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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祟看著在精神世界中沉沉睡去的陸澄江,有些莫名的感受著胸腔中奇妙的感覺。按照以前瓊的教導(dǎo),這種感覺叫做“愉悅”。 “這真奇怪?!卑炎约旱男呐K毫不留情的扒拉了一遍又一遍的少年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想著,“瓊明明說……嗯?” 透過空間的界限看著外界,一位男性率先醒來,被自己和身邊同伴身上的繩索嚇了一大跳,但又聰明的咬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試圖在不引起外面村民注意力的情況下叫醒身邊的女友。 然后看見了站在他身上依舊微笑著的村長,一聲尖叫脫口而出。 祟莫名想到了以前崇他們開玩笑時說過的一句話,十分貼合那位先生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場景。 “轉(zhuǎn)頭遇見愛”。 雖然這兩位之間可能沒有什么愛情。 祟單手撐著下巴坐在純白無塵的地面上,另一只手的手指在通訊器上劃拉著。 外面的時間同步流淌著,一群人接二連三的醒來。祟看著依舊睡的無知無覺的陸澄江,彎著眼睛接替了他的身體。 村長笑瞇瞇的看著眼前這一群人醒來,看著他們對著他哭、喊、威脅與虛偽的和善,與往年帶回來來的那些外鄉(xiāng)人完全相同的反應(yīng)讓他覺得索然無味。只有一個男人,滿臉平靜的看著他,眼底那一絲微妙的情緒讓他感覺到十分陌生。 這可真是,完美的祭品啊。 村長這樣想著,向面前那個吼叫的最大聲的男人伸出了雙手。 被綁在男人旁邊的是一位一直試圖掙脫手上繩索的女人。女人垂著眼睫假裝自己被嚇呆了,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咔噠”,耳邊吵鬧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連屋外那夜晚的風(fēng)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身邊的同伴突然就倒在了前面的地面上,頭顱向女人的方向偏轉(zhuǎn)著。男人愕然大張的雙目與來不及閉上的嘴都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他死了。 村長瞇著眼睛將眾人都看了幾眼,滿意的聽著屋外風(fēng)的低語。那個最讓他滿意的男人依舊平靜的面容讓他內(nèi)心深處涌出了一片guntang的巖漿,他聽到風(fēng)在催促著他,他甚至都能聞到那一片熟悉的香味了。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要將那些埋藏已久的東西說出來。 他真的,太多年沒有見過正常的人類了。 村長有些輕柔的嘆了口氣,將男人目前依舊是柔軟的尸體踢到一邊。 “人死了再弄的話,雖然形勢不大一樣,但也是可以用的,也不算浪費?!贝彘L看著那具尸體說,“況且還有你們嘛?!?/br> 摸著大肚子走了幾步路,村長再次嘆了一口氣?!肮蝗死狭嗽捑投嗬?,我來給你們講講我們村的歷史吧?!?/br> 祟垂下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面那一片人類看不見的白色線條正以一種快速到不可思議的速率波動著。 只能再拖一些時間了。 一位女性突然開了口,她的牙齒都在打著顫,話語也斷斷續(xù)續(xù)的。但她慢慢平靜下來了。 “你是因為……因為今天下午和我們說的……那些‘歷史’而對我們……對我們動手的嗎?你們是因為戰(zhàn)爭而仇視人類嗎?” “今天下午?”村長想了想,“你為什么會這樣覺得呢?那只是一個開始而已?!?/br>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有心思跑到這深山老林里來玩,一看就是從小到大都金貴著長大的?!贝彘L將視線在人群中蕩來蕩去,最終定格在“陸澄江”的臉上?!澳銈凅w會過挨餓的感覺嗎?” “你們知道那種,餓到去啃廟里的觀音像的感覺嗎。那可真是……”令人瘋魔啊。 他們走進(jìn)了深山,躲過了戰(zhàn)亂人禍,卻沒躲過天地給的劫難。 那場大饑荒啊,天熱的像是老人們傳下來的故事里的十只金烏一起闖上了天,連山里那條河里的水都被蒸干了。地里種的莊稼都死光了,周圍的樹木樹干上的樹皮都被餓得快死的人扒下來吃了,到處都是餓死的人的尸體,瘦巴巴的四肢軀干和大大的肚子。 也有人吃人,吃那些忍受不住饑餓自殺死掉的人的尸體,吃家里注定活不下去的小孩。也有不忍心對家中孩子下手的,和鄰居家的換換,也能吃上那么一兩日。 然后呢,去廟里求啊,到最后開始啃那高高在上的泥塑像。 泥巴吃下去,肚子一個比一個大,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撐死的還是餓死的。 直到…… “直到有個娃兒跑到準(zhǔn)備扒地里的土吃的人中間,他說,他找到了吃的。他手里拿著一顆飽滿的,鮮紅的果實?!贝彘L說著,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人們恐懼的目光放在那大大的、滾圓的肚子上,大饑荒他們當(dāng)然知道,但那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而面前這個人,依舊活著。 祟依舊看著那片瘋狂波動的線條,還是沒連接上。 “那娃兒啊,從小沒爹沒娘,在村里吃百家飯長大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倒也沒死?!贝彘L小小的眼睛慢慢的睜大了,那片從他心臟里漫出來的巖漿開始燃燒?!八业搅宋覀兊纳??!?/br> “滴——”手腕上的白線停止了,輕柔的聲音在祟腦海中響起,“通訊連接成功”。 村長還在說著。 “我們跟著他走到了村子最中央的那顆樹那兒,我們把餓死的人都放在那里,圍著樹疊在一起?!彼请p眼睛里燃燒而出的光芒越燒越烈,“我們沒看到那些尸體,但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死去的親人到底還是比不上活著的自己,況且在那時那些死去的人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我們看到,那顆被扒的只剩下樹干的枯死的老樹上,降臨了神跡。那棵樹死而復(fù)生了,變得郁郁蔥蔥,濃密的枝葉間掛滿了紅彤彤的果實,和娃兒手上拿的一模一樣!” 祟聽到通訊器那頭的人有些惋惜又有些難過的嘆了口氣,隨即他聽到那人用自己一貫輕柔溫和與他說,“全都?xì)⒘税桑情L生果。” 祟聽著外界與自己大腦中的聲音一起說著,兩種完全不同的聲音交雜在一起。 “村里的人都一擁而上,那甜美的滋味和鮮紅的果汁美味至極?!贝彘L的聲音狂熱無比,哪怕過去多年那時的場景依舊清晰的映照在他的眼前。 “長生果的味道向來是極好的,雖然不同的肥料導(dǎo)致結(jié)出的果實味道都有些差距,但差距不大?!奔挪痪o不慢的說著,有時還伴隨著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 “然后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不會再感覺到餓了,甚至我們都不會再變老了!” “長生果啊?!奔判α艘宦?。“我不打擾你了,注意安全?!?/br> 祟抿著唇的應(yīng)了一聲,他準(zhǔn)備要開始解下他的弓了。