咽道:「義父你撐住 啊!不要再說了?!?/br> 賀巽霆閉目調(diào)息片刻,歪頭對墨天痕道:「墨少俠,徐如玉此舉應(yīng)是針對你 而來,誤打誤撞傷了老夫,你得小心檢查那只木鳥,以防……咳……以防他還有 損招?!?/br> 墨天痕低頭檢視木鳥一番,對賀巽霆道:「前輩放心,夢鸝并沒有被拆開的 痕跡,想必那老賊沒在內(nèi)中做手腳?!?/br> 賀巽霆只敢腹部疼痛一波接著一波,宛如鉆心一般,縱使他鐵骨傲然,也忍 不住緊皺眉頭,表情極是痛苦,但還是強撐精神,對墨天痕道:「徐如玉設(shè)下這 橙輝焰火,卻未混入毒藥,如果……咳……如果不是他托大,覺得僅憑炸藥就可 置你于死地,就是他……咳咳……就是他準備留你一命,若是這樣,你……你一 定要更加小心,他……他一定還有對付你的……后手!」 這時,賀紫荊已帶著緝罪閣的大夫趕到,那大夫一看賀巽霆的傷情,大驚失 色,急忙喚人找來擔架,將賀巽霆抬出書房,送往藥房救治。墨天痕與賀紫荊跟 在其后,到了藥房,卻發(fā)現(xiàn)賀紫薰并未跟來! 墨天痕忙問賀紫荊道:「來的路上,你可曾見過你薰師姐?」 賀紫荊想了一會,搖頭道:「不曾,她好像開始便不曾跟來……糟了!」 墨天痕見她驚呼,嚇了一跳,忙問道:「怎么了?」 「薰師姐定是追那送信人去了!」 墨天痕微微一怔,隨即一跺腳,便往門口奔去,賀紫荊擔心賀紫薰氣極做出 傻事,也連忙跟上,二人來至門口,就見賀立人一臉懵逼地站在那里。賀紫荊開 口便問:「賀立人!你有看到薰師姐嗎?」 賀立人方才回過神來,指了個方向道:「啊?薰師姐啊?往那里去了,好像 是去追人?!?/br> 墨天痕與賀紫荊相互對視一眼,點了個頭,便出發(fā)往賀立人所指的方向所追 去。二人沿街奔出一段距離,賀紫荊突然停下腳步,叫住墨天痕道:「別跑了! 這里!」 墨天痕回頭不解道:「不是這個方向嗎?」 賀紫荊指了指墻角的一處符號,道:「這是我緝罪閣的專屬記號,薰師姐應(yīng) 是追上那人,正在跟蹤?!?/br> 事不宜遲,二人當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循著賀紫薰的記號,一路連過數(shù)十個路口, 終于看見賀紫薰躲在一面墻后,示意他們過來。三人在墻后會合,賀紫薰小聲的 道:「那送信人方才與這屋中人交代過信已送到便走了,這屋中人應(yīng)該才是真正 的快活林暗樁?!?/br> 賀紫荊取劍在手,眼神泛寒,小聲問道:「薰師姐,要去抓住他嗎?」 賀紫薰面若寒霜,思索半晌,終是搖了搖頭,道:「還不是時候,紫荊,你 回緝罪閣多調(diào)些人手前來盯住這里,我們或許能從此人身上順藤摸瓜,尋到快活 林所在?!?/br> 賀紫荊應(yīng)聲去了,墨天痕則問道:「為何不抓住他逼問一番?」 賀紫薰搖頭道:「快活林這么些年深藏不露,定然有什么特殊的保密手段, 里面那人武功興許不高,但強闖抓人很可能會逼他直接服毒自盡,那線索不就斷 了?安心在此等待,只要他動身,我們就跟住他?!?/br> 追蹤拷問,賀紫薰是行家,墨天痕也不再多問。過了不久,賀紫荊帶領(lǐng)眾捕 快到來,賀紫薰與他們各自分配了監(jiān)視地點,囑咐他們只要那人一有動靜,立即 匯報,這才招呼墨天痕道:「你先回去吧,我擔心義父傷情,想先回緝罪閣探望 一下?!?/br> 墨天痕也需等待柳芳依前來,便道:「那我與你同去?!?/br> 賀紫薰怕他勞累,心疼道:「不必了,你剛奔波回來,早些回去休息吧?!?/br> 墨天痕解釋道:「我有要事需先行趕回,所把柳姑娘一人丟在班車上了,我 們說好在緝罪閣會合,我得回去等她?!?/br> 賀紫薰一聽「柳姑娘」三字,俏臉頓時拉的老長,斜眼看著墨天痕問:「柳 姑娘?是鴻鸞城那個柳姑娘?」 墨天痕突感賀紫薰的身上似有殺氣放出,不禁打了個冷顫,小心地點頭道: 「是……正是飛燕盟的那個柳姑娘?!?/br> 賀紫薰聽他肯定回答,差點暴跳起來,但強忍著深吸一口氣,耐住性子問: 「是飛燕盟那個剛新婚的柳姑娘?」 墨天痕見她語氣不善,硬著頭皮道:「是……是她。」 「好啊墨天痕!我同意你去接你的老相好,沒想到你把人家寡婦也一并接來 了!」賀紫薰氣的杏眸圓瞪,胸前波濤起伏不止,恨不得當場給墨天痕一巴掌。 墨天痕不禁后退了一小步,慌忙解釋道:「紫薰你聽我說……夢穎不見了! 柳姑娘也不是寡婦!」 聽到此言,賀紫薰眉頭一皺,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意識墨天痕這短短幾字中另有隱 情,只得暫時按下洶涌醋意,問起具體情況。 墨天痕一路給賀紫薰講述他回到鴻鸞后所發(fā)生之事,聽的賀紫薰連連搖頭, 道:「原來如此,夢穎若真被藥王擄走,你正好循此線索尋她,如若不是,便交 我去找,無論怎樣,緝罪閣找人還算是行家,但你也是膽大,那柳姑娘不過與你 點頭之交,在家遭受虐待,你竟把人家搶出來了,這不是逼人再事二夫?再說, 現(xiàn)在人家孤苦伶仃的跟你到這,你又以什么身份與她相處?」 墨天痕嘆道:「柳姑娘雖已為人婦,但貌美端莊,溫柔良善,兼之她年紀尚 輕,還未生育,再找個好人家不難?!?/br> 賀紫薰不禁在他胸口錘了一拳,斥道:「雖說她在飛燕盟過得不如意,但人 家肯拋卻身份地位家產(chǎn)跟你來此,你竟好意思替人另尋婆家?」 墨天痕本就因幾女纏情而進退兩難,聽她這么一說,哭喪著臉道:「她那般 對我,我自然知道,可是有你和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